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我好不容易尋個清凈去處,姑娘發(fā)發(fā)慈悲,不要擾我了,各干各的不行嗎? 哎,你若要尋個清凈去處去鯨落生息閣豈不是更好,洛君榮跟塊冰坨子似的整日連話都不說半句,旁人不敢去他那里,可你就不一樣了,去那兒怎么作天作地他都不會管的。 好像你越不想聽到什么,那個人的名字總是會以各種方式千方百計的出現(xiàn)在你耳朵里。 那此處讓你便是。 燕情站起身,似乎是準(zhǔn)備走,妙兒裝滿水的大腦好像終于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么。 她心想:自己把燕情往洛君榮那兒推,萬一跟上輩子一樣他又喜歡上了燕情呢?豈不又是一個悲劇? 這么想著她趕緊上前攔住了燕情, 哎哎哎,姑奶奶不是那么小氣的人,這地方這么大,分你一塊也不是不行,頂多我不吵你了。 不好意思,燕情完全不想跟她待在同一個地方,壓根沒理會,哪曉得妙兒自顧自的就纏了上來, 你怎么不理我?哦~我想起來了,今日你們要發(fā)品狀排行,你緊張是不是,沒關(guān)系的,以前我們學(xué)校也發(fā)成績來著,天天發(fā),我一開始還緊張呢,不過后來已經(jīng)沒感覺了。 燕情神思不屬,隨口問了一句, 原來你還是學(xué)生啊。 想想也是,大人誰能做出這么缺心眼的事兒。 妙兒聞言下意識點頭, 是啊是啊,我已經(jīng) 話說到一半,她身形陡然一僵,似乎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一樣,唰的抬頭看向燕情,一雙眼睛瞪得跟燈籠似的,還泛著綠光。 燕情好像也發(fā)現(xiàn)自己說漏嘴了,心中暗暗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加快腳步就想離開這里,哪曉得袖子直接讓妙兒給扯住了。 他剛想抽出來,誰知一回頭發(fā)現(xiàn)妙兒眼中竟含了淚水,她死死抓住燕情,嘴唇還在微微顫抖著,眼底滿是重逢的喜悅與不可思議,讓人覺得莫名心酸。 燕情頓了頓,到底沒動,正思考著該怎么安慰對方,就聽得妙兒聲音顫抖的問道,@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天王蓋地虎,老鄉(xiāng)你可能接出下句? 下一句是寶塔鎮(zhèn)河妖,燕情當(dāng)然知道,可他不明白為什么非要對這個。 見他不說話,妙兒又淚眼汪汪的問道, 電視機!電視機你總知道了吧? 燕情這下終于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誰知道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下一秒妙兒就抱著他哇哇大哭起來, 嗚嗚嗚我終于碰上老鄉(xiāng)了嗚嗚嗚,你不知道我一個人穿越過來有多害怕,人生地不熟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嗚嗚現(xiàn)在總算碰見老鄉(xiāng)了嗚嗚嗚 她哭的撕心裂肺,把燕情衣裳下擺都弄濕了,燕情以前雖然哄過他的小師妹,可小師妹那是裝哭,給兩顆糖就好了,妙兒這是真?zhèn)?,他不知道怎么哄,末了只得蹲下身安慰道?/br> 別難過了,又不是不能回去。 妙兒聞言抽抽噎噎的擦了擦眼淚, 你有什么辦法能回去嗎?該不會是虛空鏡吧? 她這么會搶詞兒,燕情除了點頭就只能點頭了。 妙兒見狀道, 我當(dāng)然曉得有辦法能回去,不然在這里活著真的一點盼頭都沒有了,你也是看書穿來的? 她說完不等燕情回答,又自顧自的道, 你肯定是穿書的,用虛空鏡破碎虛空回去的方法只有書里才寫了,我穿越前才18歲,你呢? 燕情笑了笑,溫潤如玉, 我二十,虛長你兩歲。 那也不老,妙兒揉了揉眼睛,終于沒那么難過了,她不好意思的站起身, 不好意思啊,我剛才太激動了,之前針對你也并非有意,在這里跟你道個歉,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這個小女子一般見識。 燕情知曉原因,自然不會怪她。 二人那是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妙兒淚汪汪,他二人就這么一路走一路聊,絮絮叨叨也不知說了多少。 妙兒:你看過書的吧,洛君榮多好,燕情,你一定要當(dāng)個好徒弟,千萬別害他。 燕情雙手抱劍,目視前方,聞言頓了頓,微不可察的點點頭, 自然不會害他。 妙兒聞言笑彎了眼睛, 你們墨家是修習(xí)古武的嗎?就是那種隱世的武林高手?怪不得你武功這么好,我剛來浮云就聽他們說了,你四招就敗了望月宗的花鏡,實乃浮云三代弟子第一人! 不過是他們謬贊,五玄之下實力相差不大,拼盡全力未必沒有勝算。 哎呀你就別謙虛了,放心啊,等姑奶奶找到虛空鏡,一定帶著你一起回去。 燕情聞言不置可否,看起來情緒不如往日高漲,妙兒還以為他惦記著今日的品狀排行,干脆就帶著他往乾明殿的方向走去,誰知剛好碰上放榜。 乾明殿的門前多了一塊水幕似的東西,眾人的名字赫然在上頭,后面跟著評定的等級。 依次順序下來是應(yīng)南枝,月半緣,燕情,陳心鎖,沈卻,沈?qū)y,臨沂,余者不足以論。 相遲兄弟隔三差五的被百藥尊帶去深山老林采藥,欠的課跟燕情不相上下,不過鑒于事出有因,所以便沒有給他們進(jìn)行排名。 其中最壯觀的便是應(yīng)南枝,他身后一應(yīng)評級俱都是甲等。 燕情見狀暗自點了點頭,對方在浮云宗一向就跟個隱形人似的,跟誰都不搭理,原來是個學(xué)霸啊。 妙兒咬著指甲尖把所有人的成績都掃了一遍,最后撞了撞燕情的胳膊, 你琴藝怎么只得了一個丙?太拉分了,你看看,你的劍藝可是超甲等,比應(yīng)南枝還厲害。 燕情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這世界上是沒有十全十美的人的,陳心鎖琴藝比我還差呢。 他二人在此嘀嘀咕咕,落入旁人眼中便蒙上了一層曖昧的色彩,妙兒何其敏銳,眼睛一瞪,雙手叉腰直接吼了回去, 看什么!沒見過仙女啊,我告訴你們,以后燕情是我小弟,你們誰再敢欺負(fù)他那就是跟我過不去,天王老子來了也照揍不誤! 眾人心想你就算不罩著這浮云宗也沒幾個人敢欺負(fù)他啊,原以為是樁風(fēng)流韻事,哪曉得是女霸王下山收小弟,眾人見沒熱鬧看便都各自散了。 只余應(yīng)南枝,他站在底下先是看了看自己劍藝一欄的甲等,又看了看燕情的超甲等,瞇了瞇眼,其間忽然燃起了一種名為興奮的火焰,似乎又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標(biāo)一樣,不太符合他平日的冰山模樣。 聽說有這么一種學(xué)霸,人生樂趣就是超越別人。 燕情猶不自知自己被人盯上了,他彈了妙兒一個腦瓜崩, 以后不許亂說毀我名聲! 妙兒痛的眼淚直彪,不著痕跡離他遠(yuǎn)了些,一旁的臨沂見狀這才敢湊上來。 師兄,明日就休沐了,我們回去吧,少跟這個女妖精摻和在一起。 后面那句他沒敢說出來,卻是扯著燕情往鯨落生息閣而去,妙兒見狀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 燕情,你要回鯨落生息閣去嗎?帶我一起好不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她早就對里面的浮鯨覬覦已久,只是回回都沒得手。 我這幾日要去寒潭修煉,不回的,你要真想去,讓臨沂帶你吧。 燕情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靠近那里,他現(xiàn)在只想把多余的精力放在修煉上,早日抵達(dá)神玄之境,然后回去 彌足深陷并非什么好滋味,他不想嘗試,能早脫身一日便得大自在。 臨沂跟妙兒望著他提劍離去的背影面面相覷, 妙兒:他最近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臨沂聞言腦子抽風(fēng)了一下,順口把真心話給說了出來, 還不都是你,他想跟你做夫妻,你非要人家給你當(dāng)小弟,能不郁悶嘛。 妙兒聞言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但到底忍住了那蠢蠢欲動的拳頭, 燕情要是喜歡我,姑奶奶就把眼珠子扣下來給你當(dāng)泡踩!你自己整日不學(xué)無術(shù)惹得你師兄生氣,還敢來碰瓷姑奶奶,活膩了吧你!看打! 果然暴力并非一日養(yǎng)成,想改亦是難如登天。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然至柔至善之物,亦有毀天滅地之力。 燕情立于寒潭中央,雙手虛抬兩道水柱便從水中被吸了起來,他不急不緩,一點點的牽引著,水柱繞周身而不散,聚成了一道厚厚的水幕,從里頭看去,外面的一切場景都虛虛浮浮看不真切。 燕情體內(nèi)的玄氣沒辦法再調(diào)動更多的水流了,他卻猶覺不夠,又將那水幕升了半寸,體內(nèi)的玄氣與內(nèi)力隱隱有了一種奇妙的融合。 便如那陰陽無極圖,黑白不容,卻又相生相克。 那水幕最開始只能堪堪圍住燕情一人,卻又像是忽然被人打開了一般,一點點的擴大著范圍,如同龍卷風(fēng)一樣,所過之處滴水不留,燕情腳下只剩了一片光禿禿的卵石。 他不知是為了修煉還是自/虐。 因著需要支撐水幕,體內(nèi)的玄氣被壓迫到了極致,開始飛速的運轉(zhuǎn)來填補空缺,那水幕猶在升高,已經(jīng)望不到頂了,它緩慢的擴大著范圍,那瀑布流下來的水被盡數(shù)吸了進(jìn)去。 不知過了多久,那水幕許是擴散到了極致,忽然砰的一聲碎裂開來,水滴嘩啦啦的下落像是下起了傾盆大雨,又帶著山洪暴發(fā)時的悶響,燕情被這股力量砸得站立不穩(wěn),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他周身被水浸透,濕漉漉的像是落湯雞,低著頭半晌都沒動。 燕情被砸得周身五臟六腑都劇痛無比,沒忍住吐了口血出來,他最后踉踉蹌蹌的站起身,攤開手心一看,卻是四顆玄丹在其間盤饒,青芒乍盛。 六玄,五品。 到底沒負(fù)他這幾日不要命似的修煉。 燕情擦拭干凈嘴角的血跡,又用內(nèi)力把周身烘干,這才一步步的往潭邊走去,他眼見天光乍亮,心想著應(yīng)該去乾明殿了,但又恍惚想起今日休沐,是不必去的。 不必去,但并不代表不能去,燕情到乾明殿外門的時候,便聽得里間琴音錚錚,奏的是《泠泠曲》,偶有錯調(diào),那撫琴之人便頓上一頓,又繼續(xù)彈奏。 他走進(jìn)琴室一看,卻見是陳心鎖坐于桌案之后撫琴弄弦,對面還坐著月半緣。 二人發(fā)現(xiàn)他進(jìn)來,俱是一愣,而后起身見禮, 燕師兄。 燕情同樣回禮,笑了笑道, 今日休沐,你們二人怎么在這里? 陳心鎖聞言道, 我琴藝不精,后日梵音尊便要考較了,是以厚顏邀著月師弟指點一二。 他說的是真話,整個乾明殿就屬他和燕情彈得最糟糕,但又不能一概而論。 燕情是曲子彈的可以,玄氣難以控弦,而陳心鎖則是純粹的都不行。 燕情聞言負(fù)手大咧咧的坐于陳心鎖旁邊, 正好我琴藝也不佳,今日正想練練,不如一起吧? 陳心鎖原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這人琴藝不比自己強到哪兒去,也就沒什么不自在的了。 月半緣睇了他二人一眼,對著燕情略微頷首,然后看向了陳心鎖,淡淡道, 方才的曲子并未奏完,繼續(xù)。 燕情見狀托腮在一旁看熱鬧,陳心鎖看了看他,又轉(zhuǎn)頭對著月半緣道, 燕師兄不一起么? 光盯著他一個人算怎么回事。 曲多便生雜擾,如何一起,你先,然后我再來。 燕情說著笑瞇瞇做了個請的手勢,陳心鎖只得繼續(xù)彈奏,然而不知是不是心生緊張之意,他錯的比方才更多了。 月半緣本低著頭溫習(xí)琴譜,每每聽聞不妥之處便抬頭掃他一眼,陳心鎖見狀便指下一頓,改正過來再繼續(xù)。 燕情眼尖,瞧見他用來練手的竟是月半緣的流光琴,不由得暗自搖頭失笑, 曲有誤,月郎顧。 過了約摸一炷香時間,陳心鎖總算是磕磕絆絆的奏完了曲子,古韻悠悠,君子雅物,讓他彈成這樣也是暴殄天物。 他不著痕跡的抿唇,都有些不敢看月半緣了。 燕師兄,我已奏完,你來練吧。 燕情聞言不置可否,他點點頭,站起身從琴架上隨便取了把琴下來,暗自嘆了口氣嘀咕道, 琴能靜心,我近日心氣浮躁,練練也是好的。 他語畢盤膝而坐,信手撥弄了幾下試音,這才起弦而彈,琴音悠悠婉婉,不急不緩,有纏綿之意衷腸款款。 月半緣不曾聽過這曲子,一時不由得閉目細(xì)賞,直到一曲罷了,這才撫掌而嘆, 好妙的曲子,我竟從未聽過。 燕情又撥了兩下弦, 這是我家鄉(xiāng)的曲子,男女互訴衷情所用,名為《鳳求凰》。 他說完狹促一笑,對著陳心鎖道, 這曲子簡單好練,陳師兄不如奏這個。 陳心鎖聞言也不知他用意為何,暗自瞪了他一眼,而后站起身道, 我清心功尚未參透,師尊囑咐我不得懶怠,如今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對著月半緣施一禮, 謝師弟指點, 然后又對著燕情施一禮,有那么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謝師兄贈曲。 月半緣平日便在琴室待著的,見陳心鎖走了,他對著燕情微微側(cè)目, 師兄不回鯨落生息閣嗎? 平日里的休沐日各弟子都是要回主殿接受師父教導(dǎo)的,他看出燕情無心練琴,是以不曉得對方為什么要待在這里。 燕情聞言笑嘻嘻的道,@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我?guī)煾敢稽c也不嚴(yán),我想怎么鬧就怎么鬧,想幾時回就幾時回,他才不管呢。 話說的輕巧,沒人管那豈不是成了孤兒。 月半緣聞言沉吟道, 無塵尊生性冷淡,情緒不露也是有的,他心中還是關(guān)心師兄的,師兄可莫叫他擔(dān)心。 插入書簽 作者有話要說: 燕情:心里難受,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