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后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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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歸雁心下微動(dòng),覺得趙云鶯這話……話里有話。 她面上不動(dòng)聲色,眼含打量地看著趙云鶯,就見趙云鶯笑了一下,微微向她這邊傾了傾上半身,道:“皇后娘娘,這個(gè)位置您可要坐穩(wěn)了……” 趙歸雁直直對上她的眼,看到了她眼底不加掩飾的惡意,半晌,忽然笑了一下。 趙云鶯皺眉,覺得趙歸雁如今太不一樣了。 她以前這樣對她笑,趙歸雁早就嚇住了,今天還能笑得出來? 趙歸雁朱唇微抿,露出一抹純稚無害的笑,“三jiejie,這句話應(yīng)該更適合你?!?/br> 趙云鶯不解,什么意思? 她腦子里有些迷糊,剛要反問,就看到趙歸雁踢了下馬腹,她身下的皎皎忽然震聲叫了一聲,高高揚(yáng)起前蹄,驚起滿地枯枝。 趙云鶯身下的馬受了驚,忽然狂躁起來,撒開蹄子在林子里跑起來。 趙云鶯突地往后仰,慌張勒緊韁繩,可那馬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任由趙云鶯如何勒繩子,都不管用。甚至因?yàn)樘弁?,跑得更加劇烈了?/br> 趙云鶯發(fā)髻都顛散了,死死抱著馬脖子,嚇得花容失色,一張臉慘白不已,全然沒了方才恐嚇趙歸雁的盛氣凌人。 趙歸雁含笑看著趙云鶯和她的馬消失在視線里,這才收起笑。 她獎(jiǎng)勵(lì)似的拍了拍身下的皎皎,“真棒?!?/br> 皎皎蹭了蹭她的手,溫順地叫了一聲,又安靜下來,乖巧地立在原地。 趙歸雁身下的這匹馬,血統(tǒng)高貴,對于其他雜種馬有著天然的壓制,這還是趙歸雁在宮里練馬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的,每次趙歸雁將皎皎牽回馬廄時(shí),馬廄里的馬都有些害怕它。 趙云鶯沒資格帶自己的馬,她也沒有自己的馬,所以今日騎的馬,都是皇家豢養(yǎng)的雜種馬,用處很雜,拉車馱貨都能干,今日專門供給身份不高的人使用。 趙歸雁本沒想反擊回去,但又覺得趙云鶯暗暗覬覦程景頤的話讓她有些不舒服,又覺得自己如今是皇后,還被趙云鶯這樣明里暗里冷嘲熱諷,不維護(hù)一下皇后的尊嚴(yán),真當(dāng)她是泥捏的? 今日她在外圍,其他人都想拔得頭籌,往密林里去了,這里人跡罕至,她反擊一下,也不會有人看見。 趙歸雁握了握韁繩,心道,帝后一體,趙云鶯這是瞧不起程景頤! 哼! …… 將趙云鶯趕走了,趙歸雁這才自在了許多,一直有個(gè)人暗戳戳地跟著她,還不懷好意,她難受極了。 趙歸雁突然眼前一亮,出現(xiàn)一只山雞,它正低著頭在那里梳理羽毛,她屏住呼吸,挽弓搭箭,手指一松,箭飛速離去,穩(wěn)穩(wěn)射中了那只山雞。 趙歸雁露出驚喜的笑,今日終于獵到了東西,也不算是無功而返了。 她跳下馬,歡快地將死了的山雞撿了起來,綁在了馬鞍上,繼續(xù)往前走。 大概半個(gè)時(shí)辰后,趙歸雁馬鞍上也有一些獵物,大多是野雞野兔。 趙歸雁看了一眼,覺得差不多可以了。她騎術(shù)箭術(shù)不是很好,能有這樣的收獲已是滿足了。 她不敢往密林去,里面更加危險(xiǎn),她謹(jǐn)記程景頤臨行前叮囑她不要往深處去的事情。 她輕聲道:“皎皎,我們現(xiàn)在回去吧?!?/br> 她調(diào)轉(zhuǎn)馬頭,剛要離開,就聽到耳邊傳來破空聲,她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下意識的,她彎下了腰。 驀地,林中射出一根利箭,擦著她的手臂飛了過去,死死地釘在不遠(yuǎn)處的樹干上,白色的箭羽還在發(fā)顫。 那箭用足了力,若不是她躲得快,她必死! “誰!” 趙歸雁低喝出聲,慘白了臉,飛速折首,就看到樹林影綽中,有一個(gè)身穿黑色衣裳的身影疾馳而去。 趙歸雁死死盯著,卻如何也看不清楚人臉。 好在那人一擊不中,便飛速遁去了,趙歸雁見四周空寂,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感,她不敢久留,一夾馬腹,經(jīng)過那棵樹時(shí),彎腰一把將飛箭拔了出來,飛奔出去。 她掌心緊緊攥著箭,手臂火辣辣地疼,剛剛那箭,雖然沒有射中她,但還是將她的手臂劃傷了。 趙歸雁不敢停,生怕自己一停下,就會被人射死。 好像回到了幾月前,遇到山匪的那一日,她也是沒命的跑,沒命的跑…… 但這次不一樣。 趙歸雁知道,上次是意外,這次不是,是刺殺! 這邊獵場是女子的,專供女眷使用,男子不能入內(nèi),剛剛那道身影,看著后背魁梧健壯,不似女子,顯然是男人了。 男人混進(jìn)了女眷區(qū),還挑了外圍,似乎是專門在這里堵她的! 她看了一眼那箭,尾羽漂亮,不似民間所造,箭頭精鐵所制,顯然是軍中之物! 這樣明目張膽,必定是篤定要弄死她,覺得今日不成,以后還能卷土重來,所以不忌憚被她發(fā)現(xiàn)。 亦或是,位高權(quán)重,覺得即使被發(fā)現(xiàn),也能全身而退。 趙歸雁向來聰慧,只不過從前藏拙,也沒心思與后宅那些姐妹爭斗,只想安靜地度過余生,如今生死攸關(guān),她還能保持理智,心思急轉(zhuǎn),將這些信息提取出來。 趙歸雁臉頰被冷風(fēng)吹得僵硬,她在想,是誰要?dú)⑺??會不會與殺害阿姐的同一批人? 趙歸雁忽然勒住韁繩,不再往前走。 只見她有些干裂的唇忽然扯出一抹笑,頗有些欣喜。 只要她不死,他們總會再來一次的。 趙歸雁回首,看了一眼林木深深的樹林,眼神幽暗。 …… 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簾帳被人驀地掀開,冷風(fēng)鉆入帳內(nèi),吹得帳內(nèi)的火盆嗶哩吧啦做響。 趙歸雁下意識抬頭,還沒反應(yīng)過來,整個(gè)人就被緊緊地抱在了懷里。 趙歸雁剛要掙扎,鼻尖傳來熟悉的龍涎香氣息。 帳內(nèi)的宮女和太醫(yī)見狀,極有眼色地躬身退了下去。 趙歸雁放下手,剛要開口說話,就察覺到自己的脖子里掉落了什么濕熱的東西。 她的心口微動(dòng),眼睫顫了顫。 隨即發(fā)現(xiàn),自己緊緊貼著的胸口心跳如鼓,震耳欲聾,就連環(huán)著自己的手臂,也僵硬得不像話,跟鐵筑的一般,又冷又硬。 趙歸雁張了張嘴,軟聲道:“……陛下?” 程景頤動(dòng)了動(dòng)手臂,聲音沙啞地不像話:“再叫我一遍?!?/br> “陛下?!壁w歸雁乖乖應(yīng)聲。 “再叫一聲?!?/br> 趙歸雁不知道程景頤怎么了,這樣太奇怪了,但她還是再喊了一聲,想了想,她也輕輕地將手搭在他的腰間。 她沒有開口說話,靜靜地等待耳邊的心跳聲緩慢了下來。 “我以為……我失去了你……” 帳內(nèi)的寂靜打破,程景頤的聲音響起。 趙歸雁輕笑了一下,柔聲細(xì)語:“陛下,只是小傷,我只有手臂被刮了一下,不是很嚴(yán)重?!?/br> 程景頤非但沒被安慰到,甚至嗓音里帶了幾分后怕:“以前父皇,伺候我的兩個(gè)嬤嬤和宮女,都是被箭射殺的……” 程景頤聽到趙歸雁被箭射傷的時(shí)候,那一刻,血液逆流,多年前那樣血腥的場面再度又浮現(xiàn)在眼前。 他心底生出無限的懊惱和痛恨,他不該讓她一個(gè)人狩獵的,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那些人都是些什么心思!巴不得后宮里全是他們的人,自己要像個(gè)傀儡一樣被他們擺布! 他自負(fù)他能保護(hù)好她,他明目張膽地愛她,卻險(xiǎn)些忘了,這樣的獨(dú)一無二,會成為多少人眼中釘,rou中刺。 因?yàn)樗淖载?fù),他險(xiǎn)些……險(xiǎn)些失去了她。 趙歸雁笑容微滯,一時(shí)之間有些無措。所以,他是害怕自己也會死嗎? 趙歸雁心里暖融融的,她似乎聽到了心底有什么破土而出的聲音,那樣細(xì)微,又那樣有力。 趙歸雁不自覺帶了笑,蹭了蹭,嗓音帶了女子特有的清甜柔美:“我不會出事,我會永遠(yuǎn)陪著陛下?!?/br> 程景頤喉嚨滾了滾,眼眶發(fā)紅,心底的懊悔都要將他淹沒了。 傻姑娘,受了傷還反過來安慰他。 程景頤松開手,將趙歸雁緩緩放回床榻上,他蹲在床頭,眼底滿是心疼。 他看了一眼她的手臂,剛剛太醫(yī)上了藥,她此刻傷口被白紗裹著。 趙歸雁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眼程景頤,除了臉色還有幾分冷沉之外,倒是沒有其他異樣了。 剛剛程景頤是哭了嗎? 她脖子里的那幾滴濕熱的東西是什么? 她特意觀察了一下他的眼睛,一望無際的黑,如同幽深的漩渦般,不像是哭過的模樣。 趙歸雁收回目光,看了一眼他,道:“陛下狩獵結(jié)束了?” 程景頤細(xì)心地將她的被子掖了掖,“沒有?!?/br> 趙歸雁一驚,推他,道:“陛下快去呀,您每年都拔得頭籌,可不能今年斷了這個(gè)慣例呀!” 程景頤握住她的手,慢條斯理地將她的手指展開,再一一與自己的手指交纏在一起,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你比頭籌重要多了?!?/br> 程景頤看著十指相扣的兩只手,臉上的陰郁方才散了散。 頭籌算什么? 往年只不過是無聊才參加這些游戲罷了,他被自己的父皇母后壓著,一向只爭第一,可他并不是很喜歡這樣的虛名。 冬獵拔頭籌也只是習(xí)慣了。 他一向活得板正克制,為了讓文武百官放心,為了讓父皇母后滿意,他失去了許多。 如今,他知曉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還要那勞什子的虛名做什么? 他只想陪著她。 第45章 調(diào)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