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犬與乞丐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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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南:“不用了。” 她發(fā)完,又動動手指加了一句:“謝謝哥哥?!?/br> 跟陳縱發(fā)完消息,嘉南莫名又點開了蘇薔的朋友圈,發(fā)現(xiàn)她最新的那條拿仙女棒在夜里自拍的照片不見了。 “敬自由”也消失了。 第47章 “真特么惡心?!?/br> 嘉南上傳到綜合素質(zhì)評價平臺的三項材料, 被打回來了一項,班主任審核不通過的理由是:去兒童福利院獻(xiàn)愛心沒蓋章。 撿垃圾那條反倒通過了。 聽聞另外幾人三項材料沒一個章,照樣過。 班主任的審核過程太主觀太隨意, 有的松,有的嚴(yán),摸不清標(biāo)準(zhǔn)。 教室里有各種議論聲音, 又不好真去找班主任理論。 嘉南默默認(rèn)栽。 等傍晚放學(xué)后, 去學(xué)校對面的圖文店打印了正式表格, 填寫好, 再去航鑫福利院補(bǔ)章子。 陳縱送她。 嘉南覺得跑來跑去有點麻煩,又遇上晚高峰堵車, 車前車后鳴笛不斷, 一路的聒噪喇叭震碎空氣。 嘉南嘆了口氣。天際那一抹幽靜的灰白仿佛映在她臉上, 是烏云的倒影。 陳縱用余光瞄她,爾后側(cè)過頭問:“給我剝個橘子成么?” “好?!?/br> 嘉南從后座袋子里挑出一個扁扁的大橘子,撕開橘皮時充沛的汁水蹭到她手上,甜而微酸的清新橘子味在車?yán)飻U(kuò)散。 最后分成不對等的兩半, 多的半邊給陳縱,少的半邊給嘉南自己。 一瓣橘子塞嘴里, 嚼出清甜果汁,抑塞煩悶頓時消減大半。 “還要嗎?”嘉南問, “我再剝一個?” “不要了?!标惪v說。前方紅綠燈跳轉(zhuǎn), 道路漸漸暢通了。 嘉南扯過車?yán)锏臐窦埥戆咽植粮蓛? 陳縱也把右手伸過來。 他的手明明不臟, 嘉南用濕巾從上面輕飄飄掃過,假裝擦了一下,撓了撓他掌心, 讓他癢。 陳縱笑著把手收回。 他們到達(dá)航鑫福利院,正趕上人家吃晚飯。 食堂里坐著許多小孩,人手一個不銹鋼飯碗,一個勺,吃得起勁。有年紀(jì)特別小的脖子上還掛著圍兜,邊吃邊漏。 嘉南找院長說明來意,院長通情達(dá)理,一秒不耽擱地給她簽字,補(bǔ)蓋章子。 陳縱幫過盧嬸大忙,盧嬸最喜歡他,熱情留他和嘉南吃飯。陳縱道謝,推辭說已經(jīng)吃過了。 慧琳再次見到嘉南很高興,跑過來把兜里的一粒泡泡糖給嘉南,跟她說:“小薔jiejie還沒吃飯?!?/br> “嘉南jiejie,你要不要去看看她?我怕小薔jiejie要變成妖怪了?!?/br> 小孩的表述讓嘉南覺得奇怪,“妖怪?” 慧琳使勁點頭,小臉上充滿擔(dān)憂和凝重。 慧琳悄悄領(lǐng)著嘉南往簡易宿舍樓走,陳縱沒跟著進(jìn)去,跟嘉南說在外面等她。 嘉南推開面前刷著淡藍(lán)色油漆的木門,聽見激烈的刀光劍影游戲音效,里面沒開燈,光線暗,雙人床上鋪有個人歪在被子上玩手游,嘴里不時蹦出一句國罵,朝對面激情開麥。 嘉南懂慧琳為什么說蘇薔要變成妖怪了。 她那頭好幾天沒打理過的大波浪卷打結(jié)了,蓬在頭上,跟丐幫弟子差不多。臉上映著手機(jī)屏幕的冷光,雙眼鼓起,專注盯著游戲界面。 跟她說話,全沒反應(yīng)。 像聽不見外界聲音。 嘉南按亮墻上的燈,房間變得亮堂。嘉南叫她名字:“蘇薔。” 一局游戲結(jié)束后,出現(xiàn)了短暫的安靜。 “你怎么了?”嘉南問。 蘇薔像剛回到現(xiàn)實世界,反問嘉南:“你怎么來了?” “過來找院長蓋章?!奔文虾喍痰卣f。 蘇薔終于扔掉手機(jī),從上鋪爬下來,她腳下有一杠沒踩穩(wěn),看得嘉南和慧琳心驚rou跳,好在她的手迅速抓牢了床欄,沒有摔下來。 蘇薔雙腳套進(jìn)拖鞋里,四處找煙和打火機(jī),沒找到,又坐回到下鋪的床上,樣子邋遢得像有一周沒洗過澡。 “你這幾天一直住在這邊嗎?”嘉南問。 “對啊?!碧K薔忘記自己具體待了幾天,“賴這邊不走,院長和盧嬸又不會真的趕我出門?!?/br> 她心安理得地指揮慧琳去給她倒水,又跟嘉南說:“我前男友跟我住同一個小區(qū),老去門口蹲我,太煩了,干脆不回去了?!?/br> “我見過他了?!?/br> “誰?” “你的記者前男友?!?/br> “什么時候?”蘇薔突然挺直背,身體往前傾,表情有了變化。 嘉南把他們在學(xué)校遇見的事情告訴蘇薔,蘇薔抓住第一個重點:“他還用我的照片做屏保?” “嗯,所以我才認(rèn)出來?!奔文险f。 過了一會兒,蘇薔又問:“你覺得他怎么樣?好不好?” 嘉南說:“我又不認(rèn)識他,你覺得好就好?!?/br> 這個前男友對蘇薔來說大概算是最特殊、最難忘的一個,她有藕斷絲連的跡象,掏出手機(jī)把玩,點開通訊錄。 手指劃了幾下。 但很快又熄滅屏幕,扔掉手機(jī),重新倒回單薄的床墊上。 “你……”嘉南想問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話到嘴邊卻生生頓住。 蘇薔仰面躺著,燈光打在她枯草般雜亂的頭發(fā)和臉上,她閉著眼睛,突然說:“那晚魏春生給我下/藥了。” 語氣甚至沒有她在游戲中罵人那么激動,看似已無所謂,仿佛只不過是在簡單陳述一個與她毫不相關(guān)的事實: “我跟他說要退出,他說可以,表演完最后一場,錢拿到手,又跟往常一樣陪人喝了酒……我以為喝了酒就能走了……” 結(jié)果出了岔子。 “真他么惡心。”蘇薔手指插進(jìn)頭發(fā)里,抓了抓頭皮,“隔天我就去醫(yī)院做檢查了。” “萬幸,沒得什么亂七八糟的病?!?/br> 嘉南因她這番話而陷入沉默,不知該說什么,蘇薔也并不需要她安慰。 樓下響起小孩們飯后玩游戲的聲音,熱鬧又充滿活力,生機(jī)勃勃,跟死寂的室內(nèi)形成鮮明對比。 蘇薔換了個姿勢,手掌撐著床坐起。 “一直待下去,知道早晚會有這天的,之前就是沒輪到我身上,現(xiàn)在輪到了又能怪誰呢?!碧K薔生硬又諷刺地笑了一下,“怪我自己吧?!?/br> 門被打開,慧琳端著水杯進(jìn)來,聲音甜滋滋地說:“小薔jiejie喝水?!?/br> 給停滯如死水的空氣注入了新的氧氣。 蘇薔連續(xù)幾口吞掉杯子的水,在嘉南走之前問她:“你知道魏春生最近非常熱衷慈善嗎?” 嘉南想到魏春生跟另外幾個校友在一中設(shè)立陽光助學(xué)金的事。后面又在教師辦公室里聽老師們提過,魏春生在別的學(xué)校也有提供助學(xué)資金。 “文化宮在四處招新,鼓勵有舞蹈夢想的女孩們踴躍報名參加,魏春生建立了好口碑,又肯提供優(yōu)越條件,吸引力可不小……” 蘇薔終于翻到了抽屜里的煙,點燃一根,趴在窗臺上看樓下的熱鬧景象,“他還開始跟孤兒院聯(lián)系,一對多資助他們,畢竟無父無母的小孩更好拿捏?!?/br> 嘉南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航鑫這邊……” 蘇薔似是知道她想問什么,“院長也接到過他的電話。” * 滿室漆黑寂靜。 夜里嘉南驚醒了一次,猛然睜開眼,有短暫的失憶感襲來,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也忘記了夢的內(nèi)容,只覺得心臟隱隱抽痛,仿佛在夢里遭受過驚嚇,或是悲慟地哭過一場。 她在黑暗中靜坐了許久,想去客廳看一場電影,隨便什么片子,打發(fā)掉黑夜。 她很喜歡十八歲生日那天陳縱送給她的投影儀,經(jīng)常使用。 打開房門才想起,自從他們換過房間以后,陳縱住在客廳。她這樣過去,會吵醒他的。 嘉南停在原地發(fā)了會兒愣。 “南南過來。”客廳里傳來聲音喚她,陳縱太困,眼睛沒有完全睜開,幾乎是下意識地挪動位置,掀開被子,分出了一半床鋪。 嘉南聽見指引般走過去,爬上床鋪,睡到他的枕頭上。 陳縱隔著被子輕輕拍她背脊,哄睡似的輕哼了兩句歌謠,嗓音磁性低啞,實在聽不清他唱的是什么。只有模糊而溫柔的音調(diào)在嘉南耳邊輕掃。 嘉南進(jìn)入到安全的海域,沒有繼續(xù)在浪潮中顛簸,昏昏沉沉再次入睡。 這次她記清楚了自己的夢境,她夢到魏春生來到航鑫兒童福利院的門口,要帶走慧琳。 慧琳穿著漂亮的舞裙,抱著她的布娃娃,神情懵懂天真,跟著魏春生上車。 嘉南大聲叫慧琳不要跟他走,但慧琳聽不見。魏春生降下車窗,露出一張可怖的食蟻獸的臉,對嘉南微笑。 * 早上陳縱送嘉南上學(xué),兩人走出樓道,頭頂?shù)奶炷晃邓{(lán)純凈,一脈流云橫跨,像條白色羽毛編織而成的纖薄長裙,半邊月亮綴在裙尾上,猶如珍珠。 “傍晚見?!标惪v把嘉南的書包交給她。 “傍晚見?!奔文险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