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
注意到來者的攻勢再次襲來,他終于是躲開一把攥住了來人的手。 可還不等他多說半句,來人猛地一揮手使得他再次往后退去,眉頭緊皺片刻后才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竟是林羽之。 林羽之還想在動手,可目光卻是瞥見了被林清提在手中的林易之,伸手將其給奪了回來。 只是林易之被赤金黑蟒傷著昏迷不醒,挨在他的懷中也沒個動靜。 注意到這兒,他抬頭看向了林清,冷眸厲喝著道:林安你竟然帶小六來這兒,你是不是想殺了小六,明知赤金蟒如今根本不容任何人近身你居然還帶小六來這兒! 他說著又去看懷中的林易之,見他面色愈發(fā)的蒼白,輕撫了撫他的面龐,六弟你醒醒,哪兒傷著了,別怕,是二哥來了,二哥帶你回家。話落才抱著林易之起了身。 只是他并沒有直接離去,而是再次看向了林清,也是這時竟發(fā)現(xiàn)林清的面色有些差。 不過對此他毫不在意,冷聲道:林安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真惡心,林家怎么就出了你這么個廢物,真是林家的恥辱,如今竟然還動手到自己的六弟身上。 他說著心底的怒意也是愈發(fā)的深,看著林清的目光也都是厭惡。 原以為這世間當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像的甚至分不出誰是誰。 可他發(fā)現(xiàn)并不是,因為這兩人根本就是同一人。 若不是大哥的一番話,他可真是要信了林清的鬼話,什么家中無一人,什么早已死了不過就是拿來誆騙罷了。 他知道林清對林家有怨,可不過就是個資質差的廢物,有什么資格生出怨恨,有什么資格對林家的人動手。 要怪就只怪他沒那個命偏又生在林家,怪只能怪他自己。 林易之是他們寵著長大的,現(xiàn)在卻被林清傷的如此重。 這也使得他對林清的厭惡愈發(fā)的深,片刻后才道:若六弟有什么事,林安我第一個要你的命。話落才轉身離去。 隨著他的離開,賀云飛等人也被林家前來的人帶走,他們想要解釋可卻是半句話都沒能出口,因為林羽之已經帶著林易之乘風離去。 蛇窟前也隨之靜了下來,只余下林清一人。 他什么話都未言,只聽著幾人離去的聲音,直到周圍只余下了雨聲才有了動作。 落在身側的雙手不自主的輕顫著,雨水順著指尖落在地面,有漣漪緩緩而來。 而他的眼前卻是一片黑暗,就在林羽之拂開他的動作后不久,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看不見了,想來應該是同赤金黑蟒的毒有關。 毒素的蔓延不僅僅使他看不見四周,就連聲音也漸漸消失,到最后四周寂靜的好似無人之境。 他挪了挪步子,手抵在面上,試圖將眼前的黑暗拂去。 可過了許久,卻是半分要散去的模樣也沒有,眼前仍然是漆黑一片。 直到片刻后,他才取了顆解毒丹吃,值得慶幸的是,他先前收元化丹的時候順手要了幾顆解毒丹。 原是想著有備無患,說不定下回又會接取毒霧林的任務,解毒丹必不可少。 但沒想到,解毒丹不是用在毒霧林而是用在了赤金黑蟒上。 他顫抖著手將解毒丹吃了下去,毒素麻痹的身子稍稍緩了過來,眼前也不再是漆黑一片有了些許光亮,直至徹底恢復。 蛇窟前早已空空如也,方才還在怒斥他的人已經離開。 他沒有去在意,從很早以前他就知道那個林家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甚至巴不得他死。 所以他不需要林家的安撫,更不需要林羽之的關心。 恍惚之下,他挪著步子離開了此處,而那一身衣裳紅的好似快要滴血般妖艷動人。 回輕云洞府已是片刻后,他一步步朝著蓮池走去,身形纖細在雨幕下顯得格外憔悴,面色蒼白如紙使得他整個人好似沒了魂般,步子極其凌亂。 他看著不遠處的蓮池,半疏海棠在雨幕下緩緩顫動,雨水順著枝葉落于池中,一陣陣漣漪在池水中涌現(xiàn)。 也在這時,他的眼前再次陷入了黑暗,一抹腥甜自喉間涌了上來,下一刻直接吐在了地面。 而他也在幾個踉蹌間跪在了池邊,再次涌上來的血水徑自吐入池中,面色也愈發(fā)的蒼白。 他沒想到七階赤金蟒的毒如此厲害,解毒丹都化不了。 看來真是要命喪輕云了。 眼前的黑暗使得他不由得低笑了笑,可下一刻喉間又有血水涌了上來。 他快速伸手捂住嘴,試圖將那些血壓回去。 可血水卻是順著指尖溢了出來,一雙手很快就被染紅。 也正是如此,他的思緒終于是支撐不住,身子一顫直接摔入水中。 噗通 落水聲傳來,紅衣徹底沒入水中。 冰冷的氣息也隨著落水瞬間滲入他的五臟六腑,使得他本就恍惚的思緒愈發(fā)的恍惚,最后直至消散。 白之如注意到了落水聲,他在水底瞧見了那一襲在水中飄動的紅衣,只以為是林清下水來陪自己玩了。 他有些開心地游了過去,抱著林清的身子就貼上了他的頸項,親昵的廝磨著。 直到片刻后,他才抱著人出了水,歡喜地喚了一聲,阿清。 只是回應他的只有清雨的淅瀝聲,其他的便是什么都沒有,靜的有些可怕。 這也讓他有些迷糊,低眸看去見林清靠在他的肩頭,身子癱軟的沒有一絲動靜。 阿清?他低低地又喚了一聲,可林清仍是未出聲。 他以為林清這是睡著了,畢竟先前也有在他懷中睡著的一幕,動作也小心翼翼了起來,深怕會將他給吵醒。 但又怕這么在水中會睡得不舒服,他抱著林清去了水邊上,瞧著他安靜地睡在自己的懷中,心里邊兒好似染了蜜糖般甜蜜。 此時的林清沒了往日里的疏離,嬌弱的好似一碰就會碎,全身心依附著他。 這讓他愈發(fā)的歡喜,低眸靠在了他的額間,同時還悄悄地在他的唇上偷了個吻。 也是這時,他嗅到了一陣血腥味,更有血色自林清的發(fā)絲間溢了出來。 看著這突然出現(xiàn)的血水,他疑惑地伸手想要將其拂開,深怕會擾著林清。 可在探出手時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上也都是血,紅的甚至將他的瞳孔都染上了血色,此時正一滴滴落在林清的臉上。 看著林清愈發(fā)蒼白的面龐,他終于是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眼中帶上了一抹驚恐,阿......清...... 他有些喊不出話來,雙手上的血水讓他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停滯,心尖好似被撕開般疼的厲害。 恍惚間,他動手去解林清的衣裳,想要看看怎么了,為什么會流血。 可他根本不會解,以至于看著上頭的腰帶哭出了聲,阿清,阿清我不會解,阿清...... 哭聲不斷,后頭還夾雜著一聲聲嘶喊聲,喊著要怎么解。 * 作者有話要說: 注:三四十尺差不多是十多米長。 第63章 喜歡和阿清生小魚 白之如哭著將人抱在懷中, 無措地喚著他,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而池面的血色也是愈發(fā)的厲害,到最后池邊已經被血水染紅, 觸目驚心。 他也終于是扯開了林清的衣裳, 可在看到林清背部那一道被獠牙刺穿的窟窿時, 手都顫抖了起來。 傷口極深, 甚至隱約穿透了林清的腹部, 周圍已經泛起了駭然的青紫色,好似要將他完全吞沒一般。 阿清?白之如看著那個血窟窿只覺得心尖一陣抽痛,甚至不敢去觸碰。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輕撫了撫林清的面龐, 哭著道:阿清你醒醒, 阿清你醒醒好不好,我不生小魚了, 我再也不要生了,阿清你醒醒好不好,我以后會很乖,阿清...... 哭聲在輕云洞府外回蕩, 里頭染滿了他的無措與害怕,怕的只敢緊緊地抱著, 怕他會突然消失。 可無論他如何喊, 懷中的人卻是連半分聲息都沒有,身子也愈發(fā)的冰冷。 白之如自然也注意到了,乖乖地窩在他的頸窩處,將人又抱緊了些, 阿清不怕阿清不怕, 誰也不能把阿清搶走, 誰也不能。說著還輕咬了咬他的頸項,在上頭留下了個細小的牙印。 可這些牙印如何都不夠,他又咬上了林清的鎖骨處,同樣的在上頭添了許多。 在看到身上的血跡時,他會將其舔去,一點點毫無保留。 紅衣也隨著他的動作漂浮在水面,白皙纖細的身形映入眼簾,身上的血跡已經全部被他舔去,干凈的仿佛從未受過傷一般。 可后背那個還在滲血的血窟窿卻又告訴他,受傷了,而且傷的極重。 他沒有去理會而是靠在了林清的耳畔邊,仿佛是在纏綿般親昵的在他的耳畔落下細碎的淺吻,最后這個吻又落在了他的唇上。 一點點的親吻安撫了他不知所措的情緒,待片刻后才起了身。 蒼白的唇隨著他的親吻有了些許血色,但很快卻又慘白一片,薄唇微啟染上了一抹水潤。 他看了一眼后才去看自己的手腕,仿佛是在尋著什么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片刻后才動手在上頭劃了一道血口。 帶著奇香的鮫人血也在瞬間溢了出來,一點點滴在林清的唇上,順著又落入了口中,好似雪地中盛開的血梅般,驚艷無比。 只是這血也不過一會兒卻又止下了,傷口已經愈合。 白之如見狀眸色一沉,再次動手在上頭劃出了個更深的傷口,使得血水猶如流水般不斷落入林清口中。 但他又怕傷口會再次愈合,所以他動手扯開了傷口,使其不會立馬愈合。 隨著鮮血的滲透,林清背后的血窟窿竟是開始愈合,可身子卻仍然是極其冰冷。 白之如又在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使得血水流的越來越多,而他的面色也蒼白了起來。 可他是一點兒要停下的跡象都沒有,反而是越割越多,到最后兩只手上都布滿了傷口。 但因著傷口會愈合,所以這些傷瞧著并不重。 直到血窟窿完全消失,后背光滑的仿佛從不曾有過傷,他才收了動作抱著林清出了池子。 這兒太冷了,他怕林清會不舒服,打算抱著他回洞府去。 可他哪里會走路,最后只能抱著人在地上爬,一路爬去洞府。 這一路下來,他怕會弄傷了林清,以至于一直護著,而他的魚身上卻是布滿了傷痕。 因著失血過多,傷痕愈合的速度不再如先前那般快,手腕上幾道傷痕到現(xiàn)在也只愈合些許,并沒有完全消失。 可他不在意,托著林清就放在了床上,最后自己也跟著爬了上去。 學著林清以往給他蓋被子的模樣,也乖乖地蓋在了林清的身上,一副怕會凍著他的模樣。 他看著林清仍然極其蒼白的臉,小心翼翼地靠在了他的耳畔,低低地喚著,阿清,阿清,阿清...... 一聲聲喚著,里頭還夾雜著些許眷戀,惹人心疼。 直到許久后,輕喚聲才散去,他蜷縮在林清的懷中沉沉睡下,可雙手卻緊緊地抱著,如何都不肯松開。 洞府內只余下了淅瀝的雨聲,很是寂靜。 林清醒來時已是深夜,他的思緒仍是有些恍惚,身子更是疲憊的完全動彈不得。 可除了無盡的疲憊外卻是連一絲疼痛都沒有,這讓他很是不解。 昏迷前赤金蟒的毒素已然蔓延至心口,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毒發(fā)身亡。 即使僥幸逃過毒發(fā),可背后那個被赤金蟒牙齒刺穿的窟窿也會要了他的命,但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卻是一點兒被刺穿腹部的疼意都沒有。 這讓他愈發(fā)的恍惚,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他緩緩睜開了眼,但因著疲憊以至于他連睜眼都覺得累,入眼便見洞府頂上的山石壁。 隨后他又看了一眼四周,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回了洞府。 也是在同時,身上傳來了一番動靜,白之如蜷縮著身子又往他的身上挨了些,最后完全埋首在了他的發(fā)絲間。 注意到這兒,他側眸看了過去,見白之如安靜地睡著,但也不知遇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慘白,眉宇緊皺儼然是睡得極其不安生。 他用著僅剩下的力氣抬起了手,緩緩撫上了他的面龐,將散落在他耳畔的發(fā)絲捋到了耳后,露出了他風華絕世的面龐來。 許是察覺到了他的動作,白之如睜開了眼,在看到近在咫尺的林清時,他的眼中涌了一抹紅暈,竟是哭了起來。 怎么哭了?林清見他突然哭了,以為這是睡覺做噩夢給嚇著,低笑了笑。 但因著傷勢過重,哪怕傷口已經消失卻也耗損了他太多的元氣。 這也使得他出聲時的話音無比沙啞,那一抹笑更是極其憔悴。 阿清我以為你不要我了。白之如聽著他的詢問哭的也愈發(fā)委屈,下一刻緊緊地將他抱在了懷中,委屈地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孩兒。 林清被他這么一抱有些喘不上氣來,可聽著他的哭聲時卻又忍不住笑了一聲,隨后才伸手撫上了他的后背。 只是他這還未安撫一會兒,白之如卻又起了身,并且探出了自己的手腕。 上頭還留著些許傷痕,但比起剛劃開時要小上許多。 他也只看了一眼就又在上頭劃了一道,血水直接溢了出來,最后落在了林清的口中。 也正是如此,林清被他的舉動給愣著了,直到口中傳來血腥味才回過了神。 恍惚間他伸手便要制止,可卻被白之如給按了回去。 這也讓他愈發(fā)的恍惚,想要掙扎可身子太過虛弱以至于什么都做不了,最后只能下意識去吞咽口中的鮮血。 阿清多喝點,這樣就不疼了。白之如將手腕上的傷口又扯開了些,瞧著自己的血水落入林清的口中笑了笑,隨后還會將濺灑在林清唇邊的血水舔去,很是曖昧。 而林清此時也明白了這人的意思,竟是要他喝鮫人血。 他想到自己的身子,如此大的一個血窟窿就是不死也得殘了,就算是要醒也絕不會這么快就醒。 可他這會兒除了身子比較疲憊外卻是連一絲疼意都沒有,并且還醒了。 此時又見白之如喂自己喝鮫人血,頓時明了發(fā)生了何事,定然是自己受傷白之如割了手喂自己喝血。 而手腕上留著的傷痕,應該也是白之如割開手腕后留下的。 不知怎得,他只覺得心都顫了起來,尤其是看著白之如略微蒼白的面龐。 從來沒有一個人在意過他,更沒有人會怕他疼,哪怕他快死了都沒有人來理會過他。 林家更是恨不得他從未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就連他的母親他的兄長他的父親都不曾有過,三百年來他從未聽過一句安撫一句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