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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把你藏起來就好了。 從最開始沒有你要闖進我的生命就好了,沒有那個擁抱,就那么讓我直接消失在世界上,怎么還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多想擁有你啊,因為你我竟然想變得和正常人一樣。可為什么卻又總是不按照我想的做呢……人類的情感多難控制,不該被自己的自大的蒙了心神,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求求你了……”白許聽到自己哽咽的聲音,這不該是掌控一切的人發(fā)出的落敗聲,可是他該怎么辦?一次次傷害鄧小小就為了能和鄧小小之間的關(guān)系不斷開,但是鄧小小卻一次次的選擇把他們僅有的一點聯(lián)系也要剪斷。“我絕對不會再傷害你了,小小,我們留下它好嗎……” 眼淚被鄧小小迅速的抹去,鄧小小深吸了一口氣:“白許,上次在海邊你也是這么說的,但是你還是……選擇了不做任何措施。就算我沒有跑,那你打算等我發(fā)現(xiàn)了以后再哄騙我把它生下來嗎?按照你的想法,我窩在家里躲著我父母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的學(xué)業(yè)怎么辦?我要怎么回到學(xué)校去啊白許!這些你想過沒有!你就想著你自己!你就為你自己那些自私扭曲又任性的想法選擇犧牲我……” 說到此鄧小小緩了緩,“白許,照片你真的刪了嗎?” “……” 看到白許的反應(yīng),鄧小小眼淚guntang猝不及防落了出來,伴隨著鄧小小的冷笑,自嘲的看著坐在地上的白許:“白許……你真不是個東西。” “我還能怎么辦!我絕對不能看著你就這么和我沒有聯(lián)系,起碼我還能讓你恨我,還能讓你留在我身邊!你根本連一個機會都不給我,你讓我還能怎么辦!” “那不是你傷害我的借口!”鄧小小大喊,“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歡!你只是沒有同理心,又體會不到感情——你就是害怕!你害怕你只是自己一個人!然后把誤打誤撞阻止你自殺的我當成了你的借口!你就是不想一個人,你為什么就不敢承認!還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喜歡一個人然后不惜把她生活全毀掉嗎!” “……不是” “你就是!白許,你就是膽小鬼!你裝的比誰都像個正常人,就是因為你害怕,你寂寞你不敢承認你就是孤單的一個人!什么喜歡都是放屁!你用欺負比你更弱的人填補自己的不安 ,你就是個懦夫!” “我喜歡你!”白許伸手去拉鄧小小的手,卻被鄧小小閃開了?!澳阆嘈盼摇覀冎匦麻_始吧……鄧小小,我比誰都愛著你啊……你為什么就是不相信?!?/br> “你的喜歡……讓我惡心?!?/br> 轉(zhuǎn)身就要離開,鄧小小被白許從身后拉住,直接抱緊了。 白許的手掌顫抖,身子都打著晃。高大的身形此時看著卻顯得有些可憐,“小小……你不能走……你不能讓我活下來然后不管我……我真的會把照片都刪掉,你別不理我……” “就算你用照片再威脅我,我也會報警。念在朋友的份上……看在青梅竹馬的情分上僅此一次,我再也不會手下留情?!?/br> “你要怎么樣才能原諒我……我真的會改……你打我好不好,你只要出氣就行。或者你打斷我腿,你拿刀捅我……我……我知道我做的不對,鄧小小你給我一個機會……如果你殺了我就能原諒我,你干脆殺了我……” “白許……我不是你?!?/br> 如果能許愿,鄧小小的愿望就是再也不見白許。她想過正常的日子,沒有驚嚇的平凡生活好去一點點把受的傷藏起來——她從沒有覺得這么累過。 身后的人一直不松手,卻也在彼此漫長的沉默中一點點不安起來。最后終于放了手,去桌子上拿了水果刀遞到鄧小小手里,讓她握住了刀柄。他們兩個人都在抖,白許的眼里充血,倉皇得像是溺水的人找不到一塊浮木。不顧?quán)囆⌒〉膾暝自S抓著她的手把刀尖往自己的胸口送:“小小……我不能沒有你……你原諒我吧……好不好?鄧小小……鄧小小……” “白許你不要發(fā)瘋了!”鄧小小力氣根本控制不住情緒失控的白許,晃著白光的刀尖一點點抵著胸膛,一個用力刀刃就要整個埋到白許的胸腔里。 “……白許,你聽我說……” “我會打掉這個孩子,會原諒你,但是我們再也不會見面。明天我就會找醫(yī)院……讓一切就在這里結(jié)束吧?!?/br> 酒店房間里陰沉沉的,燈光也是,男人的哭聲也是,太壓抑了。 整個城市應(yīng)該迎接一場大雨清刷掉所有的苦悶和痛苦不安,隨著雨水帶走,然后煥然一新去接納新的希望。那微薄的希冀是在大雨過后,所有人都能被救贖。 四個月后—— “誒,你過年不回家嗎?”宋思遠拿著咖啡的手停住了,呆住看著鄧小小。 鄧小小笑了笑:“嗯,我媽那邊有點事情,我正好假期打工,也不算無聊的。” 兩個人隔了好幾月再見,多少帶了幾分不熟悉。不過談了一會倒也緩解了尷尬,相互問著對方的近況。 “我要是不回家,會被我媽殺了?!彼嗡歼h夸張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笑得可愛?!安贿^她回頭看到我女朋友的照片,估計會讓我早點回學(xué)校哈哈,畢竟太漂亮了?!?/br> 宋思遠前段時間終于和開學(xué)時認識的學(xué)姐在了一起,學(xué)姐大她一年,長得迷人又有魅力。聽宋思遠說好像是學(xué)姐一開始對他比較照顧,后來兩個人就相互喜歡上了。但是學(xué)姐太過于優(yōu)秀,宋思遠偶爾會因為這個漂亮有能力的女朋友覺得不安,整個學(xué)期來回跑,學(xué)習(xí)不敢落下,更是加了學(xué)校的校團委,為了能和學(xué)姐更接近一點。 她和宋思遠終于變成了標準意義上的好朋友,彼此偶爾分享一點生活動態(tài),宋思遠幫過她一次。然后就開始慢慢的淡開來,和其他的高中同學(xué)一樣。她無比感謝宋思遠的大度和不計較,當時對他做的那些事,宋思遠也選擇了不去追究,而是自己看開選擇繼續(xù)當朋友。 “時間差不多了,那我先去車站了哈。有什么困難記得和我說,常聯(lián)系。”宋思遠背起包走出店,鄧小小和他出去,告別后分別朝兩個方向分開。 正是學(xué)校放假的時候,街上的學(xué)生格外的多。鄧小小裹緊了圍巾穿過人群,回到了自己的寢室里。 寢室的其余叁個女生已經(jīng)回了家,現(xiàn)在寢室就只有她一個人在。雖然有些冷清,但是鄧小小也不是不能接受。門口不出意外的有一封信,鄧小小撿起來信進了寢室。 自從和白許決定再也不見后,鄧小小再也沒有見過他。 醫(yī)院掛號,體檢,到手術(shù)完成,速度比想象中的更快。 白許堅持要留在她身邊陪著她手術(shù)做完,鄧小小答應(yīng)了。那個因為白許的不安從而誕生的小小的生命,還沒來得及分化出更加清晰的形狀就告別了世界。出院的時候鄧小小比想象中的自己更淡定,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支撐著她,但是現(xiàn)在的世界仿佛變得光明了。白許與她再也沒有聯(lián)系,他是他,自己是自己。定時炸彈般的照片白許沒有說后面有沒有刪除,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們之間放棄的不僅僅是這幾個月之間的聯(lián)系,不僅是他們的關(guān)系,而且之前九年間,他們作為青梅竹馬的身份,都再也不存在。 白許是曾經(jīng)強jian過她的罪人,那也是曾經(jīng)了。比起恨,徹底沒有關(guān)系反而能讓鄧小小覺得更加自在。 若是之前,自己受到什么傷害,要是旁人來勸慰說要寬容釋懷,多半鄧小小是不樂意的。她之前的生活充滿了大家的愛,容不得惡,覺得別人做了壞事要受到懲罰,不能讓壞人逃之夭夭。可是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寬容不是要放過對方,而是放過自己。 她真的累了。 大一的生活比想象中忙碌,軍訓(xùn)到新班級的適應(yīng),新的環(huán)境和新的生活,世界重新變成充滿了富有希望的樣子。白許這兩字在她的人生里沒了蹤影,終于也成了人生路上不愿提及的過往。 在開學(xué)一個半月后,她在寢室門口看到了收件人是自己的一封信。 上面的字跡太過于熟悉,鄧小小知道這是白許送過來的。白許總是有千萬種方法辦成各種事,鄧小小不奇怪。這封信鄧小小沒有扔,也沒有打開。被連同平時不怎么拆開的箱子放在一起,塵封在了寢室一角里。 信保持著半個月出現(xiàn)一次的頻率,鄧小小每次都是撿起來丟到角落里,然后忽視掉。 一月中旬,這座城市迎來了第一場雪。 這個城市下雪的次數(shù)很少,這一場雪算是難得。鄧小小結(jié)束打工回學(xué)校的時候,對著雪景拍了幾張照片。回到寢室想起來陽臺還敞著窗掛了衣服,就趕緊去關(guān)窗戶。 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快要八點,外面黑壓壓的,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昏黃燈光下映出了一點飄落的雪,就在鄧小小準備關(guān)窗的時候,看到了樓底站著的一個身影。 那個身影偶爾飄出白色的哈氣,然后拿出口袋的手機看了幾眼。就在那個身影準備抬頭往她這邊看的時候,鄧小小慌忙關(guān)緊了窗戶。 那是白許。 白許的身影,她怎么會不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