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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頗為忐忑,“這,這不太好罷,若讓世子爺知道了,只怕饒不了姑娘?!?/br> “他知道又能怎樣?當初在西涼陪伴秦將軍的,可是一名楚姓女子——” 話未說完,驚覺自己失言,余光看侍從仍是一臉擔憂,知他心中并未對自己的話起疑,便溫聲安撫道:“你好好想想,若我與秦將軍成就好事,以三哥貪名逐利的性子,只怕還巴不得去做新朝的國舅爺呢。” 侍從低頭沉思片刻,最終點點頭,“好,屬下這便去送信?!?/br> 風來居的楚然對楚妍的謀劃完全不知情。 她此時剛送走衛(wèi)烈,準備去城東玻璃廠尋些稀罕東西送給秦鶴霄——畢竟是攪黃了秦鶴霄的聯(lián)姻,一封信怎可能解決問題? 她得送給秦鶴霄價值相同的東西才有可能讓秦鶴霄放自己一馬。 楚然來到琉璃廠。 后世人對古代人有很多誤解,覺得古代人造不出琉璃就是其中之一,其實早在戰(zhàn)國時代,中華大地便能造出琉璃了,質(zhì)地通透,清澈無暇,與后世的玻璃杯沒甚么區(qū)別。 楚然穿越的地方雖然是個架空時代,但也有玻璃工藝,不過因為品控不穩(wěn)定,所以不曾大規(guī)模生產(chǎn),只作為貴族器具在用。 作為一個穿越而來的后世人,楚然顯然是站在巨人的肩膀看世界——琉璃只做器具實在太浪費,望遠鏡,蔬菜大棚,玻璃簡直造福社會! 可惜她琉璃廠剛健不過三五年,工藝仍在學習進步中,至今不曾造出能夠做蔬菜大棚的玻璃,財務賬目仍是赤字。 大抵是因為連年虧損的緣故,玻璃廠總管劉老頭聽到楚然要過來,鞍前馬后殷勤招待楚然,生怕楚然一個不喜把玻璃廠賣了。 “敢問世子,今日過來是要查賬,還是要看東西?” 劉總管微躬身,小心翼翼問楚然。 楚然呷了一口茶,“望遠鏡做得如何了?拿出一個讓我瞧瞧?!?/br> “要最好看,最華麗的那種。” 想了想,她又補上一句話。 ——秦鶴霄喜奢華,送給他的東西,盡量送些珠光寶氣一看就很稀奇的。 劉總管思度著楚然的話,斟酌說道:“有一副絕對珍貴,全天下只有一副。” 楚然來了興致,“趕快拿過來?!?/br> 劉總管忙應下,一路小跑取來一個飾以珍珠寶石的金絲楠木匣子。 楚然眼睛一亮,愛不釋手打開,“果然漂亮?!?/br> “這是誰做的?我要重重賞他。” 劉總管垂首立著,“您大概不記得了,這是您自己做的,說是要送一個很重要的人,可是后來不知為甚么,您又不送了,還吩咐小人嚴加看管,誰都不能碰。” 楚然拍了下自己額頭,“哎,病了一場,許多事都不記得了?!?/br> “送給重要的人?眼下除了秦將軍哪里還有甚么重要的人。這副望遠鏡我?guī)ё吡恕!?/br> 她收起望遠鏡,又問劉總管,“廠里現(xiàn)在一共有多少望遠鏡?全部包起來,我一同點走。” 楚然美滋滋帶走一百副望遠鏡。 她當了許多年jian佞,也算小有資產(chǎn),但跟史家完全不能比,況如今亂世出現(xiàn),糧食這種東西有錢都難買,她賠不了秦鶴霄糧食,干脆送他一些軍備——一百副望遠鏡,足夠讓他裝備一支斥候了。 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軍隊里的斥候,便是知彼的關(guān)鍵。 楚然一路往回走。 然而尚未回到丹陽侯府,便在路上被下人急急忙忙攔住去路,“世子爺,您快回府罷,將軍等您很久了?!?/br> 楚然執(zhí)馬韁動作微頓,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好預感,“哪位將軍?” “除了秦將軍,還能有哪位將軍?”下人壓低聲音:“侯爺不在府,府上沒個男人,是三姑娘怕將軍動怒,不得不出來招待將軍。但,但男女到底有別,您快回去罷!” 楚然:“?” 楚然:“?。?!” 一騎絕塵。 風在吼,馬在叫,楚然內(nèi)心在咆哮—— 楚妍你特么可千萬別學史家大姑娘!?。?/br> 第13章 出淤泥不染白蓮第十三蓮…… 楚然抵達丹陽侯府。 楚然來到風來居。 楚然顫著手推門。 楚然的手指哆嗦得不成樣子——她向天發(fā)誓,她查高考分數(shù)線時都沒這么緊張。 秦鶴霄的聲音穿過常綠松柏清冷傳來:“你與楚世子倒有幾分相似。” 楚然的手不抖了。 這個聲音! 這個聲音很正常! 說明她的好meimei沒有喪心病狂去學史家大姑娘去算計秦鶴霄! 楚然稍稍松了一口氣。 她就說嘛,在她的言傳身教熏陶下,楚妍怎么都做不出那種坑哥坑爹的事情來。 楚然略整衣襟發(fā)冠,大步走進風來居。 樹影映著雪影,潑墨畫似的攤開,而院中相對而坐的人,則是畫中愜意飲茶的倩影。 ——當然,前提是忽略楚妍頻頻向秦鶴霄看去的脈脈目光。 楚妍輕撩鬂間垂著的一縷頭發(fā),眼里的柔情仿佛能化出水,“血rou之親,哪有不像的?” 楚然原本不哆嗦的身體再度打了個哆嗦。 rou麻的。 這般普通的話能說出這種柔情蜜意效果,楚妍也是開天辟地第一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