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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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披在肩上的頭發(fā)散發(fā)著濃厚的血腥味,白衣被血染得斑駁,袖口濕漉漉的滴著血,一向淡漠的眼眸蒙上了層血一樣的紅光,然而他吐氣仍舊是冰冷的:我沒事。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三百年明顯不夠,他擔(dān)心滄瀾會出事。目光落在沈春歸身上,他走過去,給了沈春歸一個黏膩的、充滿著血腥味的擁抱,春歸,我發(fā)現(xiàn)你自殘了,你病了是不是?我努力一下,盡快出去,我?guī)慊厝タ床 ?/br> 快點通關(guān)神機門,他要出去。 凝視著沈春歸雪白的后頸,再拖下去,他會忍不住殺了沈春歸的。 沈春歸在顫抖。 他驀然抓緊了謝玉的衣襟。 謝玉感到了一絲溫?zé)帷?/br> 他低頭,一向溫和自持的偽君子沈春歸竟然哭了,淚水腥咸溫?zé)幔耗隳阋欢ㄒ獩]事。 沈春歸不想謝玉出事,他嗓音啞的不成樣子:等我們回去,你陪我,陪我去看病。 好。 謝玉一口應(yīng)下,再次走進了一道門。 沈春歸能過神機門。 時隔幾十萬年,才等來了一個沈春歸。 謝玉終于闖過最后一道門,他把沾血的信物交給沈春歸:能出去了。 能出去了。沈春歸重復(fù)一遍,他把所有的靈藥都給了謝玉,溫柔道,剩下的都交給我,無霜,你好好養(yǎng)傷。 他卜道已經(jīng)大成,算天算地,一眼定乾坤。 拿到了所有信物后走出神機門并不難,本來就可以出去了。所以沒多久,沈春歸的笑容就凝滯在臉上,只有輕得不能再輕的質(zhì)疑聲:為什么為什么? 望著一側(cè)閉目養(yǎng)傷的謝玉,我還想和無霜一起出去呢。 神機門,通關(guān)的話,只能有一人能走出。 走出去的那位就是神機鏡的主人。 好苦啊。 真的好苦,這個世間,真的滿是絕望。 沈春歸的手在抽搐,他所追求的道,他為之努力的一切,明明出去后就能唾手可得。 他想修成尊者境。 垂手摘星辰,俯首扶明月。 就只有一刻鐘抉擇時間,沈春歸叫醒了謝玉:無霜,無霜。見謝玉清醒,他微笑道,走吧。這里只能一個人一個人走,你先出去。 謝玉看了眼沈春歸,并未生疑:嗯。 沈春歸耗盡所有道行,在萬千星航圖里,推演出一條生路,伸指搖搖一點,漆黑的前路瞬間亮起億萬星辰,一顆接著一顆,蔓延至遠方,瑰麗絢爛,他溫柔道:走吧。 謝玉踏上了第一顆星辰,起航。 邁上第二顆后,似乎是察覺到不對,他衣襟微動,似是想轉(zhuǎn)身。 別回頭。 神機門是兩個人一起過的,沈春歸修為其實不過關(guān),為了推演出星圖,他耗盡所有心血,已經(jīng)成一白發(fā)老翁。他聲音有些緊張,并不想謝玉看他這幅模樣,別回頭。 謝玉頓了一下,到底沒回頭,他越走越遠。 對。 你慢慢走。 別回頭。 我吃了那么多苦,熬了那么多夜,一路摸爬滾打,我就要成功了,我不甘心,可我一想無霜能好好活著出去,那便那便算了吧。 神機門在謝玉走出那一刻崩塌了,他識海里多出了一枚明亮如月的鏡面。 卜道神器,神機鏡。 長留山,沈春歸的魂牌瞬息碎裂。 躺在搖椅上的神算子搖著扇子的手停住了:我這后輩我這后輩 他閉眼,昔日里意氣風(fēng)發(fā)的沈春歸似乎還歷歷在目。 溫潤的青年鋒芒畢露,仿若能踏平阻攔他的一切,信誓旦旦:我要得證大道。 老人的一聲嘆息消散下風(fēng)里,終究還是不能。 沈春歸死的無聲無息,默默無聞,沒留下一點痕跡,好像從來沒來過這個世上。 謝玉邁步出去,他們進來時正值深冬,如今冬雪消融,萬物復(fù)蘇,春天已經(jīng)來了。 他莫名想起八個字。 隆冬已過,春歸不歸。 第52章 琉璃冰(1) 我來接你了 一晃四百多年。 謝玉先回了一趟劍宗, 美麗的火鳥飄然而至:嘰嘰嘰嘰! 仙君萬福,仙君永康。 火雀飛奔而來, 黑豆眼里滿是欣喜雀躍:嘰嘰。 您回來啦。 謝玉遲疑了下:火雀? 它變好看了,身姿輕盈優(yōu)雅,尾羽似一簇燃燒的火焰。 火雀猛鳥撒嬌,圍著謝玉不停的磨蹭,驕傲道:仙君,我把小則峰打理的很好呢。它把小則峰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打理的很好。 它昂起腦袋, 眼里滿是期待。 謝玉沉默了下,離開了幾百載,小則峰還是亦如曾經(jīng)。白皙到有些晶瑩的手掌輕輕的搭在了火雀的鳥腦袋上,順了下毛, 清冷的嗓音舒緩:做得很好。 火雀依依不舍的蹭了幾下, 小心翼翼的問謝玉:仙君, 您這次回來, 要住兩天么?它學(xué)會了口吐人言,只是聲音還稚嫩,奶唧唧的。 主人一直很忙, 來去匆匆。 謝玉只是回來看看, 他記得前世忍冬已經(jīng)派魔尊潛伏進修仙界了, 劍宗就有一位,處理完這件事是他就要前往兩界山。 他和元思已經(jīng)約好了。 火雀是只懂事的鳥。它扭扭屁股,刷一下把羽毛全部亮了起來,淡薄的朱雀的血統(tǒng)已經(jīng)被完全激發(fā),赤紅的羽毛蓬松柔軟, 泛著朦朧淺淡的金光, 不犯二的時候, 火雀看起來既高貴又神秘。 它飛到桃花樹下,恥高氣昂,活潑又神氣:主人您去吧!我會為您守好家的! 謝玉的瞳孔動了下,掩在衣袍下的手微顫:你不必如此。 小則峰,他基本不回來。 修士,大多居無定所。 火雀歪腦袋:可我想為主人守家。 它就是只看家鳥,我為主人守家也過得很快樂啊。要是主人能時?;丶铱纯?,它的鳥生簡直要圓滿了。小則峰每年靈石靈果的供奉都是它用了的,每次出門還有一大堆劍宗弟子投喂。 吃喝不愁,幸福無憂。 謝玉拿出了一枚金色小球,小球是鏤空的,里面放著只鈴鐺,他言簡意賅道:禮物。這是神機門的某一關(guān)的獎勵。 小球很漂亮,還會響,閃閃發(fā)光。 鳥也喜歡亮的東西,火雀伸出兩條腿,哐哐哐跑了過來,用腦袋頂著球玩了好一會,謝玉就在一側(cè)看著,天黑才離開。 他走后,火雀仍然意猶未盡,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拟忚K聲在小則峰響了一夜。 水無雙捂著耳朵:還不停。 那鈴鐺并非凡品,不止是小則峰,凌雪峰都回蕩著鈴鐺聲,他瞥向一旁的風(fēng)辭月,您不是最喜歡安靜嗎?為什么不管小則峰的那只鳥。 旁人要是敢這么肆無忌憚的玩,怕早就就被丟出小則峰了,又是他,又是他對不對! 謝無霜,謝無霜謝無霜都要成為他的人生陰影了。 四百多年的朝夕相伴,人非草木,豈能無情,況且水無雙本就是心思敏感而柔弱的人,風(fēng)辭月這些年對他也算溫言細語,那雙冷淡的眼眸落在他身上總是多了兩分溫度。他生出一些本不該有的妄想:我頭疼。 少年跪坐在風(fēng)辭月身前,你能不能叫那只鳥過會再玩? 這要求不離譜,甚至可以說合情合理。 風(fēng)辭月看向了水無雙。 他換了身常服,三千墨發(fā)用青簪挽了起來,氣度芳華:雙兒。低沉的嗓音入耳酥麻,兩指捏起了少年的下巴,肌膚相觸,給人一種溫柔的錯覺,盡管水無雙一直告誡自己,但還是沉溺其中,青年貼近,唇微動,注意你的身份。 水無雙猛然驚醒,臉色驀然蒼白。 四百年,四百年,別說謝無霜,他連謝無霜養(yǎng)的一只鳥都比上,嘴唇顫了幾下:我 風(fēng)辭月收回手,心里沒有表面這般平靜。 無霜回來了。 他沒敢去,強行拉回心緒,又掃了眼水無雙,沒用。 一點用都沒有。 他不喜歡這個水無雙。 水無雙脊背一寒,忽然感覺到了極重的殺意。他呆呆的抬頭,望著自己陪了四百多年的人,眼睛里是難以置信和悲傷。 他要殺他? 就因為謝無霜回來了? 那那這四百年,到底算什么。 四百年,足夠水無雙了解風(fēng)辭月了。 他是真的想處理掉他。 風(fēng)辭月也沒太多的想法,他只是覺得廢物就要處理掉。能成道君仙尊的,就沒一個慈悲的無情道除外。 水無雙乖巧起來,低聲道:冒犯了。我、我有些不舒服,先下去了。 風(fēng)辭月在想謝玉,聞言只是淡淡應(yīng)了聲:嗯。 水無雙退了出去,這么些年,風(fēng)辭月也沒虧待他,拿出了一個遮掩氣息的法寶,他連夜逃出了劍宗,風(fēng)辭月真的會殺了他的。 謝玉彼時也在劍宗。 他在看識海里的神機鏡:劍宗有無魔尊。 神機鏡上蕩起了水一樣的波紋,漸漸浮現(xiàn)出一個字:無。 上輩子修仙界蝻砜許多仙尊被魔尊取代,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魔域更是直接攻了進來。各大宗門損失慘重,滄瀾生靈涂炭,是數(shù)個潮汐以來最大的浩劫。 沒有魔尊,果然和上輩子不一樣了。 謝玉早就知道會發(fā)生變化,并不如何失落。 神機鏡又泛起金光:輪到我問你了。 謝玉靜靜的看著神機鏡,他并非卜道中人,不能像沈春歸那般使用神機鏡,他只能做不平等的交換。他問神機鏡一個問題,神機鏡也會提問他五個。 必須得如實回答,否則就會被雷劈。 神機鏡上浮現(xiàn)幾個字:你早就知道神機門只能走出去一個人對不對? 謝玉走出劍宗,他回望,又過了四百年,劍宗巍峨如故:是。 他自始至終都知道,神機門只能有一個人出去。 它已經(jīng)幾十萬年沒出來了,這個人是怎么知道的。 神機鏡:你怎么知道的? 謝玉坦然道:沈春歸告訴我的。 闖神機門其實不需要這么趕,也不用闖過最終關(guān),都是他設(shè)置的。 是他逼瘋了沈春歸,還要他去死。 怎么可能? 神機鏡嘲諷,心想這個人是不知道它的厲害,然而,幾息過去,風(fēng)平浪靜。 謝玉說的真話。 神機鏡沉默了下:沈春歸什么時候告訴你的? 謝玉繼續(xù)答道:千年后。 仍然離譜,但還是真話。 神機鏡覺得謝玉顯然只回答了一部分,他說得是真話但隱藏了重要的部分,金色上的字逐漸轉(zhuǎn)紅:仇靈均去守鬼城,沈春歸替你取神機鏡,都是你處心積慮算計的結(jié)果? 謝玉嗯了一聲。 就嗯? 這個人好惡毒。 神機鏡上的字完全變得血紅:你惡毒嗎? 謝玉頓了下,他覺得神機鏡挺幼稚的。但這個問題其實不太好回答,惡毒?他對仇靈均沈春歸做的事的確是蓄意報復(fù)。 過了兩息,有些無奈道:不惡毒。 神機鏡興奮起來了,這回肯定是假話。 神機鏡是神器,通陰陽曉天理,裁定萬古。 謝玉說的還是真話。 神機鏡真的沉默了。 鏡靈鉆了出來,它不懂:你竟然不惡毒? 謝玉這次沒有再回,他道:五個問題已經(jīng)過了。 你很了解神機鏡。鏡靈肯定道,可你為什么不惡毒? 沒有為什么。 謝玉轉(zhuǎn)手封禁了神機鏡,沒再給鏡靈說話的空當(dāng)。 仍然是兩界山。 各宗長老參戰(zhàn)了,修仙界不能真的坐視兩界山失守。 黃耀咬了根草,很快又呸呸呸的吐了出去:那群臭不拉幾的魔修。魔修侵蝕,兩界山的草木都被污染了,他難受的很,一把扯過一旁的侄子,搶了他酒,痛飲好幾口才順下一口氣,爽了! 黃醉: 就他媽無語,這是他的炎米酒。 黃耀瞥了眼氣哼哼的黃醉:小氣,不就喝了兩口。他做勢要扔回去,大不了還給你。 黃醉一臉惡寒,他臭毛病不少,潔癖就是其中一樣:我不要了。他皮笑rou不笑,全當(dāng)侄子孝敬您了。 黃耀笑了下,露出一口白牙:兔崽子,你穿開襠褲的時候還撒尿和泥玩呢,自己的尿不夠,非求我 黃耀!黃醉打斷了黃耀,對一旁豎著耳朵的幾人道,無稽之談,無稽之談! 弈洛靈笑嘻嘻:我不信。 了悟雙手合十:看不出黃施主曾也是天真爛漫之人。 秦妙妙笑起來萬情萬種:都是往事,黃道友不必過于記懷。 黃醉臉綠了,他惱羞成怒:黃耀,我今天就跟你決一死戰(zhàn)! 混了這么多年,他們都很熟了,黃耀開起玩笑更是葷素不忌。 兩界山最后一道關(guān)卡是月關(guān)峽。 昔年,凌微道君就是戰(zhàn)死在這里。 月關(guān)峽上墜落了一道光,還笑著黃耀臉色忽然難看,二話不說的化虹離去。大戰(zhàn)還在繼續(xù),深縫狀的峽谷寸草不生,仙魔兩道的修士靈血拋撒半空,斑斑點點。 示警長老也來參戰(zh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