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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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四九一計不成再生一計,立刻泫然欲泣地低下頭:難道,難道皇上不喜歡臣做的東西嗎?臣不過就是想讓皇上一直都貼身帶著臣親手所做的東西罷了 你怎么又對朕用這招! 郁修錦不可置信地看著黎四九故作悲傷的模樣,可滿足與虛榮卻不受控制地充滿了他心間,郁修錦久違地聽到了自己腦海中那根弦斷掉的聲音,他道:好,這些衣服,朕朕定會常穿,這荷包,朕朕也定會貼身帶著。 【寵愛值 110!】 黎四九滿足地笑了。 睡前,郁修錦破天荒地主動提出讓黎四九給他按摩肩膀。他脫去外衣,趴在床上,黎四九虛虛坐在他腰上,伸手剛碰到郁修錦的肩膀,就驚訝地挑了挑眉。 黎四九用掌心揉著郁修錦的肩膀,問:距離上次按過也不過四五天,皇上的肩膀怎么又這么僵硬了?皇上這些天很忙嗎? 郁修錦嘆了口氣:還不是因為東倭那邊 話說到一半,郁修錦自知失言,突兀地住了口,黎四九卻沒發(fā)現(xiàn)不對,順口問道:東倭怎么了? 又是一陣默然,郁修錦示意黎四九停住動作,他坐起身,深深看了黎四九一眼,神色間似乎有些猶豫。最終他道:阿九應(yīng)該還不知道吧?朕邀請了東倭使者來京,朕想要與東倭談和。 和東倭談和?難道東倭同意? 黎四九對此抱持懷疑態(tài)度,他和東倭接觸的這些年,早已熟悉了他們的秉性,東倭雖地方小,可野心卻大,總想著能吞并其他國家壯大國土,每次被打,都是老實一陣子,過幾天又開始皮癢。這也是為什么這場仗能打這么多年的原因。 不同意。郁修錦嘆道:不光東倭不同意,朝中其他臣子也不同意。 盡管有郁言禮在其中游說,可大臣們的態(tài)度卻沒多大松動,他們都不理解為什么郁修錦要如此費力求和,東倭背后還有幾個游牧民族為他們撐腰,趁著東倭氣衰,干脆將其滅了不是更省事? 黎四九突然想到系統(tǒng)曾說,賺取寵愛值的方法之一有個參與朝政,也不知道現(xiàn)在自己這樣算不算參與?他借這個機會道:臣與東倭交戰(zhàn)五年,也算熟悉他們的本性和作風(fēng),若皇上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和臣商量。 郁修錦抬起一雙黑眸看向黎四九,半晌后定聲道:朕知道了。 【寵愛值 150!】 郁修錦倒并沒有和黎四九客氣,隔日再來錦簇宮時,他真的與黎四九一起端坐在桌前,問黎四九道:阿九是覺得滅了東倭好,還是和平好? 黎四九一愣:臣,不知道啊。 黎四九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他是個能干的人,但不是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人,他一直以來都只是聽從命令,都沒太思考過命令背后的原因,郁修錦一上來就問這樣有深度的問題,他其實根本就沒想過打贏東倭后,原來還有這么多流程要走。 他問:皇上是怎樣想的呢? 郁修錦微微嘆息著:朕,不想再打仗了。 不想打仗?黎四九彎唇笑了一下:可對我們大周虎視眈眈的國家卻不少。 郁修錦望著桌面上的紋路:朕想要太平,朕想要大周和周邊國家一同發(fā)展,互相扶持、溝通來往、和平貿(mào)易。 他問:阿九是否也覺得朕很天真? 若是太后和皇叔知道他此時正在和黎四九談國事,定會驚掉下巴,驚呼不可。 郁修錦知道他們對自己好,望自己成為一代名帝,可正因如此,他才不能將這些念頭說給他們聽他是帝王,帝王本不該有此天真的想法,可郁修錦偏偏有了。郁修錦記得,他曾對先皇說過自己的念頭,先皇是仁君,可聽了都只是忍不住嘆息,說他幼稚。 反而是黎四九,雖需防備,可黎四九的一顆心是向著他的;就算不是,這是郁修錦第一次對黎四九講國事,為了不引起他的懷疑,黎四九定是會向著他說話,替他出主意的。 黎四九總覺得郁修錦的話聽起來有點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聽過。他皺眉又展眉,對郁修錦道:臣臣覺得皇上的念頭很正常啊,和平多可貴啊。 郁修錦道:若朕能想到與其他國家互相合作、互相制衡的方法這事便有希望。 黎四九聽得云里霧里的,又不想讓郁修錦覺得自己聽不懂,便對郁修錦展眉一笑:定會有辦法的,臣,相信皇上。 郁修錦黑眸微顫。 晚上睡覺時,黎四九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卻還是睡不著。他腦海里總在想著郁修錦說的那番話,實在是太耳熟了,他一定在哪里聽到過,可偏偏就是想不起來。 他想了半夜,依舊無果,正打算就此入睡的時候,卻有兩個詞匯闖入了他的大腦之中。 黎四九一雙長眸前所未有地睜大。 怪不得他覺得郁修錦的理念很耳熟?。?/br> 那兩個詞 一個詞是歐盟。 另一個詞是亞太經(jīng)合組織。 第20章 黑暗中,黎四九睡意全無,眸中滿是精光。 他現(xiàn)在很激動。 小說里總寫,現(xiàn)代人穿越到古代以后要么能夠利用聰明才智成為千古一帝,要么能利用自己的化學(xué)或物理知識進行一番創(chuàng)世紀的發(fā)明;但事實上,這種事情發(fā)生的概率太小了。 在現(xiàn)代的時候,黎四九自認為還是個有些小聰明、還算機靈的人,但他來到古代后,卻連這里的衣服都穿不明白、銀子和銅板之間的換算也用了挺長時間才學(xué)會。 黎四九早就認清了自己就是個不能吃苦、也做不出什么大事兒的普通人,卻沒想到,郁修錦的想法竟然和他所知道的現(xiàn)代的某些理念不謀而合了。這簡直是把表現(xiàn)自己的機會送上了門,黎四九深深地覺得,自己這回是想低調(diào)都不行了。 黎四九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等郁修錦醒來等了好久,天邊泛起微光的時候,黎四九終于聽到床上傳來起床的動靜兒,他立刻跟著爬了起來:皇上。 郁修錦仿佛沒想到黎四九會在這個時候起來,唔了一聲,嗓音帶著睡意問:阿九怎么起來了?不再多睡一會兒? 黎四九道:臣昨夜里一直在想皇上的話。 他頓了頓,道:臣,其實有一計。 天氣涼下來后,郁修錦每天早起后都會戀戀不舍地在被窩里坐上一會兒,他正慢吞吞地將被子披在肩上,聽到黎四九這么說,睡意迷蒙的眼驀然變得清亮:什么? 黎四九道:皇上不是不想打仗嗎?臣以為,不妨和周圍的一些國家結(jié)成聯(lián)盟,出臺共同發(fā)展、共同繁榮的政策,不光能促進貿(mào)易和投資,還能帶來和平。 黎四九說完,含著笑意看向郁修錦。 不用想都知道,聽了他這番話后,郁修錦一定會被他超越時代的理念所震驚,然后震驚黎四九竟然擁有這般絕世計謀!再然后,郁修錦一定會問他很多國事,還會把他當(dāng)成寶貝好好寵愛。 這,難道不是不就是純純的妖妃嗎? 從今天起,他黎四九會變成一個不為寵愛值而發(fā)愁的男人。 從今天起,他黎四九將會擁有用不完的柔軟紙巾、吃不完的漢堡可樂、看不完的漫畫小說。 黎四九得意地勾起唇角。 只是郁修錦表現(xiàn)得遠沒有黎四九想象中那么激動,他只是垂眸思忖了良久,突然問道:結(jié)成聯(lián)盟?投資?如何投資?我們的附屬小國自然會同意,可以東倭為首的東北方諸國早已有了自己的規(guī)模,他們又怎會同意?若是同意,又怎樣保證他們沒有二心?若恰好他們同意、又沒有二心,聯(lián)盟諸國發(fā)展壯大了起來,西方各家和游牧民族定會將我們視為眼中釘,莫非我們要將他們一起拉入聯(lián)盟? 郁修錦思索著拋出一連串的問題,抬眸看向黎四九,神色間充滿了求知欲。 黎四九張了張口,卻沒發(fā)出一點兒聲音。 系統(tǒng)不解地問:【這么,好的,賺,寵愛值,的,機會你,怎么,突然,不講話,啦?】 黎四九緩緩垂眸,面上一派平靜,腦海里卻已經(jīng)吼到破音:【我倒是想講話!!可是我完全就沒聽懂小皇帝在說什么!??!】 系統(tǒng): 黎四九只是把自己印象中政治課本上的話告訴了郁修錦,卻從來都沒有往深處想過,他本以為告訴了郁修錦這些話就萬事大吉了,卻沒想到郁修錦卻能夠在幾分鐘之內(nèi)就想到政策實行時可能會發(fā)生的問題。 他不懂這個啊。 正火燒眉毛的時候,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常順海問道:皇上,您起來了嗎?到上朝的時間了 郁修錦應(yīng)了一聲,讓常順海進來服侍他穿衣洗漱,他走之前看了黎四九一眼:朕晚些過來,我們詳細說。 等郁修錦走后,黎四九倚在桌旁揪著頭發(fā)絕望地喃喃:反正我就是沒文化反正我就是個大文盲 【你,笨??!】系統(tǒng)的語氣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你有,商城,啊!你,有什么,不懂,的,買幾本,教材,不就,好了,嗎?】 對哦!黎四九瞬間又高興起來。 他斥了近300寵愛值巨資買了幾本高中的政治教材和一本巨厚無比的《世界局勢說法》,翻了幾眼,只覺得夢回高三外加頭暈眼花。 黎四九本來是想直接把這些書拿給郁修錦看的,但轉(zhuǎn)念一想,要是他把這些書一鼓作氣地全拿給郁修錦看,那還有自己什么事兒了?他得向那個《一千零一夜》故事里的女孩學(xué)習(xí),每天給郁修錦透露一點知識,也給他講個一千零一夜。 * 白天時郁修錦一直在想黎四九所說的話,總覺有道理,雖然還十分不完善,但越想,越覺得有意思。 等批完奏折,他直奔錦簇宮,揮退常順海和婉芝后就要問黎四九一些問題,黎四九卻搶在他說話之前,對他彎唇一笑:皇上。 怎么了? 黎四九滿是清純地問道:臣妄議朝政,皇上不會怪臣吧? 郁修錦一愣,心道黎四九這是在問自己要免死金牌呢,他也沒猶豫:只是朕和阿九房中的一些閑聊,又怎么算朝政? 黎四九卻搖了搖頭:臣還是覺得不太好。 郁修錦有些摸不清楚黎四九的用意了,卻見黎四九從胸口拿出一疊紙,托起他的手,交到了他手中。黎四九道:臣想說的話都寫在紙上了,若皇上有什么不懂的,就問臣,臣第二天再寫給皇上。 郁修錦深深看了他一眼。 黎四九,果然十分謹慎。 郁修錦點頭,將那些寫滿了字的紙揣進懷中:朕知道了,阿九辛苦了。 【寵愛值 30!】 黎四九得意地瞇著眼。 還有比這更完美的理由嗎? 又能賺寵愛值,又不會被當(dāng)做妄議朝政,又不用和郁修錦面對面地討論問題。 后宮權(quán)數(shù),可算是被他給玩明白了。 * 第二日下朝后,郁修錦就一直端坐在養(yǎng)心殿看著手中的紙張。 常順海在一旁望著郁修錦挺直的身姿。 這樣面無波動、嚴肅至極的皇上,好像從黎四九進宮后就沒看到過了,今日突然看到,竟覺得有些懷念。 常順海正悲春傷秋呢,卻聽到郁修錦喚他:常順海。 常順海一驚,忙收回眼神,躬身道:奴才在。 郁修錦道:去,把皇叔叫來。 等郁言禮聽到傳喚到了養(yǎng)心殿后,郁修錦讓常順海去門外候著,郁言禮見門關(guān)上,這才抬眸笑道:皇上找臣? 郁修錦點點頭,讓郁言禮在自己對面坐下,按著眉心將手中一沓紙張遞到郁言禮手中:皇叔怎么看? 郁言禮接過來,垂眸看了良久,嘴角掛著一抹苦笑,緩緩抬起頭來:這是黎將軍的字跡吧 * 黎四九趴在桌上,正百無聊賴地望著茶具發(fā)呆,卻聽到系統(tǒng)長長地嘆了口氣。 黎四九問:【你怎么了?】 【我,在,難過?!肯到y(tǒng)說:【前輩們,說,我的我的,業(yè)績,現(xiàn)在是,所有人,里面,最差的?!?/br> 黎四九皺眉道:【你前輩真不會說話,你別理他們,等我成功成為妖妃,你還不是要多少業(yè)績就有多少業(yè)績?別傷心了哈?!?/br> 系統(tǒng)憂傷地說:【但是,我覺得,你還要,好久,才能,成為妖妃】 黎四九差點把鼻子給氣歪他發(fā)現(xiàn)他這系統(tǒng)雖然表現(xiàn)得一派天真懵懂,但有的時候也是真氣人,連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 他直起身子,正打算給系統(tǒng)上一堂思想教育課,卻聽見門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婉芝小跑著過來道:公子,皇上叫您去養(yǎng)心殿呢。 養(yǎng)心殿?那不就是皇上辦公的地方嗎?郁修錦叫自己過去干嘛? 難道他順利從后宮打入前朝了? 當(dāng)黎四九趕到養(yǎng)心殿,聽常順海說靖王也在的時候,黎四九更堅信了自己的猜測。 他牛氣哄哄地對系統(tǒng)道:【你現(xiàn)在還覺得我不厲害嗎?看看,我只用了一個月就從后宮成功打入前朝了,原來成為妖妃也不是什么難事兒嘛,只用了五張紙就做到了。等下次你們系統(tǒng)開會,你就用這個打臉回去哈?!?/br> 系統(tǒng): 這人好嘚瑟、好煩哦。 黎四九跨入養(yǎng)心殿門,側(cè)方有兩人正坐在塌上,一人明黃、一人深紫,正是郁修錦和靖王。 黎四九行禮道:臣,參見皇上、參見靖王。 郁言禮還是黎四九記憶中那個溫和儒雅的模樣,他彎著唇角,對黎四九微微點頭:黎將軍。 起來吧。郁修錦道:阿九過來。 黎四九走到郁修錦身旁,一眼就見到桌上平鋪著自己寫的那五張抄著經(jīng)濟全球化、一路一帶的名詞解釋的紙。 黎四九問:不知皇上找臣過來,是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