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絨之夜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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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栩有所保留,許多她無法回答的問題,全都搖頭應(yīng)對。路楠看了視頻,能理解她的恐懼。 通過初中同學(xué)梁栩認(rèn)識許思文之后,章棋和許思文關(guān)系并不像他所說的那樣熱絡(luò)。許思文覺得章棋長得不錯,跟他見面、吃飯玩耍很快樂,但章棋對許思文毫無興趣。 三人為什么會發(fā)展成視頻之中的扭曲關(guān)系,梁栩閉嘴不說。她只告訴路楠,在三人之外還有另一個人,是連章棋都能控制的狠戾角色。欺辱許思文是他們的興趣,甚至是四個人每次見面的例行節(jié)目,并不一定像視頻那樣激烈,有時候是更莫名其妙的把戲,比如讓許思文空腹喝下十瓶啤酒,如果吐出來,數(shù)量則翻倍。 許思文除了成為他們欺辱的對象,還要不斷供給金錢。她家境優(yōu)渥,有自己的小金庫,吃喝玩樂,各種消費,全都是許思文的小金庫買單。他們手里掌握著許思文的□□和視頻,她不敢不聽從。 梁栩敘述的許多事情,是路楠從未聽過甚至從未想過的。 講述還在繼續(xù),宋滄忽然截斷話頭:“你說的第四個人,是sheng哥嗎?” 梁栩瞳孔大震,張口結(jié)舌。 “他全名是什么?現(xiàn)在在哪里?” 梁栩死死咬著嘴唇,只是搖頭。 如果不是路楠拉著,宋滄一定會用盡所有方式逼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深呼吸后再度提問:“你被他強迫帶去刺青。為什么?你明明不愿意,為什么不跑?” 少女無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右腕。 “他用許思文的視頻和照片脅迫她,所以許思文不能擺脫?!彼螠嫠浪蓝⒅澳隳??你被什么脅迫,才會去干自己不愿意干的事情?” 宋滄敏銳得讓試圖隱瞞的梁栩毫無還手之力。 梁栩偷竊成癮,小到橡皮鉛筆,大到錢包手機,她都偷過。技藝嫻熟之際,她隱蔽得也很好,從未被人抓住過。 “但你被他拍到了。”宋滄斷言。 梁栩垂頭,雙手十指相互纏絞:“……如果我知道后面會發(fā)生什么,我絕對不會答應(yīng)他的……” 路楠忽然問:“那章棋呢?章棋又是被什么脅迫?” 梁栩眼神瑟縮。 “你到故我堂來,是因為章棋告訴你,我和宋滄找過他。你知道我們在追查什么?!甭烽吐曊f,“你愿意暴露自己,尋求我們的幫助,是想擺脫章棋和那個男人。這件事單憑你自己根本不可能,你也不愿意自己偷東西和欺凌許思文的事情暴露,對不對?那你應(yīng)該告訴我們更多,你幫我們,我們才能幫你?!?/br> 在梁栩面前的是兩個頭腦清晰的成年人,她毫無招架之力。她最后連連搖頭?!澳銈?nèi)ミ@里找章棋?!绷鸿蛑钢郎系目ㄆf,“我不能說更多了。” 凡是涉及“sheng哥”的事情,她一概不開口,只說章棋知道的更多,她是被章棋拉下水的。 沈榕榕一直在門外等路楠,她見店內(nèi)氣氛沉重,不便參與其中。路楠拜托她送梁栩回家,等兩人離開,路楠才轉(zhuǎn)身回故我堂。 宋滄的反應(yīng)太古怪,她有點擔(dān)心。 陌生人離開,小貓們立刻精神百倍,一個個竄到路楠腳下喵嗚喵嗚地討摸。宋滄抓起白貓抱在懷中,低頭不說話。路楠和他一起坐在木階上,肩膀挨著肩膀。 “你還好嗎?”路楠沒想到宋滄竟然會為自己和許思文的事情這樣動搖。她握住他的手掌。 宋滄反手,與她掌心相貼。 “你比我還難過?!甭烽f,“怎么像變了個人似的?” 宋滄無法說出實情,他的秘密和他的痛苦一鍋粥地在心里狂沸,燙得他渾身都疼,胸口最疼。他想起去年秋天許思文曾在夜間到故我堂找過他,而他當(dāng)時不在。她的突然拜訪,是因為自己受到了欺凌嗎?宋滄越想越覺得這就是正確答案。他當(dāng)時不能給許思文支撐,于是許思文就再也沒有來過。 她曾尋求過幫助,但沒有人能幫她。 “我們?nèi)缶??!甭烽f。她已經(jīng)把梁栩手機上那段視頻轉(zhuǎn)移到自己的舊手機。梁栩聲稱自己只有這一段視頻,但如何從拍攝者手中獲取,她避而不談?!傲鸿螂[瞞的事情太多了,她不肯說的,一定是對她自己不利的。報警是最好的……” “等等,不要報警?!彼螠嬲f,“許思文墜樓的事件已經(jīng)結(jié)案,不可能重開。梁栩和章棋是未成年人,這個‘sheng哥’是否成年,我們不知道。如果他們?nèi)齻€都未成年,能追究到什么程度?” 路楠愣住了:“你要做什么?” 宋滄起身:“我想起一件事,我去拿……我去問高宴要許思文的電腦?!?/br> “高宴已經(jīng)拿到了?”宋滄抓起手機就走,路楠匆匆追到門口,“宋滄,我和你一起去?!?/br> “不,你就在這里,你等我。”宋滄折回頭,他顯然被巨大的痛苦煎熬著,但路楠無法得知具體內(nèi)容,“路楠,等一等我,好嗎?” 路楠點頭:“我不會走,你放心。” 宋滄驅(qū)車前往醫(yī)院。住院樓區(qū)域已經(jīng)不得進入,他在門口徘徊,遠遠地看著已經(jīng)滅燈的病房。許思文的病房漆黑一片,她始終沒有醒來。 在沒人認(rèn)識他的地方,宋滄終于流淚。門口的保安和醫(yī)護人員看他幾眼,并不在意。在醫(yī)院里,是每天、每一刻都會有人哭的。宋滄擦了眼淚,給宋渝打電話。 “姐,我到醫(yī)院了?!彼麊柫嗽S思文現(xiàn)在的情況,隨后才知宋渝受不住每天照顧病人的勞累,請了兩個護工,自己則回家了。 宋滄叮囑jiejie多保重,掛了電話才想起自己找jiejie的真正目的。他再回?fù)茈娫?,卻無人接聽。宋滄直接驅(qū)車前往許家。 門鈴按了很久,宋渝才穿著睡衣出來應(yīng)門。宋滄很詫異:“張姨呢?” 住家的保姆休假了,家里只有宋渝一個人。宋滄正斟酌怎么跟jiejie說許思文的事情,樓上傳來走路聲音。 “姐夫也在?”宋滄問。 匆匆走下來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陌生男人。 男人與宋渝道別:“我家里還有事,先走了?!眰z人都不太敢看宋滄。宋滄扶額,等男人離開了,才低聲問:“什么時候的事情?” 被他撞破,宋渝在最初的尷尬之后故作坦蕩:“好幾年了。我公司里的人,知根知底,沒有二心?!?/br> 宋滄:“……你怎么能,把他帶回家?你怎么……思文還在住院啊姐。姐夫呢?他知道嗎?” 宋渝坐下,笑了笑:“彼此彼此。他在外面有兩個家,包養(yǎng)的女人比思文大不了多少?!?/br> 她被宋滄的眼神刺傷了,忽然歇斯底里起來:“這種事情他能干,我不能干?!憑什么男人可以在外頭花天酒地彩旗飄飄,我這五六年只有一個男人,我做錯了什么?我也是女人,我也需要……” “思文知道你們的事情嗎?”宋滄打斷她的話。 宋渝一愣:“不知道?!?/br> 宋滄并不相信。他在這瞬間想起許思文微博和空間里那些破碎的只言片語。孤單的鴿子,狹窄巷弄,破敗的門窗,還有她孤零零站在海邊的背影。 她知道的。她清楚一切。 “等思文高考結(jié)束,我們就會離婚?!彼斡逭f,“財產(chǎn)什么的分得也差不多了。但現(xiàn)階段最重要的是思文的考試……”她想起許思文現(xiàn)狀,突然間說不下去。 宋滄不再置喙。這事情沒有他插嘴的份,他也倦于處理。問宋渝要了許思文的電腦,宋滄轉(zhuǎn)身告別。但在離開之前,他沒忍住,回頭跟宋渝說:“思文一直希望你們分開。她從五年前,你們認(rèn)為她開始變得叛逆的時候,也許已經(jīng)知道了。不要把自己的孩子看作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扔下驚愕的宋渝,宋滄驅(qū)車離開。夜路上人車都少,他開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在紅燈前險險停下,宋滄給了自己一巴掌。 手機屏幕一亮,路楠發(fā)來信息:小心開車。 對,還有路楠。宋滄如冷水迎面澆下,忽然冷靜:許思文跳樓,是因為被欺辱。那章棋和梁栩這兩個與路楠素未謀面的學(xué)生栽贓污蔑路楠,背后是否也會有sheng哥的作用? 答案顯而易見——真正與路楠有仇的,是“sheng哥”。 想到這個神秘的、蛇一樣可怕的男人藏在暗處,對路楠露出含毒的蛇信,宋滄霎時間毛骨悚然。 他在路口停車,拿著電腦跑回故我堂。故我堂亮著燈,遠遠的聽見小貓們在門口的叫聲,路楠用竹竿挑下風(fēng)鈴,準(zhǔn)備打烊。她站在光線和風(fēng)一樣爽朗的鈴聲里,春裙被吹得微微拂動,看向跑過來的宋滄。 宋滄霎時間覺得自己亂跳的心回到了原處。 在今夜這場混亂的漩渦里,他因為自責(zé),無法憑借自身努力擺脫泥淖。但路楠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宋滄跑到她面前,氣還沒喘勻,先張開雙臂抱住路楠。這擁抱緊得像一場潮水,能把人徹底淹沒。 第二十五章 宋滄看她,兩人眼光都藏了…… 這一夜故我堂門口的緊抱, 成為路楠日后回憶時,一個永遠繞不過去的痕跡。 宋滄什么也沒說,他沉默得很陌生。路楠沒見過他這副樣子。如果路楠有一層面具, 那么宋滄也有。他的面具更牢固, 更難以摘除, 路楠偶爾能從他年輕的笑容里窺見一點兒真心的痕跡,但總是很快被調(diào)笑覆蓋。 緊抱路楠的宋滄沒有了面具。他用他自己的手碰觸路楠,用他自己的呼吸急喘,箍住路楠的雙臂是如此真實的雙臂, 沒有半分虛假。 他們是在這一個擁抱里彼此理解的。同樣的痛苦成為透明的荊棘,纏繞在他們的手腳上。靜夜里只有小貓和路楠手中風(fēng)鈴的聲音,路楠聽見宋滄胸口的心跳, 急促澎湃。 看到宋滄手里的電腦后, 路楠不佩服宋滄,她佩服高宴?!案哐缡窃趺茨玫皆S思文電腦的?”路楠盯著接通電源開機的電腦, “這可是許思文的私人財物, 怎么會隨便就給了高宴?” 宋滄已經(jīng)從之前的震愕和難受里恢復(fù)過來。他腦筋急轉(zhuǎn),迅速想出一個可信的說法:“許思文父親跟《縈江日報》一直有生意往來, 高宴和他認(rèn)識。你也知道,高宴調(diào)查許思文的案子, 熱心得很。她爸媽很感激高宴,這些對高宴只是小意思。他那張舌頭能把死的說成活的, 假的說成真的?!?/br> 路楠:“你說的是你自己吧?” 宋滄:“我可沒有他那么壞啊?!?/br> 路楠:“總之我討厭說謊的人?!?/br> 宋滄按下開機鍵的手指微微一頓。貓們此起彼伏地輕聲喵嗚喵嗚喵嗚, 像給他伴奏。 電腦需要密碼。宋滄怔住了。他被宋渝有婚外情的事兒刺激, 竟忘了這個關(guān)鍵。 路楠撐著下巴看他:“快問問高宴?!?/br> 宋滄:“……” 路楠:“他神通廣大,電腦都能拿到,一個密碼算什么。” 她雙眼明亮, 毫不懷疑。宋滄感到奇怪:“你怎么好像特別信任高宴?!?/br> 路楠想了想:“同樣的一件事,高宴和你都能做,我肯定會相信高宴?!?/br> 宋滄難得一笑:“為什么?。课揖瓦@么不像個好人?” 路楠:“宋老板很有自知之明嘛?!?/br> 心頭微微一動。宋滄咂摸路楠稱呼自己的稱謂。身邊所有朋友都喊他“宋十八”,就連沈榕榕有時候也這樣稱呼,但路楠偏不。她只叫“宋老板”,這稱呼一出來,宋滄就知道路楠在諷刺自己。唯一的、獨特的稱呼。宋滄看她,兩人眼光都藏了鉤子,輕輕一碰便激起火星。 “快聯(lián)系吧?!甭烽鹕?,“你餓嗎?我煮點東西吃?!?/br> 夜已經(jīng)很深了。她卻還沒有回去的打算。 “我只是覺得,你今晚想跟人說說話。”路楠垂眼看他,“或者我現(xiàn)在就走?” 她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宋滄為什么沮喪和痛苦。她僅僅是回應(yīng)了宋滄藏在心里沒說出來的話語:他急切地需要陪伴。 “……我來吧。”宋滄起身,把她按回沙發(fā),“你陪它們玩兒?!?/br> 在廚房忙活時,宋滄聯(lián)系了高宴。 為了保護許思文,他略過視頻的內(nèi)容不說,只講他手里拿到了事件相關(guān)的重要證據(jù)。高宴已經(jīng)躺平,正給沈榕榕發(fā)一些“晚安,你睡了沒,今天吃了啥”之類的無營養(yǎng)短信,一聽這話立刻跳起:“什么證據(jù)?” “你聽過kk酒吧嗎?”宋滄把梁栩留下來的名片翻來覆去地看,“地址是……” “我知道?!备哐缯f,“去年發(fā)生過火災(zāi),幸好沒傷到人,年底才重開的。酒吧老板叫康康,我見過,他跟這事兒有關(guān)系?” “不知道?!彼螠嫱nD了一下,“酒吧里有我們想找的人,那個人可能被稱為‘sheng哥’。漢字不知道是哪個,知道五一假期他會跟章棋一起去kk酒吧。” 高宴耐心聽他說完今夜發(fā)生的事情,抓起床頭平板立刻開始記錄?!澳闶菍Φ?。你和路楠都見過章棋,只有我最合適?!彼隙ǖ?,“這事兒交給我吧?!?/br> 章棋是高三學(xué)生,只有一天半的假期,他能出門的夜晚僅是5月1日當(dāng)夜。 高宴傍晚時分已經(jīng)在酒吧附近徘徊游蕩。他衣領(lǐng)里別了攝像頭和微型麥克風(fēng),做好暗訪的準(zhǔn)備。以往為確保安全,記者進行暗訪總會有同事在外圍與他保持聯(lián)系,今晚僅他自己一個人。高宴也不太在意,kk酒吧他去過,不是龍?zhí)痘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