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出他的意圖，蔣星忸怩地嗯了聲，聲音軟乎乎的，與他商量：“不要站著好不好？”

    “不好?！睆堁R不予理睬，胸口往前壓住她的后背，用手指摸她耳下，是熱的。他俯在她耳畔，“我要多給花澆點水?！?/br>
    ……

    三日后，蔣星期待已久的培訓(xùn)之旅，正式開始。

    第21章 不想再當(dāng)好朋友x11   你五天沒抱我了……

    為方便工作, 晨曉颶風(fēng)工作室的員工們，進(jìn)入公司后都會有一個屬于自己的“藝名”。

    于姿曉叫zizi，許舒澤叫尋柯, 新入職的嘻哈風(fēng)男同事叫本嵐。

    蔣星叫……

    雪人。

    許舒澤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笑。

    本嵐頂著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沉浸自我世界發(fā)呆。

    于姿曉把自己的草莓圣代推到蔣星面前，又刮了一勺她的巧克力, 隨口問道：“星星, 你是不是很喜歡雪？”

    蔣星不敢抬眼, 怕和許舒澤對視, 自己會被那道揶揄的目光穿透：“白茫茫一片，很漂亮?！?/br>
    “雪給人一種很純凈的感覺。”于姿曉眼眸彎彎, “像你一樣?！?/br>
    雪很純凈。

    叫“雪”的那個人, 不太純潔……

    蔣星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冰淇淋, 入秋微涼，她卻只覺臉頰guntang，恨不得多加幾塊冰降降溫。

    她可沒在想小黃片。

    是張雪齊整天在她腦海里蹦跶個沒完，只要稍稍一走神, 就會被幻想牽引，然后看見他。

    沒有張雪齊的第一天, 想他。

    沒有張雪齊的第二天，有趣！

    除了第一天的破冰游戲, 致辭, 行業(yè)前景規(guī)劃描述。從第二天開始, 基本是半日培訓(xùn), 半日交流，有理論和實cao，還有現(xiàn)場情景演繹, 以及實地參觀?？傊?，每日行程有趣且舒適，晚上還能打卡饒海各類景點。

    美名其曰——出差。

    第三天夜里，四人打卡一家網(wǎng)紅酒吧，燈紅酒綠，音樂震耳。一向慢悠悠跟著最后，死氣沉沉毫無動力的本嵐，瞬間找回主場，打雞血似的振奮爆發(fā)，幾步?jīng)_上高臺和dj“搶生意”。

    陌生素人加入，現(xiàn)場氛圍愈加熱烈火爆。

    三人找位落座，蔣星目光掃過一串串花哨的酒名，有些犯難，湊到于姿曉耳邊問：“哪個好喝？我很少喝酒?！?/br>
    “喜歡甜的，酸的，還有酒味濃一點的？”

    “甜的?！?/br>
    于姿曉一目十行，輕車熟路給她指出幾個。蔣星瞅了半天，最后選了個名字有趣的：河馬戲水。

    喝喝酒，聊聊天，從行業(yè)發(fā)展，談到家長里短，酒精讓人情緒跌宕，時高時低，最后回到情感頻道時，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靜默幾秒。

    許舒澤一直在看手機，提到與他有關(guān)的內(nèi)容時，才會淺淺笑著回應(yīng)幾句。

    他的身上始終縈繞著深沉憂郁的氣息。

    憑著在公司沒幾天的觀察，蔣星還小小懷疑過，許舒澤和于姿曉會不會私下里是一對。

    但后來，于姿曉偷偷告密，尋柯喜歡圈內(nèi)一個女cv。

    他的藝名，也和那位女cv有關(guān)。

    于是乎，這幾日培訓(xùn)，她一直廣交善友，說得最多的就是：你好，我叫蔣星，請問你叫什么名字？

    ……

    喝幾杯混酒，酒勁漸漸涌上，進(jìn)入一種似困非困，要睡不睡的昏沉狀態(tài)。

    于姿曉和蔣星肩挨肩，頭碰頭，慵懶地貼靠在一起。

    “星星。”于姿曉輕輕開口，“為什么你會突然考慮和竹馬在一起？”

    蔣星含蓄笑笑：“因為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他?！?/br>
    “以前一直沒發(fā)現(xiàn)嗎？”于姿曉好奇看她。

    “我對愛情有點遲鈍?！笔Y星揉揉鼻子，“或者是說，我對他的感情有點遲鈍，總覺得喜歡他是朋友的那種喜歡，所以錯過了好多年?！?/br>
    于姿曉恍然：“那你的竹馬，一定喜歡了你很久?！?/br>
    蔣星眼神蒙蒙地與她對視，她慢慢笑起來：“我始終認(rèn)為，異性好友之間，一定有一個人后退一步，把真實的感情藏起來，從而讓兩人的情緒高度對等?！?/br>
    “戀人的喜歡，是一種很濃烈的情緒，朋友的喜歡，會比它低一點。”于姿曉說，“要想在相處時不被發(fā)現(xiàn)，必須把多出的那部分藏起來。”

    “你呢？”蔣星悄聲問，“現(xiàn)在有喜歡的人嗎？”

    流轉(zhuǎn)的搖頭燈影掠過場內(nèi)每一個人的臉，于姿曉的笑藏在一閃而過的亮光里：“我一直有喜歡的人啊，我老公?！?/br>
    蔣星霎時傷感：“可是他……”

    于姿曉的丈夫，在五年前去世。

    那時她剛剛懷孕。

    “誰說人這輩子，只能喜歡一個?！庇谧藭圆煊X到蔣星驟然低落的情緒，反過來安慰她，“我老公很疼我，一定不希望我孤寡終生?！?/br>
    蔣星輕輕點頭，把杯中最后一口酒飲盡，覺得心悶悶的，難透氣。

    “放心吧，我有人要的。”于姿曉輕捏那張小臉，“有個很帥的小男生追我，還在讀研哦?！?/br>
    “該不會是……”

    蔣星神色古怪，眼珠子轉(zhuǎn)向臺上搖頭晃肩的某位同事。

    于姿曉順著她的眼神，尋到目標(biāo)，噗嗤笑了聲，連連擺手：“怎么可能是本嵐，而且本嵐才不是小男生，他比我都大，今年三十一了?！?/br>
    ***

    回到酒店，于姿曉嚷著太困，直接栽進(jìn)床鋪里，沉沉睡去。蔣星洗完澡出來，發(fā)現(xiàn)她還保持倒下時的姿勢，輕拍低喚也沒反應(yīng)，于是蹲在床頭幫她卸妝，換下衣服，拉過被子給她裹好。收拾完一切，才軟綿綿地倒向自己的小床。

    酒后吐真言。

    醉酒見真心。

    沒有張雪齊的第三天，郁悶。

    ……

    秋夜寒涼。 赫拉

    張雪齊合上電腦，左手端過桌上水杯，隨后右手拿過手機，邊喝邊點。微信最上方那個對話框，已經(jīng)積累不少紅點數(shù)量。

    他點進(jìn)，從下往上滑，再從上往下一條條瀏覽，一夜緊鎖的眉隨著向下的目光，漸漸松緩。

    她好像很想他。

    蔣星：張雪齊張雪齊張雪齊?！?2:49

    蔣星：理我理我理我?！?2:49

    蔣星：（大眼流淚）表情包——22:51

    蔣星：“蔣星”拍了拍我的手說真好摸。

    這是什么？張雪齊皺著眉頭。

    什么時候被她盜用手機改成這樣。

    他無奈地嘆氣。小色|魔。

    沒等到他回應(yīng)，又幾條信息彈出.

    蔣星：這個點你不可能睡。——23:07

    蔣星：狗賊你在干嘛？——23:07

    蔣星：該不會還在和甜總咸總辣總瀟瀟總吃飯吧！——23:08

    蔣星：（杉菜擺臂沖來）表情包?！?3:08

    蔣星：你信不信我連夜回去打你。——23:09

    他的眉眼鍍著一層柔光，倚靠洗衣機旁，開始一條條引用她的信息，回復(fù)。

    張雪齊：剛在工作。

    張雪齊：不許亂改我的手機，小心我收拾你。

    張雪齊：沒有什么甜咸辣，反而聞到一股酸味。

    張雪齊：準(zhǔn)備去洗澡，一會給你打電話。

    剛摸上鎖屏鍵，對話框上方提示“對方正在輸入”。

    又耐心等她兩秒。

    蔣星：給我看看。

    蔣星：我看你洗澡。

    下一秒，頁面跳轉(zhuǎn)，她的視頻通話撥來。

    --

    蔣星這側(cè)的壁燈還亮著，是整個房間里唯一的光源。她拉過被子罩住大半張臉，只余一雙圓圓的眼，一眨不眨盯著屏幕。

    終于，那邊接通。

    鏡頭里是他的下頜線，還有那雙俯視屏幕的眼。

    蔣星目光倦倦，見到他那一霎，雙眸瞬間彎成月牙。

    “哼，洗澡也不告訴我?！彼穆曇魫炘诒蛔永?，從他那邊聽著，更小聲。

    手機被他舉著，人已走進(jìn)衛(wèi)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