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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這該死的求生欲[woo18]在線閱讀 - 分卷(11)

分卷(11)

    陸有一看著他畫好的符,眼淚差點兒下來了,哽咽道:你竟然背著我偷偷努力了,這回你再也不是倒數(shù)第一了,倒數(shù)第一就要變成我了。

    江落:

    陸有一太傷心了,他從手上摘下手表遞給江落,快點,用你的符跟我交換,彌補我受傷的心靈。

    江落看了眼這六位數(shù)的手表,頓時回頭往葛??慈?。

    葛祝警覺地把符紙塞到衣服里,朝著他露出一個囊中羞澀的笑。

    大意了。

    原來就這一張符能值六位數(shù)。

    江落立即把這張符塞給了陸有一,把他的手表塞到了口袋里,還有人要嗎?便宜賣了便宜賣了,就這一次機會啊。

    卓仲秋問:你還能畫幾張?

    江落道:我不知道。

    他托著下巴,看了一下那疊黃紙,沉吟道:我畫一張,你們拿走一張?

    可以,卓仲秋提醒道,但先說好,你到了極限就要及時停住。

    江落:好。

    他一邊畫,一邊聽卓仲秋和葛祝給他科普符箓的難度。

    玄學界式微,不止煉器師少之又少,符箓大師也是少之又少。如今的符箓大師都已邁入了高齡,制作符箓時難免有心無力。年輕的一輩中又沒有可以站起來的頂梁柱,正是青黃不接的時段。

    這會兒想買一張好符,不止要有錢,還要有關(guān)系。市場供不應求,因此大家用的符大多都是自己畫的符,質(zhì)量平平,只能算勉強過得去。實在對符箓苦手的,那就從同學手中買去一些更差品質(zhì)的來做日常使用。

    江落一邊聽,一邊畫著符,知道物以稀為貴后,他畫了七張符就放下了筆,不畫了,畫不出來了。

    但連畫上七張符箓,這已然是個奇跡,說不定他們符箓課的老師也辦不到這一點。

    卓仲秋喃喃道:你以前到底是浪費了多久自己的天賦

    七張符,除了已經(jīng)有過的葛祝和陸有一外,其中五張都被剩下的人一人一張拿走了。卓仲秋最直接,微信轉(zhuǎn)賬給了江落,其他人想盡辦法以一換一。

    葉尋:我給你補課。

    這個可以,江落點頭答應,看向下一位。

    匡正拘謹?shù)溃何铱梢越o你煉器。

    這個非常可以,他眼饞葉尋的怨靈玩偶好久了。

    聞人連笑瞇瞇地道:我可以帶你去買煉器材料的地方,花很少的錢,買到最好的東西。

    江落:成交。

    塞廖爾熱情地道:我可以教你,跳舞,擊鼓,唱歌。

    江落:什么玩意?

    塞廖爾是薩滿一族,可以請神上身,聞人連解釋道,他請神上身時需要跳舞、擊鼓、唱歌,用以作為對神明的邀請,達到靈魂出竅的目的。

    塞廖爾連連點頭,對的,可以教你,我很會。

    陸有一挪到江落身邊,小聲道:塞廖爾唱歌五音不全,估計是因為太難聽,所以從來沒有請神成功過,你可千萬別跟他學唱歌。知道我們學校的音樂教室嗎?那就是專門給塞廖爾建的,隔音非常好,就怕他一開口嚇到我們。

    江落沉默了一會兒,問塞廖爾,你是班里的倒數(shù)第三名?

    塞廖爾露出一個傻白甜的笑,對啊對啊,江,我是第三,陸是第二,你是第一,你最棒!

    江落表情扭曲一瞬,把符紙塞到這傻缺孩子的手里,拿走吧。

    看在他即將變成倒數(shù)第二的份上,江落就不跟他計較了。

    剩下的兩張符江落自己收了起來,他想要試一試能不能對付池尤。

    一上午,符箓老師也沒回來。江落以為這件事沒了后續(xù),等中午和同學們吃了難吃的食堂午餐之后,在下午的風水課上,學校突然給了消息。

    江落、陸有一、葉尋完成委托的積分下來了,因為難度超乎預期,又帶回來了一只被養(yǎng)在花盆里的斷頭鬼,所以積分翻倍,原本的四分變成了八分,葉尋和陸有一的學分完全可以夠參加云南的比賽了。

    整個班里,學分唯一不夠的就是江落,就算加上這八分,他的學分也還是可憐的十一分。然而因為他寫出了一張上等符箓,作為對學生的初次獎勵,學校給江落額外加了十個學分。

    學分滿20分的學生,學校會統(tǒng)一報名參加云南比賽,也就是說,一個月后的全國大學生自然科學競賽,江落必須要參加。

    當天晚上,江落就搬回了自己的宿舍,他檢查過門窗,在枕頭底下放了把小刀,和白日他畫的兩張鎮(zhèn)壓符。

    不知道是不是托了兩張符紙的福,江落一覺睡到了天明。

    第二天一早,江落睜開了眼,他伸了個懶腰,慵懶拉開了窗簾。

    懶腰伸到半截,江落緩緩停下了動作。

    陽臺上,二十多只小鳥的尸體凌亂地躺在地上,玻璃窗上到處都是被小鳥撞出來的血痕,乍然一看,猶如恐怖片的現(xiàn)場。

    江落蹲下身,冷冷看著這些小鳥的尸體。

    什么樣的情況,才會讓這些小鳥命都不要地往他的房間里撞?

    江落伸手拂過已經(jīng)有些微裂痕的玻璃窗,從枕頭下方拿出了兩張鎮(zhèn)壓符。

    其中一張已經(jīng)化成了灰,另外一張則微微發(fā)燙。

    沒想到他畫的符,還可以抵擋住被傀儡煉魂之術(shù)cao縱的鳥雀。

    江落勾起唇,重新站在窗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些鳥雀尸體,突然似笑非笑地道:池尤,原來你這么愛我啊。

    語氣假惺惺,一晚上沒見我而已,就這么著急嗎?

    玻璃上模糊倒映著江落自己的面容。

    長發(fā)披肩,眉眼諷刺,還穿著睡衣。

    他慢悠悠地道:你這么喜歡我,會給我?guī)頍赖?。暗戀者就要有暗戀者的?guī)矩,知道嗎?

    江落愉悅地轉(zhuǎn)過身,剛走了兩步,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撞擊玻璃的巨響。

    他瞬間回身看去。

    只見地上一只只死了的鳥雀,竟然重新站立了起來,它們拖著折斷的翅膀和皮開rou綻的腦袋,不知道疼似地一下下撞在玻璃裂痕上。

    這幅畫面,就像是電影小說中才會出現(xiàn)的喪尸鳥一般,驚悚而詭異。

    江落表情一沉,他手里的鎮(zhèn)壓符突然一燙,化成了灰從指縫中滑落了下去。與此同時,陽臺上那些死鳥好像被斬斷了控制它們的那條線一般,毫無生機地跌落在地。

    池尤變強了。

    為什么?

    江落突然想起一件事。

    今天晚上,好像是池尤的頭七。

    第11章

    頭七當晚,死者回魂。

    臨到這一天,江落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平靜。

    他還能攔著池尤不讓池尤變強嗎?

    江落不認為自己比池尤輸什么,原身沒有的天賦他有,且天賦不凡。更幸運的是,他在池尤的頭七之前就找到了自保的手段。

    他轉(zhuǎn)身走到衣柜前,手指從色彩明亮的衣服上跳過,落在了黑色的服裝上。

    江落禮貌性的換上了黑衣黑褲子,找出了個皮筋,將過肩長的長發(fā)束起,兩縷發(fā)絲從鬢角落下,凌亂帥氣地散落在側(cè)臉兩旁。

    他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怯場,不止不怯場,還隱隱有些蠢蠢欲動。

    事實也是如此,江落如果不喜歡刺激,不喜歡恐怖,那就不會專門找來《惡鬼》這本書,不會喜歡上池尤這個角色。

    他還牢牢地記著被池尤殺死的十八次,君子報仇,絕不拖延,江落已經(jīng)很迫不及待了。

    他迫切地想搞死池尤,他相信池尤也迫切地想搞死他。

    江落束好頭發(fā),抬眸看向鏡子。鏡子里的青年目中好似有火花燒起,熠熠生輝。

    在原文中,池尤死后靈魂虛弱,在頭七那日被招魂的時候甚至無法現(xiàn)身。但經(jīng)過這些天的交鋒,江落卻覺出了不對。

    池尤是虛弱,但又不是那么的虛弱。

    他甚至可以cao縱死魂,乃至cao縱生魂,即使他cao縱的都是鳥雀這樣的小東西,也已經(jīng)證實了他和原文中描述的不同。

    這代表著什么?

    代表著在《惡鬼》中,前期的池尤很有可能在故意示弱。

    他已經(jīng)有了報復原主的實力,可他裝作沒有,非但如此,還用怨氣吸引來了文里的第一天師馮厲,讓馮厲幫助他修煉復仇。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江落眉頭皺起。

    原身是馮家的子弟,馮家是六大門派中的天師一派,馮厲更是如今的第一天師,在原身的記憶中,馮厲可是讓原主提起來都害怕的男人。

    原主敢嫉妒池尤,對池尤下狠手,是因為被池尤偽善的表面欺騙。

    但對于馮厲,原主連靠近都不敢靠近。

    馮厲的天賦雖比不上池尤,但同樣也是天之驕子,不差池尤什么了,池尤如果真的是故意引來馮厲,那他到底在計劃著什么?

    江落思索著這些疑問,下樓后,正好遇見了其他幾個人。

    今天是池尤頭七,一行人準備上完課后跟學校匯報一聲,一起出校去祭拜池尤。

    晚上放學時,江落準備好了所有的東西,跟著他們離開了學校。但走著走著,卻來到了一個殯葬用品店中。

    店里除了賣死人用品,還有黃紙朱砂羅盤這些用品。聞人連一襲黑色連衣裙,熟門熟路地走在最前方,笑瞇瞇道:想買什么就快點,我們最好在天黑前趕過去。

    陸有一幾個人一哄而散,江落看了看店里放在路旁的花圈和紙房子,目光移到了柜臺頭。

    一個中年人正坐在搖椅上閉著眼盤著流珠,聽到有人進來,眼睛也沒睜開一下。

    隨便看,隨便買老板懶洋洋地招呼著,碰了就買,壞一賠十。

    這就是我跟你說過能買好材料的地方,聞人連笑著走到江落身邊,我們?nèi)绷撕芏鄸|西,補充完了再去墳地,你也看看有什么想要的東西。

    江落點點頭,他正好覺得光有符箓還不夠。

    他在店里面慢慢地轉(zhuǎn)著。這個店并不大,一樓也就小小的三十平米左右,深色的木頭置物架堆滿了凌亂的東西,靠近北墻的一側(cè),有一道沒有護欄釘在墻上的木頭樓梯。

    江落的目光從各色東西上掃過,絕大多數(shù)稀奇古怪的東西他都不認識,因為職業(yè)病,他一向很注重細節(jié)角落,一直走到最深處,他在偏僻角落里瞧見了一個不起眼的木盒。

    好的東西都被放在了易于被看到的地方,這件東西被埋得那么深,估計連老板都指不定要忘了是什么了。江落好奇心升起,將這個盒子拿了出來。

    盒子上積著一層厚厚的灰塵,江落一吹,灰塵亂飛。

    沒了灰之后,江落摸了幾下盒子就感覺不對,他饒有興致地將盒子放在空地上,翻來覆去地小心觀察。

    這個手感的質(zhì)地,絕對不是普通的盒子。江落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這明明是有人看中了這件盒子,生怕被其他人買走,才專門藏了起來。

    他興味更濃,輕手輕腳地將盒子打開,里面赫然放著一只手鐲。

    手鐲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方刻著一圈金色的符文,江落看不懂這些符文的內(nèi)容,他裹著衣服角將手鐲拿起來,稍微有些驚異,這手鐲瞧起來像木質(zhì),但摸在手上卻有玉的重量,rou眼可見下品質(zhì)溫潤細膩,不輸上佳的羊脂玉。

    江落不知道這鐲子有什么用,拿出去找老板,老板,這是什么?

    老板睜開一只眼,咦了一聲,稍微恢復了點精神氣,哦,陰陽環(huán),你小子運氣不錯,這可是一件好東西。

    他伸出了一個巴掌,五根手指晃了晃,這個數(shù)一口價,絕不講價。

    江落道:陰陽環(huán)?

    老板又閉上了眼,陰陽環(huán),上刻十三道金文密咒,佩戴在身,防身有效,百邪不侵。

    江落心中一動,將陰陽環(huán)戴在右手上。巧極了,這個陰陽環(huán)正好合適江落的手腕尺寸,如玉如木的手鐲在暗光下靜靜泛著溫潤的光,黑發(fā)青年白到如同瓷片的肌膚,和它互不排斥,和諧地搭配在了一起。

    江落滿意地付了賬,突然看到老板手里盤的流珠里有一顆珠子格外不一樣。

    在一群木頭做的珠子里,這一顆珠子仿若是透明一般的質(zhì)地,隱隱冒著白色的寒冰氣息,江落不由多看了幾眼這顆珠子,右眼皮突然跳了幾下。

    他按了按右眼皮,問:老板,你手里的流珠能不能給我看一看?

    老板突然睜開了眼,意味深長地看著江落,你想看我的流珠?

    江落笑了笑,不行嗎?

    老板深深看了他一眼,將流珠遞給他,可以。

    可是流珠還沒到江落手里,竄起流珠的繩子卻突然斷掉了。珠子頓時摔了一地,滾得到處都是。

    誰也沒預料到流珠會斷得那么突然,葉尋幾人聽到聲音后趕過來幫忙找珠子,但最后找回來的珠子卻比原來的少了一顆。

    少的正是江落瞧著十分不一樣的那顆。

    老板神色復雜地看著剩下的流珠,江落說不出他這個表情意味著什么,但好像藏著恐懼,又好像松了一口氣似的惆悵。半晌后,老板直接大手一揮趕人,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東西,你們也別找了。

    趕緊付錢,我這就要關(guān)門了。

    這種店鋪在天黑之后絕不會做生意,一行人連忙付了錢,打車前往墳地。

    八個人分兩輛車先后到達池尤的墳地。池尤是池家的掌權(quán)者,墳地更是在風水寶地之處。他們到的時候,池尤的墳地上留有許多鮮花和燒紙的痕跡,應當在白天被許多人祭拜過。

    一行人都是專業(yè)人士,很快就擺好了招魂用的東西,由葉尋來招魂。

    江落暗中提高了警惕,做好了池尤會出現(xiàn)的準備。

    他被陸有一幾個人護在最中間,這幾人生怕池尤冥頑不靈不聽勸,今晚就要帶走江落。

    但最后卻什么也沒發(fā)生。

    葉尋皺著眉頭睜開了眼,我招不回來池尤的魂。

    葛祝肅然道:我試試。

    然而一個一個試過去,池尤也沒有出現(xiàn)。大家這下子是徹底懵了,陸有一摸不著頭腦,難道今晚不是池尤的頭七?

    怎么可能,卓仲秋反駁道,錯不了,今晚就是池尤的頭七。真是奇了怪了,竟然招不到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