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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在京城放榜的那日,陸之昀又令人瞠目結(jié)舌地中了第一名的會員。 而高鶴洲,則是被壓一頭的那個第二名。 殿考亦是如此。 陸之昀高中狀元郎,而高鶴洲則是那個緊排其后的榜眼。 雖然陸之昀從來都不承認(rèn),但是高鶴洲卻認(rèn)定,這絕對是陸之昀報復(fù)他的一種手段。 如今的首輔大人一直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卻也是高鶴洲唯一發(fā)自內(nèi)心佩服的人。 思及此,高鶴洲見陸之昀終于放下了手中的卷宗。 男人儀容峻整,氣度深沉威嚴(yán),身上早就褪去了他年少時存的淡淡戾氣,高鶴洲不由得還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這時開口道:“你家的那位,近來一直在查一個人,還查到我的手底下來了?!?/br> 陸之昀掀開眼簾,看向了高鶴洲。 只見高鶴洲撥弄了一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復(fù)道:“你說巧不巧,她要找的那個人,一個月前就被我送到燕王藩地去了?!?/br> 陸之昀冷厲的鋒眉微蹙了幾分,淡聲回道:“既是都送到燕地去了,就隨意尋個借口,把她唬弄過去?!?/br> 高鶴洲嘖了一聲,調(diào)侃道:“看來你還是對你家的那位不甚了解,連她同一個瘦馬交好的事都不知道?!?/br> 陸之昀冷著眉眼睨了下高鶴洲,卻是緘默不語。 沈沅嫁給他后,陸之昀自是也給了她一些可在府外利用的人,他近來也知道了她好像是在尋什么人。 上次去揚(yáng)州,沈沅也是去了小秦淮這種風(fēng)月之地,這才險些被英親王給玷污了。 唐文彬也訓(xùn)斥她,說她頑劣,總跟窯姐兒和乞丐在一處廝混。 這乞丐是誰,陸之昀是知道的,念空在揚(yáng)州時便是個乞兒,沈沅救過他,還經(jīng)常分給他吃食。 但是他任巡鹽御史時,也只在揚(yáng)州待了一年,對于沈沅十歲后發(fā)生的事,也是不知情的。 誰能想到,沈沅一直在尋找的那名瘦馬,竟然是他和高鶴洲手底下的一個細(xì)作。 —— 陸之昀歸府后,惠竹便將今日沈沅在府中做了什么,又同什么人講了些什么話,都恭敬地告訴了他。 這是陸之昀對惠竹的命令和要求。 惠竹心中清楚,他們的這位公爺表面上雖然總是云淡風(fēng)輕的,其實卻極其在意這位剛?cè)腴T的夫人,甚至連他不在府中時,她都做了些什么,都要弄得一清二楚。 惠竹也曾在高鶴洲的手底下待過一段時間,原本陸之昀是想將她送到別處做細(xì)作的,但是等沈沅入府后,他便命高鶴洲挑中了她,讓她做了沈沅身旁的近侍丫鬟。 待惠竹提起沈沅設(shè)計讓寇氏被小廝潑了身水的事后,陸之昀的視線卻落在了一旁高幾上的蝴蝶發(fā)釵上。 他邊聽惠竹繼續(xù)講著,邊用指骨分明的大手拿起了沈沅的那根釵子,自言自語似地低聲道:“狡猾的小蝴蝶?!?/br> 惠竹一聽這話,有些愣住了。 他突然說了這么一句,她也不知道陸之昀的話外之意到底是什么,便恭敬問道:“公爺…恕奴婢蠢笨,聽不懂您的話意,還請公爺再指示一次?!?/br> 陸之昀斂了斂鳳目,待將釵子放回原處后,淡聲回道:“沒什么?!?/br> 隨即又問道:“夫人在哪兒?” 惠竹回道:“夫人正在湢室沐浴呢?!?/br> 話音剛落,惠竹便瞧著陸之昀高大峻挺的背影,已然往湢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湢室里近侍沈沅的丫鬟,只有碧梧一人。 碧梧所在方向,恰能見到進(jìn)了湢室門口的陸之昀。 而沈沅則背對著男人,亦將兩條纖細(xì)易折的胳膊搭在了浴桶的桶沿,她姿態(tài)慵懨柔弱地闔著雙眸,自是不知陸之昀已然讓碧梧噤住了聲音。 還覷著眼目,讓一臉局促的碧梧退出了湢室。 等陸之昀站在了她的身后,深邃的鳳目也看向了她纖潤的兩個肩頭時,沈沅還渾然未察覺出異樣。 身為剛剛懷上孩子的孕婦,沈沅是很容易勞累的,便也想在這時放松放松,便對著身后的“碧梧”柔聲道:“幫我揉揉肩膀罷?!?/br> 陸之昀的面色未變。 他未動聲色,待沉著眉目遲疑了片刻后,還是將那繡著云崖海水紋的寬袖往上撩了數(shù)寸。 隨即便將指腹微糲的大手輕輕地放在了美人兒觸感溫膩的肩膀上,動作稍顯生澀地為她捏揉著不堪一握的兩個玉肩。 熱霧氤氳下,沈沅的意識也有些迷糊,絲毫都未覺出事情的不對勁,便又命道:“再幫我往肩膀上澆些水。” 陸之昀為她揉肩的動作頓了下。 隨即便蹙起了鋒眉,亦用那雙稍顯凌厲的鳳目四下搜尋著水舀。 沈沅突地發(fā)現(xiàn),“碧梧”竟是連個字都沒同她說。 且她剛剛給她揉肩時,那力道也有些不對勁,手法變得特別生澀笨拙。 她突地意識到了事情的不甚對勁。 第29章 晉·江正版 趁著那人將手從她肩上移下的時當(dāng),沈沅終于動作小心地款款回過了身子,目帶探尋地看了過去。 卻見身著一襲挺拓官服的陸之昀,竟是持著水舀,身姿挺拔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男人的面容冷峻淡然,看不出去任何的情緒來。 沈沅的面色驀地一僵。 她登時羞赧萬分,亦慌亂地將兩只纖細(xì)的胳膊環(huán)在了身前,緊緊地?fù)踝o(hù)住了那抹深深的春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