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賤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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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如聽了她的話,大感詫異。 不找清倌人了? 難道奶奶是要跟大爺硬碰硬? 在她看來,這簡直太不明智了! 只是這會兒魏若若情緒波動,她也不敢說什么,便扶著她回了院子。 玉娟卻轉(zhuǎn)臉就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玉蟬。 “又不找清倌人了?”玉蟬笑笑:“她還真是一會兒一個想法?!?/br> 玉娟道:“那個叫碧如的丫頭心眼不少,整日給她出主意,八成過后還要再勸一勸,難保不會再改主意?!?/br> “那方才在前院又是怎么回事,聽說她狠狠哭了一場,就因為崴了腳?不至于吧?” 玉娟嗤笑一聲:“我看她是嫌了林景明,為自己的將來擔(dān)憂呢。” 玉蟬聞言有些驚訝:“怎么就嫌了?她可是沒過門就急巴巴的將身子給了林景明了?!?/br> “此一時彼一時,大爺不是也嫌了她?這兩個人沒一個好東西,當(dāng)初二人怎么勾搭到一起的,別人不知道,咱們還不知道?” “這倒也是?!?/br> 玉娟又說:“你是沒看見,剛才在前院,她看著那什么邱公子,眼珠子都要掉出來跟人家走了!這都嫁了人,心思還這么活絡(luò)呢!也真是天下奇聞。” “有什么好奇怪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本就是勾姐妹男人的賤種,能指望她個貞潔烈婦不成?” “人比人氣死人,當(dāng)初她巴巴的要搶五姑娘的親事,如今五姑娘比她嫁的不知好了多少。她心中氣悶,林景明又對她這般,她心里自然不平。那什么邱公子往那一站,比林景明不知好了多少倍,自然輕而易舉就將她的魂兒給勾沒了。” 玉蟬冷笑:“這魏若若天生就會作死,壓根不用咱們出手,可惜身邊還有個碧如幫她……這丫頭也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才來幾天,就這么忠心耿耿的?!?/br> “倒不是忠心耿耿,不過是抓住一頭就奮力往上爬罷了,我聽說她家里有個病重的老母親,急需銀錢治病,她巴結(jié)魏若若,怕也是為了這個?!?/br> “倒也是個可憐的……”玉蟬拉住玉娟的手,說道:“娟兒,等我報了恩,咱們就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離開長安,去哪都好,別在這坭坑里滾了,一不小心就先進(jìn)去永世不得翻身?!?/br> 玉娟失落道:“可惜咱們沒能跟個好主子,否則也不至于落得今日的地步,你也不至于給人做妾,當(dāng)初,咱們說好了攢錢贖身各自嫁個普通人家,做一輩子的好姐妹……” 玉蟬眼中蓄起淚光,說道:“我這條命,是恩人給的,為她做件事還了她的情,我也就能安心了。等弄死了魏若若,我就借機(jī)將你調(diào)到我院子里來,有你幫我,畢定事半功倍?!?/br> 玉娟疑惑道:“那位姑娘,到底讓你幫她做什么?” “不能說,我答應(yīng)了那位姑娘不透露給任何人。玉娟,你不用知道太多,只要配合我將事情辦完,咱們就遠(yuǎn)走高飛!” 玉娟點(diǎn)頭,“那魏若若哪里……” 兩人對魏若若都恨到了骨子里,做夢都恨不得將她捅一百個窟窿。 玉蟬思忖了一會兒,“我想了個注意,你聽我說……” 二人嘀嘀咕咕半晌,玉娟才離開。 ………………………… 偏見這種東西,是深入到骨子里的。 明明別人行止如常,她卻總覺得對方?jīng)]安好心。 有了這份心,云千亦怎么看云楚忱,都覺得她是故意在薛至面前露面。 而薛至,還真沒讓人失望,幾次來云府,連眼珠子都恨不得吊在云楚忱身上。 他自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實(shí)際上,他又怎么會知道這府中多少眼珠子在暗處。 幾次下來,云楚忱也發(fā)現(xiàn)了薛至的不對勁兒。 這日,云楚忱跟者衡陽郡主出門去晉府走動,到了門口,正看見薛至帶著小廝過來。 薛至既驚且喜,強(qiáng)自壓抑著看向云楚忱的沖動,跟衡陽郡主請安。 衡陽郡主本是個良善人,不管從前如何,如今云千亦定下了親事,很快就要出嫁,此前的那些事,她也沒必要再揪著不放。因此她對云千亦這個未來夫君,也沒多大的排斥。 “不必多禮,快進(jìn)去吧,在這站著怪冷的?!?/br> 薛至連聲稱是,末了還情不自禁的看了云楚忱好幾眼。 云楚忱只裝作看不見,微微屈膝算是打了招呼,便扶著衡陽郡主走了。 蘅蘭回頭看去,見薛至還呆立在那里沒挪地方,不屑的哼了一聲,對信兒說道:“這個厚臉皮的,我真想把她的眼珠子挖出來黏到三姑娘身上去!讓他知道知道自己該往哪看!” 信兒嗤的笑了一聲,小聲回道:“自從他在南華堂偶然見了姑娘一回,他給老夫人請安這事就變得愈發(fā)殷勤了?!?/br> 蘅蘭憤憤道:“夠不要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姑娘怎么樣了呢!三姑娘好不容易要嫁人了,剛消停兩天,他這不是給咱們姑娘找事兒么!” 云楚忱走在前面,雖然沒聽清兩個丫頭說什么,但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轉(zhuǎn)頭嗔了二人一眼。 琉璃院。 幼菱推門進(jìn)來,見云千亦已經(jīng)用過早膳,說道:“姑娘,薛公子來了。” 云千亦冷哼一聲,“他又去濯香院請安了?” “沒有。”幼菱搖頭,“郡主和大姑娘出門去晉家了,出門的時候正好遇見薛公子,所以薛公子去了南華院給老夫人請安之后就回前院去了?!?/br> 云千亦顧自悶了一會,看看外面難得晴好的天色,說道:“雨逐,你給我梳頭,再給我找件襯臉色的衣裙來?!?/br> 上次她讓雨逐去打聽薛至的喜好,聽完之后心中便有了點(diǎn)猜測。 雨逐拿了一身嬌俏的鵝黃衣裙過來,云千亦換上之后,親自挑了簪環(huán)插在發(fā)髻上。 整個人一掃平日的病態(tài)冷清,變得俏麗了許多。 她將昨日新做的一幅《雪梅圖》抱在懷里,說道:“走吧,去前院?!?/br> 天氣依舊寒冷,府中的臘梅卻愈開愈盛,淡黃的花瓣被風(fēng)卷起,沁著冷香。 云千亦揀了小道,一路往云泓遠(yuǎn)的書房去。 剛要讓小廝通報,不期然門突然從里面被打開。 四目相對…… 天地一片雪白,云千亦一身鵝黃站在天光云影之下,雙眸澄澈明亮,仿若梅樹化成的仙子。 薛至看著眼前的少女,面色先是現(xiàn)出幾分愕然,而后是驚艷。 云千亦知道自己美在何處。 她生的柔弱,再怎么改變也不可能從里到外改變自己的氣質(zhì),最后也只會是東施效顰不倫不類。 但她能將自己的優(yōu)勢發(fā)揮極致。 這份柔弱,在她刻意裝扮之下,變成了純凈。仿若一張白紙,一塵不染的純潔明澈。 試問,哪個男子能拒絕的了這樣的無暇的女子? 薛至在這一瞬間,為自己之前的三心二意感到羞愧,他那等心思,簡直是對眼前少女的褻瀆。 “薛公子好?!?/br> 相比薛至的呆滯,云千亦驚訝過后,只是落落大方的向他行禮。 薛至結(jié)巴道:“三,三姑娘好……” “我父親可在里面?” “在……岳丈大人,不……云大人在里面……” 云千亦噗嗤一笑,眼神明媚:“那我先進(jìn)去了?!?/br> 薛至有些不知所措,視線不由自主的跟著云千亦回到書房。 云泓遠(yuǎn)看見云千亦來了,微感詫異。 他已經(jīng)許久不曾見過這個女兒了。 連姨娘雖然作惡多端,但畢竟與他同床共枕十幾年,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斬斷所有的情分,所以連姨娘的死,他大半兒都怪在了云千亦身上。 “你怎么來了?” “父親,亦兒想到父親書房里的畫還是女兒兩年前畫的,已經(jīng)掛的舊了,所以新作了一副《雪梅圖》給父親換上?!?/br> 云千亦聲音雖輕,卻透著歡喜。 云泓遠(yuǎn)一怔,朝墻上的《牡丹圖》看去,這幅畫也是云千亦畫的。 這個女兒由擅花草,當(dāng)時他見了這幅畫贊不絕口,便將其裝裱畫掛在了自己的書房之中。 當(dāng)時,他與兩個女兒,還是父慈女孝。 時隔兩年,物是人非。 云泓遠(yuǎn)出神間,云千亦已經(jīng)打開了畫軸。 臘梅枝枝展展,清淡脫俗,不染凡塵。 云泓遠(yuǎn)見了忍不住說道:“亦兒畫技又見精進(jìn)。” “多謝父親夸贊。” 云泓遠(yuǎn)見她目含欣喜,笑意入眼,這才發(fā)覺女兒與以往不同。 他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門口呆呆站著的薛至,目光來回在女兒和“準(zhǔn)女婿”之間轉(zhuǎn)了轉(zhuǎn),難道是因為定了親事的緣故? 作為父親,他是希望女兒好的。 如果云千亦嫁人之后能獲得新生,他自是萬分高興。 當(dāng)下便招呼小廝將那副舊畫取了下來,將《雪梅圖》掛了上去,仿佛過去的都已消失,從現(xiàn)在便是新的開始。 云泓遠(yuǎn)的心緒一下子飛揚(yáng)起來,連連贊道:“好!好!” 薛至也在看這幅畫,他沒想到云千亦還有這等才情,更覺得自己之前以貌取人是何等膚淺。 云千亦卻沒久留,走時對薛至也只是淡淡一禮,便出了書房。 薛至心里一空,有種哪里癢癢卻有撓不到似的,十分難受。 “姑娘此舉真是一舉兩得,既轉(zhuǎn)變了姑爺?shù)目捶?,又勾起了侯爺以往對姑娘的疼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