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后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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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頤察覺到了,卻無意去改變。 他這輩子活得無趣,一輩子克己守禮,旁人眼底的端方溫厚,嚴(yán)于律己。 他先是太子,后是天子,人生二十多載,可他卻從未真正地作為“程景頤”活過。 他此生唯一的肆意與熱忱,他不愿意去破壞與禁錮。 程景頤前幾日還有些猶豫,不想嚇得趙歸雁,可今日他卻覺得,逼一逼也好,說不定還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趙歸雁被這露骨直白的話驚得魂魄都散了大半,她深吸了一口氣,盡量穩(wěn)著氣息:“陛下這話什么意思?” 程景頤笑了下,停下腳步,垂下眼,直直與她視線對上,語調(diào)是他向來習(xí)慣的輕慢悠緩,仿佛什么事情他都勝券在握般篤定。 他說:“你這樣聰慧,你一定知道我的意思,對嗎?” 第42章 冬獵 趙歸雁傷處有些私密,程景頤這次沒有貿(mào)然行事,便由何mama上藥。 紗幔另一頭,趙歸雁偷偷看了一眼,只見一個朦朦朧朧的影子映在上面。 程景頤負(fù)手而立,身形頎長威儀,室內(nèi)靜悄悄的,何mama察覺到了趙歸雁與程景頤之間略有些微妙的氣氛,也不自覺緊張起來,提著一顆心上了藥,便躬身退下了。 采月還要進來,也被何mama一把拉著出去了。 趙歸雁感受到傷患處十分清涼,疼痛很快便消失了,就知道,這藥膏怕是極為珍貴。 她摳著錦被上的牡丹花紋,猶豫不決,一時不知道如何打破寂靜。 程景頤說了那番話之后,一路上也沒有再說什么。 似是而非,反倒讓她一顆心開始胡思亂想。 趙歸雁歪著頭,看著外面的影子,腦子里靈光一閃,有個想法飛速地從心頭掠過,可她再要探究,卻又不敢了。 趙歸雁咬了咬唇,眼神有一瞬間的茫然。 程景頤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要她明白什么? 趙歸雁干脆轉(zhuǎn)過頭,一把將錦被扯過來,蓋住自己的腦袋,眼前瞬間暗下去,她不敢去想…… 她害怕未知,更害怕她真的琢磨出來了程景頤的意思,會給她的生活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程景頤回頭,看了一眼已然躺下去的趙歸雁,目光微凝。 小姑娘還想著能拖一日是一日,可有些事情,只差一層薄薄的窗戶紙,捅破了,便是再想法子逃避也無法解決的。 程景頤想將主動權(quán)交于她。 初見端倪,他已經(jīng)確定了趙歸雁對他并不是全然沒有感覺,可她似乎骨子里有些膽怯,心底顧慮太多。 程景頤不清楚趙歸雁小時候究竟遭遇了什么,當(dāng)初從趙青鸞的只言片語中也只知道她小時候過得不是很好。 程景頤其實早就知曉她庶女的身份。 榮國公府以為將她過繼在楊氏的名下,有一個嫡女的身份便能擔(dān)起皇后的殊榮,卻不知,他看中的,向來不是身份。 而是趙歸雁這個人。 其實細(xì)細(xì)想來,當(dāng)初他將趙歸雁冊封為皇后,怕也不是因為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趙青鸞要好好照顧她,最主要的是,當(dāng)初初見,趙歸雁身上的純稚無邪讓他無端生出好感了。 否則照顧一個人的方法千萬種,唯獨許她皇后之位,將她歸在自己羽翼之下。 程景頤彎了彎唇,心情豁然開朗,自己原是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她,在他還未清楚自己的心意時。 程景頤轉(zhuǎn)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對于榮國公府驀地生出幾分不喜。 趙歸雁這樣謹(jǐn)小慎微的性子,怕是從小在家便受了許多委屈。 不然也不會,在他多番暗示下,還想著逃避他的情感,恐怕是她收到的善意太少,下意識便覺得自己配不上吧…… …… 那日過后,程景頤沒有說些其他的話來擾亂趙歸雁的心,上朝下朝,每日都很是平淡。 除了趙歸雁。 那日過后,她便有意無意地開始躲著程景頤,但凡程景頤下了朝,回了鳳儀宮,一定是見不著趙歸雁的人影的。 好幾次他去馬場逮人,卻見她匆忙下馬,忙說練好了。 夜里她也是早早上床,等他批完折子,她必定睡著了。 反正就是不愿意再與他獨處。 程景頤也不點破她,任由她一個人折騰。 他甚至樂得見她如此,坐立難安才好呢,說明她將話放在了心上,如若真的對他的話無動于衷,他才真的要難過了。 很快,這樣別扭的日子這樣過了十多天,便到了冬獵的日子。 趙歸雁早早就開始期盼著這一日,苦練了這么久的騎術(shù),她如今也小有成效。 她肯吃苦,又有宮里最好的師傅教導(dǎo),騎術(shù)進步神速。 就連程景頤都驚訝不已,她看著嬌氣,性子倒是堅韌,竟然堅持了這么久,腿受傷了仍堅持練習(xí)。 冬獵那日難得是個晴天,陰郁了多日的天空掛上了一輪暖融融的太陽,晴空萬里,湛藍(lán)無比,讓人忍不住心情也開闊疏朗起來。 大魏是馬背上得來的天下,太.祖便對騎射很是重視,為了防止子孫后代憊懶,將祖上的本領(lǐng)都忘了,便定下了每年冬獵的規(guī)矩。 這幾日許多朝中顯貴,王公貴族都要參加。 皇家獵場早早就有專人來搭了帳篷,一眾人來了便迅速按照品級分到了帳篷。 程景頤有時要與朝臣議事,他獨自一人一個帳篷,旁邊便是趙歸雁的帳篷。 趙歸雁坐在帳篷里,看著忙忙碌碌的采月和何mama等人,彎了彎眼,道:“采月,待會兒我要給你們獵幾只兔子,我們吃烤兔子?!?/br> 采月知道趙歸雁這些天騎射突飛猛進,聞言也生出幾分期待,笑著道:“那就多謝皇后娘娘了。” 主仆幾人說著話,帳篷外就傳來侍從的聲音:“皇后娘娘,眾人都在外頭候著了,陛下吩咐奴才請您過去?!?/br> 趙歸雁頷首,道:“本宮這就來?!?/br> 趙歸雁整理了一下著裝便領(lǐng)著采月和何mama幾人出去了。 程景頤眼睛一直注視著趙歸雁的帳篷方向,如今見了她,眼里有一瞬間的驚艷。 今日趙歸雁換了一身紅色的騎裝,青絲高高挽起,她要騎馬,太累贅反倒不好,所以只用了簡單的發(fā)簪固定。 但她是皇后,太過樸素也不合適,是以今日難得上了妝,這般,完美的五官越發(fā)傾國傾城。 她整個人張揚明艷,如同一團火一般,耀眼奪目得仿佛要灼傷人的眼睛。 她一出現(xiàn),所有人的視線都忍不住投向她。 趙歸雁款款走到程景頤身邊,與他并肩而立。 程景頤壓下眼底的驚艷,咳了咳,眾人如夢初醒,紛紛跪地請安。 程景頤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起身。 趙歸雁看到了榮國公府的人,有一瞬間的愣神。 上一次在宮宴只有趙清鴻出席,其他人沒來,聽說是楊氏病了,沒有合適的人領(lǐng)著府里的女眷前來赴宴,干脆家里人都不參加。 趙歸雁也不知楊氏是不是真病了,還是不想進宮跪拜她。 趙清鴻面色欣慰,前朝后宮不可分割,后宮里發(fā)生的事情,大多瞞不過這些人。 程景頤宿在了鳳儀宮,趙歸雁獨得盛寵的消息早就不脛而走,傳遍了朝野。 趙清鴻明顯感覺到,許多人對他的態(tài)度越發(fā)恭敬。這顯然要歸功于趙歸雁。 趙清鴻如今十分慶幸,自己當(dāng)初將趙歸雁送入宮中,那是他此生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楊氏面色復(fù)雜,趙歸雁變化太大了,讓她有些不敢置信。 月余前,趙歸雁還只是她手下討生活的庶女,如今,她錦衣華服,高高在上,受眾人參拜。 更讓她驚嘆的是,趙歸雁一掃往日的伏低做小,隱忍懦弱,此刻落落大方,白皙的頸高高揚起,眼波流轉(zhuǎn),威儀萬千。 全然沒了過去的影子。 楊氏很是愣怔,她沒料到趙歸雁入宮,竟然真的能讓程景頤寵愛。愣神過后,旋即是nongnong的怨恨與不忿,自己精心養(yǎng)育的女兒,竟然比不過那樣一個無理野蠻的庶女。 她自然不敢怨恨程景頤,便只能將過錯全部推在趙歸雁身上。 趙清鴻瞪了她一眼,低斥道:“千萬不能輕舉妄動,你若是得罪了皇后,小心我與你沒完?!?/br> 楊氏收回目光,壓下眼底的不滿。 她其實做不了什么,木已成舟,趙歸雁已經(jīng)入了宮,她再怨恨,也無法傷她分毫。 不過她有些瞧不起趙清鴻,仕途不想著靠自己努力,而選擇用女兒維系家族榮光,當(dāng)真是無能懦弱極了。 虧她當(dāng)年覺得他胸懷大志,前途無量。 一旁的趙云鶯見趙歸雁容光四射,一點也沒有被程景頤厭棄的模樣,看樣子過得挺好,頓時心里滿是憤怒與不甘。 “這些東西本該是屬于我的……” 趙云鶯喃喃道。 她看了一眼程景頤,心跳不斷加快。 “陛下,過幾日我們就要日日相見了……” 第43章 冬獵(二) 趙歸雁察覺到下方投來幾道視線,讓她很不舒服,有種被窺視的感覺。 她不動聲色地環(huán)視了一眼,看到趙云鶯怨恨的目光,以及楊氏略顯復(fù)雜的視線后,便收回了視線。 不是她們。 趙歸雁心里有了幾分異樣,那種讓她如芒在刺的視線不是來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