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剛剛二人還吵得喊打喊殺, 如今又膩膩歪歪的抱在一起,燕情還感覺有些不適應(yīng), 那什么我我還有事,要不晚上再來看師父吧。 他說著猶猶豫豫的松開了洛君榮,打算去寒潭冷靜冷靜。 燕情想的挺美,洛君榮可就笑不出來了, 這人以前整日的癡纏自己,見天的占便宜,如今送上門給他,反而一推三四五, 柳下惠也不是這么當?shù)? 燕情正準備轉(zhuǎn)身就走, 背后忽然貼了一具帶著涼意的身軀, 夾雜著淺淺的冷檀香,十分熟悉。 今日本是休沐, 你有何要事,不妨說與本尊聽聽? 他聞言慢半拍的回頭, 眼睛一斜,就瞟見了洛君榮掩在玄色衣領(lǐng)下的鎖骨, 略顯消瘦,卻如冷玉雕琢, 勾人的很。 燕情眨了眨眼,他記得洛君榮以前穿衣服連脖子也不露的 我去琴室練琴,爭取下次品狀排行給師父拿個第一回 來。 此言噎人了些,語不驚人死不休,倒把洛君榮堵的一愣,往日細長銳利的眸子不自覺瞪大了些許。 燕情現(xiàn)在沒打算惹他,黑化了可怎么好,干巴巴的笑了笑,莫名帶了些心虛的意味,說出的話也是故作曖昧, 師父還是晚上等著徒兒吧,白日里多不好意思。 燕情說完湊過去安撫似的把人親了親,迅速閃身溜走,等洛君榮反應(yīng)過來他話里的意思,人早就沒影了。 他只得拉下臉拂袖冷哼了一聲,但想起方才的那個吻,神色卻不自覺緩了緩。 卻說方才妙兒跟臨沂二人十分狼狽的逃了出來,走到汀蘭小道就再也走不動了,撲通一屁股坐在地上嚇得直喘氣。 臨沂也是嚇的不行,見狀驚魂未定的看了她一眼, 我我我我們要不要去救師兄鬧出人命可怎么辦? 妙兒咽了咽口水,剛想說洛君榮怎么可能殺了燕情,但回想了一下剛才的場景,心里也有點虛, 那那那那我們就去瞧瞧吧 她說完,臨沂也跟著點了點頭,但一陣冗長的寂靜后,二人紛紛抬眼對視, 臨沂:你怎么不走,起起來啊。 妙兒:你怎么不走,你先走,我殿后 燕情原本躲在樹后面,聞言差點笑出聲,妙兒聽到動靜,唰的一下站起了身, 誰誰在那里給給姑奶奶滾出來! 臨沂見狀也跟著站了起來,卻是躲到了她身后,狐假虎威的道, 誰在那里偷聽,趕緊給我滾出來! 燕情暗自搖頭,慢悠悠的從樹后現(xiàn)了身,雙手抱臂斜倚著樹道, 唉,我今天真是太感動了,幸虧我命大,若等你們來救那可不只剩收尸的份兒了。 妙兒看見他倒不是很驚訝,臨沂卻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師兄你怎么還活著,師尊沒罰你么?! 罰了啊。 燕情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師父罰我每日去他那里抄宗規(guī),一直抄到他滿意為止。 臨沂聞言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小聲嘀嘀咕咕, 我就知道他不會打你,每次挨打的都是我。 妙兒不陰不陽的哼了一聲, 他倆是官配來著,你當然不能比了。 她此言一出,接收到了臨沂茫然的眼神以及燕情充滿警告意味的視線。 妙兒被盯的縮了縮脖子, 你們盯著我干嘛,我一個人在深山老林修煉的時候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你們當我發(fā)神經(jīng)就好,不用在意的。 燕情聞言摸了摸鼻尖,很是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你有病還到處勾搭美男,可別禍害人家了。 這有什么,美男就是用來禍害的嘛。 妙兒說著抬手摸了摸頭上的簪子,狡黠一笑, 我一個人怪孤單的,自然要尋個人陪陪我,萬一以后回不去了,這千千萬萬年可怎么熬,瞧見了嗎,以后誰撿到了我的簪子,便是我的如意郎君。 燕情心想那你如意郎君多了去了,輪著挑三天也不帶重樣。 倒是臨沂皺了皺眉頭,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怎么能如此輕率。 妙兒聞言嫣然一笑,臉頰邊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她雙手合十滿目憧憬的望向遠方,竟也有了幾分動人之意, 姑奶奶只信緣分! 那便祝你早日覓得如意郎君,我還有事,先走了。 燕情說完返身便離開,生怕妙兒扯著他滿山亂扔簪子,他原也只是擔心這才跟出來看看,哪曉得這倆二貨好的很,是他白cao心。 臨沂沒忍住望了一眼燕情的背影,久久都難回神,妙兒見狀踢了踢腳邊的石頭, 那么可憐巴巴的干什么啊,像是被娘拋棄了的兒,你有那功夫不如去演武臺練練劍,整個浮云宗就數(shù)你功夫最差!丟人! 如今她已經(jīng)把浮云宗能勾搭的帥哥都勾搭了個遍,心覺沒意思,也懶得揍臨沂,干脆決定下山獵艷。 如今太陽已經(jīng)快下山了,時至暮色,天邊被渲染出了一抹絢麗的彩霞,只是天空莫名奇妙的黑沉沉,與那顏色混在一起斑駁雜亂,像是要下雨一樣。 妙兒從浮云宗下來的時候,瞧見天色便不由得打了退堂鼓,她最討厭下雨天出門了,又冷又潮難受死,正欲轉(zhuǎn)身回去,卻見遠處崎嶇的山路多了一個白點正朝浮云宗而來,等近了些,她才看清那是一個人。 對方身量清瘦卻挺拔,約摸是名男子,身著白裳頭帶斗笠,腰間別著一根紫竹笛,正騎著一頭青牛緩緩而來。 那男子低著頭,妙兒縱然眼尖也只能瞧見一個尖尖的下巴以及那泛紫的嘴唇,像是死人一般。 天色漸沉,風云變幻,浮云宗又是處于山林之中,風呼啦啦啦的一吹,樹也跟著晃,像是鬼魅的影子。 妙兒見狀心中暗自打鼓,已經(jīng)有些想跑了,只是她一邊往山上走,卻總又忍不住回頭瞧瞧,那男子見狀,斗笠下的唇勾起了一抹極淺的弧度,像是在笑。 那青牛原本是一步步走上來的,踢踏踢踏慢吞吞,離浮云宗山腳還有百十來米的距離,妙兒眼見那影子忽然虛了一下,再一眨眼便已到了山腳。 這大晚上的是見鬼了! 這下她與那男子僅有十來米的距離,妙兒當機立斷掉頭就跑,嗖的一下不見了身影。 妖鬼殊途,她是不會跟鬼打架的,哪怕自己修為很高。 天上陰沉沉的黑云悄然變換,擰成了漩渦狀,正中央是一個黑漆漆的洞,血色乍現(xiàn),看的人心里發(fā)慌。 燕情抬頭看了一眼,然后裝模作樣的掐了掐手指, 天下必將大亂啊。 鬼知道一個連星宿宮位都沒背齊的人是怎么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 他上上輩子許是采花賊托生,正門不走偏愛扒窗戶,燕情透過窗戶虛掩著的縫瞧見洛君榮正神思不屬的倚在榻上,手中還握著一卷書,面無表情的樣子真有些像妙兒說的大冰坨。 師父在看什么? 燕情用了斂息術(shù),加上洛君榮正在走神,他冷不丁一出現(xiàn)還真把對方嚇了一跳。@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為何總是神出鬼沒。 洛君榮回過神來扔了手里的書,面上卻并無責怪之意,他微微坐直身子,側(cè)目望向燕情,淺灰色的眼底藏了星星點點的光芒,卻是不易讓人發(fā)現(xiàn)。 不神出鬼沒一點,可怎么偷香竊玉? 燕情眨眼一笑,忽然湊近洛君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溫熱的唇瓣撩得人心底悸動。 洛君榮一驚,沒料到對方會如此,想竭力淡定些,卻怎么都冷靜不下來,手心攥得死緊,他皮膚較常人偏蒼白,因此耳根子一紅便顯得尤為醒目。 燕情眼尖,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樣,先是盯著他紅透的耳朵看了半晌,又望了望洛君榮一如既往的冰山臉,忽然身子一歪,倒在榻上笑的肚子都疼了。 他樂的起勁,偏偏洛君榮還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剛想說話,胳膊忽然被人一拉,緊接著視野里的場景就天翻地覆變了個模樣。 燕情半撐在洛君榮身側(cè),一只手墊著他的頭,一只手挑起了他散下來的一縷墨發(fā),襯著燕情骨節(jié)分明且白皙的手,莫名極具沖擊力。 師父想不想知道我剛才為什么發(fā)笑? 洛君榮聞言猶豫了一瞬,然后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想。 燕情聽罷嘴角藏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他緩緩低頭,先是在洛君榮唇上親了一下,然后直起身一看,果不其然發(fā)現(xiàn)洛君榮眼底暗藏的羞惱,這下連脖子都紅了。 燕情語氣有些可惜, 徒兒是很想告訴師父的,可惜師父瞧不見。 洛君榮莫名有些不敢看燕情了,他躺在那人身下,緊張的手都是僵的,只知道死死攥著燕情的衣領(lǐng),話也說不出半句來。 燕情見狀,眸色深了深,忽然伸手將洛君榮本就有些散落的衣襟拉開了一點,露出里面精瘦白皙的胸膛,然后低頭在上面輕輕落下一吻。 別 洛君榮不料,因這舉動身子猛的一顫,卻是將他的衣襟攥得更緊,撕拉一聲都拽破了。 燕情毫不在意,他捧著洛君榮的臉,低低的道, 師父這下能瞧見了吧? 瞧見什么 洛君榮迷迷糊糊的,也沒明白對方在說些什么,神智愈發(fā)渙散,怎么都聚不起來。 燕情的手逐漸下移,輕輕拉住了洛君榮的腰帶,他到底年少,血氣方剛, 師父,可以嗎 回應(yīng)他的只有低不可聞的喘息聲。 外間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天空時不時閃過一抹亮光,震得人心里發(fā)顫,水滴辟哩啪嗒的砸落在屋檐上,明明是小雨,卻偏生帶了傾盆大雨的陣勢。 這雨一夜都沒停,直到翌日天光乍亮,方才見了日頭。 臨沂原本起早準備去乾明殿聽課,熟料途經(jīng)南歸殿看見燕情坐在大門口的石階上,不由得走上前去瞧了瞧, 師兄,你大清早的坐在這兒干嘛? 昨夜下了雨,今早空氣好,我想多感受一下大自然。 燕情見他來似乎有些慌張,對著周圍左顧右看,就是不看他。 臨沂眼睛一瞇,眼尖的發(fā)現(xiàn)燕情臉上像是讓人給撓了一下,留了三條紅印子, 你臉怎么了,讓貓給撓了? 燕情早知他有此一問,捂著臉眨巴了一下眼睛道, 昨天有蚊子,我晚上做夢一不小心打臉上了。 臨沂更加莫名其妙了, 那也應(yīng)該是巴掌印啊,你臉上 他話未說完,燕情手中的孤鳴劍忽然鏗鏘出鞘了半截,劍刃閃著寒光,殺氣四溢。 劍主人嘆了口氣,有些歉疚的道, 本少俠這把劍呢,許久不曾飲過血了,它怎么就這么忍不住呢,乖啊,下次一定讓你喝個夠 燕情說完把劍用力捅了回去,再一抬頭,臨沂連影子都沒了。 解決了閑雜人等,燕情拍拍屁股站起身,又繼續(xù)回去敲門,聲音可憐巴巴的, 師父!師父!你開開門啊師父! 南歸殿門窗緊閉,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喊了半天硬是也沒能打動洛君榮的惻隱之心,后來燕情一看時辰不早,該去乾明殿上課了,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然而今日燕情的旁邊多了一位稀客,臨沂被妙兒以武力鎮(zhèn)壓,趕到了后面,她卻堂而皇之的占據(jù)了不屬于她的位置。 因為妙兒渾身一直在抖,燕情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你著涼了?畢竟昨天下了雨來著。 沒沒有 面對老鄉(xiāng),妙兒也就沒怎么在乎面子了,哆哆嗦嗦的道, 我我只是遇上了天敵 天敵?燕情摸著下巴思索了一下,能跟妙兒當天敵的,估計也是個萬年妖精。 你原形是什么? 妙兒聞言又抖了一下, 這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東西就在周圍 燕情早上在南歸殿哄師父,妙兒也沒閑著,大清早就跪在掌門跟前磕頭拜師了,現(xiàn)在名義上是他們的師姐 其實應(yīng)該是師妹來著,但誰拳頭硬就聽誰的吧。 燕情更納悶了, 你拜掌門為師干嘛,他為什么要收下你? 后面一句話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狡黠。 妙兒不疑有坑,直接跳了下去, 他見姑奶奶天資聰穎,死活要收我為徒,我能怎么辦,剛好那鬼東西就在附近,我少不得要借浮云宗庇護一二,便答應(yīng)了,乖,以后記得叫我?guī)熃恪?/br>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以下是掌門親徒陳心鎖的原話, 她今日一早便把師尊堵在大門口,又哭又鬧的要拜師,不答應(yīng)就喊非禮,師尊迫于無奈便答應(yīng)了。 燕情不想理她,干脆轉(zhuǎn)過頭去看窗外,哪曉得忽然聞到了一陣詭異的香氣,登時眉頭一擰。 妙兒反應(yīng)更大,嚇的狐貍尾巴都露出來了,她趕忙又收回去,燕情轉(zhuǎn)頭時便只瞧見一了小截白色的尖尖,看著像 原來你是狗啊? 妙兒聞言登時拍桌而起,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你丫才是狗呢! 她這一嗓子把眾人視線都聚了過來,燕情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挪,低聲道, 不是就不是唄,這么大反應(yīng)干嘛,你趕緊坐下來,讓游掌教看到又要挨罰了。 臨沂坐在后面,聽得一清二楚, 游掌教才不會來呢,據(jù)說今日有貴客自瀛洲仙府而來,好像是有要事相商,無塵游星百藥梵音四尊都齊聚璋鑾殿議事去了,沒見這大清早的游掌教都沒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