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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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何靖與安東弟弟正在酣戰(zhàn)。 何靖腳步受阻,完全無法前進。對方明顯先占一處高地,槍響間子彈從頭頂墻沿飛過。手槍不比機槍,何靖連換彈夾的時間都沒有,扔開林文那兩把射空的PM,掏出后腰手槍繼續(xù)反擊。 馬仔中槍兩個,尸體倒在腳邊,瞪大雙眼連遺愿都未來得及說。死亡訊號響徹夜空,血腥籠罩廢舊莊園,宛如行刑現(xiàn)場般可怖。 何靖的汗?jié)裢敢r衫,敵人埋伏躲避,他失去瞄準(zhǔn)目標(biāo)。剩下的其中一個馬仔立即開口,“靖爺,我去引開他們,你到對面!” 何靖點頭,拍了拍馬仔肩膀,沉重得連感謝的話都說不出口。 “靖爺,我女人在缽蘭街做藥鋪店員的,就是那間“仁濟堂”。麻煩你回去之后,叫她不要再中意古惑仔,找個好男人改嫁吧?!?/br> 面前年輕男人的臉覆滿汗水,視死如歸里抹不掉哀傷。 你說情義不抵千金,但生死關(guān)頭我卻只想到你,惦記你那點唯一的情義。生怕你錯付今生,生怕你耽誤青春。 情矜貴,你矜貴,唯獨我這條賤命不值一提。 馬仔抹了把臉,義無反顧持槍,往目標(biāo)墻身跑去。槍聲隨之洶涌而起,何靖舉起手槍反擊,快步穿過石路雜草,躲到了靠近石磚路盡頭那端。 心跳快得已感受不到震動間隙。 何靖握槍的右手輕顫,手背上幾道新鮮血痕滑過。兩個槍眼汩汩冒血,叫囂著中彈的疼痛和麻痹。 就在不遠處。 何武廢了一條腿,被平頭勉力拖行。他抬手反擊幾槍,卻發(fā)現(xiàn)作用根本不大。 “不要管我了,你去開車!”何武用力推開平頭。 平頭不肯撒手,“我不能丟下你!” “再不走,難道一起死啊!”何武已顧不上思考自己的境況。倘若今晚因他拖累大家失去逃命機會,他會恨死自己。 “阿熙,你聽我講,我走不了了,你跟我哥走!” “不行!”平頭怒吼出聲,眼眶紅得像盛怒野獸,“早就講好了,要走一起走!” “我叼你老母??!” 平頭眼淚快要掉落,生平第一次被傷感戰(zhàn)勝恐懼。他拽緊何武,但何武卻根本不愿配合。 “你走啊——” 何武使盡力氣將平頭推到一旁,舉槍掃射狙擊手來襲方向。他甚至不愿望向平頭,“楊廣熙,當(dāng)我求你了好不好!我求你去救我哥,帶他回港!” 平頭無法權(quán)衡,用力捶了草地一拳,“何武!你敢死的話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走??!” 何武沖他大喊,忍著腿上劇痛站起。 平頭咬緊后槽牙,再看了自己兄弟一眼。何武為他作了掩護,他彎腰快速朝石磚路盡頭跑去,強迫自己不要回頭去聽那些根本不敢想象的槍聲。 跑到已垂坐在地,喘著粗氣的何靖身旁。 卻發(fā)現(xiàn)他的手槍浸滿鮮血。 “靖哥,我們先走!”平頭緊張伸手,捂上何靖淌血槍眼。何靖臉色發(fā)白,被平頭拉起另一邊肩膀,往車邊走去。 平頭朝最后一個兄弟示意,馬仔點頭,掩護平頭帶何靖離開。 “阿武呢?”何靖低聲開口。 平頭咬牙不語,感受到何靖開始流失體力,加快速度走到車邊。他打開后排將何靖塞了進去,坐入駕駛座趕緊打火。 何靖被疼痛襲擊得渾身發(fā)冷,“我問你阿武呢!” “他叫我救你啊——” 平頭在車內(nèi)崩潰大喊,手抖得連車鑰匙都難插上。顫顫巍巍打了火,掛擋后立即疾馳而去。 “我明明叫你們先走!”何靖聲嘶力竭,“回去救他!” “回不去了!”平頭踩緊油門,難以抑制的淚不停涌出,“何靖,回不去了!” 身后槍聲從激烈到慢慢暫停,甚至連狗吠都停了下來。 廖勝站在風(fēng)中,望著漸行漸遠的車輛,吩咐旁人開車追上。他邁步來到喘著殘氣無法動彈的何武旁邊,盯緊這張跟何靖相似卻又不同的臉。 實在讓他生厭。 何武知道自己難逃一死,聲音格外冷靜,“廖勝,你想怎樣?” “你知不知道,你跟你哥長得還挺像?!绷蝿俚_口。 “怎么?”何武嗤笑,“我哥比你靚仔,蔣慈選了我哥,讓你很難受?” 廖勝舔了舔后槽牙,眼神比夜色還要暗沉。 “是,是靚仔。那又如何,連腦子都沒有。把親弟撇下自己跑了,這就是叱咤全港的新義話事人?” 何武反駁,“至少比你哈,你連跑都跑不了,林文沒死就不會放過你。” “我哪有你急,你現(xiàn)在就要上路。我先送完你,再走也不遲?!?/br> 廖勝懶得跟何武廢話。 轉(zhuǎn)身用俄語交代,“把飼料拿來?!?/br> 狙擊手把狗籠旁的飼料端來,黏黏糊糊,散發(fā)腥臭rou臊。何武驚懼,眼見廖勝隨手一抬,狗飼料打翻在自己身上。 “廖勝,我叼你媽,你個撲街不得好死——” 前院的狗籠突然被槍聲蹦開。 廖勝不顧何武咒罵,從容走開。十幾只馬達莎瘋狂追著那股饞味奔跑,饑腸轆轆,圍住何武放肆啃咬。 凄厲慘叫響徹夜里的察里津諾湖。 廖勝半瞇著眼,突然笑得格外燦爛。 △△△ 平頭不知道自己開離了莊園多遠,沖進市中心繞著莫斯科河橫沖直撞。何靖把槍抵在他頭上逼他回去,平頭咬緊牙關(guān),死都不肯調(diào)頭。 “我不能想連你這個兄弟都沒了!” 平頭淚流滿面,眼眶內(nèi)血絲紅得滲人。他無視何靖的暴躁怒吼,把車駛進市區(qū)邊緣的一條暗巷。 連鑰匙都沒拔掉,拉起手剎后快速下車,從后排扯出沒了半條命的何靖。 快步穿梭巷內(nèi),聽見遠處大聲吼叫的俄語。平頭架著何靖走到一處低矮房門前,用力踹開明顯簡陋的門鎖躲了進去。 屋內(nèi)聽見動靜,一個穿著白色長袖連衣裙的年輕女孩跑了出來。 “別說話——” 平頭直接舉槍,用英文威脅來人。 女孩瞪大雙眼?;璋凳覠粝率且粡埌變粜銡獾膩喼廾婵?,眼尾略垂顯得動人無辜。綁著馬尾,微張嘴唇不敢說話。 平頭開口,“你是中國人?” 女孩顫巍巍點頭。 “你乖乖配合,我不會傷害你?!逼筋^的槍沒有放下。 女孩望見倚緊平頭的黑衣男人,臉色煞白,衣服濕透。她猶豫了半天,不得不點頭答應(yīng)。 “床在哪里?” 女孩往后退了幾步,打開房間門示意平頭進去。 平頭將何靖放到床上,轉(zhuǎn)頭交代,“我需要紗布、剪刀、酒精、毛巾和小刀。” 女孩這才發(fā)現(xiàn)何靖衣服上的是血水而不是汗水,她不敢反駁立刻去準(zhǔn)備。 先跑到另一個房間,打開門望了眼里面熟睡的小男孩,輕手輕腳關(guān)上房門。再到廚房柜子里拿出藥箱,回到房間里遞給平頭。 “靖哥,我要先幫你取子彈。” 平頭剪開何靖衣服,外手袖濡濕,鮮紅得觸目驚心。 何靖輕喘,失血過多令他大腦缺氧,腦里回蕩殘余槍聲,無法動彈。 擦凈鮮血,平頭消毒后微顫著手,切開何靖臂上孔洞。機槍子彈造成的創(chuàng)面比手槍更大,要挖得更深。 何靖咬緊毛巾,汗水浸濕劉海,顆顆淌入頸際。 鉆心的痛終于讓他回神。眼內(nèi)布滿暴戾,仇恨,痛不欲生的哀傷,無止境的愧疚。連眼淚都不再憐憫他這個罪大惡極的人,想哭都哭不出來。 “傷到骨頭了,你盡量不要動手臂。” 平頭將兩顆子彈取出,喘著氣一層一層將紗布裹上。他把何靖上衣全部剪下,捆著沾滿血液的紗布和兩顆子彈,轉(zhuǎn)身遞給那個女孩,“這些你過幾天再拿去扔掉,越遠越好。” 女孩伸手接過,離開房間將血衣塞到廚房角落的桶里。 起身之際,平頭突然出現(xiàn)身后,把她嚇得輕呼一聲。 “別怕,我說了不會傷害你。”平頭擰開水管將手上鮮血洗凈,側(cè)頭望向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陳薇。”陳薇怯怯開口。 “你叫我阿熙就可以了。”平頭關(guān)掉水管,“天亮之后我要去打個電話,最遲后天,有人來接應(yīng)我們就會離開。這兩天要借你這里暫住,奉勸你最好嘴巴緊點,聽明白了嗎?” “明白?!?/br> 平頭轉(zhuǎn)身回到房間。陳薇躲進小男孩屋里,披著毯子蹲坐在地板。 第二天拂曉,屋外大門悄悄被打開又關(guān)上。聲音雖輕,仍驚醒了淺眠的陳薇。猶豫整晚要不要報警,卻也清楚俄羅斯現(xiàn)在黑幫火拼如同家常便飯,警察根本不想管。她還想過要不聯(lián)系那個所謂的哥哥,結(jié)果念頭一起就被自己否決。 想來想去居然睡了過去。 她越過客廳,另一個房間的門敞著沒有關(guān)上。視線逐步落在那圈滲人的白色紗布,輕輕起伏的厚實胸膛,男人緊閉的雙眼。 他的臉色不太對勁。 陳薇走近探手,腰間被一把冰冷黑槍抵住。 “你想做什么?”何靖睜開雙眼,神色如漩渦幽深。 陳薇嚇得驚住,把手收回,“你,你好像發(fā)燒了?!?/br> 何靖渾身忽冷忽熱,頭重得像被鐵錘狠狠砸開,卻啞聲開口,“少管閑事?!?/br> 陳薇轉(zhuǎn)身離開。過了一分鐘又出現(xiàn)在房間門口,手里拿著水壺水杯。 “我不希望有人死在我家里?!弊焐险f得硬氣,陳薇腳步卻格外沉重,生怕這個男人一個狠心把她爆得開花。 她遞出一顆白色藥片放到床邊小柜上,“你把藥吃了吧?!?/br> 何靖瞥了眼藥片,視線落到陳薇的臉,“你把藥片碾碎,泡到水里?!?/br> “你害怕吃藥?”陳薇錯愕,她以為只有她弟弟那樣年紀(jì)的男孩才會哭著喊著不肯吞藥。 “讓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何靖沒有耐心。 陳薇不敢再問。用玻璃杯子壓著藥片滾動幾下,碾碎的粉末掃進杯子里,倒入溫水,遞給何靖。 “你先喝一口?!?/br> 何靖沒有看那杯水,視線一直緊盯陳薇。 陳薇才明白他是怕被毒死。她紅著臉喝了兩口,再遞回去。何靖拿過杯子,喉結(jié)滾動將水飲盡。 水杯被放到桌上。 何靖沒有再看陳薇一眼,靠坐在床頭保持沉默。 好心沒好報。 陳薇心里暗忖,轉(zhuǎn)身將房門帶上離開。 被兩個同胞舉槍威脅還要收留他們,施以援手卻被質(zhì)疑居心。俄羅斯這個國家糟心透了,她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