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成親后崩人設(shè)了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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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去了青州,無疑就是一手打破了他放在蕭允與蕭景赫中間岌岌可危的平衡,一個不在掌控內(nèi)的府州同時擁有一個不受掌控的親王將帥本就已經(jīng)是最危險的事,若是楊晏清也去了青州,對于蕭允而言,被他放出京城的楊晏清等同于背叛,而蕭景赫也如虎添翼再也沒有了弱點,青州便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眼中釘rou中刺,但凡風(fēng)吹草動都會痛進眼窩里。 “我曾經(jīng)對他說,放你回青州,若你有朝一日反了,我會親自|殺了你,拿你我二人的性命抵消當年他輕信之過?!?/br> “所以他那時才肯放我去瓊州?!?/br> “不,不是瓊州。”楊晏清搖搖頭,嘆息自唇角逸散而出,“是在靖北王妃死后,放你回青州。” “帝師不可能永遠閉門在靖北王府養(yǎng)病,同樣的,靖北王也不能永遠在京城陪著一個生死不知的病秧子養(yǎng)病?!睏铌糖宄读讼伦旖?,“帝師終究是要病逝的,在耗盡小皇帝那點對師長的不舍眷戀之后。到那時,王爺就能堂堂正正做回在青州無所拘束的靖北王?!?/br> “先生還安排了什么?”蕭景赫的面容此時冰冷得可怕,眉眼中甚至帶了幾分譏誚,“娶妻生子,還是另謀新歡?” 楊晏清又將腦袋轉(zhuǎn)過來仰視月亮,輕聲道:“……都行,隨你歡喜便好?!?/br> 難言的沉默就像是燒化的糖汁澆在兩人身上,明明是甜膩的滋味,卻燙得傷人,越是澆筑愛意的粘稠便越是無法呼吸。 蕭景赫抬手按住衣襟中靜靜躺著的玉鈴鐺:“那倘若本王要青州,又要楊晏清呢?” 此時的蕭景赫難得地顯得有幾分咄咄逼人,他的眼神灼熱而明亮,就像是黑暗中想要融化堅冰的火焰。 “先生會選擇我嗎?” 天空中忽而一聲轟鳴,烏云迅速游蕩過來遮蔽住明亮皎潔的月亮,穿過廊下的風(fēng)都冷了幾分。 又是一道雷鳴,朦朦朧朧的細紗自遙遠的天際籠罩而來,細細密密地織就出迷蒙的夜色。 楊晏清抬手去接那細碎的雨絲,低聲道:“……下雨了啊?!?/br> 蕭景赫仍舊站在雨中,他凝視著楊晏清,不發(fā)一言,絲毫不為之所動。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風(fēng)也吹打在院中樹葉上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驀地,楊晏清像是想要去抓哪天邊遙不可及的月亮似的將半個身子探出窗外,眨眼間整個人無力地朝著外面栽下來! 蕭景赫臉色一變,連忙抬步上前接住栽出來的人,卻被一把攥住衣襟迫使他整個人都低下身去。 天旋地轉(zhuǎn)間,蕭景赫整個人被楊晏清拽住衣襟跌坐在窗下,天空的雨細細密密的下下來,懷中的人跪坐在他的腿間,不在乎那細雨的窺探,鼻梁與鼻梁互相摩擦,曖昧的暖意在兩人鼻間纏繞呼吸。 雨珠掛在兩人交錯的睫毛上,匯聚成水滴自眼角蜿蜒而下。 他聽見懷中人輕聲說—— “吻我,抱我,讓我眼里再也想不到第二個人……我就會是你的?!?/br> *** 第三日,這座剛剛迎來自己主人的府宅便上門了客人。 只是這位沒有拜帖徑直上門的客人頭戴黑紗斗笠,渾身上下被遮擋得嚴嚴實實,只有一個低著頭的小姑娘牽著客人的手小心翼翼地將男人引下了馬車,然后上前扣響了大門。 門很快被打開,黑著臉的男人出現(xiàn)在門后,頭上還…… 周蓁蓁眨巴了一下眼睛,目瞪口呆地看著男人只用銀箍束了馬尾的黑發(fā),頭頂還頂著兩個……蘋果? “怎么了?”清澈如冰的聲音自那個被黑紗包裹全身的人口中傳出,沒有絲毫感情波動。 周蓁蓁用力揉了下眼睛,然后就看不知道從哪里又扔過來一個橘子,被頭頂蘋果的男人眼疾手快地接住,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蘋果的上面。 擺好橘子忽然意識到被人看到的蕭景赫:“……” 懷疑眼睛的周蓁蓁:“……” “來客人了?”清越的聲音傳出。 周蓁蓁連忙揚聲道:“先生!” 清瘦的書生走出來,他好似身體不適一般,每一步都走得很緩慢,手上還盤著兩個沒剝開的橘子。 楊晏清看到周蓁蓁和她手上牽著的那個人,笑道:“貴客上門,快請進?!?/br> 周蓁蓁小心牽著身后的人避開黑著臉站在大門邊不動的蕭景赫,縮了縮脖子,靠近楊晏清之后才松了口氣,小聲問:“先生,這是怎么了?” 那戴著黑紗斗笠周身上下沒有一處被陽光曬到的人卻微微朝著蕭景赫的方向偏了偏頭。 楊晏清聞言冷笑一聲:“犯了錯還試圖蒙混過關(guān),其后更是不思悔過,變本加厲,不知節(jié)制!”說著,手中原本盤著的兩個橘子如同兩道黃色閃電從兩個方向朝著蕭景赫直擊而去! 蕭景赫的眼皮一跳,腳步一轉(zhuǎn)下盤穩(wěn)穩(wěn)地前后接住兩個橘子,心下暗嘆沒想到苦練多年的輕功居然在這種時候排上了大用場。 若早知是這樣的懲罰,他寧愿不要自家先生言“堂堂靖北王的膝蓋不能彎,更不能跪”的體諒,比起對著媳婦兒跪蘋果這種小事,這樣鈍刀子磨rou的折磨才更能磋磨人好不好! 十分小心地將橘子拋起來摞在頭頂上,蕭景赫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不在乎什么被外人看到臉面是否掛得住的問題,只關(guān)心晚上能不能進得去屋子。 蕭景赫哪里敢聲訴那晚明明是先生言語撩撥先要求的事實——今天才清醒,緩過勁來的楊晏清眼睛里都冒著火,若是還敢爭辯,恐怕原本的掉下來一個橘子就一天不能進屋就會變成一個橘子三四天不能上床了! “王爺和先生的感情真好?!?/br> 蕭景赫身形未動,垂眸看著又從前廳出來的周蓁蓁。 周蓁蓁的雙手背在身后,懂事地站在兩步遠的地方?jīng)]有靠近蕭景赫,她此時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的遮擋面容的泥垢,一張小臉看上去清麗動人,的的確確是個美人坯子。 但蕭景赫卻想到的不是這個,而是…… 這張臉,他見過。 在上一世,在滬州。 失神之下,一陣風(fēng)吹來,頭頂原本安穩(wěn)的橘子忽然動了動,然后咕嚕嚕滾落下來,掉在了地上。 *** 一只修長瑩潤的手自層層疊疊的黑紗帷簾中伸出,將斗笠取下放到一邊。男人黑紗覆目,面容蒼白清雋,唇上幾乎沒有半點血色,華發(fā)柔順光滑的披散在身后,只在發(fā)尾處用金箍束起隨意垂在腰跡。 “槐虞見過楊大人?!比A發(fā)男人朝著楊晏清的方向微微頷首,算是見禮。 楊晏清沒想到周國的國師會是這樣孱弱不堪的一個人,無他,以楊晏清的武功能清楚的感知到,若是他想殺面前這個人,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不敢勞煩楊大人,在下本就是將死之人,活不了多久了。”槐虞毫無血色的唇勾起,輕輕道。 楊晏清看向槐虞,兩人的目光似乎能透過那層黑紗對視,卻又好似只是一場幻覺。 槐虞一哂:“楊大人與王爺?shù)母星橹鴮嵙钊似G羨,就是不知,大慶的陛下是否樂見這般深厚濃重的托付?” “國師的這雙眼,是真的看不見嗎?”楊晏清不答反問,語氣淡淡。 槐虞放在斗笠旁的手指微動,意有所指道:“在下的這雙眼睛的確看不到世間該有的萬物,看不到月亮與朝陽……卻能看到坐在身前的楊大人,以及外間意氣風(fēng)發(fā)的靖北王爺。” “哦?榮幸之至?!睏铌糖蹇胺Q油鹽不進,“旁人都說獨一無二的是緣分,但是國師的兩個緣分混在一起了,實在是不好意思?!?/br> 槐虞愣了一下,面色赧然道:“楊大人誤會了,在下能看到二位并非有緣與否,而是因為這雙眼睛看到的是不屬于這個世間的存在,您是,王爺是,大慶京城的那位顏閣老……也是?!?/br> 顏修筠?他果然來過周國! 楊晏清這才有了些許動容,但卻仍舊沒有接話。 槐虞知道這些還不夠敲開合作的大門,想了想,緩緩道:“楊大人知道,王爺有一場死劫嗎?” 楊晏清危險而不悅地沉下眉眼,冷聲警告道:“國師慎言!” “抱歉,是在下太過心急了?!被庇萸溉?,放在桌面上的手臂收回來放在身前,雙手交握擺出了一個有些奇怪的手勢,“顏閣老想要鄭氏一族血脈延續(xù),想要楊大人消失在這個世間,以為這樣便可以撥亂反正,一切回到正軌。” “可是在正軌中,王爺也并非安享長壽子嗣綿延之命,在這一世也不過是將命數(shù)提前罷了。” “你想要什么?”楊晏清冷冷問,算是應(yīng)下了這人的威脅,“周國安定?” “不?!被庇輷u了搖頭,慢吞吞道,“我想要去到一個地方享受死亡?!?/br> “……?”楊晏清皺眉。 “我被綁在了周國,不能做有損周國命脈之事。我不喜歡這里,可周國一日不滅,我便一日不死,永遠不能離開?!被庇莸拇浇俏⑽⑸蠐P,“我能夠看到未來的無數(shù)種可能,而其中最好的,最令人向往的那一種只有楊大人能夠達成?!?/br> “您有一座山莊是嗎?那里看上去很美……不知道,能不能給在下留一個小院子?曬不到陽光最好?!?/br> * 作者有話要說: 楊晏清:這人怎么神神叨叨的? 蕭景赫:……完了,橘子掉了……tat寶貝兒開門 ———— 帝師之前動心但不自知那會兒其實是給王爺留了退路的,他覺得自己只饞人身子,該忽悠忽悠,也從不好奇王爺?shù)氖聝海钦媲閷嵏械臏蕚涑粤伺苈贰ǔ鰜砗鲇迫?,總是要還的.gif) ————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琴書予銘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請你吃桃子菠蘿好不好 4瓶;客至 3瓶; 貼貼寶貝們~比心! 第93章 攬月館【二合一】 槐虞沒有多留多少時辰, 未到晚膳便帶著周蓁蓁離開了,臨走前還特意與院中的蕭景赫打了招呼。 楊晏清按著鼻梁走出來的時候就見蕭景赫乖覺地遞過來一個橘子,委屈認錯:“掉了一個, 就一個?!?/br> “算了,不作數(shù)。” 方才被槐虞的話弄得頭疼不已的楊晏清遲疑了一下, 抬手將蕭景赫腦袋上的蘋果橘子都拿下來攏在懷里,頓了半晌才道:“方才槐虞說我命中注定會有兩個學(xué)生, 神神叨叨的……我就是不收他能拿我怎么辦?” 可沒條例規(guī)定教導(dǎo)便是收學(xué)生, 經(jīng)歷了那些事后, 楊晏清最討厭的就是被人逼著按頭去做什么事。 蕭景赫帶著有些氣悶的楊晏清坐在廊下,撥開一瓣橘子塞進楊晏清嘴里:“這個學(xué)生……恐怕先生的確會收。” “什么意思?”楊晏清將嘴里的橘子咽下去。 “師老爺子曾經(jīng)與我說過, 蠱婆婆體內(nèi)種了美人蠱, 當年去世后, 面容逐漸返老還童, 最后停留在了二八少女時期, 當時是我為二人填土立碑,有幸見過年輕容貌的蠱婆婆。”蕭景赫道, “那個姓周的小姑娘,長得與蠱婆婆有八分相似?!?/br> 現(xiàn)下是年紀尚小,若是長開想必更是模樣相似。 蠱婆婆是個江湖人, 除了當年官府畫的四不像通緝令就沒留下什么年輕時候的畫像,楊晏清自然也不覺得周蓁蓁長得面善,若不是蕭景赫有重活一世的記憶,這一世又跟著楊晏清見過師老爺子與蠱婆婆二人,恐怕也不可能發(fā)現(xiàn)周蓁蓁長相的問題。 “蠱婆婆的女兒……嗎?”楊晏清垂眸思索著, 這件事實在是過去了太久, 當年楊晏清遇到蠱婆婆的時候, 蠱婆婆的女兒早已入土為安,況且周蓁蓁的年紀也實在是對不上——除非,當年蠱婆婆的女兒有留下一個蠱婆婆都不知道的孩子? 可又為什么會在周國皇室? 思忖間,楊晏清從袖中取出一只呼哨,正要吹響,卻被旁邊伸過來的手堵住了哨口。 楊晏清:“……?” 蕭景赫干咳一聲,將呼哨從楊晏清的唇邊輕輕拿開,摸了摸鼻梁:“不能叫黑鷹過來。當時在邊境,它有些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