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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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年約五十,頭發(fā)花白,臉上布滿皺紋,眼神卻清明犀利,未有渾濁。身板筆直,不似尋常老人家佝僂,一看便知是位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軍人。 管家的聲音中氣十足,低沉有力:已備好早食,請王妃用膳。 您您是許伯? 寧長樂滿臉驚詫,不敢置信地問道。 許伯怔了一下,略帶疑惑地問道:王妃是 許伯,您可還記得臨安寧家?二十年前,安定王到江浙剿匪,曾短暫住過我家。 寧長樂眼泛淚花,神情激動:我是寧家小子,寧長樂。當(dāng)年您還抱過我呢。 許伯恍然大悟,驚喜地說道:老夫記得。當(dāng)年匪患猖狂,朝廷軍糧遲遲不到。寧老爺子籌了十萬石糧、十萬兩銀,幫我們度過難關(guān),把匪患們打得屁滾尿流,保住了江浙安穩(wěn)。 老王爺還想和寧老爺子結(jié)為異姓兄弟呢我記得那時你才四歲吧,像是粉團(tuán)捏的,見人就笑,一點也不怕人。 一晃眼就長這么大了。許伯感慨萬分,沒想到你還能記得老夫。 寧長樂笑道:我記事早。 許伯上下打量起寧長樂,眼神清澈,俊逸可人,越看越是喜歡。 你怎么成了丞相家的兒子? 寧長樂扯了扯嘴角,勉強笑道:徐丞相是我生父,長公主是繼母。 想起昨夜小王爺說起徐長樂,不受徐家重視的棄子,用來做擋箭牌的可憐人。許伯頓生憐憫之情。 可憐的孩子。王妃放心,小王爺心地善良寬厚。你嫁進(jìn)王府,我們就是一家人,小王爺必定不會虧待你。許伯道。 寧長樂彎彎眉眼:謝謝許伯。 一番敘舊,寧長樂和許伯的關(guān)系迅速拉近。寧長樂細(xì)心聆聽著許伯對王府的介紹,時不時乖巧點頭應(yīng)和。 半月前,在情報里看見許伯的名字,寧長樂內(nèi)心悸動,冥冥之中,老天也在助他。 許伯將寧長樂帶入膳廳。 小王爺身體虛弱,不能起身。王妃可先用過早膳,再與我去拜見。 雖沒見到真人,寧長樂對蕭厲的印象分已加滿。 不催人早起,不餓人肚子,善解人意得令人惶恐。 餐桌上擺著一盤包子,一碗白粥,配小咸菜和雞蛋。 寧長樂: 在丞相府備受苛待,吃得也比這豐盛。 許伯解釋道:府上的廚子是北疆帶過來的,廚藝粗糙,讓王妃見笑了。王爺平日里也是如此用膳。 寧長樂將信將疑:挺好,挺好。 用罷早膳,寧長樂問道:許伯,我養(yǎng)了一只老貓,名為烏云??煞衲靡煌胙蚰?、兩個雞蛋,讓久安去喂它。 許伯道:王妃稍等,我這就讓人去街上買碗羊奶回來。 寧長樂頓了頓,道:多謝。 大周喜食羊rou,京城可謂家家戶戶食羊,愛吃奶制品。丞相府更是在近郊專門圈了幾座山,飼養(yǎng)山羊,供府上食用。 堂堂王府,一碗羊奶還需要去買? 寧長樂有理由懷疑,這是蕭厲故意刁難他。 許伯吩咐好仆人,對寧長樂道:王妃,王爺有請。 寧長樂微微一笑,心跳加快,泛起隱秘的興奮。 少年將軍蕭厲,到底何許人也? 第5章 寧長樂還不想被蕭厲一把掐 寧長樂低頭微顫,仿若少女初見夫婿,只敢顫著細(xì)長濃密的睫羽,怯生生地偷看。 實則把蕭厲上下打量個遍。蕭厲半倚在床頭,頭發(fā)隨意而凌亂,披在身后,有幾縷黑發(fā)時不時撩動臉頰??床怀龆喔?,只覺得整個人是蒼白而削瘦的。眼神沒有病弱之人的頹氣,深邃、銳利、似狼。 寧長樂想,倒有幾分將軍該有的威壓氣勢。 相較于寧長樂呈現(xiàn)的膽怯姿態(tài),蕭厲囂張得多。 眼神自小而下將人擼了個遍,聲音略帶沙啞地嘲諷道:本王這才知曉聘婷縣主竟是個男人。 寧長樂撲騰一聲跪下,偷偷翻了個白眼。許伯初見他毫無驚訝之色,明顯已知曉他替妹代嫁。 蕭厲還拿喬上了。 當(dāng)然,寧長樂自要陪演一出。 眼淚一顆顆如珠墜落,寧長樂顫音道:家妹突染重疾,恐過了病氣給王爺。圣旨賜婚,又不敢不從。萬般無奈下,長樂只好替妹出嫁。請王爺恕罪。 蕭厲勾唇冷笑。說辭好生糊弄。 他初見新娘,一看身形姿態(tài)不是女人,當(dāng)即裝病暈倒。連夜派人去查,整整一宿沒有睡。 萬萬沒想到,徐聘婷做出新婚前夜失貞的敗德行為,逼得徐丞相讓子替女出嫁。 此番陰差陽錯,最無辜的就是徐長樂。好不容易將與心上人成婚,又再次被繼妹截糊,萬般無奈下嫁病秧子。 真是可憐呢。蕭厲如此感嘆,卻沒有生出一絲憐憫之情。他在心里拿捏著這顆棄子對自己的價值。 想了又想,作為丞相棄子,徐長樂沒有價值。 蕭厲遲遲不語,寧長樂跪得膝蓋生疼,對蕭厲的印象分瞬間跌落谷底。 起身,過來。蕭厲終于發(fā)話。 寧長樂微顫身子,順從地來到蕭厲床邊。 被一只長滿厚繭的大手鉗住下巴,寧長樂吃痛地啊一聲,含淚抬眸。 漆黑深邃的眸在他面前陡然放大,恍如被拖入深海漩渦,令人窒息。 你憑什么做王妃?蕭厲挑眉問道。 寧長樂無辜地眨了眨眼,委屈道:王爺說不行,就不行吧。 驢唇不對馬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說話軟綿綿的,手指下的皮膚也軟滑滑的。就輕輕一掐,出了一圈紅暈。 黑圓的眼睛像鋪了一層水汪汪的波光,明亮又無辜。泛紅的眼尾微微上揚,透出絲絲嫵媚。 因向他探身,露出衣領(lǐng)的脖頸白嫩、纖細(xì)又脆弱。羊崽誤入狼群,驚慌之下,伸出脖頸,乖乖臣服。 無趣。 蕭厲輕呵一聲,松了手,做好你王妃的本分。沒有我的命令,不準(zhǔn)出院子。 寧長樂退出去不久,侍衛(wèi)長青牧前來回報,呈上一封信:王爺,這是調(diào)查到的徐長樂信息。 蕭厲展信,細(xì)看了一遍。體弱多病,從小深居內(nèi)院,常年被欺,唯有丫鬟久安忠心待主,養(yǎng)了一只黑貓。 還真是一朵小白花呢。 青牧小聲道:許伯說,想買只羊,每天下羊奶,喂王妃的貓。想問您,可不可以? 蕭厲:買吧。 許伯恭候在門外,瞧見徐長樂下巴淤青泛紅,淚痕點點地出來。 心里驟然一疼:王妃,小王爺打您了? 寧長樂沉默地?fù)u頭:沒有,沒有。我身份低微,又為雙兒,王爺嫌棄我是應(yīng)該的。 怎么能這樣!許伯氣惱地吹胡瞪眼,當(dāng)年若不是有寧家相助,小王爺沒準(zhǔn)爹都沒了。我這就找小王爺理論! 寧長樂嘴角抽搐了一下,哪有咒自家老主子的? 他急忙攔住,說道:許伯,我初入王府,不想您和王爺為我爭吵。日久見人心,您不如告訴我一些王爺?shù)南埠煤徒?,我待王爺真心誠意,時間長了,王爺必定會明白。 許伯心疼得臉都皺成了一朵菊花,直嘆:好孩子,好孩子。 寧長樂從許伯那里得知了搜集不到的細(xì)節(jié)信息。蕭厲喜靜,大多時間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看書。飲食口味偏重,好甜嗜辣,喜歡吃rou不挑食,唯獨不喜歡吃魚。 久安看見主子下巴的淤青,掏出藥膏細(xì)細(xì)涂抹,罵一句:蕭厲不是個東西。 手勁如此大,不像久病之人,莫不是裝的?寧長樂分析道。 久安回道:花姨和貴族婦人們交情不淺。當(dāng)時宴會上,蕭厲發(fā)病吐血,很多人看見。眾目睽睽之下,裝的可能性不高。 若是好了呢?寧長樂撫了撫酸疼的下巴。 嫁入王府,首要目的是為了讓自己可以不困于內(nèi)院,自由活動,進(jìn)一步打垮徐家產(chǎn)業(yè),奪回屬于寧家的財富。最重要的是,取得蕭厲的喜歡或信任,以安王妃的名義,接觸皇室,押注奪嫡黨爭。 歷來奪嫡之爭最為慘烈。這是最有可能把徐恩義從權(quán)勢之巔拉下的機(jī)會。 所以,蕭厲病重于他而言更有力。討好久病之人,比討好一頭假寐的雄獅容易得多。 寧長樂囑咐道:近日行事,小心謹(jǐn)慎些,不要讓蕭厲捉了把柄。 午食、晚食,仆人稟告王爺臥病不能起床,在房間內(nèi)用了,王妃自便。 菜色雖粗糙了些,起碼有蝦有rou,是四菜一湯的待遇。寧長樂長舒一口氣,他是無rou不歡之人,若是蕭厲每天青菜折磨,他怕是要瘋。 翌日。寧長樂早早起床,用早餐時,發(fā)現(xiàn)白粥換成了一碗乳粥。 許伯笑吟吟道:夫人,小王爺特意囑咐買了兩頭羊。 寧長樂心下一暖,一勺勺吃乳粥。 許伯一臉慈愛地看著寧長樂。王妃舉手投足間,優(yōu)雅得像是一幅畫,賞心悅目。 王爺一家都是武將,就連老王妃也是武將出身,性格好爽不拘小節(jié),一家大老粗。 多么精致的可人兒,終于可以改良下王爺家的品性。若是能生下兩個乖崽,想想都美。 用罷早餐,寧長樂喂完烏云,給老貓梳了一次毛。 許伯派下人請寧長樂,說王爺有請。寧長樂換了一身青綠長袍,隨人過去。 手里端著一盆熱水,毛巾搭在胳膊上。寧長樂一臉懵逼,腦袋嗡嗡地站在蕭厲寢殿外。 回想許伯不懷好意的笑容:王爺不能起身,王妃當(dāng)主動些,給王爺擦身,加深夫妻感情嘛。 寧長樂還記得,小時候,許伯帶著小蘿卜頭的他到水堰摸螃蟹,他差一點淹死。如今一把年紀(jì)了,還這般沒譜。 欲速則不達(dá),上來就坦誠相見,寧長樂還不想被蕭厲一把掐死。 他正準(zhǔn)備放下盆,跑路。 王妃是要伺候王爺洗漱的嗎?快快請進(jìn)。侍從青牧正巧遇見,一把將人推進(jìn)門內(nèi)。 上次在廟宇,青牧就對寧長樂印象不錯,看過他的情報,更是心疼不已。哎呀,這般俊美的男子,幸虧遇到了他家王爺。 蕭厲倚在床上看書,驟然被打斷,嚇了一跳。再看寧長樂的架勢,微微皺眉:我已洗漱過。 寧長樂硬著頭皮道:許伯說讓我給你擦身。 擦身好?。⊥鯛敹伎斐袅?。 青牧朝王爺擠眉弄眼,蹭地一下關(guān)門走人,留下二人面面相覷。 第6章 太涼了,去添熱水。 寧長樂把熱水盆搭在六足雕花面盆架上,挽起袖口,露出皓白纖細(xì)的手腕。 王爺,長樂先替您去褻衣。 蕭厲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寧長樂的手。削瘦修長,顏色過于白,顯得青筋分明,沾了幾滴水珠,猶如雨后冒出的嫩筍 擦身,也不是不可以。 蕭厲輕輕搖了搖腦袋,揮散掉離譜的想法,板著臉道:我試試水溫。 寧長樂捧住水盆,彎腰恭謹(jǐn)?shù)爻试趯Ψ矫媲啊?/br> 舉案齊眉。寧長樂腦海中猛地蹦出這個詞,形容夫妻恩愛和睦的詞語。 《后漢書》上說,梁鴻每歸,妻為具食,不敢于鴻前仰視,舉案齊眉 。妻子不敢直視丈夫,把飯盤舉得和眉毛一樣高,謂之舉案齊眉。 他如今所扮演的可不就是個恭敬丈夫的妻子嗎?當(dāng)真是可笑啊,用尊卑貴賤來形容愛情。 蕭厲伸出手,輕觸水溫,冷聲道:太涼了,去添熱水。 寧長樂低頭應(yīng)是,端著水盆出了門。面無表情地喚來仆人:提一桶熱水過來。 蕭厲習(xí)武之人,門外聲響聽得一清二楚。暗忖道,人不蠢嘛。他還以為寧長樂會端著水盆去廚房呢。 仆人提了滿滿一桶熱水過來。寧長樂想了想,又道:勞請再提一桶涼水過來。 遵命,王妃。仆人雙腳一并,聲音洪亮。 寧長樂被震得瞪大了眸子。情報上說安王府內(nèi)仆侍皆是安王從邊疆帶過來的兵士,看來不假。 寧長樂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估摸著和寢殿與廚房的來回時間差不多。 這才添了些許,試試水溫,微微燙手。 他端好水盆,敲門道:王爺,長樂已添好熱水。 進(jìn)來。 蕭厲再次伸手試了試水,倒吸一口熱騰騰的水汽,冷冷道:太熱。 長樂這就去添些涼水。寧長樂十分配合地說道。 臂彎上的帕巾突然被抽走,蕭厲擦了擦手:不用了。 寧長樂略帶詫異地看向他。 蕭厲輕笑一聲,道:我覺得身體好多了,想下床走動走動。你去把門外的熱水桶、涼水桶抱進(jìn)來,還有浴桶,我要沐浴。 蕭厲把門外二字咬得很重,擺明在嘲笑寧長樂耍小聰明。 臉上明晃晃地寫著既然偷懶這點功夫,那么就別怪他更加折騰了的惡趣味。 寧長樂咬了咬后牙槽,努力保持恰當(dāng)好處的微笑,溫聲道:長樂遵命。 他不忘輕聲關(guān)門,做足軟弱可欺的受氣包姿態(tài)。 寧長樂把熱水桶、涼水桶提入屋內(nèi),只來回兩趟的功夫,手臂開始微微發(fā)抖,額角沁出薄汗。 蕭厲冷眼看著,心中暗暗琢磨:呼吸急促、腳步虛浮,應(yīng)當(dāng)是真的體弱,不是像他一樣在裝病。 慢死了。等你準(zhǔn)備好東西,天都黑了,讓青牧過來伺候。蕭厲嫌棄地說道。 寧長樂行禮離開,找到青牧。 青牧恨鐵不成鋼。大好的機(jī)會,王爺怎么不知道把握呢。 他圓場道:王妃,王爺平常不是這樣的,恐是生病,心情不好。王爺對待我們,就像兄弟一樣,十分寬厚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