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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為他鞠了一把同情淚。 “陛下。” 姜卓然做好被皇帝怒斥一頓的準備了。 “府上二小姐,休學(xué)四年,在家中做何事?” 姜卓然有一瞬間茫然,這個女兒幾年未見,無人在他跟前提起,他都要忘了。 不過他還記得這是承平殿,忙道:“小女身體有恙,故而一直在家中休養(yǎng)?!?/br> 皇帝淡淡道:“你身邊這些大臣,哪個品級比你低?蕭太傅府上嫡子尚乖乖在崇文館進學(xué),永昌侯府小姐何以不能?是我大梁崇文館配不上你永昌侯府不成?” 他語調(diào)一沉:“讓一個出身低微的養(yǎng)女入學(xué),崇文館只配得上侯府養(yǎng)女?” 姜卓然一驚,忙跪下:“陛下,絕無此意。臣即刻便讓二姑娘進學(xué),請陛下恕罪?!?/br> 大殿中氣氛緊張起來。 眾人也不知道皇帝怎地突然發(fā)作這一下。崇文館? 朝臣們忙慶幸,幸好抽著打著也將府上那群崽子們送進了崇文館。 蕭太傅摸了摸胡須,心里頭一次對蕭隨這不爭氣的孫子點了點頭。 他瞧了眼嚇得臉都白了的姜卓然,眼里閃過一絲同情。 皇帝似乎是滿意了,情緒雖然仍是低沉,但沒有讓人打板子。 陳公公道:“退朝?!?/br> 皇帝眼神幽深,嘴角勾起,笑得惡劣。 姜卓然出宮的路上只覺丟臉極了。 沒想到這個姜漫,哪怕是在那待著,跟個死人一樣,都能給他惹禍。 *** 姜漫回府沒多久,竹苑的門便被哐哐哐砸響了。 幾年了,這還是頭一次。 她剛閉門不出那段時間,侯府也沒人這樣強硬地想要進來。 灑掃的小丫頭有些慌張:“姑娘,怎么辦?” 姜漫摸了摸她的頭:“無事。到后院去玩?!?/br> 劉婆子跟她對視一眼,出了屋子去瞧。 “誰?” “二姑娘,侯爺有請?!笔枪芗业穆曇簟?/br> 姜卓然有事找她。 劉婆子皺眉。 “開門。”姜漫道。 管家的架勢,她不去,便要將門砸開。 沒必要。裝門還要時間呢。 幾年不見,管家頭發(fā)更白了,常年板著臉,眉宇間的皺紋更深。 “二小姐,請?!?/br> 她回府后換了一身輕便衣裳,本準備用過晚膳便回屋。 滿頭墨發(fā)只在腦后松松綰了個髻,其余皆披散在身后。 她進來時,孟玉靜眼睛睜大,心里暗暗吃驚。 姜卓然亦有些驚訝。 幾年前姜漫容貌隱隱不俗,只是沒有想到,如今長開來,會這樣讓人驚嘆。 她那雙眼睛像孟家人,卻比所有孟家人都好看。 姜柔的聲音輕柔,道:“meimei?!?/br> 姜卓然清了清嗓子:“你如今也長成了大姑娘,你母親擇日便要替你挑選夫婿。侯府小姐沒有見不得人的道理,明日你便去崇文館?!?/br> 姜漫定定看了他一眼:“知道了。”姜卓然這副架勢,不容她不去。 其中原因目的。她回去自會查。 “你父親吩咐,誰教你的規(guī)矩,你該乖乖回‘是’?!泵嫌耢o瞧著她的容貌,眉頭皺了起來,總覺得有些禍水之兆。 豪門貴族娶妻娶賢,美色太甚,人只道是不夠穩(wěn)重,并非什么好事。 姜漫只看了她一眼,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輕輕笑了一下。 她一笑,那雙眼睛彎下。 若是方才當(dāng)?shù)闷鹨粋€美,如今簡直要傾國傾城了。孟玉靜心頭一梗。 “你便是誠心的是不是?四年不知孝敬父母,如今一出來便給我氣受,孽障?!?/br> 想到婚事,她勉強壓住怒火:“要嫁人了還這般不知穩(wěn)重,你如今不是小兒,到了崇文館孰輕孰重自己掂量著,若是壞了名聲,誰敢娶你。” 她心頭盤算過之前替阿柔打算留意的一種適齡公子,將那些門第太高,太過出挑的撇過,姜漫性子跳脫,那些府上的當(dāng)家夫人她當(dāng)不了。她可不像碰一鼻子灰,被人說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以阿柔的穩(wěn)重的得體,才勉強配得上。 這樣想著,她也不想留著姜漫給自己難受:“明日我會讓管家派人送你去崇文館,回去收拾收拾罷。” 她擺了擺手,打發(fā)她走。 姜柔沖她笑了笑。 姜漫嘴角一勾:“那我便告退了?!?/br> 到了竹苑,劉婆子迎了上來:“沒有打聽到發(fā)生了何事,侯爺下朝后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叫管家來傳人。” 姜漫若有所思:“朝堂上的事……” 只她無論如何想不到,此事是皇帝下了令。 她嘆了口氣。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 劉婆子卻有些欣慰:“好歹出去見見人。你沒見主屋那些人見了你的模樣,那副目瞪口呆的樣子?!?/br> 姜漫揉了一把她的頭:“行了,瞧把你高興的?!?/br> “我是怕你再待下去,人待傻了。多好的年紀,整日里待在這個小院子里,暴殄天物。那侯夫人有句話說的還行,你堂堂侯府千金,哪里見不得人了。明日到了崇文館,多少公子要拜倒在你石榴裙下。” 姜漫笑了笑,手情不自禁摸了摸胸口:“快睡吧?!?/br> 那里雖然不疼,卻木木的。 翌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