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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問趙嚴老師了,他說你今天的演奏很不錯!”女人臉色發(fā)紅,“他答應給你寫樂評,這回果然沒請錯人……” 周如宴將手機收起來,淡淡開口:“多少錢?” 女人愣了愣,表情頓時有點尷尬:“這個……” “小鹿,不用了。”周如宴嘆了口氣,起身拍拍她的肩,“心意領了。” 被喚作小鹿的女人一時有些無措,有些失落地看著周如宴從身邊走過,徑直地路過她,關上門出去了。 小鹿大名陳曉鹿,做周如宴的經(jīng)紀人已經(jīng)有八年。從出道的那一年起,她便跟著周如宴,打理著他的各種演出和閑雜事務。 在這八年里,她親眼看著周如宴被捧上云端,又被推跌泥底。八年來的落差一點一點擊碎了周如宴,讓他粉身碎骨。 小鹿總想盡全力地幫他籌謀。在古典音樂圈里,一個出名的樂評的樂評在圈中影響力非常大。盡管圈內(nèi)都是拿錢收買人情,那些人的樂評價格也高得可怕。但仍有不少演奏者依然把這些人的筆墨視為救命稻草,趨之若鶩。 周如宴何嘗不知小鹿的心思?可自從走下坡路開始,他就已經(jīng)不知道買了多少樂評。他漸漸開始覺得是自己的音樂太差,不然怎么會連營銷都維持不了自己的熱度? 而到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花不起這個錢,也不再相信會有所謂的“東山再起”了。 昨晚他悄悄看了票務信息,三百多張票賣出去的不超過一百張。而今天散場時,場內(nèi)的人卻連五十人都不到。什么東山再起,什么重頭再來。這樣下去,說不定哪天就是最后一場演出。 老爸說得對,還是別丟這個人了吧。 周如宴除了休息室,靜了好一會兒后,才邊低著頭刷微博,邊往地下車庫走。路過走廊時他看到窗外陰沉的天空,層層疊疊的烏云堆壓著,今夏的第一場暴雨正要來到。 他的音樂會租的是劇院里較小的偏廳之一,租金便宜但位置較偏。從偏廳里出來,到地下的車庫,要走上一段不近的距離。 周如宴心不在焉地看著微博,微博上,“金幕獎獲獎名單”話題掛在熱搜榜首,明星大v紛紛發(fā)微博互相道賀,熱鬧得很。而自己的微博下,最新的一條微博是小鹿用他號發(fā)的“音樂會圓滿結(jié)束”,下面只有寥寥十幾個評論。 走到地下車庫的入口時,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鈴聲是卡爾·博姆的《噴泉》。他看了看來電顯示,猶豫了兩秒,接起電話。 “喂?” “你在哪兒?”電話里傳來一個清冷的男聲?!敖裉旎夭换貋砹??” “音樂會剛結(jié)束,往家走?!敝苋缪缯f,“堵車,路上慢了點?!?/br> “往家走?還以你在外面待習慣了?!蹦腥嗽陔娫捓锢湫α寺?,“你那個小破音樂會有什么讓你流連忘返的,爸給你打了那么多電話,當沒看見?” “哥,我馬上回去?!敝苋缪缫ба?,“別讓爸生氣?!?/br> 對方?jīng)]再說什么,一秒鐘都沒停留,“啪”地掛了電話。 周如宴沉默了一會兒,心情更堵了。 停車場很大,卻能聽到外面?zhèn)鱽淼挠曷?。周如宴心情煩得要命,拐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車。正要按遙控器的時候,他忽然掃到旁邊停著的一輛越野,微微愣了愣。 黑色的車漆,帥氣的線條,造型穩(wěn)重又不失時尚感,整輛車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逼格。他以前沒覺得自己二十多萬的車差,今天旁邊停了這么一輛……忽然就有點挫敗感。 人家車一塵不染,自己的車上次洗還是半年前。 周如宴嘆了口氣,忍不住繞過去,輕輕摸了摸旁邊豪車的側(cè)門。 人的一生中會有很多尷尬的瞬間,而周如宴覺得,最尷尬的莫過于在摸人家的豪車時,車從里面發(fā)動了。 越野車“轟”的一聲響,周如宴嚇了一跳,瞬間停住了動作,縮回了摸在車上的手。 可是他的動作遠遠沒有車里人的動作快,剛把手縮回來,車門忽然打開,里面的人一把把他拉了進去! “我靠!”周如宴下意識地罵了一句。 還沒來得及看清拉他的人是誰,他被人忽然一拉!越野的底盤太高,這一下立刻讓他絆了一下,膝蓋結(jié)結(jié)實實地磕在了車上。 “媽的……”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周如宴的火“噌”地冒了上來,正想揮拳打人時,一陣酒氣襲來,那人又一拽,把他壓倒在了座位上。 然后,一個帶著酒氣的吻落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已修改。 5月2日下午恢復更新。 求收藏~ 第2章 被出柜了 大部分的地下停車場都燈光昏暗,又陰又冷,就算是這座有名的劇院也不例外。 車里沒開燈,黑漆漆的看不清人臉。被按倒強吻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發(fā)生的事,還沒等周如宴明白過來怎么回事兒,他就被身上的人狠狠掐住了脖子。 周如宴的瞳孔渙散了一瞬,但立刻反應過來。他呼吸一滯,一拳掄了出去! 長這么大第一次慶幸自己大學時是散打社的成員。 “唔……” 這一拳正中那人面門,那人沒來得及躲開,痛哼了一聲。 是個男的。 還沒等松口氣,同一時刻,周如宴的手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他愣了愣,這才意識到剛剛揮拳過去時好像感覺到了玻璃劃過的痛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