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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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落說不清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更為警惕,他皺著眉,看著黑夜下的墓碑,靜靜垂眸陷入沉思。 這幅樣子看在別人眼中,不免披上了一層難過悲傷的色彩。卓仲秋突然將手里的桃木劍一扔,懶洋洋地找出手機打車,走,不搞了,我?guī)銈內(nèi)ゾ瓢珊染啤?/br> 聞人連也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優(yōu)雅地理了理裙角,今天是池尤的頭七,大家都不怎么好受,借酒消愁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陸有一偷偷瞥了江落好幾眼,好啊好啊。 一群人就這樣從墓地到了酒吧。卓仲秋會玩,帶他們?nèi)サ氖鞘兄行囊患液艽蟮木瓢?,場子里霓虹燈絢麗,人影嘈雜。 光線很暗,一進去,卓仲秋就帶著陸有一、塞廖爾和葛祝直奔舞池而去。葛祝因為要出門換了身休閑衣,嘴上一直說著不了不了,但站在舞池里后,卻跳得比誰都嗨。 江落看著他們鬧騰,走到吧臺前敲敲桌子,跟調(diào)酒師道:給我來杯冰啤酒。 吧臺的燈光黯淡,只有放酒處才有幾個亮度極低的筒燈。 調(diào)酒師的面容藏匿在黑暗中,聞言,他既沒有問江落要哪個牌子的啤酒,也沒有說笑調(diào)侃,而是沉默地轉(zhuǎn)過身,動作嫻熟地拿來了調(diào)酒杯。 葉尋坐在江落的左側(cè),聞人連和匡正坐在江落的右側(cè)。聞人連拿出一包煙放在桌子上,抽出一根遞給了江落,自己夾了根煙送入紅唇,笑瞇瞇地點燃。 若是不看他的喉結(jié),聞人連一舉一動都充斥著迷人的女人味,成熟而優(yōu)雅。在他旁邊的江落絲毫沒有被他的光彩遮掩,眉目在五光十色的燈光下蒙上一層朦朧曖昧的光,黑發(fā)青年漂亮的眼睛拉絲般的瞇著抽煙,周圍的人群似有若無地看著他們兩個人。 我原本還以為今天能見到池尤,聞人連側(cè)頭低聲道,都已經(jīng)想好該怎么勸他對你松手了。 江落苦笑兩聲,抽煙也抽得心不在焉,我也以為能見到他。 他如果想將你帶走,就不會放過這次機會,聞人連道,除非他的心愿已了,自己想通要放開你了。 怎么可能。 江落心底嗤笑了一聲,他嘆了口氣,單手托著腮,眼神迷茫,聞人,你說,是不是池尤其實沒死? 在一旁聽著他們對話的葉尋眉頭一皺,江落,池尤已經(jīng)死了。 語氣嚴(yán)厲:你親眼看到了,不是嗎? 猶如榔頭一擊,江落臉色一白,他緩緩低下頭,把煙按滅,喃喃,是啊,我親眼看到他躺在了棺材里。 沉默間,調(diào)酒師將調(diào)好的酒水送到了江落的面前。 酒水波紋蕩漾,如鮮血一般的液體從杯壁上滑落,拉下稠黏血色長絲。 江落明明點的是冰啤酒,但杯中的酒水卻紅得像鮮血。他敏銳地抬起頭,凌厲的眼神刺向酒保。 酒保沉默地擦著酒杯,被江落注視之后,他朝著江落露出一抹標(biāo)準(zhǔn)的服務(wù)微笑,客氣又禮貌,只是他的動作之中,藏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僵硬。 就像是被絲線控制起來的木偶。 江落嘴角扯開,他拿起酒杯在手中晃了晃,聞人連突然問道:之前的那家店,你也可以拿你的符箓?cè)Q東西。 江落為難道:不了,我每天畫符的極限就是七張符,每一張符都很寶貴,今晚又是池尤的頭七我不敢隨便亂用。 七張已經(jīng)很厲害了,聞人連似乎嘆了一口氣,說得也對,還是小心些為好。 酒保突然道:客人,酒水不合胃口嗎? 江落回頭看向酒保,毫不留情將酒杯推遠,站起身,不想喝了,我去舞池看看。 舞池里的人非常多,人擠著人。江落一進去,就受到了幾個人的搭訕,他好言好語地拒絕了人,在人群中尋找著陸有一幾個人的身影,卻沒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藍色的燈光打在他周圍的人身上,每一個人的臉變得陌生又陰冷,好像布上了一層森森鬼影。 江落往后退了一步,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轉(zhuǎn)身看去,一張憂郁英俊的面容闖入了他的眼中。 這男人穿著和酒吧格格不入的西裝,眼中好似泛著愁緒,看著人的時候格外深情,他笑著朝江落道:美麗的先生,我可以邀請你跳個舞嗎? 江落挑挑眉,定定看了他半晌,露出一個艷麗張揚的笑,他拉長音調(diào)道:當(dāng)然可以了。 第12章 暗色的燈光下,幾乎看不清彼此的面容。要靠近到一個過度的距離,才能看到對方的輪廓。 音樂換了一個節(jié)奏,鼓點敲擊在腳下,男男女女親昵地靠在一起,他們扭動著身體,一人往前,一人退后,仿若藕絲連在兩端,試探中藏著無法宣之于口的曖昧激情。 但江落卻和男人卡在了舞池的邊緣。 放下了頭發(fā)的江落雖艷麗,但也英氣十足,束起高發(fā)的他更是瀟灑帥氣,英姿颯爽。 決然不會有人會把他看成一個女生。 而兩個男人共進舞池,未免有些尷尬了。 答應(yīng)了之后,江落就覺得自己答應(yīng)的太草率了。就算池尤想要出丑,他也不應(yīng)該陪著池尤出丑才是。 他老神在在地站著,陌生男人憂愁深邃的目光注視著江落,這種目光足以讓被他盯著的任何人升起愧疚感,先生? 江落卻半分不為所動。 樂聲越來越激烈響亮,陌生男人的目光滑到江落的右手上,好似只是單純的夸獎道:你的手鐲很漂亮。 江落側(cè)頭看了看陰陽環(huán),神秘美麗的手鐲沒有半點反應(yīng),他瞇了瞇眼,道:是啊,我也覺得它很漂亮。 樂聲走向高昂,在一個急轉(zhuǎn)直下之后,打在這片區(qū)域的彩燈移開了方向。 短暫的黑暗下,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慘白的鬼手,將江落往前一推,江落猝不及防地闖入了舞池之中。 憂郁男人緊跟了上去,自然而然地扶住了他,帶著他走了一個舞步。 陌生的手掌放在江落的腰間,高雅的男士香水味道似有若無地在江落鼻尖環(huán)繞。憂郁男人笑道:先生好熱情。 黑暗之中,江落什么也看不見,他掙了掙,身前人溫柔地道:專心。 江落冷笑兩聲,正要掰斷腰間的手,彩燈轉(zhuǎn)了回來。繽紛燈光之下,無形黑霧在背后攥住他的手腕,猶如千百只鬼手在暗處盯著江落,厲鬼的手段明目而張膽。 男人古怪地笑了笑,動作錯了。 鬼手冰冷,令人毛骨悚然。 江落深呼吸一口氣,不怒反笑,合著樂聲突然上前一步,用力拉拽著男人的領(lǐng)帶,先生,你不太禮貌。 隨著領(lǐng)帶的力道被迫彎下腰的男人饒有興趣地道:哦? 江落凝視著黑暗中的男人輪廓,炙熱的呼吸噴灑在男人的臉龐上,這場舞跳得一點意思都沒有。 嘴角惡劣挑起,黑發(fā)青年的笑勾人又惡毒,你讓我倒盡了胃口。 樂聲猛地急促了起來。 陌生男人笑了笑,他握著江落的手,讓江落快速而短暫地離開了他的懷抱,下一瞬,江落落到另外一個手帶厚繭的人手中。 這個人的聲音沙啞,身穿一個皮夾克,應(yīng)該是個酷哥,他道:我很好奇。 江落道:好奇什么? 他趁機摸上了皮夾克手腕處的脈搏,脈搏有力地跳動著,是個活人。 江落眉眼間的沉思一閃而過,右側(cè)的黑暗里,又一只新的手伸出,握上了他的手臂。 江落抬頭看去,握著他的這只手修長、年輕、指腹飽滿,像個男大學(xué)生的手。 仍然是一雙活人的手。 憂郁男人一個人,皮夾克一個人,這又是一個人。 頭七的惡鬼會變得這么厲害嗎? 在學(xué)校的時候,池尤也只能cao縱鳥雀的生魂和死魂而已。 該死,陰陽環(huán)為什么沒有反應(yīng)? 男大學(xué)生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接替皮夾克成為了江落新的舞伴。 他低頭靠在江落耳邊,清爽帥氣的面容上有鬼面浮現(xiàn),一瞬間變得扭曲極了。鬼面笑容勾起,語氣卻很冷,誰能不讓你倒盡胃口? 不等江落說話,他繼續(xù)用虛假溫柔的語氣道:我還是更喜歡你披著頭發(fā)的樣子。 不知道是哪只手伸手取走了江落頭發(fā)上的皮筋,黑發(fā)掙脫束縛,頓時披散在江落的肩頭。 一縷調(diào)皮的發(fā)絲緩緩落在江落的眼尾處,映出了江落陰沉的眉目。 江落毫不猶豫地掏出了符箓,重重打在了身前人的胸膛處。 符紙自底燒起化成了灰,男大學(xué)生臉上的鬼面消失,猶如失去了電池的機器人一樣僵硬地停在了原地。帶厚繭的另外一只手伸出,江落飛速轉(zhuǎn)過身,黑發(fā)飛揚,他將符打在了這張手上。 另外一張,江落扔在了憂郁男人的身上。 兩張符的火光一閃,酒吧的燈光猛地亮了起來,音樂已經(jīng)換了另一曲。 江落往三個傀儡身上看去。 三個傀儡長相英俊,他們醒過來后眼神迷茫一瞬,隨后自然地散開在人群中,似乎一點兒也沒察覺到自己的不對。 惡鬼既能附身,又會傀儡煉魂之術(shù),簡直讓江落防不勝防。 江落沉著臉快步穿過人群,走到了吧臺旁。 但他走到吧臺時,就見一群人全醉倒在了吧臺上。葛祝正抱著啤酒瓶在背道德經(jīng),見江落過來,他打了個酒嗝,含含糊糊地問:江落,你去哪里了,我們都沒找到你。 江落:你們怎么喝成這樣了。 葛祝已經(jīng)聽不到他說話了,抱著酒瓶自言自語,突然一頭撞在吧臺上睡著了。 卓仲秋從外面滿頭大汗地走過來,她看到江落后就松了口氣,謝天謝地,你還能站著。這一群廢物喝了口酒就醉倒了一片,我已經(jīng)送三個人上車去附近酒店了,江落,你幫我把他們抬出去。 江落:好。 他扶起葛祝,把葛祝的肩膀搭在自己肩上,起身時看了酒保一眼。 酒??蜌馕⑿Φ溃盒枰獛椭鷨?,客人? 江落笑道:需要,謝謝了。 酒保出來幫著江落一起把葛祝送到了酒吧外面的出租車?yán)?,江落趁機掏出一張符紙貼在酒保的身上,然而出乎他的預(yù)料,符紙和酒保卻毫無反應(yīng)。 江落收起了符紙,覺得自己被戲弄了。 cao縱酒保時故意露出破綻,但在他動手之前又主動放棄了酒保這個傀儡。 池尤就像是在逗弄江落一樣,他藏在暗處里,每一個人每一個動物,都可能變成池尤監(jiān)視江落的眼睛。 這個想法實在讓江落有些煩躁。 因為他明白,如果沒有精準(zhǔn)地找出池尤傀儡的方法,傀儡煉魂之術(shù)只會讓他防不勝防。 江落轉(zhuǎn)身回去和卓仲秋把另外兩個醉鬼扶了出去。出租車上只能坐下四個人,卓仲秋道:我發(fā)給你酒店的地址,你帶著他們先回去。 江落搖了搖頭,卓仲秋再帥也是一個女生,我再打一輛車,跟著你后面。 也行,卓仲秋道,我讓司機師傅慢點。 她上了車,片刻后,出租車緩緩離開。 江落站在路邊打車,黑夜下,天氣變得微涼,細雨從天而落,率先落在了江落的眼捷上。 江落眨了眨眼,細雨落在地上染出了黑色點子,又很快消失無蹤。 一把黑色的傘突然擋在了江落的頭頂,替他遮住了蒙蒙細雨。 江落側(cè)頭一看,一張蒼白的臉印在他的眼中。 一身修身的西裝,嘴角帶著溫和的笑,五指握著傘柄,男人的臉上有股詭異的泛著死氣的美感和隱隱違和的瘋狂氣息,他的嘴角越勾越大,像是愉悅,又像是冷酷,他哼著曲子似地道:晚上好。 陰魂不散。 江落瞬間抽出一張符扔了過去,鬼影散開,黑傘消失不見。 出租車停在了江落的面前。 江落面無表情地上了車,撩起眼皮往后視鏡看去,跟上前面那輛出租車。 司機師傅踩下油門。 江落右眼皮跳了幾下,他手臂支在窗口處,伸手無奈地扶住自己的額頭,嘆了口氣。 我說,未被手掌遮住的右眼眼尾挑起,綺麗十足地瞥向司機,挑釁和嘲諷交織,池尤,你怎么這么閑。 * 等真正回到房間休息后,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之后的事。 江落足足用掉了六張符箓,才成功得以回到酒店。他渾身都冒出了汗,汗水黏著衣服和頭發(fā),身上還有搬動那幾個醉鬼回房后的酒氣。 江落鎖好門,在門后貼上符箓,回房去洗了個澡。 等再次出來時,空調(diào)的冷氣激得他打了一個寒顫,江落擦擦頭發(fā),在床邊給電吹風(fēng)插上電吹頭發(fā)。 吵鬧的嗡聲中,門被敲了一下。 門后的符紙亮了亮,提醒著江落外面來的不是人。 江落打了個哈欠,繼續(xù)吹著頭發(fā),半分不為所動。 半分鐘后,門外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符箓倏地燃起,這一次之后,外面就再也沒聲音了。 整整七張符,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用完了。 江落看看時間,好家伙,才剛剛過了午夜十二點。 吹風(fēng)機響了五六分鐘,江落把頭發(fā)吹到半干就不再吹了。他現(xiàn)在身體有些疲憊,但精神卻很亢奮,他知道池尤不會善罷甘休,還有一場大戰(zhàn)要打。 趁著這短暫的安靜,江落舉起右手觀察著陰陽環(huán)。 自言自語:你難道是個贗品? 怎么感覺你一點兒用都沒有。 果然,天上哪有突然掉的餡餅。 江落唏噓片刻,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江落眉頭跳了跳,他翻身下床,穿上拖鞋大門走到門邊開門,但門外卻沒有任何人,空空蕩蕩的酒店走廊干干凈凈,連只蚊子也沒有。 他關(guān)上門,沉著臉轉(zhuǎn)過身。 卻陡然撞進了一個懷抱里。 池尤雙腳向前一步,他身上的黑暗仿若來自地獄深淵,將燈光掩埋,空間割裂。 薄霧黏稠,黑色的霧氣緩緩順著江落的身形往外覆蓋,最后包裹住江落的腳尖,和最后一根發(fā)絲。 江落被淹沒在純黑的霧氣之中,黑霧之中,有一只蒼白泛著青色的手,作弄般地挑起了他的發(fā)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