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半香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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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笑容太熟悉,就是多年以前碼頭上清貴的小公子,那個十八歲的少年郎。 是刻在記憶深處,從未忘卻的初印象。 她低頭,提筆寫 ——enter,forever. · 夜幕降臨,松月泊送南梔回學(xué)校。 他照舊借了一輛自行車,載著南梔穿梭在廬陽的大街小巷。 他將自行車??吭陂T前的槐花樹下,看著南梔往前走。 還是不放心,他打算送她到宿舍樓下。 夜晚風(fēng)涼,他走在她身邊替她擋。 兩人沿著石子路慢慢走,到最后,松月泊越走越慢,好像蝸牛在慢慢爬。 南梔好笑地拉住他手,帶著他往前走。 快到宿舍門口了,他反手握住她,將她拉到自己面前,說:“好好休息?!?/br> “嗯好?!?/br> 她轉(zhuǎn)身想繼續(xù)走,可是松月泊并未松開她的手。 她低頭看,笑著道:“我要走了?!?/br> 松月泊點頭,松開一點,握住她的指尖。 南梔忍住笑,將手一點點抽出。 她往前走了一會兒,忽而轉(zhuǎn)身,松月泊果然還站在原地注視著她。 于是她奔向他,松月泊微微吃驚,但還是笑著張開雙臂穩(wěn)穩(wěn)接住她。 她埋在他懷里,松月泊低頭吻在她眉心。 “gute nacht.” 第47章 故人 山河遠人 草尖上掛著露珠, 人走過便要濕褲腳。清晨的校園還未蘇醒,城內(nèi)的警報已經(jīng)響徹云霄。 學(xué)生們紛紛跑出宿舍樓,路過草地時還記得避開農(nóng)學(xué)生的實驗地, 他們各自帶著一本書跑到學(xué)校后山,熟門熟路找到防空洞藏好。 南梔與甄念慈孫黛月呆在一塊兒,她們還沒來得及穿上外套, 這個季節(jié), 廬陽的早晨多少有些冷意。 三個人依偎在一起看書, 不知不覺聊起了天兒。 “南梔, 你與松月泊是不是舊相識?”甄念慈問道。 孫黛月好奇地豎起耳朵,聽見南梔回答:“是呀?!?/br> 甄念慈夸張地“哦”一聲, 又湊近問她:“是不是久別重逢?” 南梔很坦然:“對。” “我猜那個時候你們還在慢慢靠近?!?/br> 孫黛月驚異地望著她。 “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 甄念慈點點她的額頭:“你呀太粗心?!?/br> 孫黛月不服氣:“誰說的, 我就觀察出來了,花店老板是一個很溫和的人?!?/br> “還觀察出什么?” 孫黛月回答地小心翼翼:“還能有什么?” 甄念慈道:“松月泊很溫和,但他對南梔最獨特!” 這一下,南梔也看向了她。 甄念慈笑著道:“那天去躲雨, 他給我們的是茉莉花茶,但給南梔的是——” 孫黛月恍然大悟, 笑著回答:“梔子香茶!” 她又道:“廬陽不種梔子花,但是那個花店里, 滿地都是梔子花, 花店其實只為一人開?!?/br> 說到最后, 她頓了一下, 歪頭看向南梔笑道:“所以……他在慢慢靠近你?!?/br> 孫黛月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初見松月泊,她就在給兩人當紅娘, 原來她的紅娘當對了。 她抱著南梔胳膊道:“我就知道,南梔一定值得一人傾心相待,她值得最美好的感情。” 南梔笑望她們,慢慢回答道:“我與月泊是舊交,多年以前在碼頭相遇,之后又在碼頭分離,本以后此生無緣再見,可在廬陽又重新遇到?!?/br> 甄念慈回:“那么這一次,一定要堅定地走下去?!?/br> 南梔點頭:“好。” 她們在防空洞躲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解除警報,這一天,炸彈沒有落下來。 他們拍拍衣衫上的灰,鉆出防空洞,伸幾個懶腰。 有一個男學(xué)生指著山那頭道:“日本人——你們今天怎么不講信用?” 旁邊同學(xué)趕緊捂住他的嘴,生怕他驚動了遠方的敵人。 他們趁著暮色返回校園,依然記得避開農(nóng)學(xué)生的實驗田。 這場不講信用的空襲最終還是落了下來,炸毀了郊外的一處牛棚,一頭牛與幾棵豌豆苗不幸遇難。 張泊如聽聞此事,特意將這頭牛買回來,讓食堂給學(xué)生改善伙食。 也就是空襲的這一天,江止善回到了安南,他提著一包行李,穿著破布鞋站在東校區(qū)門口,就像窘迫的旅人。 松月泊與宋子儒前來迎接他,他把懷里的土遞給松月泊,放聲大笑:“老子從那邊逃出來了!” 樹上的麻雀被他嚇得四處亂飛。 這一天,松月泊宋子儒南梔江止善都聚在了一起,江止善見到南梔的一瞬間,驚訝到合不攏嘴:“小南梔,你也跟著來了廬陽?” 南梔笑:“是啊?!?/br> 松月泊道:“江教授,讓我重新為您介紹一下南梔?!?/br> 江教授哈哈笑:“來?!?/br> “安南大學(xué)英文系學(xué)生,0049南梔?!?/br> 他微笑:“我的女朋友?!?/br> 江教授撫掌,眼睛笑成一條縫,里面淚光點點。 在這段暗不見光的日子里,總算有一件事叫他發(fā)自內(nèi)心欣喜。 酒酣耳熱之際,他晃著酒杯望著窗外發(fā)呆。 仔細看,窗外有月亮。 月亮與思鄉(xiāng),仿若天生一對的知己。不知是誰最先發(fā)現(xiàn)了月亮與思鄉(xiāng)的姻緣,并將二者之關(guān)聯(lián)牢牢刻在中國人的基因里,安定之時月亮是月亮,是白玉盤,是廣寒宮,是美的意象。 一旦人生動蕩,山河遇恙,中國人心中的那輪明月便會冉冉升起,它是烏托邦,是魂牽夢縈不得歸的故里原鄉(xiāng)。 江止善放下酒杯,長嘆道:“總有一天我會回到北平,會終老北平!” 他開始訴說北平的風(fēng)俗美食,唱起民謠…… 多少中國人,終其一生,都未能還鄉(xiāng)。 那些曾經(jīng)的故人都重聚在安南,一個尋常的午后,凌山岱復(fù)學(xué)安南,又是一個尋常的早上,聽聞有學(xué)者即將歸國。 那天上午南梔沒有課,她與很多同學(xué)一樣,站在校門口等待這位學(xué)者。 張泊如校長緊張地走來走去,他只知有學(xué)者歸國,卻不知究竟是誰。 廬陽的雨說來就來,他們撐傘站在雨里,遠處山巒如潑墨山水,獨有意境。 就在這潑墨山水里,一人緩步而來,他滿腳污泥,提著一只皮箱堅定而來。 南梔看見他的面容,忍不住驚呼出聲:“章念棠!” 章念棠,那個騎驢入學(xué)的傳奇人物,本在數(shù)學(xué)上有極高天賦,而后轉(zhuǎn)入英文系苦學(xué)英文,后經(jīng)教授推薦前往英國留學(xué),前途無量。 他在這個風(fēng)雨飄搖的境況里回到祖國,放棄了即將到手的名譽與獎項。 這一生他都沒得過什么大獎,卻培養(yǎng)出幾名大師,有一段時間他近乎窮困潦倒,卻仍舊堅持著書研究。 他這一生的心愿也無比簡單——為國為學(xué)術(shù),盡心矣。 張泊如先生握著他的手,感嘆道:“都受苦了!” 章念棠說:“我們這一輩人將苦都吃盡了,往后幾輩人,就不用再吃苦了?!?/br> 今晚的安南大學(xué)無比熱鬧,張泊如先生在大禮堂設(shè)宴,所有的學(xué)生都可以來享用美食——主要是張泊如先生買的那一頭牛。 學(xué)生們?nèi)齼沙扇鹤谝黄?,松月泊約宋子儒過去,可宋子儒拒絕了他的邀請,決定自己一個人坐。 松月泊很納悶,問他:“這是為何?” 宋子儒覺得不大方便告訴他,奈何月泊追問良久。 他說:“要是遇到南梔,你肯定將好吃的都給她,那我吃啥?” “……” 第48章 星云 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椗恰?/br> 晚宴正式開始, 大家都在桌旁坐好。 安南大學(xué)沒有那么多桌子,這里有些桌子是木板拼湊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