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一萬零一歲 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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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萬歲萬萬歲,本宮一萬零一歲,陛下,本宮又贏了……” 大梁太.祖皇帝,崩于而立之年;而定遠(yuǎn)侯周季澄,死時亦未至不惑。 一滴淚從她眼中滑落,滴落地面,瞬間便沒了痕跡。 她轉(zhuǎn)過身,緩步走出殿。 候在殿門處的連翹,卻沒有跟上她,而是沉默地朝著畫像走去,一直行至供桌前,凝視著畫中之人片刻,終于,恭恭敬敬地朝對方行了一個大禮。 連翹痛恨負(fù)心忘情之人,但同樣敬重戰(zhàn)場上的英雄。 一禮畢,她起身出殿,看到了正站在殿外的馮諭瑧。 她上前去,扶著馮諭瑧的臂,低聲道:“陛下,回宮吧!” 馮諭瑧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只是伸出手掌,接著不知什么時候飄飄灑灑而下的雪花。 “連翹,你看,下雪了呢……” “是啊,下雪了,可是陛下放心,今年是豐收之年,百姓應(yīng)該能安穩(wěn)度過這個冬日。” 馮諭瑧沒有說話,只是仰著臉望向紛紛揚揚的雪,良久,邁開腳步,一步一步朝著明德殿方向而去…… 一年之后,大梁軍隊先后滅吳、陳兩國的消息傳回了京城,緊接著,中原僅剩下的那幾名近海小國,亦上表去帝號,向大梁稱臣。 至此,大梁徹底統(tǒng)一了中原。 消息傳開,舉國沸騰。 而馮諭瑧則收到了虎妞托人一同送回來的信函。 小姑娘在信中事無巨細(xì)地將在邊疆發(fā)生之事告訴了她,對周叔叔兼師父的離世,充滿了悲傷,對戎狄人的陰險毒辣更是深惡痛絕。 同時,小姑娘也表示,希望可以留在邊疆鎮(zhèn)守,待來日有機(jī)會追隨上官將軍滅戎狄、平四海,讓大梁成為神州大地最強(qiáng)大的、也是唯一的國家。 “陛下可不能答應(yīng)她。”連翹亦看了信中內(nèi)容,忙道。 馮諭瑧目視遠(yuǎn)方怔怔出神。 良久,她提筆,在信函末尾寫了一個字——準(zhǔn)。 與虎妞的信幾乎同時抵達(dá)御前的,還有大將軍上官遠(yuǎn)的請功折子。 馮諭瑧看著那道奏折,一直沉默不語。 奏折上,馮菁予、穆璟兩人的名字赫然在列。 尤其是馮菁予,上官遠(yuǎn)為她所列的戰(zhàn)功,幾乎占去了足足半頁紙。 孩子有了出息,她應(yīng)該感到高興才是??伤宄茄绢^如此拼命,除了確是為著實現(xiàn)心中理想,亦離不開痛失恩師之故。 只因穆元甫死在了戎狄人之手,那丫頭已經(jīng)把戎狄視作了仇人,已是有與之不死不休之意了。 連翹亦看明白了,心里頗不是滋味。 她原以為,小姑娘會在軍中慢慢成長,可穆元甫的死,卻仿佛一下子便讓她成長起來了。 她低低地嘆息一聲,知道曾經(jīng)那個活潑好動調(diào)皮搗蛋的虎丫頭,已經(jīng)隨著那人的死,一同消失了。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大梁便會出現(xiàn)一名殺伐果斷,不讓須眉的女將。人們會驚嘆她的赫赫戰(zhàn)功,卻沒有會知道她成長至這般地步所付出的代價。 馮諭瑧沉默良久,提筆在鋪好的圣旨上落下了賞賜的旨意—— “……封校尉馮菁予為中郞將……” 同樣晉封為中郞將的,還有穆璟。 不過此時的虎妞,日子過得并不輕松。 “你這軟綿無力的刀法,是想削豆腐呢還是替敵人抓癢癢?!” “砍過來!把本將當(dāng)成你的仇人,狠狠地砍過來?。∪ツ隳锏?!這個速度,信不信你的刀還沒砍到跟前,本將便能先一刀把你送去參見閻王爺?!” “你這是什么招數(shù)??。?!你這是什么招數(shù)?!啊?。喩砩舷氯瞧凭`,老子恨不得一巴掌把你拍回你娘肚子里重新生過!!” …… 邊疆的大將軍府,類似的罵聲幾乎每一日都有,也讓府內(nèi)的下人與眾將士對被罵的人充滿了同情。 作為被同情的人之一,虎妞咬緊牙關(guān),半句怨言都沒有,一遍又一遍地練習(xí),哪怕每一回都被罵得比上一回狠。 上官遠(yuǎn)說要磨練她,這一年以來就真的將這句話執(zhí)行到底,亦從來沒有把她當(dāng)作姑娘家看待,該罵的該訓(xùn)的從不留情。 穆璟有時候都有點受不了他的強(qiáng)勢與高壓訓(xùn)練,可她硬是咬著牙給扛下來了,穆璟看得心疼不已,私底下低聲勸她不要把自己逼得那般緊。 虎妞只是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聞言淡淡地道:“如果連大將軍的招數(shù)都招不住,將來在戰(zhàn)場上如何面對兇狠的戎狄人?我又如何能為師父報仇?如何為姨母開疆拓土?” 穆璟沉默了良久,打那之后亦如她一般,一聲不吭地承受了下來。 第74章 順便成個親吧 隨著最后一個歸順的國家皇室抵達(dá)大梁京城, 接受了女帝的封賞,至此,中原完完整整地歸屬了大梁。 而此刻的馮諭瑧, 卻不在宮中, 而是輕車簡從地到了父母長眠之處。 她拿起酒壺,將放在馮父墓碑前的酒杯倒?jié)M酒:“這酒是大梁建國那日, 我親自埋在樹底下的,一眨眼, 就已經(jīng)這么多年了。而大梁,也終于成為了中原唯一的國家。” “女兒不敢說此刻天下已太平, 但至少,在中原,已不會有戰(zhàn)亂, 百姓不用再背井離鄉(xiāng)四處逃命,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經(jīng)營自己的日子?!?/br> “爹, 您最期盼的, 不就是如此么?”她輕聲說著,手指輕輕撫著墓碑上的字——顯考馮公諱琰之墓。 “菁予現(xiàn)在很有出息,雖是女子,但此番所立戰(zhàn)功, 比男子亦毫不遜色。上官遠(yuǎn)雖不曾明言, 但女兒也看得出,他對這孩子是相當(dāng)欣賞的?!?/br> “至于長姐……她如今也很好,只要女兒還在一日, 莫說她那府里之人,便是滿京城,也沒有人敢讓她受委屈。當(dāng)然, 除了她自己?!?/br> “……爹,穆元甫他……終究還是死了?!?/br> “不管是前生還是今世,他一直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您的贊譽(yù),他并非受不得。撇開兒女私情,他是女兒這輩子遇見的最有本事之人。爹,女兒的眼光其實也沒有太差,不是么?” 她忽地微微一笑,干脆席地而坐。 “他雖然了不起,但是女兒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可以做得比他更好。也好讓世人知曉,誰說女子不如男?爹爹,您說對么?” “菁予的心愿,女兒也看得出,女兒也相信,她一定會實現(xiàn)心中理想。那孩子,也是個認(rèn)準(zhǔn)了便一定會做到底的性子。長姐常說她不像是二姐生的,倒更像是女兒親生?!?/br> “其實,是誰生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在女兒心里,她便是女兒的孩子,唯一的孩子?!?/br> “爹,女兒再敬您一杯,今生父女緣淺,女兒未曾盡孝道,只盼著來世能有機(jī)會彌補(bǔ)此遺憾?!?/br> 連翹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她與亡父說話,直到見她起身,這才上前去扶穩(wěn)了她。 馮諭瑧搭著她的手,回身再次望向墓碑,忽地道:“爹爹可還認(rèn)得連翹么?這些年來,一直是她在女兒身邊,陪著女兒走過了無數(shù)艱難的日子,若是沒有她,女兒未必能有今日?!?/br> “陛下……”連翹喉嚨微哽,低下頭去掩飾眼中的淚意。 馮諭瑧笑了笑:“回宮吧!” 大梁一統(tǒng)中原后的首個元宵佳節(jié),女帝登上城樓,與民齊賀。 看著城樓之下跪了滿地的百姓,聽著那一聲整耳欲聾的‘陛下萬歲萬歲萬萬見’,馮諭瑧心中涌起萬丈豪情。 看,這是她的臣民,是她的天下。比之百年前的盛世,或許還不夠強(qiáng)大,不夠富裕,但是她相信,在將來的某一日,一切都會變得更強(qiáng)更好。 天空綻開了炫麗多姿的煙花,伴著的,是百姓的歡呼聲、拍掌聲,以及朝臣們的贊嘆聲。 她仰著頭,看著夜空那七彩多姿的煙花,唇畔始終蘊(yùn)著淺淺的笑容。 直到盛宴散去,她看到了有些不安地走過來的壽康公主。 “可有什么事么?”她溫和地問。 壽康公主連忙向她行禮,絞了絞手中的帕子,局促地問:“兒臣、兒臣想問問,菁予什么時候會回京?” 馮諭瑧笑意微斂,低嘆一聲,道:“朕也不知道,也許年內(nèi)會回來,也許三五七年都未必回?!?/br> 壽康公主滿臉的失望,語氣還有說不出的難過:“還以為兒臣出嫁前,能看到她呢!” 年前,壽康公主便由她的母妃作主選好了駙馬,婚期定在了今年中秋之后。 馮諭瑧有幾分失神。 與虎丫頭同齡的壽康都快要出嫁了呢,可她的虎丫頭還一心撲在建功立業(yè)上。 她定定神,溫聲道:“雖然她未必能趕得回來,但朕相信,她必會早早就精心準(zhǔn)備好了賀禮?!?/br> 壽康公主低著頭,悶悶地道:“人家又不是在意她的賀禮……” 馮諭瑧輕笑,道:“你且放心,倦鳥終是會回巢的,她便是飛得再高,總有一日會回來,到時候,你再與她算總賬便是?!?/br> 壽康公主撲哧一下便笑了,眼中還帶著點點水光,可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好?!?/br> “夜里風(fēng)大,你身子又弱,還是早些回宮歇息吧!”馮諭瑧囑咐。 “好,兒臣告退。”壽康公主朝她福了福禮,這才帶著宮人離開。 馮諭瑧看著她離開的身影,自言自語般道:“也不知日后那虎丫頭想選個什么樣的夫婿?!?/br> “萬一縣主沒有成婚之意呢?”連翹沒忍住插嘴。 馮諭瑧:“……” 行吧,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出現(xiàn)。 她決定拋開這個話題不再提了。 壽康公主大婚之期,誠如馮諭瑧所猜測的那般,虎妞并沒有回來,只是托人送回了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賀禮。 壽康公主雖然大失所望,但畢竟也算是過心理準(zhǔn)備,故而很快便調(diào)整了心情,笑著沖有些擔(dān)憂自己的奶嬤嬤道:“無妨,總歸她的賀禮到了,日后等她回了京,我再與她算總賬便是?!?/br> 一直侍候她的奶嬤嬤這才松了口氣,還真是怕她因此與縣主生了嫌隙,見狀忙道:“是呢是呢,待縣主回京,公主再好好與她算這筆賬?!?/br> 公主下降,拜別了嫡母、生母與其他親人,坐上了大紅喜轎,走向了新的人生。 馮諭瑧望著遠(yuǎn)去的送親儀仗,低低地道:“太.祖皇帝諸兒女當(dāng)中,如今仍未成婚的,也就一個穆璟了?!?/br> 兩年前,睿王穆琮亦娶了王妃,如今和他的王妃好得跟蜜里調(diào)油似的。 自退位之后,穆琮果真事事聽從太醫(yī)囑咐,安心地調(diào)養(yǎng)身子,到底年輕,沒多久便可以扔掉拐杖,也不用人攙扶,慢慢地走路便如同常人一般了。 只是左手力度到底還是不及以前,偶爾也會頭疼。 值得一提的是,經(jīng)過這幾年的安心養(yǎng)生,穆琮的體型終于變得和同齡人一樣了。馮諭瑧有時看著他如今高高瘦瘦,精神抖擻的模樣,都快要想不起他當(dāng)年圓滾滾,走一步歇三步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