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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熠也很震驚:“這事兒過去了?” 方珩知沉默了。 隨后,他單手捂著心口,誠心實意道:“對不起。” 由于他認錯太迅速,態(tài)度太良好,程熠竟然還真就不打算計較了。 “算了。”他嘆了口氣,擺擺手,“算了算了。” 大帥哥看上去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聞言笑了,眼睛微微瞇起:“真的不好意思,沒注意。不然我請你吃個飯?” “不用了?!背天谏斐鍪职押竽X勺上的小揪揪拆開,又把那橡皮圈順手掛在了手腕上,頭發(fā)沒了束縛,瞬間被風吹亂了些許,“我還有事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吧。再見。” 轉(zhuǎn)身拎畫包的時候,他又在心里補充道:再也不見。 畫包穩(wěn)穩(wěn)掛在肩膀上,程熠頭也不轉(zhuǎn)的過了一條馬路。 那馬路旁有一個簡陋的小賣部,他把那一包畫具寄放在了小賣部老板那,方便下次使用。 方珩知站在原地,一時間沒什么別的動作。 因為他眼見著他把那可憐的幾乎快沒了松緊的橡皮筋套在手上,又眼睜睜看著他背著畫包離去的蕭瑟背影,心里不禁顫了一下。 ……不然,他還是請這人吃頓飯吧。 程熠并不知道這短短的五分鐘,自己在那個僅有一面之緣的貨眼里留下了什么樣的印象。 他還在樂呵呵的挑棒棒糖。 他扒拉著一堆阿爾卑斯,問道:“老板,沒有原味的了嗎?” “你找不到的話那就是沒啦?!崩习迨莻€五十對歲的老頭,說起話來慢吞吞的,也是相當隨意。 程熠翻了一圈,果然沒找到原味的阿爾卑斯。 他嘆了口氣,隨便拿了一個草莓的和一個雙層的,掏出手機掃了碼便離開了。 只不過他一出這小賣部門,抬眼就又看到馬路對面的某人了。 程熠:“??”還不走?留著干啥的? 不對,這不是問題。他納悶的撩了一把頭發(fā),心想,問題是你走不走跟我沒關系,但是你杵在這盯著我是個什么意思? 他都懷疑對方是挑釁覺得不打一架可惜了。 但對方并沒有做出什么過激行為,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重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程熠:“???”他小小的腦袋裝滿了大大的疑惑。 不是,是他的錯覺嗎?他怎么隔著一條馬路,感覺到了對方眼神里,微妙的同情……? “cao,”他迷茫的喃喃自語道,“長得帥的腦子都不太好使是嗎?” 說完,他又在心里補充了一句:當然,我是例外。 程熠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實在是想不出結(jié)果,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不過是個小小插曲,很快就忘了。 他戴上耳機,悠哉悠哉慢慢回了家。 程熠住在林灣路,那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路,路兩旁全是小攤小店,一到晚上就成了鬧市,不似市中心的繁華,卻別有一番熱騰。 這兒有個學校,名為十四中,建校五十年來,一直是這座城市最差的公立學校。 能保持著年年倒一,其實說實話也是蠻厲害的。 畢竟正一還有附中和一中倆大腦袋來回坐來回搶呢。 穩(wěn)坐倒一的十四中,也可以說得上是個奇跡了。 而程熠的學校,就是這所奇跡學校學生。 他不緊不慢拐過一個小胡同,再一轉(zhuǎn)身,就來到了自己家門口。 這是個小平房,在這座城里已經(jīng)不多見了。 “木桐。”程熠一邊擰著手里的鑰匙,一邊對著門內(nèi)喚道:“哥回來了?!?/br> 大門發(fā)出“吱呀”一聲,他推開了門,低頭就看到一個半大不小的男孩跑了過來。 一邊跑還一邊糯糯的喊著“哥”。 程熠看著他不由得笑了,他摸摸小孩的頭:“木桐,我不在的時候有好好寫作業(yè)嗎?” 名喚“木桐”的男孩大概八九歲的樣子,白白凈凈,臉上rou嘟嘟的,想來是被家里人養(yǎng)的很好。 聞言這孩子仰起腦袋,眨巴著那水靈靈的兩顆大眼點了點頭。 程熠很欣慰,他捏了捏小孩的臉,然后把口袋里那根雙層棒棒糖放進了對方手心:“好小子,獎勵你的?!?/br> 木桐看到棒棒糖眼睛瞬間亮了,揚聲喊了句“哥哥我最喜歡你了”,然后大力抱住了程熠。 程熠被他猛的一撲也站得穩(wěn)穩(wěn)當當,約摸是因為被撲習慣了。 他把小孩扒開扔到客廳去看電視,然后自己去了對方的臥室。 那臥室并不大,一張小床和一個書桌就占了大半,小孩兒的作業(yè)還攤在桌子上。 這是寫完了沒來及收吧,程熠很欣慰。 他走過去,想給小孩檢查作業(yè)。 結(jié)果視線接觸到那作業(yè)的一瞬間,他的臉色就瞬間結(jié)凍。 半晌,客廳正在開心吃糖看電視的小孩聽到了從臥室傳來的怒吼。 “程木桐?。。?! ” 那聲音之大,仿佛是要幫著政府把這平房拆了似的。 程木桐一驚,嘴里含著的棒棒糖隨即被咬碎成了兩半。 …… “我問你,我這不在家的大半天,你干什么了?”程熠板著臉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對面低頭站著的小孩,“你一個字兒都沒給我動?” 那空白的作業(yè)本攤在兩人之間的茶幾上,非常的扎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