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蘿莉闖江湖[綜+劍三] 第277節(jié)
第355章 鎮(zhèn)遠隘口 自鹽案后,朝中太平了一些時日。葉明菲見無大事,又開始研究她的鑄劍技藝。不久,她的鑄造修行陷入瓶頸,于是決定轉為研究金銀制器,希望找找靈感。葉家鑄劍本就走的奢華風,研究一下金銀器,日后融入鑄劍之中,也不算白費功夫。 皇帝知曉葉明菲的新愛好,還送了她一枚令牌,許她隨意出入善金局,求教善金局的巧匠。善金局為皇家御坊,不僅聚集了全大唐最頂尖的金銀器制作大家,還有無數(shù)慕名而來的西域巧匠。 如今的將作大監(jiān)沙爾汗就是西域人,憑借著精湛的金銀器制作技藝,一躍成為天子寵臣。葉明菲有皇帝的諭旨,又是狄仁杰的孫女,加上她本就善于交友,在善金局混得如魚得水。將作大監(jiān)沙爾汗對她頗為熱情,數(shù)次指教讓她獲益良多。 再說李元芳和狄如燕成親不久,并州來信說狄大老爺病了。狄如燕認了狄仁杰為叔父,掛在大老爺膝下,雖未見過,卻有父女之名。見狄仁杰憂心兄長,如燕便自告奮勇回并州伺候大老爺。 往日狄仁杰和李元芳有公務在身,狄如燕和小清作伴倒也不覺無聊。眼下如燕去了并州,小清就顯得無所事事了。葉明菲見她無聊,就與小清商議,將她手上的馬場等產(chǎn)業(yè)交給小清打理。 小清聽說葉明菲要將名下產(chǎn)業(yè)過給她,嚇了一跳。待葉明菲解釋了接受這些產(chǎn)業(yè),還要代替她繼續(xù)資助幾處醫(yī)館的義診和多加平民學堂,小清才愿意接手。這個善良的姑娘一直希望自己能做些什么,為父親和jiejie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贖罪。 只是小清在家時,不愿參與臥虎莊的不法勾當,沒什么經(jīng)驗。在狄仁杰的建議下,葉明菲拉著小清去拜訪了寧縣君,請了寧縣君入伙。 寧縣君就是鹽案中犧牲的水部郎中李瀚大人遺孀寧氏,李瀚大人的密信能夠順利交到狄仁杰手中,固然有李元芳、狄如燕的拼死相護,葉明菲及時救下寧氏,但更少不了寧氏機智保住了這份重中之重的密信。鹽案收尾時,那位面憨心jian的山陽縣令魯吉英真面目被揭開,也離不開寧氏的功勞。 鹽案完結后,李瀚大人沉冤得雪,皇帝對殉職的李瀚大人進行了褒獎和追封,寧氏作為遺孀,得到了縣君誥命,這是李瀚大人生前來不及為夫人請封的誥命。除了誥命,皇帝還封賞了大量金銀器物。 寧氏與李瀚相識于微末,感情甚篤,繼承遺產(chǎn)后無心改嫁。李家并非世家大族,李瀚的兄弟老實本分,并無人與她爭奪遺產(chǎn)。寧氏便與李家兄嫂商議,過繼了一兒一女養(yǎng)在膝下,保亡夫李瀚不斷祭祀。 寧縣君過繼的兩個孩子都是五六歲,家中有仆婦照顧,孩子又進學了,不必她凡事親力親為,就答應了入伙。她一個寡婦雖然有誥命在身,但也不好坐吃山空,若能與人做一番事業(yè),實現(xiàn)了自身價值,還能有利于孩子們的前程,何樂而不為。 寧氏少時是孤兒,嫁給李瀚之前,曾經(jīng)是流浪藝人,頗有些見識。加上她和小清都頗為聰慧,又葉明菲打下的基礎,又靠山,竟真將這番事業(yè)做起來了。小半年時間,就在京中盤下了一座酒樓,資助的醫(yī)館和學生都增加了。 葉明菲知曉自己不會一直留在這里,想著這些日后也不過丟給狄府管事,日漸消亡。如今轉給了寧縣君和小清,兩人做出這番事業(yè)也算是意外之喜。 這日葉明菲從善金局回府,就看到寧縣君和小清坐在院中算賬。 葉明菲在兩人身旁坐下,小清給她倒了茶,寧縣君忽然道:“小菲,近來馬場的生意極好,可是邊關要起戰(zhàn)事了?” 葉明菲嘆了口氣道:“是呀!這兩年突厥國內(nèi)好戰(zhàn)貴族開始占據(jù)上風。吉利可汗雖有虎師和始畢可汗擁戴,卻逐漸壓不住咄陸五部了?!?/br> 吉利可汗和始畢可汗性子偏于綿軟,對此是有利有弊。利是兩位可汗主和,想要堅守和平,弊是偏于綿軟的性格壓不住下面的好戰(zhàn)貴族。 不久前,突厥咄陸五部貴族不顧兩國和平盟約,侵占絲綢之路上的樞紐安西四鎮(zhèn)龜茲、疏勒、于闐和碎葉,鷹師和豹師騎兵瘋狂劫掠各國使團、商隊。因吉利可汗、始畢可汗主戰(zhàn),皇帝與狄仁杰便令安西都護府克制,以免開啟全面戰(zhàn)端。 若大周主動進攻,礙于立場,主和的吉利可汗和始畢可汗也只能參戰(zhàn),如此正中好戰(zhàn)貴族下懷??纱笾艿目酥?,又被突厥好戰(zhàn)貴族當做怯戰(zhàn),變本加厲,開始扣關。 大將軍王孝杰陳兵十萬于敦煌郡,防備突厥扣關??梢蚧实蹏澜筌娭鲃映鰮簦跣⒔苤坏迷诼L的邊境線疲于奔命的防衛(wèi)。往往等邊軍趕到,村落就已經(jīng)慘遭屠村。對于一個領兵的大將軍而言,這種慢一步簡直讓人抓狂王孝杰懂得大局,也知朝廷這番命令是為了避免輕動刀兵,全面開戰(zhàn)??芍朗侵溃邮苡质墙邮?,為此信奉進攻才是最好防守的王大將軍沒少跳腳。葉明菲多次在李元芳處見到王孝杰寫來發(fā)牢sao的信,信是寫給李元芳,但其實是旁敲側擊,想要探一探狄仁杰的口風,到底打不打啦! “那這仗可會打起來?”小清關心道。 臥虎莊歸正后,發(fā)配到軍中服役,小清的父親和jiejie都在王孝杰帳下。若是開戰(zhàn),敦煌郡必然在一線戰(zhàn)場,這就表示葛天霸和葛亞云父女也會上去殺敵。 “陛下和爺爺不想打,這幾年朝廷不富裕,大戰(zhàn)一起,朝廷的財稅就會吃緊。何況這樣的大戰(zhàn),又不知多少人會妻離子散。但不打,這些好戰(zhàn)貴族又著實讓人氣惱,邊境的百姓太苦了?!?/br> “最好的法子,就是吉利可汗能夠將好戰(zhàn)貴族壓下去?!睂幙h君道。 “話是這么說,但吉利可汗啊——”葉明菲有些無奈,“當初若非陛下派兵相助,吉利可汗都斗不過他叔父莫度,前些年更是差點在兒子手上翻車。如今對上莫度的兒子,似乎也有些力有未逮?!?/br> 三人正說話,就見一只鴿子咕咕叫落在了桌子上。 葉明菲從鴿子腿上取下小竹筒,驚訝地跳了起來:“喵哥哥終于有消息了!說去西域辦事,這都一年多了,還以為他自己回去,不等我了呢,竟然還在西域晃著?!?/br> “如今邊境戒嚴,阿沉哥哥從西域回來怕是不好走,我去找爺爺,然后到邊關接他?!?/br> “喵哥哥是誰?”寧縣君好奇道。 小清茫然地搖了搖頭。 葉明菲去書房,就聽到李元芳和狄仁杰在說事。 “爺爺,元芳叔叔,你們在說什么?” “能有什么,還不是上次的案子。” “哦,倒賣軍械的那個案子嗎?有眉目了嗎?眼下邊關吃緊,這么巧有人倒賣軍械,倒是輕忽不得?!?/br> 狄仁杰贊許地點了點頭。正因如此,他才要對目前查到的線索加以核實,因為他們現(xiàn)在查到的線索都指向了武家人??晌浼胰速Y敵有什么好處,推翻皇帝?哼~武家那些匹夫廢物依仗的不過是皇帝罷了,若皇帝好不了,他們只會先倒霉。 李元芳沒有細說案子的意思,轉而道:“你這個時候過來,是有什么事?” “我想去敦煌郡?!?/br> “可是陸沉要回來了?” “真是什么都瞞不過爺爺。”葉明菲嘀咕道。 狄仁杰笑了笑道:“叫齊虎、潘越陪你去,順便去探視一下孝杰?!?/br> “探視一下王叔叔倒是沒什么,我就是擔心??!”葉明菲負手道,“王叔叔見了我第一句肯定是問爺爺好,第二句么,一定問,這仗到底打不打。” 狄仁杰和李元芳無奈地笑了。 “大戰(zhàn)不可輕易開啟,但若能抓住時機,局部戰(zhàn)役可為,最好能夠一次將人打怕了。” “這道理想必王叔叔也懂,可敦煌郡戰(zhàn)線那么長,王叔叔麾下以步兵為主,不如突厥騎兵的機動性。他又不能將十萬大軍均勻的分散在邊境線上,可怎么打?”想想葉明菲都為王孝杰憋屈。 三人對視一眼,最后齊齊嘆了口氣。 葉明菲是個行動派,說要去敦煌,第二日就帶著齊虎潘越出發(fā)了。三人一路快馬到了敦煌郡,王孝杰收信親自到門口迎接。果然如葉明菲所料,王孝杰見面先問狄仁杰安好,然后就是發(fā)牢sao。 葉明菲對此認真傾聽了王大將軍的抱怨,然后對他表示了自己同仇敵愾的立場。王大將軍非常感動,這才問及葉明菲此行目的。 “阿沉哥哥前番去西域,要回來了。我怕邊境戒嚴不好走,就來接他一下。” 王孝杰略一思索道:“這簡單,我給你寫一道手令,允你自由出入。你若能夠聯(lián)絡到陸公子,就讓他走鎮(zhèn)遠隘口。鎮(zhèn)遠隘口不便大軍通行,突厥也不會在那里重兵防守,相對安全?!?/br> 第356章 再見云姑 談完正事,葉明菲才問起葛天霸和葛亞云所在。她來敦煌前,小清托她帶了信和東西給葛天霸、葛亞云。 “云姑在斥候營,這會兒怕是不易得見。至于葛天霸,巧的很,眼下就負責鎮(zhèn)遠隘口。葛天霸和他那管家來了敦煌后,作戰(zhàn)極為勇猛,我已提了他為校尉?!蓖跣⒔苁穷I兵之人,葛天霸的前科他不在意,他只在意葛天霸能不能打。 眼下邊關局勢緊張,雙方都在備戰(zhàn)卻未大規(guī)模開戰(zhàn)。大周軍被動防守,斥候營就成了軍中最辛苦的存在。他們需要將人散出去,全力監(jiān)控敵軍動向,才能讓大周軍不完全陷于被動。 云姑在鐵手團就是追蹤探秘的一把好手,騎射武功在軍中都是佼佼者。王孝杰將云姑放在斥候營,可謂專業(yè)對口。 至于葛天霸這邊,因鷹師和豹師都向敦煌北運動,王孝杰也只得將戰(zhàn)線向北偏移。鎮(zhèn)遠隘口非常狹窄,不利于大軍行進,但位置又重要。葛天霸武功高,善于單兵和小規(guī)模作戰(zhàn),讓他守只有兩百駐軍的鎮(zhèn)遠隘口亦是恰到好處。 鹽案后,葛天霸也算大徹大悟了。他本是刀頭舔血的人物,打仗不懼死。臥虎莊沒了,可他還有兩個女兒,還有希望。若能賺得幾分軍功起來,不說前途如何,至少讓一雙女兒少受他的連累。 因著這番心思,自邊關局勢緊張后,葛天霸作戰(zhàn)就非常積極,哪里危險哪里沖。凡遇戰(zhàn)事,皆是身先士卒,可說是悍不畏死。 “無妨,我來的早,先見了云姑,待阿沉哥哥有回應,再去鎮(zhèn)遠隘口?!?/br> 王孝杰知她武功高強,在狄府內(nèi)僅次于李元芳,自不擔心她的安全。于是拿了自己的手令和將軍府令牌給她,又點了兩個親兵跟隨左右,隨她自由行動。敦煌戒嚴,沒有王孝杰的手令,出行可不方便。 眼下斥候營都散于邊境,葉明菲打算去他們營地。哪怕任務再重,斥候探了消息總是要回營匯報的。 敦煌地處西北,出城后一路前行皆是荒漠,難得看到綠色。葉明菲見兩名親兵面有倦色,先勒住了韁繩:“這附近可有什么地方適合休息?” “前面有個村子,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如今邊境隨時都會打起來,大將軍令百姓回撤,村中或許沒人了?!?/br> 朝廷一直要求王孝杰克制,為了減少損失,王孝杰只能讓位于邊境的村落回撤,以免戰(zhàn)線太長,無法照應,導致村莊被屠。 “多半有人,無人也無妨,有個避風的地方停下來吃頓熱飯總可以的?!?/br> 朝廷令百姓回撤,百姓卻未必會遵從,并非他們不怕死,也不僅僅是故土難離,而是沒有能力撤走。到了城里,他們吃住都是問題,沒有車馬,村中老弱根本跑不動。哪怕知道突厥人兇殘,也只能守在村里等死。戰(zhàn)亂之中,窮苦百姓命如草芥。 三人進了村子寂靜無聲:“葉小姐,看來村里人都走了?!?/br> “即便沒有走,聽到馬蹄聲也躲起來了?!比~明菲跳下馬,“就這家吧!進去看看灶臺能不能用,我們借用一下,走時給他們留下銀子就是了。” 兩個親兵自是應了,一人將鍋刷了,一人準備燒柴,卻發(fā)現(xiàn)灶下躲著一個瘦骨嶙峋的孩子。 親兵蹲在灶下和灶堂里的孩子四目相對,揚聲道:“小姐,這里有個孩子。” 親兵喊完,水缸里又鉆出個女人,揮舞著鍋鏟要和人拼命。葉明菲一手扣住女人,好一會兒對方才冷靜下來,看清楚他們不是突厥人,女人稍稍冷靜了一下,但也是止不住害怕。 葉明菲便讓兩個親兵退出廚房,拿了食物和銀子,請女人烹飪。女人見葉明菲一個小姑娘,總算沒有那么害怕,照著葉明菲說的開火燒飯。 飯做了一半,親兵就從外面沖了進來:“小姐,有突厥小隊過來了。” “突厥、突厥人來了?!迸寺牭竭@話,丟下鏟子,摟著女兒就想躲起來。 “屋子里空曠,往哪里躲?”葉明菲道,“且莫慌!” 至于逃就更不用想了,突厥小股部隊過來,定然是騎兵。戈壁灘上,騎馬都不一定跑得過,何況百姓連馬都沒有。為今之計,若是人少,那就一戰(zhàn);若是人多,只能想辦法將突厥人引走,總不能丟下村中婦孺不管。 葉明菲年紀小,卻是刀山火海中闖蕩慣了,眼下也不心慌,挑眉道:“有多少人?” 兩個親兵是王孝杰近衛(wèi),隨著王孝杰戰(zhàn)場廝殺多年,自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兩人一聽此言,便已領會其意:“大約五十來人,頃刻即至?!?/br> 邊境多戰(zhàn)事,男丁折損厲害,許多村落多以老弱婦孺為主。百姓莫說馬,連件趁手的兵器都沒有。突厥騎兵兇殘,莫說五十人的隊伍,一個十人小隊就足以屠盡一個村落。這些騎兵分散劫掠,只要繞開大周軍,幾入無人之境。 大周軍因以步卒為主,機動性遠不如突厥騎兵,不敢輕易分散。守城攻城是周軍所長,但這種小股騎兵作戰(zhàn),卻是極大的短板。若非王孝杰大軍壓境,這些突厥人,出來劫掠,都不會集結五十人的隊伍。 “絆馬索會用嗎?” “會!”兩個親兵應了一聲,忙去村頭準備。 “大嬸,你們這么藏,家里是藏不住的,去將村里的人聚集起來,準備離開這里?!比~明菲取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 這錠金子是葉明菲給他們遷徙敦煌城的底氣,若是沒有一點盼頭,這些百姓就算留下是死也不敢輕易離開村子。 “這、這是什么?” “金子,到了敦煌城可以買很多很多食物的金子。” “金、金子?”女人大喜,摟著女兒,跪下磕頭:“謝謝,謝謝貴人!” “先不忙著謝,待殺退了這波突厥人,才走得成?!比~明菲提劍出了門。 兩個親兵都是軍中好手,知道兩人未必拉得住絆馬索,就釘了木樁子輔助。準備好絆馬索,兩人就隱匿了身形,葉明菲也尋個位置藏好。 突厥騎兵果瞬息而至,因根本沒有將百姓放在眼中,這些強盜驅馬而入,絲毫沒有減速。突厥人的戰(zhàn)馬沖進村子,準備好的絆馬索一抽,前面的騎兵便人仰馬翻。因他們沖的太快,后面的人又撞了上來。 這些人都是有經(jīng)驗的騎兵,除卻個別閃避不及,墜馬后被同伴的馬踏,更多是反應極快,滾向了兩邊,避開了踏上來的戰(zhàn)馬。然葉明菲又怎么會錯過這樣的好時機,提起重劍,便殺入了突厥人之中。 重劍一掄,輕劍閃刺,讓這些視大周百姓如螻蟻,任意屠殺的強盜體悟了一回死在他們刀下百姓的感受。酣戰(zhàn)之中,又有人沖殺而上,竟是云姑帶了幾個斥候上來。 多了云姑壓陣,這股騎兵一個也沒能走脫。讓兩個輕傷的親兵帶著云姑同行的斥候打掃戰(zhàn)場,葉明菲抽空與云姑說了會兒話。 在這里遇到云姑,葉明菲倒是不必多走一路。將小清托她轉交的信和東西交給了云姑,葉明菲打算順便護送這里的百姓前往敦煌。天下百姓,她管不了,但到了眼皮子地下,能管的總要管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