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屬于「未來」時間線的存在，但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他把虛數(shù)空間撕開了一道口子?！?/br>
    那時與虛數(shù)空間快要融合的世界居然就是這里。

    真人從高專的忌庫里出來，可能是因為結(jié)界的沖突，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導(dǎo)致當時的高專和虛數(shù)空間直接混在一起。

    但那個時候融合的地方僅限于高專，當真人逃到東京的其他地方的時候，他就注定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其實他早就做出了某種無法預(yù)知的影響，在那個時候就埋下了一些端倪。

    他做出的所有事情，都在未來，他知道或者不知道的未來給出了反饋。

    是他的魔眼能「看見」的反饋，但他沒有去看。

    他正在經(jīng)歷。

    家入硝子咬住下唇，過了好久才啞著嗓子問：如果真人和九相圖在那個人手里，今晚會怎么樣？

    不怎么樣。五條悟回答，唯一的大的區(qū)別就是我又沒有被封印而已。

    那么，你當時覺得你會被封印嗎？

    會。

    為什么我問什么你就答什么？

    你應(yīng)該看看你現(xiàn)在的表情。五條悟的語氣倒是依舊毫不客氣，冷硬中帶著一些幸災(zāi)樂禍，家入，這么叫你沒問題吧？我得把你和硝子區(qū)分開。

    家入硝子冷淡地表示無所謂。

    你知道你現(xiàn)在看起來像是在

    硝子。門被敲開。

    伏黑甚爾居然還會敲門。

    他叼著煙，但沒有點，硝子摸了摸兜里的打火機，從位置上站起來。

    等他把打火機遞給伏黑甚爾的時候，卻被他捏住了手腕。

    硝子帶著疑惑抬頭。

    伏黑甚爾問：你在哭什么？

    第一卷 第40章

    家入硝子抹了一把臉, 指尖的濕感讓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應(yīng)該是生理反應(yīng)。他捻了捻手指，沒忘記將打火機塞到伏黑甚爾手里，類似打哈欠之后會溢出一點眼淚那種。

    五條悟在身后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短笑。

    在伏黑甚爾轉(zhuǎn)身打算跟著硝子一起出去前, 五條悟叫住他。

    伏黑。他站起身扭了扭脖子，問，你認識天內(nèi)理子嗎？

    伏黑甚爾對五條悟的印象其實停留在有些乖戾的大少爺這一形象上。總之，是不會將銳氣和鋒芒往內(nèi)吞，大大咧咧地把尖銳的地方彰顯出來，能接受的就接受，接受不了的就滾遠點這樣的性格。

    結(jié)果沒想到五條悟成年之后變成這幅樣子。

    不過似乎他也沒什么資格去評價這些。

    不知道。甚爾隨口回答。

    是不知道這個人，還是不知道自己記不記得。

    有什么區(qū)別嗎？甚爾的語氣懶洋洋的, 說出來的內(nèi)容像是挑釁, 怎么，是我一定得認識的意思？

    五條悟卻點點頭：要是你活到現(xiàn)在, 可能也是這個答案, 畢竟是個人渣嘛。

    不過。他話音一轉(zhuǎn)，用不知道算是隱晦還是譏諷的低聲說，最好還是記住這個名字。

    他的樣子怎么看怎么瘋, 說的話比時鐘塔的魔術(shù)師還要神棍幾分。伏黑甚爾覺得再說兩句對方可能會掛著有些毛骨悚然的大笑和他打起來。

    也不是不能, 只不過沒什么意義。

    所以伏黑甚爾理所當然地忽視了五條悟，直接離開了。

    家入硝子在門外和夜蛾正道剛結(jié)束了兩三句話的交涉, 他合理地拒絕了夜蛾替他安排住宿的打算。

    雖然方便監(jiān)視，但校舍還是算了吧。我們和學(xué)生接觸太多對他們沒好處。硝子側(cè)頭透過窗去看醫(yī)務(wù)室的二年級。

    燈光下, 「家入硝子」正在一個一個的給他們做檢查，那個叫狗卷棘的學(xué)生用完全信賴的姿態(tài)朝她多角度展示了自己的咒紋, 然后被摸了摸頭頂, 拉上高領(lǐng)的拉鏈乖乖站到一邊。

    五條悟?qū)⒁荒昙壼s去睡覺應(yīng)該也有這一層原因在, 減少和可疑人員的接觸，夜蛾老師，他的做法是對的。

    夜蛾正道默認了這個說法。

    硝子收回視線，余光瞥到甚爾已經(jīng)跟上，朝他點頭告別。

    情況我已經(jīng)了解得差不多了，如果還有事情我會再來聯(lián)系您的，期間監(jiān)視這類的盡量少一點，我對這類的有些超敏。

    兩個人最后來到了熟悉的高樓，伏黑甚爾依舊跟在后面，看前臺說完注意事項后遞給硝子一個信封。

    從電梯出來，刷卡，進房間，帶上門，進浴室。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沒有傷口需要治療，也沒有魔術(shù)師在不遠處的高樓狙擊。

    就像歷史重演，浴缸里的男人把自己身上屬于之前咒靈的血漬沖掉，花灑的水從他頭頂澆下去，把整個人都變得濕漉漉。

    家入硝子站在浴缸邊上居高臨下的看他。

    這次沒有伏黑甚爾的拖拽，硝子自己抬腳走了進去。

    他岔腿坐在甚爾大腿上，先去夠浴缸內(nèi)壁的出水口，確保有持續(xù)的溫水后才滿意的開始脫掉衣服。

    我還以為你會先去找點東西吃。伏黑甚爾手靠在浴缸邊緣，側(cè)頭盯著他的動作，先說好，半夜起來喊餓我是不會管你的。

    家入硝子有些嫌棄地瞥他一眼：你話好多。

    硝子的指腹剛才蘸了水，不算軟，又很涼，兩人溫度的差異在他拇指按在伏黑甚爾嘴角的時候非常直白的顯露出來。

    我沒在你兒子面前干些什么已經(jīng)很克制了話說回來，我賭贏了，他的確姓伏黑。

    他自認自持地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伏黑甚爾沒感受到自持，他只覺得明顯陷入半懵狀態(tài)的家入硝子此刻的語氣就和指尖的觸感一樣，又冷又硬。

    都是半懵，人前和人后差別還挺大。

    他挑起眼皮去看硝子的表情，隱約逆光的環(huán)境下首先印入視野中的是對方越發(fā)濃郁的淺金色瞳孔，以及眼下存在感十分突兀的黑痣。

    在視覺和觸覺的互相作用下中，伏黑甚爾感受到一股有些空的酥麻感不受控制的從脊椎竄上大腦，像是身體里儲存激素的塑膠小球被一雙手緩慢捏破，溢出足以淹沒理智的黏液。

    你不是不看嗎？他抬手去觸碰對方眼睛眼下的淚痣，硝子將臉放在他手心，歪頭去親他的掌心。

    沒有看，記憶融合的癥狀吧，我現(xiàn)在腦子里閃過的是被時鐘塔按著的那兩年呢。

    甚爾點頭：除了那些呢？這次沒看見其他東西？

    你還沒有回應(yīng)我上一句話，我賭贏了。

    這個時候說什么硝子都聽不進去伏黑甚爾認識到這一點。

    行。他順口往下接，我們賭什么了？

    家入硝子整個人壓下來，頭抵在甚爾的肩窩，胳膊疊在前胸，指尖從對方嘴角下劃到鎖骨上方。

    這個位置硝子閉著眼睛也能準確的摸到，在解剖的時候，將手術(shù)刀豎著插進胸鎖關(guān)節(jié)就能用最小的成本撬開。

    向上是咽喉，向下通心臟。

    哈，這個問題你問我嗎？不是你提出來的嗎？他貼在甚爾肩上，聲音像是由嘴唇和皮膚的接觸震動傳導(dǎo)，硝子問，你覺得我要什么？

    不知道。

    那我也不知道。

    家入硝子，別耍賴。

    伏黑甚爾當然記得這番對話，就是這番對話把他綁在他旁邊，然后越纏越緊，直到有些過于失控的地步。

    回應(yīng)甚爾的是牙齒咬進rou里的感覺，不是很痛，但因為位置離大動脈太近，他下意識繃緊了肌rou。

    伏黑甚爾將手扣入家入硝子后腦勺的棕發(fā)里，有一搭沒一搭地揉搓著。水溫將他們的體溫同步，當肌膚的接觸沒有明顯的體溫差之后，家入硝子的動作明顯要用力起來。

    他像在用力道來補足能從溫度差里汲取到的接觸的實感。

    饑餓感讓大腦里的回憶上浮，血液卻快速的流竄，他的心跳聲很穩(wěn)，和大腦中葉的活躍度形成鮮明的對比。

    口腔里已經(jīng)只剩下鐵銹的味道，他這一口咬得很狠，像是和那兩年中的實驗時期重復(fù)了，得將力氣灌注在什么上面才能熬過去。

    魔眼可以移植，可以改造，但蒼崎橙子在空難后的封印讓這對魔眼變得不可cao作。

    時鐘塔對橙子的封印束手無策，只能通過一些另外的刺激試圖讓他自己恢復(fù)記憶，沖破封印。

    他能聽到伏黑甚爾的喘息聲，混合著腦子里計時器的滴答作響，水漬聲則是和血rou被劃開的沉悶混在一起。

    疼痛和快//感無法被區(qū)分，體溫升高讓水溫顯得有些涼。

    家入硝子從那場火里出來之后就一直很怕冷，怕到幾乎要把自己和面前的熱源完全被同一片泥沼粘黏才甘心。

    過了很久，他再一次咬上伏黑甚爾肩膀靠近咽喉的那個位置，剛剛止血的表皮重新被牙齒碾開，他在伏黑甚爾的傷口里聞到了安全感。

    而伏黑甚爾無視了這股惡意，展開胳膊把他圈起來。

    家入硝子突然有了一瞬間的間隙問自己：你要怎么做？

    現(xiàn)在基本上可以確定，改變了五條悟被封印這一點足以改變整個世界的脈絡(luò)，橙子早晚會聯(lián)系他。

    從多個世界線來看，夏油杰叛逃，立場相對的兩撥人會開始變成你死我活的關(guān)系這一點似乎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br>
    你要怎么做？

    你在之前看見了穿著高專/制服的五條悟，穿著五條袈裟的夏油杰，和有人撐著傘的家入硝子，他們站在某個墓碑面前宣誓成為共犯。

    你要怎么做？

    接下來的「觀測」基本上對魔眼影響不大，時鐘塔的目的無非是轉(zhuǎn)移魔眼和干脆的「封印指定」。

    你要怎么做？

    水聲響起。

    家入硝子突然問：我要是給不出你要的東西怎么辦？

    他撐起上半身，看著伏黑甚爾嘴角那道疤，錢還是可以全部給你，其他的說不定什么都不剩下喔。

    這個時候還要挑釁一下嗎？伏黑甚爾又一次抬手按住他眼下的痣，家入硝子眼睛已經(jīng)恢復(fù)了熟悉的冷棕色，就和在那家彩票店里看見他的時候一樣。

    像是想要買糖的倒霉小孩走錯門了。

    家入硝子不解：什么？

    沒什么。甚爾松開手轉(zhuǎn)而扶住他的腰，咧開笑，也咧開疤，問，現(xiàn)在你是要出去吃東西，還是繼續(xù)？

    第一卷 第41章

    結(jié)果伏黑甚爾還是半夜被推了起來。

    饑餓的人是不講道理的, 要么倆個人誰都別睡，要么就出門覓食。

    家入硝子還拒絕了甚爾單獨出門購入食物的方案，原因也很簡單。

    我不要飯團。他直截了當, 還一直把伏黑甚爾往床下推, 如果你去買的話, 應(yīng)該還是那些半成品食物, 我不要那些。

    甚爾皺著眉打哈欠, 打完哈欠慢悠悠地套褲子：你是要再去街上抓個衛(wèi)宮士郎？

    家入硝子有些茫然：能抓到嗎？

    這是已經(jīng)餓傻了吧？

    等家入硝子幾乎把不遠處便利店的關(guān)東煮掃蕩一空后，兩個人終于想起一件致命的事情。

    主要是伏黑甚爾想起來的, 這個時候硝子還鼓著腮幫子往嘴里塞東西。

    你帶錢了嗎？他問。

    家入硝子不急, 把有些偏燙的食物咽下后才理直氣壯的搖頭：沒有, 我只有卡，這里刷不了。

    即使是伏黑甚爾這種混子也沒有買關(guān)東煮還逃單的經(jīng)歷, 看向硝子他還在自顧自的吃東西，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打算。

    甚爾絲毫不急, 他就等著家入硝子吃得差不多了之后再自己解決。

    原本是這么想的。

    在便利店碰到同樣出來覓食的高專學(xué)生完全是個意外，尤其是這里其實離高專還有相當遠的距離。

    在中氣十足的女聲出現(xiàn)的時候, 店里的兩個人還毫無動作，直到伏黑惠的聲音從也從門口那邊傳過來。

    趕快買完東西就回去。他說，被發(fā)現(xiàn)就完蛋了。

    虎杖悠仁在旁邊問：什么完蛋？被誰抓？不是說五條老師今晚不會在校嗎？

    當然是真希姐他們啊你個白癡。橘發(fā)女聲給了虎杖肩膀一拳, 你知道現(xiàn)狀吧，現(xiàn)在還往外跑被抓住肯定死路一條。

    虎杖被她一拳錘退了兩步，把走在最后的伏黑惠也撞得踉蹌。

    他捂著肩申訴：可不是你說要出來的嗎, 釘崎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啊我搞不懂了！

    諾，送錢的來了。家入硝子用關(guān)東煮刷下來的細簽指著高專一年級三人組, 這我可真沒想到, 我當年也沒

    他用食物把后半句話塞回了肚子, 等伏黑甚爾將實現(xiàn)從三人組身上挪回來的時候，家入硝子又跟完全沒說過之前那句話一樣了。

    看來是醒了。

    找誰要錢，三個我都不認識。

    你心虛什么，這不是來了嗎。家入硝子坦然地朝走過來的虎杖打招呼，晚上好，虎杖君。

    他將簽投垃圾桶，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你們。

    rou粉色頭發(fā)的小孩像剛剛確認自己遇見的人的確是他們沒錯，也很驚訝：好巧！五條老師說我們不會再見面了來著唔，伏黑你干嘛？！

    伏黑惠收回拳頭，中肯地說：他也叫你不用把這種事掛在嘴邊，你怎么不聽這一句？

    虎杖悠仁的那句伏黑讓伏黑甚爾也下意識看了過去，他當然知道不是在喊他。

    只是這種感覺很奇怪，是或許已經(jīng)將名字已經(jīng)改回禪院的惠無法帶給他的那種別扭。

    伏黑本來就是他在賭場贏來的姓氏，是在荷爾蒙、酒精以及賭/博的孤注一擲下?lián)Q來的他的東西。

    我說你們啊，又是在哪里去認識了我完全不認識的人，還敢在這里自顧自的對起話橙發(fā)女學(xué)生看起來又要給兩個人一人一拳，至少拳頭已經(jīng)攥緊了，給我稍微也有點為人處事的意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