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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十來個官員已被扒去了官服,上身和腿都用草繩綁了,光著腚,錦衣衛(wèi)們已悉數(shù)擱棍準備,何小滿神色如常,快速碰了下校尉的手。 校尉只覺手心一涼,趕忙將一枚金馃子藏入袖中,對何小滿心領神會地一點頭。 何小滿沉沉拋下一句“打”,校尉隨即抬棍擊打下去,五棍一換人,那一枚金馃子意味著皇帝要他們手下留點情,但這些都是文官,就算校尉有技巧地收了力也兩下子就經(jīng)受不住了,一時間午門外哀嚎與慘叫聲不絕,地上一灘灘血跡里還摻著撕下的碎rou,朝會結束要回家的官員經(jīng)過,腿都不敢邁出一步,幾位閣臣更是干脆待在內閣不出來,中飯都不吃了。 當天京中流言就已散去,錦衣衛(wèi)又遵照旨意開始徹查此事,抓了幾個人去詔獄后就沒見人再出來,更是無人還敢說半個字。 而同樣身處流言的沈辭已經(jīng)不想再出門了,他再踏入都指揮使司時每個人恨不得把目光貼他身上,將他里里外外都扒開看個究竟,但等他回視過去,一個個又慌忙低下頭,全都不敢跟他說話。 更讓他無言以對的是,幾位上官沉默地為他處理完了所有事,他每天只能在經(jīng)歷司里坐著發(fā)呆。 這一鬧,謝如琢是立了威,他也順便成了惹不起的人,至少在往后三個月內,眾人看到他都會繞道而走,害怕說錯句話就惹著了皇帝也要被打得屁股開花。 正當他想干脆再請幾天病假,回家一個人靜靜,也好過見誰都尷尬,東廠卻來了人請他入宮去教騎射。 沈辭在次日午后入宮,穿著一身白色的窄袖騎裝,走到宮門口時,他抬頭一望,就看到謝如琢獨自一人站在角樓上,秋風吹起衣袂鼓動飄飛,龍袍下的人形銷骨立,好似要隨著風飄遠。 守在下面的何小滿沖他打了個手勢,他拾階而上,一步步走到謝如琢身邊。 謝如琢一把托住沈辭:“免禮?!?/br> 今日的謝如琢見到沈辭都沒有再笑,不言不語地看了會天際的流云,側目一瞥沉默的沈辭,問道:“沈將軍也怕我了?” 沈辭眉心擰出了褶皺,撇開眼不敢再看謝如琢。 這一世上天送給他一個和從前很多地方都不一樣的謝如琢,可這也不再是他最初遇見的那個謝如琢。 十一歲短暫的相逢,仿佛真如大夢一場,他時常在想,他真的遇見過那樣一個天真純粹的謝如琢嗎? “陛下還記得六年前見到臣時,您說的第一句話是什么嗎?”他喉間發(fā)澀地問道。 第17章 舊年初遇 禧寧十七年,樂州秋獵。 樂州的獵場沿一東西走向的滟瀾山而建,早年主要在山腳往山腰一帶,林子里劃出的圍獵范圍用木柵欄隔出,都指揮使司派軍士駐于此處把守,非是秋獵時節(jié)也不許百姓靠近。 后來幾位皇帝對圍獵失了興趣,獵場在山腳的范圍擴大,呈扇形延展至四十里外的淘河旁,秋獵時,王公親貴多聚于山腳下平坦地帶飲酒作樂,偶爾才入林騎馬繞一圈做做樣子。 今年的秋獵亦是如此。 皇帝謝塘從坪都出發(fā)時就帶著后宮二十幾位妃嬪,浩浩蕩蕩地一路游山玩水而來。剛入綏坊,布政使很懂眼色地送來了兩位身姿窈窕的美人,哄得謝塘笑逐顏開。來了樂州后,北疆四位總兵前來拜見,海門總兵齊峻茂又進獻了兩名胡族舞女,謝塘更是在王帳中日夜沉醉笙歌曼舞,哪還愿意出去圍獵。 營地里四處都跟隨皇帝的品味隔三差五大辦筵席,每日獵場上都由外戚勛貴領著京城三大營、綏坊衛(wèi)所軍和北境軍輪流進去,太子看不過去,撐了幾回場面,但大多數(shù)時候不得不為謝塘處理沒人管的政事。 京都、綏坊、北疆的世家大族在這場秋獵中忙著觥籌交錯,伺候的下人們都不見偷閑的,但謝如琢自認是個難得的閑人。 他的母親寧妃原是教坊司的樂妓,謝塘一時興起收入了后宮,過了段時日就沒了新鮮勁,占了宮中子嗣不旺的便宜才得以封妃。寧妃進宮后不見了從前在教坊司內的溫順柔婉,也從不挖空心思去討皇帝歡心,日復一日的,便在美人如云的后宮里成了不起眼的角色。 彼時宮中還有五位皇子活著,謝如琢前面有皇長兄太子殿下和五皇子,后面還有兩個公卿貴女生的七皇子和八皇子。 謝如琢既不如五哥嘴甜會撒嬌,總能討父皇喜歡,母親的出身和地位也遠不如后面兩個弟弟,他這個六皇子夾在中間自然而然就被忽視了,謝塘可能好幾個月了才會想起還有他這么個兒子。 沒有世家子弟來巴結他,父皇也不需要他過去伴駕,謝如琢午飯后趁著寧妃午睡出來閑逛。 他不敢?guī)虖模桓乙粋€人做賊似的偷偷溜開,不然回去后母妃定然要他事無巨細地說清楚出去做過什么,見過什么人,說過什么話,若和侍從說的有丁點出入,他就沒晚飯吃了。 寧妃從不允許他出去玩,因而他看什么都是新奇的,蹲在角落看一群世家少年玩蹴鞠就夠他開心上好一陣。他很想跟他們一起玩,但他不會蹴鞠,只能噘著嘴自己跟自己生氣,無聲走開了。 前面似乎是個跑馬場,謝如琢也不會騎馬,但他還是一蹦三跳地過去了。 待謝如琢走近了才發(fā)覺跑馬場上并不像前面那群蹴鞠的少年一般氣氛和睦,他睜大了雙眼,只見一匹棗紅馬從場中掠過,風馳電掣,他再愣愣地把目光落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