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犬與乞丐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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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快到晚九點。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嘉南盤著腿,保持同一個姿勢坐太久,小腿和腳板酸麻。 她挪到門口,從貓眼里看到陳縱,把門打開。 嘉南實在不能動了,每走一步都像被針扎。她扶墻,靠著玄關(guān)的置物柜。 “怎么了?”陳縱問。 “腳麻了。”嘉南盯著自己腳尖,“我緩一緩就好?!?/br> 陳縱手里拎了袋手工餃子,是黑皮說特別好吃非要塞給他的,他平常不開火,懶得做飯,問嘉南:“要嗎?” “是什么?” “水餃?!?/br> “熟的嗎?” “生的,要自己煮?!?/br> 嘉南覺得可以當早餐或者晚餐,于是也不推辭:“要的,謝謝?!?/br> 她接過塑料袋,僵硬地挪動步子,把水餃放進冰箱。 陳縱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嘉南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她用小花被從頭罩到腳,只有臉和寫字的右手露在外面,顯得有些稚氣和可愛。 像某個表情包。 陳縱走到茶幾旁,視線落在她的試卷上。 嘉南的草稿紙上寫滿了運算過程,但沒有得出正確答案。 見陳縱盯著,莫名緊張,有種課堂小測時被老師巡視的錯覺。 “不會?”陳縱問。 “你會?”嘉南的反問同樣充滿了懷疑語氣。 陳縱拿起桌上的筆,圈了最后兩道選擇題的答案,又給幾根還空著的橫線填上數(shù)字。 速度太快了,嘉南基本已經(jīng)斷定他在亂寫。 礙于面子,以免傷及他的自尊心,嘉南并未再提出質(zhì)疑。只是把試卷和草稿紙以及課本收了起來。 她沒有睡意,還不想回房間,抬頭問陳縱:“我能看會兒電視嗎?” 似乎忘了,她才是房東,這里的主人。 “隨便你。”陳縱說。 即便他這樣說,嘉南打開電視后,還是將音量調(diào)小了。 陳縱坐在沙發(fā)上,竟也沒有立即走。 兩人默不作聲地看著電視,陷入一種古怪的氛圍中。 某衛(wèi)視臺在播一檔訪談類節(jié)目,被采訪嘉賓是早年間紅遍大江南北的影帝陳雇。 嘉南小時候看過不少陳雇的劇。 連沈素湘也是他的粉絲,家里的墻上曾張貼過他的海報。 “換個臺?!标惪v突然出聲。 嘉南縮在坐墊上裹著小被子,抱著自己的膝蓋,回頭奇怪地望向陳縱。 沒聽清楚他說的話。 “換臺。”陳縱又說。 嘉南按了幾下遙控,屏幕畫面從人物訪談變成奶粉廣告,又跳躍到了購物頻道,主持人激情飽滿地喊出“只要998”的口號。 最后變成了電視劇,95版的《神雕俠侶》。 嘉南等了幾秒,見陳縱沒有再說要換臺,就繼續(xù)看了下去。 空氣寂靜,只余電視里的呼呼風(fēng)雪和柴火噼啪聲。 這一刻很安寧。 --- 早上,嘉南洗漱完打開手機,翻了翻病友群里的消息。 從六點多開始,就有人在分享自己的食譜,還有說要連線一起吃飯的。 嘉南往上滑了滑,看到了毛莉的發(fā)言,她發(fā)了一個表情包,說看了天氣預(yù)報,接下來一個星期都是晴天。 感覺她心情不錯。 嘉南與毛莉的上次見面告別太倉促,毛莉的狀態(tài)有些差,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調(diào)整過來了。 課間cao期間,太陽從云層后露了臉。天空遼遠,湛藍清澈。 果然是個晴天。 收上去的數(shù)學(xué)試卷到放學(xué)前才發(fā)下來,被數(shù)學(xué)老師批改過。 嘉南留意,發(fā)現(xiàn)陳縱圈的最后兩道選擇題居然是對的,填空題也一個沒錯。 數(shù)學(xué)老師還在卷子上用紅筆留言了,說進步很大,繼續(xù)加油。 去文化宮的路上,嘉南主動給陳縱打了電話,等撥出去以后,又想要掛掉。 然而對面已經(jīng)接聽了。 陳縱的氣息粗糲,像劇烈奔跑過,問她:“有事?” 嘉南愈發(fā)后悔給他打這通電話,公交車還沒來,她面對著站牌問:“你在運動嗎?” “打籃球。”陳縱說。 “試卷發(fā)下來了,昨晚你寫的答案是對的?!?/br> 陳縱無聲揚了揚嘴角,“就為了跟我說這個?” “還有……”嘉南想了想,交待他:“我在天臺放了把備用鑰匙,你以后如果忘記帶鑰匙,可以去那里拿。天臺上有棵桂花樹,樹后面有幾個爛花盆,鑰匙放在從左往右數(shù)第三個花盆底下?!?/br> 她說完,對面沒聲音了。 沉默得可怕。 像是她說錯了什么話。 “喂?”嘉南拿開手機看了眼,顯示正在通話中。 “陳縱,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過了幾秒,那頭終于應(yīng)了一聲。 不知道為什么,嘉南從這個簡單的語氣詞里,聽出了低氣壓。 他好像生氣了。 而她不知道究竟哪句話說錯了。 第10章 (修) “怕我心情不好,不交…… 陳縱掛了電話,從僻靜的另一端走回籃球場,重回了熱鬧中心。 場上有人把球扔給他,他揚手接住,加入到隊伍中,運球朝籃框沖去。 夜里有風(fēng),籃球場四周的雜樹和灌木颯颯作響。球場上的氣勢卻可蓋過風(fēng)聲。 在這兒打球不太講規(guī)矩,身體碰撞,阻攔與突圍,各憑本事。 去年陳縱剛來打碗巷時,看人打了一場,他自己再上,迅速接受了這里的生存法則。 他像是一夜之間憑空出現(xiàn)在了打碗巷,從此在這一帶游蕩,文的武的都玩,斗雞走犬,消磨時間,沒人知道他究竟什么來頭。 也有人找過他麻煩,想試探他底細,結(jié)果全被拳頭砸回去了。 他似乎一點也不怕麻煩。 到現(xiàn)在,除了偶爾有不長眼的撞上來,已經(jīng)沒人敢給他使絆子了。 而他還留在打碗巷,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打算把這輩子都耗在這個破地方。 球打完了,一個個大汗淋漓的。 陳縱坐在水泥臺階上支起兩條腿,垂頭盯著地面,頭上罩著條毛巾,視野被遮蔽,只有悶悶的喘氣聲傳出。 黑皮覺得他打完電話回來就不對勁,像心里憋著火。至于為了什么事,黑皮不好問,問了也不見得陳縱會說。 于是生硬地將話題拐了個彎:“阿縱,給你的餃子吃了沒?” 陳縱扒拉下毛巾,“給別人了。” “誰?” “房東?!?/br> 黑皮腦立即補出一個穿大紅色緊身羽絨服的中老年婦女形象,發(fā)福微胖,熱情,脾氣性格好,平常對租客多有照料,不然以陳縱老死不跟人往來的性格,怎么可能把餃子送人。 “你見過她?!标惪v說。 這下黑皮更困惑了。 陳縱站起來,“先走了?!?/br> 黑皮想起件事,追上去,“你不是讓我多盯著點文化宮那邊嗎,他們現(xiàn)在在招保安?!?/br> 黑皮掏出手機點了幾下,打開洛陵本地的一個招聘小網(wǎng)站,上面彈出一條招聘信息。 “現(xiàn)在那邊亂得很,名聲也不太好,之前的保安就是出了事被辭退的?!焙谄ふf。 陳縱直接打了招聘廣告上的聯(lián)系電話,對面告知他還需得等到下星期,因為負責(zé)人魏先生出差沒有回來。 “阿縱,”黑皮說,“你到底想干嘛?實在想不通你為什么對文化宮的事這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