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身邊去 1⑧.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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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2 倪曼珍悄然往后退了一步,低頭懇切道:“那么我還是賠你吧,衣服的錢?!?/br> 段顏希仍靠著車身,他垂眸,眼睫毛隨呼吸掀起,露出烏黑的眼瞳。仿佛多看一眼就要丟了魂,倪曼珍不敢看他,不敢再說半個字。 段顏希沒說話。老板把他的一碗面打包好遞過去,他拎起面就走了。只見黑皮夾克在霓虹燈下泛起光,融入人群。 “他沒付錢?!蹦呗浠仡^,小聲提醒老板。 老板低頭撈面,笑說:“段生是我老熟客,阿希仔我看著長大的?!?/br> 倪曼珍愣了下,咕噥,“從小就來收你保護(hù)費嘛?” 老板笑得更開,“阿珍也會講笑啊?!?/br> “我哪有很正經(jīng)?!?ó??しυв.?óм(po18club.) “平時看你總是想著什么事情?!崩习孱D了下,說,“收保護(hù)費是老早以前的事了。老段小段關(guān)照我,我生意才能做這么久。” “這么說他們是好人咯。” “什么好人壞人啊,這世道?!崩习遢p聲嘆息,把打包好的兩碗面遞給倪曼珍,“怎么,你認(rèn)識阿希仔?” “昨晚我邊走路邊吃面,撞到他了。聽人叫他太子爺,這條道上還有幾個太子爺?我還是聽你講的呢?!?/br> “不過阿珍,你見到他們還是繞著走吧?!?/br> 倪曼珍從小包里找零錢,“怎么講?” “事非多啊,你一個好人家的女孩,不想惹麻煩吧。” 倪曼珍把零錢給老板,“多謝阿叔。你要是在別的地方擺攤,我也不會惹到他了?!?/br> 老板笑著搖頭,作勢趕倪曼珍走。 倪曼珍乘著夜色走過掛會計班招牌的老樓,進(jìn)了對接的大樓。 兩分鐘后,倪曼珍出現(xiàn)在天臺。細(xì)蓉面快吃完,一路尾隨她的中年男人來了。 “面都坨了才來。”倪曼珍把另一碗面往旁邊推,亦順勢轉(zhuǎn)頭。 中年男人其貌不揚,穿一件灰撲撲的夏衫,很容易便淹沒在人海里。但是換一身制服就不一樣了,肩章兩?;?。 是從底層干到西九龍區(qū)的督察,張咸豐。 張咸豐打開塑料袋,掰開一次性筷子,吃面。 倪曼珍唇角抿緊了,忍不住說話,“豐叔,我接觸到‘老板’了,下一步怎么做?” 張咸豐吸溜吃面,大聲咀嚼,一下吃去半碗,又喝了口湯。 “你覺得我是為這件事而來的?”他瞧著倪曼珍。 “不然呢?!?/br> “你清楚的,阿真?!?/br> 倪曼珍蹙眉,露出與“倪曼珍”迥然不同的冷峻神情,好似面孔五官都變了似的。 “不是我做的?!?/br> 張咸豐又吃了口面,“我沒說是你做的?!?/br> 倪曼珍急切道:“那兩個古惑仔sao擾我,但我……” “你看沒看見是誰做的?” “沒有,當(dāng)時停電了,黑燈瞎火,那個人動作很快,把銅盆和漱口杯撿起來放到窗臺上,直接就跳下去逃走了。我想追,但沒有確定他的身份,不敢貿(mào)然行動?!?/br> “看來就是他們內(nèi)部問題了?!?/br> “昨晚力興究竟出了什么事?” “大佬的新樓盤今天開幕,有人就在昨晚砸了細(xì)佬的場子。中間什么人傳話、挑撥、鬧事,他們內(nèi)部要清算?!?/br> 倪曼珍沒想到有這么大陣仗,“是誰砸了場子?” “和勝底下一幫伙計。” 和勝的歷史比力興要早,西九龍有關(guān)賭的事情多少都與和勝有關(guān)聯(lián),背后的實權(quán)者在江湖中相當(dāng)有分量。 一個看重規(guī)矩道義的老派社團,不像是會無緣無故挑起事端的角色。 倪曼珍問:“確定嗎?” 張咸豐說:“這個節(jié)骨眼上,老子不想同和勝徹底撕破面皮,所以找人作說客,讓和勝的阿公來和他面談。” 新時代在即,街頭魚檔佬亦開始為將來做打算,闖蕩江湖半生的段生更知道要想辦法把“生意”做下去。他早年間就將念書有天分的大兒子送去法國商科,大兒子在法資公司做高管,后來又在段生支持下,同法國人合資開公司,生意路順當(dāng),讓段家有了合法身份。 于是,是時候單獨出來做事了,以便幫段家洗掉源源不斷進(jìn)來的錢,讓段家真正上岸??删驮谶@個關(guān)頭,段生交給小兒子打理的聲色場所,一夜間全出了事。 段生是力興的話事人,可力興并非人人都姓段。社團里的老家伙間有陳年齟齬另說,他們共同對這個姓段的后生仔感到警惕。事情到底是和勝的人為之,還是他們制造的假象,尚不明晰。 假若力興與和勝就此拉開戰(zhàn)幕,不僅在江湖上掀起腥風(fēng)血雨,于段家來說則是又卷回漩渦中。 因而段生不愿“中計”——誰知道這是不是有心人制造的事端。 倪曼珍將所知情報梳理了一番,說:“既然他們都不知道是誰做的,又怎么這么快從中揪出內(nèi)鬼。所以昨晚殺掉那兩個古惑仔的人,很可能是來封口的。找到他,就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了?!?/br> 張咸豐點頭,“這件事,會有人去做?!?/br> “那我……” “事情不能說和你全然無關(guān),那個殺手知道你的樣子了,你要繼續(xù)接近‘老板’,就要更加小心?!?/br> 倪曼珍靜了靜,說:“他記得我了。” “很好,阿真,這么久以來都是為了你和他相遇的一瞬。你要做倪曼珍,做下去?!?/br> “我明白?!?/br> 天臺上沒人了,倪曼珍手里多了支煙。 煙燒到尾,她下樓,把兩個塑料碗和一只打火機扔在后巷垃圾堆里。 倪曼珍回住屋的時候芭姐還沒回來,她脫下棕色鏤空花紋的涼鞋,把新買的牙刷放到搪瓷杯里,燒了開水浸泡。 不像尼龍纖維,人在水里浸一會兒就發(fā)軟了,浸久了,就成另一個模樣。 倪曼珍以為,細(xì)蓉面攤前搭訕,是段顏希有意為之,可此后一周,倪曼珍都沒再見到他。她還是每天都走這條路,偶爾也去吃宵夜,然后從牌館前經(jīng)過,她沒再見到他。 段顏希只是作為熟客去買而已,說不定還不是自己吃。 太子爺會幫別人帶餐,倪曼珍以前沒想過,她聽說他對女人狠的時候極狠,好的時候很好,親眼見了才確定。 禮拜叁,段顏希光臨快餐店。 倪曼珍不知道他以前有沒有來過,反正她當(dāng)班的時候從沒遇見他。段顏希先點了葡式蛋撻和一杯奶昔,然后要了一杯可樂,他連薯條都不吃,應(yīng)該是不太喜歡快餐。 段顏希說“你在這里打工啊”,類似今天天氣不錯的語氣,此外就沒再多說話,他把餐盤端去座位上,有個靚女不耐煩地等著他。 不是上次麻將館那位,看起來還是高中生,穿著紫羅蘭色的扎染吊帶裙,涂了粉色唇油,眼皮也亮晶晶的,頭發(fā)又順又直。 倪曼珍覺得豐叔興許押錯了手牌,段顏希鐘意的女人的確風(fēng)格迥異,可就是除了她。 倪曼珍是什么樣子的? 本來倪曼珍也能變成段顏希對座女孩的樣子,可誰知道呢。 倪曼珍沒辦法沖上去質(zhì)問,你是不是就不鐘意我這張臉?她只能時不時瞄他們一眼。 他們坐在太陽曬不到的地方,膩在一起說笑。 倪曼珍給他們送去追加的甜筒,兩個人完全聽不到旁人說話似的。 倪曼珍正要走,就見女孩被段顏希的話惹得又惱又笑,左右躲閃,段顏希猛一下傾身,舔了口女孩手上的甜筒奶球。 他掀起眼簾,她的身影便撞進(jìn)他肆意邪氣的眼眸中。 倪曼珍頓了頓,默默收走桌上的空餐盤。走開的時候她聽見身后傳來女孩發(fā)嗲的聲音,“你都吃過了還給我吃喔……” 臺島口音,天然嬌媚,倪曼珍在心里默念一遍,悚然地?fù)u了搖頭。 “怎么,不舒服?”芭姐熬了個通宵,剛上班。 “有點頭疼。” “嚴(yán)不嚴(yán)重?我?guī)湍阏埣伲阍琰c回去休息吧?” “沒事,我可能吃齁了,喝點水就好?!?/br> 晚上,倪曼珍用住屋樓下的公共電話給家里打電話,說這個月老板薪水發(fā)遲了,要晚點再寄錢回去。 電話那邊的男人說,到時寄另一個地址吧。 倪曼珍知道了,豐叔要她執(zhí)行Plan B。 禮拜五晚上,倪曼珍沒去會計班。 通過之前在卡拉OK做伴唱認(rèn)識的姐妹,倪曼珍被介紹到廟街一家叫坎城的酒吧。 坎城重整開業(yè),換了新音響,來了一批新吧女。耳膜、虹膜都受刺激。 倪曼珍沒做過,臺上跳脫衣舞輪不到她。她坐在吧臺,等有人看上她,點她去陪酒。 快到午夜,酒吧氣氛正高漲,倪曼珍喝了第叁輪,到門口喘口氣。 吐不出來,消化不掉,胃里難受得厲害。 倪曼珍覺得再等下去,段顏??峙乱膊粫怼Ul說他的場子辦開幕派對,他就一定要現(xiàn)身? 這種時候,倪曼珍覺得一切好像都沒什么意義,她想做回倪真,那個警校畢業(yè),即將加入警隊的新丁。可是倪真還沒換上制服,資料就被銷毀了。張咸豐打一開始就要讓她做臥底,打入力興。 他們花了漫長的時間讓倪真變成了倪曼珍,好不容易接觸到段顏希,不能僅僅只是認(rèn)識的關(guān)系。 她要到他身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