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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木桐沒說話,只低著頭玩自己的衣擺。 程熠盯著他絮絮叨叨說了半天,結(jié)果一個子兒的回復(fù)都沒有,他不免動了些火氣:“程木桐!” 程木桐肩膀一抖,看自家哥哥是真的要發(fā)火了,這才抬起頭小聲道:“對不起?!?/br> 程熠皺眉:“你對不起誰?你跟我說對不起有什么用?你給我說說你這大半天到底都干什么去了?咱家好像也沒什么電子設(shè)施可以給你玩吧?我不信你能盯著這沒網(wǎng)的破電視看這么久!” 但他這一問,程木桐又不說話了。 程熠瞇了瞇眼,很散漫的靠在沙發(fā)上,微微瞇起了眼睛:“老實點,說,是不是背著我一個人跑出家玩了?” 程木桐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恨不得把腦袋埋到胸口里。 程熠一看他這樣就知道自己猜中了,頓時那心窩一口氣就提了上來,差點沒把自己憋死。 他怒瞪著小孩,想罵又舍不得罵,憋了半天終于煩躁的對他擺擺手:“回你屋把作業(yè)給我補(bǔ)完!” 程木桐就等著一句了,聞言連忙拿著那空白的本子奔回了屋子,利索的關(guān)上了門。 沒了小孩打擾,客廳一下子安靜了,只剩下電視里動畫片的聲音。 程熠癱在沙發(fā)里,無聲看著那電視上的汪汪隊立大功,一個一個不知道叫什么的狗子蹦來蹦去,蹦的他心里更煩了。 “cao。”他低聲罵了一句,拿起遙控器就關(guān)了電視。 這下,客廳里最后的聲音也沒了。 頭頂?shù)臒舨⒉皇呛苊髁?,暖黃色襯得沙發(fā)一圈昏昏暗暗的,沙發(fā)上團(tuán)的少年也被映出了一身疲憊。 程熠一米八的身子委委屈屈躺在那其中,半晌,他伸出手捂住了眼睛。 月底了,該交房租了。他想。 墻上的時鐘“噠噠”的響,程熠默數(shù)著,等到第60聲響起,他很干脆的坐了起來。 伸了個懶腰又扭了扭脖子,踢踏著拖鞋往那小廚房走了過去。 生氣歸生氣,不能餓著小孩。 但是小懲罰是要有的,所以今天早上允諾程木桐的八寶飯是沒有了。 白面條下進(jìn)鍋里的時候,他口袋里的手機(jī)響了起來。 程熠一手抄著筷子,一手摸出手機(jī)點了接聽:“喂?” “熠哥!”電話里傳出的聲音相當(dāng)沒心沒肺,“明兒換班了,你東西收拾好沒?” 程熠手微微一頓:“換班?什么時候的事兒?” 那人嘆了口氣:“熠哥你又逃了年級會?明兒開始選科分班了!藝術(shù)班也分!” 鍋里的水咕嚕咕嚕冒著泡,程熠漫不經(jīng)心“嗯”了一聲,然后接著下面條。 “就’嗯’?”那聲音提高了兩度,“所以你收拾好東西沒?。俊?/br> “沒。”程熠答得理所當(dāng)然,“所以辛苦你了,二毛?!?/br> “我cao,咱能不叫這名兒嗎?”那聲音很郁悶。 程熠輕笑了一聲。 電話里的人叫杜茂,在他家四個孩子里排老二,爹媽就給他取了這么個小名。 小時候還沒啥,長大了后杜茂才發(fā)覺這名字有多難聽,從此便不允許任何人叫出口。 但還是有人不怕死,在私下偷偷叫。不被逮著還好,一旦被逮著,少不了臉上破個相。 但程熠是例外。 他是唯一一個可以當(dāng)面喊“二毛”,杜茂還不敢反抗的人。 “唉我是明白了,”杜茂語氣凄涼,“我生來就是為您這位祖宗cao心的?!?/br> “那是你的榮幸?!背天跊]有半點受寵若驚,甚至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在鍋里打了個雞蛋,“辛苦了?!?/br> “……”杜茂認(rèn)命了,“得!我這就去給您收拾。” 這回程熠終于做了個人,大發(fā)慈悲道:“回頭請你吃飯?!?/br> “您可拉到吧,別請了,伺候好您家那位小不點就成了?!倍琶α艘宦?,“小家伙最近怎么樣?” 提起程木桐,程熠就冷笑了起來:“我不把他皮扒了算他三生有幸。” “……” 遠(yuǎn)在臥室奮筆疾書的程木桐打了個噴嚏。 第3章 年級第一????。?? “哎,你淡定點。孩子嘛,哪個不是七歲八歲狗都煩?”杜茂說得煞有介事。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背天诟杏X太陽xue“突突”的挑,手指把拿筷子一轉(zhuǎn)就開始撈面條,“你把這兔崽子帶回家養(yǎng)兩天試試?” “瞧你這說的。”杜茂連忙陪笑道,“木桐還是在你那兒待著過得好,我怎么能懂得照顧小孩?” 程熠不置可否“哼”了一聲。 “行了熠哥,我也不打擾你了。”杜茂說,“我這給你處理你的爛攤子去,你忙你的??!” 還能忙啥?不就是帶孩子嗎? 電話被掛斷,屋里又恢復(fù)了安靜。 熱騰騰的面被撈上來,聞著倒是很香,他把雞蛋放在了碗底,白面條團(tuán)在了上面。 程熠雖然長得不像是個持家有道的人,但他確實就是個持家有道的人。 這還要多虧了程木桐,養(yǎng)了九年,給他練出來的。 “程木桐?!彼麑χ蔷o閉的房門喊道,“出來吃飯了!” 屋內(nèi)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兒,門就被打開了。 程木桐從里面竄出來,手里還拿著一張白紙和一根鉛筆。 程熠一看就了然:“老師又布置手工作業(y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