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夫郎帶回家(女尊)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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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小弟買糖人而已?!敝芨ER腳步一頓,轉(zhuǎn)了個彎兒,掏出銅錢,指著賣糖人的攤子問阿盼:“要嗎?” 平日里周福臨不讓阿盼多吃糖,怕吃壞了牙,也就喝藥時允許他吃塊糖,今日主動給阿盼買,阿盼當(dāng)然是點(diǎn)頭了:“謝謝哥哥~” 陶青抱著阿盼過去,小販面前的竹筒里擺放了十幾根做好的糖,有人形的,也有小動物的。淡黃色的飴糖味道并沒有多好,勝在有趣。 阿盼原本想要小販捏一個兔子,想了想道:“能做一個阿盼,還有哥哥與大夫jiejie的糖人嗎?” “當(dāng)然能?!敝灰X夠,小販?zhǔn)裁炊寄芏甲龀鰜恚瑧?yīng)了一聲,怕這小孩兒的哥哥jiejie反悔,麻利地舀出糖漿。 周福臨都沒來得及阻止,只好瞪弟弟一眼:“吃的完么,牙疼了可別找我?!?/br> 他在家里對阿盼格外寵溺,但有時又十分嚴(yán),阿盼一點(diǎn)兒都不怕兄長,笑嘻嘻摟緊陶青,沖著兄長眨眼,讓周福臨無可奈何。 周福臨不由自主露出笑臉,抬頭便看到陶青也看著他笑,那抹笑讓他面色一窘,忙別開眼神,沒話找話:“胡大爺呢?” “胡大爺說要自己逛?!碧涨啻鸬蔑w快,沒等周福臨發(fā)話便堵住他的口:“正好咱們都想逛城東那幾條街,便一同去,一同回唄?!?/br> 她學(xué)著阿盼,對周福臨輕眨了一下眼,嘴角微勾:“晚上雖熱鬧,但也容易出事,你和阿盼,一個弱男子一個小兒,在街上晃蕩,陶某如何放心得下。” 這話讓周福臨不知如何接,他盯著糖人,幾乎要盯出一個洞,干巴巴道:“又沒不讓你去,說這么多作甚?!?/br> “來,您拿好?!?/br> 小販做好了三個糖人,十分生動,小心地塞到阿盼手里,阿盼便將自己的小糖人拿好,另外兩根分給兄長和大夫jiejie。 只是,由于這條街并不是特別繁華,燈火沒那么亮,阿盼分錯了…… “喂。” 周福臨見陶青看也不看手中糖人,便咬了一口,頓時氣結(jié),那個糖人是他的模樣,合該給他才是。 陶青嘴里還含著糖塊,目露茫然之色,從鼻腔發(fā)出一聲:“嗯?” “……罷了?!倍汲粤耍€能說什么。 “聽說城東正在猜燈謎呢,那一個個燈可漂亮了,咱們快去看看?!甭愤^的行人和同伴興奮地交談著。 上元節(jié),皇家與民同樂,除了會發(fā)放象征著賜福的軟糯福包,讓百姓們回去蒸著吃,還會在特定的街道掛上一連串花燈,燈上貼著謎,猜對即可將這盞燈拿走。 阿盼想要花燈,大家便一致往那邊走,周福臨手里攥著一個女子模樣的糖人,耳邊是陶青正和弟弟說話:“這糖是不是太甜了?” 陶青一邊說,一邊欣賞小販做出來的形狀,也不知有意無意,來了一句:“真好看,得慢些吃?!?/br> 說完,又咬了一口。 吃吃吃,也不怕粘到牙。周福臨舉起手中之物用力咬下,陶青居然走到他身邊,厚著臉皮問:“周公子覺得這糖人味道如何?” “不如何。” 周福臨自然不會夸,飴糖香純的甜味在嘴里蔓延,他繃著臉,心里實(shí)則萬分羞窘。 陶青拳頭抵著唇咳嗽了聲,防止溢出笑,怎么這般好玩兒。 他們剛到城東街上,阿盼便驚呼一聲,歡喜的聲音響起:“好多漂亮的燈!” 陶青和周福臨都放眼望去,皆是一震。 往常黑藍(lán)的夜,此時卻亮如白晝,街道兩旁都牽了紅線,上面掛著各式各樣的燈籠。有紙糊的,有外面蒙了一層絲綢的,有半鏤空的竹燈,還有精致小巧的琉璃燈。 街道中央是最繁華的酒樓,酒樓也人滿為患,不是去吃飯,而是猜燈謎,原來最好看最大的燈在樓里。 周福臨見酒樓外面聚集了許多百姓,卻都不敢猜,而進(jìn)進(jìn)/出出的都是衣著華麗的小姐公子,便得知了原由。 他不是自不量力的人,無意得罪那些貴人,打算避開:“就在外面看看吧,那不是咱們能去的地兒,外面的燈還有很多……” 其實(shí)周福臨看中了酒樓大堂的房梁上掛著的一盞山水圖燈籠,他愛畫,那山水圖色彩鮮艷,又栩栩如生,豈能不喜。 陶青順著周福臨的眼神看見了那盞燈,把阿盼放到地上,揉揉他的腦袋,對周福臨笑:“等我片刻?!?/br> 她對酒樓掌柜說了什么,那掌柜竟就放她進(jìn)去了。周福臨心里閃過一絲詫異,看著陶青凝神猜謎,看著她猜對后取下燈,看著她出來,輕輕把燈提到自己跟前。 陶青解釋道:“我曾替酒樓的東家診治過,有些交情?!?/br> 周福臨望著她真摯的眸,無法拒絕她的好意,接過燈籠,輕輕撫摸上面的圖畫,明明應(yīng)該感動,心卻沉了。 是了,她醫(yī)術(shù)了得,且認(rèn)識許多大人物,又氣質(zhì)出眾,定是出身不凡的。 和他們這些從小住在柳巷的人不一樣的。 他覺得陶青忽然變得遙不可及,二人之間有一道深深的鴻溝。 周福臨垂下眼睫,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動心,可陶青,是真的心悅他,還是只想來一段露水情緣呢。 倘若陶青朝著自己邁一步,他又得邁多少步,才能來到她面前。 眼前的美人兒神色失落地盯著指尖,陶青蹙眉:“周公子?” “啊,沒什么,多謝?!敝芨ER低低道。 這時到了上元節(jié)最熱鬧的時刻,酒樓的樓上不知是哪位公子,財大氣粗,命令小廝往樓下撒錢。 小廝挎著一個籃子,里面興許都是銅錢,還有一些墜了銀塊兒的絡(luò)子,一股腦往下面拋,人們紛紛涌向那個方向,你爭我搶。 “貴人視金錢如隨時可拋給他人的石子,窮人則彎著腰紅了眼地?fù)??!?/br> 這便是無法跨越的差距。周福臨好歹是秀才之子,哪怕家中也和這些百姓一般清貧,他不愿做撿錢的事。 他自嘲地彎了嘴角。 一段紅綢出現(xiàn)在視線內(nèi)。 陶青言笑晏晏,牽著阿盼,手中拿著紅綢,將其中一端對著他:“周公子,人太多了,咱們還是去別處看看,如若不介意,牽著它走吧。” 周福臨清凌凌的眼注視她一會兒,道:“家里正缺錢。你覺得,我是否應(yīng)該也學(xué)著他們……” “能在地上撿到錢,自然是不要白不要,但天下哪有這般好的事?!?/br> 陶青隱晦地指指樓上的公子,“沒準(zhǔn)兒大家把他當(dāng)善人,他把大伙兒當(dāng)丑角兒呢,咱們還是自食其力好了,何必湊熱鬧?!?/br> 周福臨松快了些,這人倒是個心里明白的,有骨氣。 殊不知陶青暗暗想,我還養(yǎng)不起家么,怎會讓未來夫郎受苦。 她晃了晃綢帶,“周公子,咱們走吧?!?/br> 周福臨抿著唇望了一眼,覺得陶青說的有理,現(xiàn)在人太多,被撞得走散了就不好了。 別別扭扭伸出手握住紅綢。 綢帶并不是很長,周福臨能感受到另一端的人的力度,他微微落后陶青半步,看著綢帶上的結(jié)悠悠蕩蕩。 也許他自己都沒發(fā)覺,白嫩的耳垂到耳朵尖,都早已染上了粉紅的羞意。 周福臨想,管他呢。 至少他和身邊之人一同牽著紅綢的剎那,二人的距離,是近的。 作者有話要說: 陶青:你說你,心里有想法怎么不說呢,一個人胡思亂想的。 下章搞事情 第十二章 一針寒 他們回去時,夜色已濃,只點(diǎn)綴幾道星光,大家三三兩兩散了,街道兩邊還剩許多燈掛著。 阿盼歡喜地跟著哥哥jiejie回家,走了一段路,回頭巴巴兒地看兄長:“走不動了……” 他身子還未好全,在街上一通亂逛已經(jīng)耗完了力氣。 陶青手中還拿著兩個包袱,騰不出手,看了看周福臨,對方手中只有一盞花燈,便道:“勞煩周公子幫忙拿著,我抱他。” “我來吧?!敝芨ER覺得不能老是麻煩人家,對弟弟招手,“過來?!?/br> 阿盼乖乖跑到兄長那兒,幫兄長提燈,周福臨則將他撈起來抱懷里。 從城東到城西,距離并不特別遠(yuǎn),但片刻后,周福臨胳膊就酸了,不由道:“你是不是長胖了?!?/br> 阿盼小手捂住臉,不肯承認(rèn):“沒有,阿盼不胖。”胡爺爺昨日才說自己太瘦,讓自己多吃些的。 陶青的眼神飄過來:“還是換我吧。” “不必。”阿盼是他弟弟,當(dāng)然也歸他負(fù)責(zé),周福臨逞強(qiáng),拒絕了她。 還沒走到一半,他就有些喘,額頭滲出汗,腳步也沉重起來,疑惑這路怎么越走越長,仿佛沒有盡頭似的。 最終陶青拉住了他。 “我的東西不重,你拿著,我抱。” 這次她不容周福臨反駁,東西直接放到地上,從他懷里把小孩兒接過,似笑非笑,“周公子倘若不肯拿陶某買的這幾包藥材,那它們只好留在這兒,希望明日來尋時,還能尋得?!?/br> 她都拐彎抹角幫他了,周福臨不是不分好歹的人,一聲不吭從地上拎起裝藥材的包袱。 他鴉羽似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安靜聽陶青說:“也不是什么大事兒,你抱不動就我來唄。” 可你能次次都如此么,他想道,菱唇微動,修長的手指揪著包袱上的帶子。 許久沒帶弟弟出門了,以為對方還和曾經(jīng)一般瘦小,近日弟弟身體和精神都顯而易見地變好,重量自然也增加,他只是一時疏忽,沒想到這點(diǎn)。 陶青又不是他的誰,老是這般慣著阿盼,幫著自己。 他不確定她這樣是為何,因?yàn)樘涨嗖]有在明面上說什么。 “我們都這么熟了,不過幫個小忙而已。”陶青緩緩道。 看吧,她這話又很像是對熟悉的街坊鄰居說的。 每次稍微摸索出一點(diǎn)兒她對自己的不同,下一刻,周福臨又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多想。 周福臨心里有太多顧慮,想到當(dāng)初罵金四兒時被陶青撞見,相看對象時又被她撞見,弟弟生病的窘境還是被她撞見,他家屋子又小又暗,后來屋子甚至被暴風(fēng)雨吹倒,在街上又被金四兒堵住…… 其實(shí)這些他是習(xí)慣了的,倒霉久了便不覺得難受,但自己總是以一副難堪的模樣出現(xiàn)在陶青面前,又如何敢信胡大爺?shù)哪欠挕?/br> 他想問,你會如胡大爺所說,是心悅我,在追求我么。 又或者,只是因?yàn)閼z憫,因?yàn)樾纳疲畔蛭铱拷?/br> 周福臨不敢問。 他怕一問出口,會看到陶青驚訝的神情,隨即她若是說“你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