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成親后崩人設(shè)了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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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幾天過去,沈向柳還是記得楊晏清說的每一個字。 蠱婆婆聽到之后先是一頓,繼而大笑起來,對著沈向柳的神情也溫和了不少:“小后生,看來那臭小子很喜歡你啊?!?/br> 沈向柳:“……” 無奈地抿唇,容貌昳麗的青年垂眸:“所以又是他說了瞎話來誆我?” 蠱婆婆說話的聲音雖然還是聽上去有氣無力的,但是那種陰冷的嘶啞卻淡了很多,她復(fù)又去看石臼里蠱蛇,嘴上搭著沈向柳的話:“小后生是從京城來的?沒怎么在滬州待過吧?” “婆婆怎知……”沈向柳一愣。 蠱婆婆擺擺手:“京城那地方花團錦簇的,是人心吞人心的地方,那里出來的后生啊,眼睛都深,心性更冷,平日里老婆子是不愛見你們這些難伺候又不懂規(guī)矩的后生的?!?/br> “這滬洲城里多的是江湖人,初出茅廬有門派庇佑的愣頭青,隱居避世的老不死,滬洲城的規(guī)矩不是刺史朝廷的規(guī)矩,而是江湖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你是個聰明人,想必很快便能想清楚?!?/br> “至于這情人蠱……” “看到這石臼里的小東西們了嗎?阿情一開始也是從這些蠱蟲毒物里撕咬培養(yǎng)出來的,但與一般的蠱蟲不同,情人蠱生來便帶著一只尾部相連的子蠱。 阿情所有的毒素都通過相連的尾部藏在子蠱里。情人蠱成熟,母蠱子蠱分開,才算是成熟,自此以雌蠱和雄蠱區(qū)分?!?/br> “情人蠱分離后母蠱失去所有的毒性,成為天下人都覬覦的情人蠱雌蠱,而子蠱分化成的雄蠱則帶有劇毒,具有強烈又霸道的攻擊性?!?/br> “換句話說,最開始是母蠱供養(yǎng)子蠱,其后便是雌雄蠱性命相依。被種情人蠱雌蠱者無痛無覺,終其一生百毒不侵,千蠱不近,所受傷害近半由雄蠱宿主承擔(dān),可真真是江湖中人人向往的好東西?!?/br> 沈向柳的右手又覆上自己的左手,喃喃問:“那……雄蠱呢?” “雄蠱帶有劇毒,此毒入體時如萬蟲撕咬,承受母蠱供養(yǎng)子蠱時經(jīng)歷的千般煎熬,毒性侵入五臟六腑,奇經(jīng)八脈,每走一步都會感受到經(jīng)脈寸寸斷裂的痛苦,每呼吸一下都會如同毒液入喉灼燒內(nèi)臟。不過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疼了些,死不了人?!?/br> 蠱婆婆在旁邊撿了根樹枝戳了戳石臼里不太動了的蛇身,扒拉開最上面那幾層死寂的蛇,滿意地注視著最下面的那條純白小蛇怯生生地冒出頭來,朝著伸過來的樹枝恐嚇地吐露蛇信。 “雌蠱的確是通過交|合種入宿主體內(nèi),但是在此過程中,雄蠱的宿主同時持有情人蠱的雌雄雙蠱,要承受不斷中毒、解毒,再中毒、再解毒的煎熬,直到雌蠱成功進(jìn)入宿主體內(nèi)?!毙M婆婆笑著搖頭嘆息,“此蠱難得,老婆子我這一輩子,只養(yǎng)出過兩對情人蠱。一只種給了老婆子年輕時候遇到的負(fù)心人,另一對本想留給老婆子唯一的女兒……罷了,這世間的事,都是緣法,說不得。” “婆婆用了情人蠱?”沈向柳放在膝蓋上的手猛地收緊,要知道,蠱婆婆已經(jīng)活到了九十歲,那個曾經(jīng)被她種了情人蠱的人,難道也還活在這個世上? “小后生沒認(rèn)真聽老婆子講話?!毙M婆婆嗔怪道,“雄蠱最開始乃是依附雌蠱才得以長成,這便注定了在分離之后,雄蠱對雌蠱的天性便是無條件的奉獻(xiàn)。這種連接從來就是一種單方面的獻(xiàn)祭,不然情人蠱雌蠱又為什么會成為武林人士人人艷羨的寶物?” “鶴棲山莊里的那個臭小子從來都是嘴硬心軟,說話總喜歡挑著長刺兒地說,順別人毛不逆著摸他就渾身不得勁?!毙M婆婆認(rèn)真看著面前的青年,她活了這些年,閱人無數(shù),楊晏清能看出的東西,她自然也看得出。 眼前這個小后生,心血太冷,現(xiàn)下年歲還小執(zhí)拗于他物,若有一日看不清所愛鑄成大錯,必然會痛不欲生悔恨崩潰。 那小子想必也是看清了這一點,一開始才將情人蠱的毒性反過來先給這后生敲響了一記警鐘。 只不過這后生倒也出乎意料,被那小子如此忽悠,來她這竟然并沒有第一時間想著解毒,反而看上去更加關(guān)心雄蠱的情況,說不得還真能綁出一對有情人。 思及此,蠱婆婆的臉色柔和下來。 “情人蠱練成難,中蠱更難?!彼従彽溃叭舴巧碇行坌M之人與那雄蠱一般懷著毫無所求的獻(xiàn)祭之情,愛護之意,你萬萬沒有可能會被雌蠱接受成為宿主。 畢竟若種蠱失敗,你不會有什么事,但是身中雄蠱之人卻會功力盡失,壽命只余半年。 那些想要情人蠱的人十個里面有九個都不敢去賭,你們既然賭贏了,便好好珍惜罷。” “老婆子我都沒有這種福氣,當(dāng)年那個負(fù)心人被老婆子逼著用了雄蠱,早就死得骨頭都化開啦!” “至于跟他跟你說的情人蠱相連兩人必須彼此忠誠的話倒也不假,只是這一點約束威脅的,從來都不是你,而是那個給你種了情人蠱的人?!?/br> “所以在老婆子的家鄉(xiāng),這情人蠱啊,又叫試心蠱,是寨子里最嚴(yán)苛也是最浪漫的求愛?!?/br> “忠貞不二,至死不渝?!?/br> …… 蠱婆婆目送著腳步有些踉蹌的小后生離開,伸手讓石臼里的小白蛇辨認(rèn)她的氣味,幾次試探之后終于慢吞吞地爬上她白皙修長的手指。 身前的房門吱呀一聲從里面被打開,消失多時的楊晏清早已經(jīng)洗去易容,與蕭景赫一前一后走出屋子。 正檢查小蛇花紋毒性的蠱婆婆眼神都沒給他一個,淡淡道:“該說的老婆子都說完了,還不快走遠(yuǎn)點?” 也不知道這臭小子什么毛病,總愛自己唱黑臉,找個人再去唱白臉,費勁!都是被那個不知道好好說話就知道故弄玄虛的老不修帶壞了! “讓婆婆多見見俊俏小后生還不好?小后生年紀(jì)小心氣高,就得要婆婆這樣高深莫測一看就知道江湖水深的老前輩震一震,他才能知道這滬州城里的事辦起來不能像京城那般橫沖直撞的。婆婆最是心善,肯定不忍心這樣俊俏的小后生折在滬州城對不對~” “你的朋友,關(guān)老婆子什么事!凈添亂!”蠱婆婆哼道,“去去去,一邊去!” “我這才剛回來,您都不留我吃個便飯的?”楊晏清蹲下來一臉委屈,伸手就想去戳蠱婆婆手上掛著的小白蛇,“這又是什么稀奇東西,借我玩兩天?” 蠱婆婆連忙伸手打掉了楊晏清的爪子,滿臉的警惕:“你怎么還是跟個土匪似的?幾年前搶走老婆子最心愛的阿情不夠,每次來都要搜刮老婆子養(yǎng)老的寶貝!” “這不是說好了以后給您養(yǎng)老送終摔火盆的。您就讓我長長見識唄~”楊晏清的胳膊肘抵著桌面,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蠱婆婆。 蠱婆婆沒好氣道:“還說!倒貼錢的買賣!指望你摔火盆,老婆子還不如繼續(xù)再活個七老八十的給你收拾爛攤子!”說著,眼睛里卻滿是對親近小輩的慈愛溫和。 說著看向旁邊站立如松的蕭景赫,親切和藹道:“這個后生長得更俊!比剛才那個好!這個看眼神就知道疼人,是個冷熱在心里的!快過來坐在婆婆旁邊。” 蕭景赫猶豫了一下,但是眼神落到石臼的時候閃爍了一下,居然真的乖巧依言坐在了方才沈向柳坐的位置上,挺直脊背雙手放在膝蓋上,一派面對長輩時候的謙恭有禮。 “嘖,這么好的一個后生,怎么就被你啃了?”蠱婆婆越打量蕭景赫越是痛心疾首,“造孽喲,怎么就真讓你啃了人家家里好端端養(yǎng)出來的良家后生?真是造孽喲!” 楊晏清不服氣地壓低聲音:“……他都三十了,我還未到而立,明明是他老牛吃嫩草……” 蠱婆婆一聽這話就更來氣:“還敢頂嘴!臭小子少裝嫩欺負(fù)人!頂著個年輕的皮子就理直氣壯了?別人不知道你那點貓膩老婆子我還看不出來?” 的的確確因為穿越過來縮水成少年重新長的楊晏清頓時閉嘴,怎么說呢,在某些長輩面前,再能言善辯的狐貍都得乖乖閉嘴聽訓(xùn)。 蕭景赫這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這么指著楊晏清的鼻子訓(xùn),就連骨子里都刻著傲氣兩個字的楊晏清卻閉著嘴一句話都不吭,時不時還拋出去一個委屈的小眼神,頗有些彩衣娛親的味道。 “小錦……對不對?”蠱婆婆的記性很不錯,拍著蕭景赫的手語重心長道,“別想著和這個臭小子也弄什么情人蠱。天下蠱蟲有毒必有傷,犯不著為那些情情愛愛的搭上去性命。 今日看人歡喜呢,就多粘著些,愛著些,若是哪一日不歡喜了,分開便是。這人生啊,路還長著,總歸走到最后都是孤身一人,情深不壽,凡事莫要太執(zhí)著?!?/br> “婆婆家的這個臭小子,心思重又別扭,嘴巴硬,說話經(jīng)常不中聽,總喜歡裝點高深莫測的模樣糊弄人,全是跟著某些人學(xué)壞了,你可不能縱著他這樣,太吃虧了。”蠱婆婆一看就知道蕭景赫與楊晏清之間的問題在哪,不是因為她精明,而是因為她太了解楊晏清,“你身上的毒不礙事,再有個七八天便排出去了,記憶恢復(fù)時會有些頭疼,不礙事的啊?!?/br> “謝謝婆婆?!笔捑昂毡恍M婆婆點破了心思,一時間也有些表情不自然,看了眼仍舊面上含笑的楊晏清,低聲道,“我只是想,在我如今這般歡喜他的時候,就該用盡全力留在他的身邊,哪怕有朝一日他不歡喜我了,我看著他,心情也是很好的?!?/br> 蠱婆婆聞言更是一副頭疼的表情,伸出手點了點楊晏清的眉心,低聲嘀咕:“你喲,作孽吧!遲早有你受的!” 越是自詡看透人心,看請?zhí)煜吕嬗鶃淼娜耍绞遣幌嘈偶兇獾母星椤?/br> 若說剛才的那個后生是心冷,那么自家這個便是心硬。 他人的真心,給出去了便是給出去了,可楊晏清的真心,哪怕是給出去了,也有逼得呵護那顆心的人親手放棄的本事。 有時候明明知道舍不得,心疼,卻還是會因為事實如此,理應(yīng)如此這般的破理由舍了某樣?xùn)|西,某些人,事后即使再痛苦不堪,也依舊對著自己不斷說服。 ——我是對的,我永遠(yuǎn)都不會犯錯。 可感情的事,哪里是又是這般算的呢? “行啦,老婆子也累了。你這次回來怕是還沒去看過那個老不羞,記得帶點吃的過去。老婆子最近腿疼,三四天沒去看過了,也不知道還活著沒?!?/br> *** 去客棧打包了一只燒雞,蕭景赫被楊晏清拉著再一次潛入了水心榭,這一次他們沒有再靠近閣樓廂房的位置,而是在溜進(jìn)了湖邊茂密的草叢里。 楊晏清懷里抱著用油紙里三層外三層包了十幾層的燒雞,十分鄭重地問蕭景赫:“夫人水性怎么樣?” 蕭景赫少見地有些遲疑,瞥了一眼周圍的護衛(wèi),對楊晏清道:“等等?!?/br> 楊晏清張口話還沒說出來,蕭景赫就如同一只靈巧的豹子一般無聲沒進(jìn)了湖面。 楊晏清:“?。?!” 抱著燒雞在岸邊眼巴巴地盯著湖面看,正當(dāng)楊晏清的眉頭越皺越緊時,一張俊臉從水面下浮出,對楊晏清笑道:“幸好,在水下也能護著你?!?/br> 楊晏清一時間心就像是被泡進(jìn)了山莊后廚的酸菜缸里,酸澀中猶帶著一股嗆得眼眶發(fā)澀的辣意,轉(zhuǎn)頭有些狼狽的閉了閉眼,再回頭的時候楊晏清的臉上已經(jīng)收起了復(fù)雜的表情,只剩下眼眶還帶著隱約的紅。 他下巴一揚,哼道:“老頭兒就是知道我水性不好才躲到下面,這次見面我一定要好好損他!我水性不好怎么啦!我夫人水性可好了!” …… 兩人來之前都換了行動輕便的衣裳,之前的寬袍大袖一旦入了水就是災(zāi)難,更何況楊晏清這個只會淺泳不會閉氣的水中拖油瓶了。 蕭景赫卻是進(jìn)了水如同一尾靈活的墨魚,拉著楊晏清這個重量,靠著水中的浮力擺動雙腿還能持續(xù)朝著楊晏清示意的地方往下游。 楊晏清閉著眼,懷里護好等會兒要用來談判孝敬的燒雞,順著被牽著的左手一點點努力靠近蕭景赫。 他并不習(xí)慣也不喜歡這種必須要依靠他人的境地,但如果那個人是蕭景赫——楊晏清不可思議地想——他居然能從肌膚接觸的地方感覺到這個人帶給他的安全感與包容感。 想著想著,一口氣沒繃住的楊晏清頓時嗆住,嘴邊不停的向外冒著氣泡,攥著蕭景赫的手一瞬間收緊。 心神多一半放在楊晏清身上的蕭景赫第一時間注意到,牽著楊晏清的右手用力將人破開水流拉進(jìn)自己懷里,另一只手緊緊箍住開始下意識掙扎的楊晏清,下一瞬低頭咬住了楊晏清的唇瓣。 細(xì)小的氣泡不停的從兩人唇齒相接的地方冒出來,楊晏清一直不敢睜開的眼睛不知何時張開來,定定看著低頭垂眸認(rèn)真為自己渡氣的男人。 *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我講的寶貝們能看懂,不然我真的太失敗了,捂臉 第二卷 說是江湖,其實就是在剝開楊大人的過去。楊晏清在京城是成功的,卻不是快活的,滬州,江湖,這里才是他的地方 —————— 感謝寶貝“客至”灌溉的營養(yǎng)液 3瓶 嗚嗚嗚終于接上精神食糧了!啵啵! 第83章 湖中乾坤【二合一】 蕭景赫可以說是世人眼中最公認(rèn)的俊美長相, 鼻梁挺翹,劍眉入鬢,每一分線條都勾勒著屬于鐵骨漢子的冷硬倔強, 沉穩(wěn)執(zhí)著。 楊晏清又閉上眼,與蕭景赫相貼的唇角微微勾起。 蕭景赫給楊晏清渡過去一口氣, 感受到懷中的人逐漸穩(wěn)定下來后放心了許多,在即將分開時見楊晏清嘴角翹起, 沒忍住又低頭啄吻了這人一下。 楊晏清戳了戳看上去意猶未盡的蕭景赫, 他實在是不太喜歡水下這種類似被包裹住的禁錮感。 蕭景赫就保持著這樣將人攬在懷里的動作, 雙腿擺動腰部用力,帶著也在順著他的力道擺動雙腿的楊晏清來到這處湖泊的邊緣坑壁。 楊晏清閉著眼抬手全神貫注用手指摩挲感受著坑壁上的走勢, 一邊回想多年前老頭兒曾經(jīng)教地口訣, 在指腹摸到一處怪異地凹陷時一凜, 手指用力伸進(jìn)去, 在內(nèi)力的破勢下直接按下了坑壁上早已經(jīng)因為經(jīng)久不用而生銹卡住的機關(guān)。 在水中, 所有的的聲音都變得十分沉悶,兩人面前坑壁上凹凸不平長滿滑膩蘚類的巖塊伴隨著機關(guān)咔嚓咔嚓的啟動聲龜裂成一片一片剝離, 一個只容得下一個成年人進(jìn)入的被鐵門封住的洞口顯露出來。 楊晏清摩挲到鐵門的拉環(huán),直接用蠻力迅速拉開圓形鐵門,另一只手先將蕭景赫塞了進(jìn)去, 隨后才松開鐵環(huán),放任自己順著洶涌倒灌的水流被沖進(jìn)通道里。 “砰”得一聲悶響,那圓環(huán)鐵門因為慣性再次閉合,水流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