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20之時尚女王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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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話幾句,劉嘉便與彭舉去四等艙了。 顧宗華憑欄望海,腦中卻浮現(xiàn)出劉嘉剛才的動作。 怎么總覺得那是西洋拳擊里準(zhǔn)備格斗的姿勢? 錯覺吧。 第4章 舞會 做為一個資深社畜,劉嘉與船務(wù)經(jīng)理交涉時,當(dāng)然不僅僅只是投訴學(xué)生們被坑,還提出了解決方法。 郵輪每到一個港口就會補(bǔ)充新鮮食物,為防萬一,船上的食物儲備遠(yuǎn)超于正常消耗量。 眼看著離下一個港口還有兩天的航程,劉嘉提出:如果學(xué)生們可以補(bǔ)上餐費,是否可以馬上提供相應(yīng)標(biāo)準(zhǔn)的餐食。 經(jīng)理同意了。 · 四等艙里的學(xué)生們等來了一個不那么美好的消息:船方大概率是無過錯的。 學(xué)生無過錯,船方無過錯,一切都因為中間商賺了差價。 劉嘉把事情解釋清楚之后,又告訴他們:“關(guān)于你們的餐食問題,我問過了,船方說如果你們每人再多支付十五元,之后的幾十天,他們可以按三等艙的餐食標(biāo)準(zhǔn)給你們提供三餐?!?/br> 十五元是很多城里大廠工人一個月的工資,這些學(xué)生們的家里本著窮家富貴的精神也帶了些錢在身上,但這筆錢是準(zhǔn)備到法國之后用的,如果現(xiàn)在就用掉,那么到了法國之后,又要怎么立足?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個學(xué)生低聲道:“反正,在船上又不怎么活動,隨便吃幾口就飽了?!?/br> 那個梳著齊耳短發(fā)的女生也應(yīng)和道:“嗯,我本來也吃的不多,這兩天的飯我都沒吃完,要是你們誰吃不飽,我可以分一些?!?/br> 正說著,門外響起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簦鞘撬牡扰撻_飯的聲音。 四等艙的乘客們紛紛涌出客艙,跑向同樣昏暗低矮的餐廳,里面有幾個用木板隨意釘成的長條桌和長條凳,幾個大桶擺在一旁,乘客們手里捧著粗瓷大碗等著打飯。 桶里清亮亮的水里沉著好些半黑不黃的塊狀物,隨著勺子的攪動,清水和固體被盛進(jìn)瓷碗里。 鹽水煮土豆,這就是船方免費提供的食物,就連這也不能管夠,不管男女,就嬰兒拳頭大的那么兩塊,有些一看就是發(fā)了芽或是腐爛的土豆,腐爛的地方都沒有挖干凈。 “這怎么行,吃四十多天,人都傻了?!眲⒓伟櫭?。 丁勇三兩下就把土豆塞進(jìn)嘴,隨意嚼嚼便咽了下去:“總比沒得吃的好,我家有一年鬧饑荒,三五天才能吃上這么一塊洋芋,已經(jīng)很好啦,吃著的就能活下來,吃不著的就餓死?!?/br> 四等艙里那些到法國做工的人都是自己買的船票,對情況很清楚,他們或是交了伙食費,或是帶夠了干糧。 整個餐廳里吃鹽水土豆的只有這些被坑了的學(xué)生。 劉嘉站在餐廳中間,大聲說:“這樣不行,要先想辦法保證營養(yǎng),不然到了法國,書沒讀工沒做就先病倒,你們身上帶的錢都不夠請醫(yī)生的?!?/br> 餐廳里一時喧鬧起來,眾人七嘴八舌:“說得輕巧,要是有錢,我為什么不吃好的,是我不想嗎?” “就是,真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br> “要是在船上吃掉了,到法國我睡橋洞喝西北風(fēng)?。俊?/br> …… 劉嘉用盛湯鐵勺敲擊了幾下鐵桶,眾人安靜下來看著她。 “我說過,不懂語言的華工都能在異國他鄉(xiāng)活下來,你們就不能有點出息?”劉嘉終于憋不住本性,對在場學(xué)生發(fā)出靈魂拷問。 丁勇?lián)u頭:“華工能賣力氣,我們在船上能干什么?擦地板?做飯?人家都有專人包了,我們能做什么?” “格局小了?!眲⒓挝⑿Α?/br> 她提出一個解決方案: “你們的伙食費,我出了。等到法國,你們再向旅法儉學(xué)會投訴,拿回錢還給我?!?/br> “投訴是什么,是要打官司嗎?” “我連跟人吵架都沒有過,怎么打官司???” 眾學(xué)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何況隔了那么遠(yuǎn),要怎么投訴?用電報嗎?他們都知道越洋電報的價格有多貴,他們甚至想好了眾籌報平安的方法,給其中一個人的家里拍電報,就發(fā)兩個字:皆安。再由那家人想辦法通知其他人的家里。 再說跟旅法儉學(xué)會撕扯這事,人在國內(nèi)都未必能贏,何況離了這么遠(yuǎn)。 他們現(xiàn)在一致相信,劉嘉是一個單純的不能再單純的好人,就是家里特有錢,被保護(hù)的非常好的那種大小姐,心中存有善意,也不在乎錢。 丁勇一如即往的大嗓門:“那不行,我們怎么能隨便拿你的錢。” “要是你們覺得麻煩,也可以把投訴旅法儉學(xué)會的事交給我,得到賠償之后,除了我借你們的錢之外,你們再把賠償款里的兩成給我當(dāng)利息,如何?” 自古有云:民不與官斗。 旅法儉學(xué)會又是教育部的官方背景,里面的負(fù)責(zé)人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學(xué)生們原本就不指望這筆錢能再要回來。 但見劉嘉這么說,他們又燃起了一絲希望:眼前這個大小姐說不定真的手眼通天,非常厲害,說幾句話,就能讓旅法儉學(xué)會的人把錢通了呢? 又說了幾句,學(xué)生們一致同意把投訴相關(guān)事宜交給劉嘉處理,并寫了文書畫押為憑。 劉嘉微笑著揚了揚手中的文書:“1620年,一百零二個美國人在前往美洲的船上簽定了《五月花號公約》,簽下了最初的自治管理規(guī)定。如今剛好三百年,你們在前往歐洲的船上簽了正式的法律委托代理協(xié)議,是追尋法制公平的開端。想來各位將來必能學(xué)有所成,為祖國帶來繁榮與興旺?!?/br> 伙食費補(bǔ)齊,廚房為學(xué)生們加了一會兒班,為他們端上正常的一頓飯。 饑腸轆轆的學(xué)生們感激萬分,有人脫口而出:“你真像神仙?!?/br> 劉嘉笑道:“行啦,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 “誒?你也聽過《勞動歌》?”彭舉驚訝的問。 “勞動歌?”劉嘉頗為意外,她知道中文版《國際歌》最早被翻譯為《勞動歌》,在1923年才開始在中國傳唱,他怎么會知道,難道是某位隱藏大佬? 學(xué)生們紛紛表示好奇:“什么《勞動歌》?” 被這么多人圍著,彭舉的臉微微發(fā)紅,縮著身子勾著腦袋,兩手不住搓著衣角:“我,我是在留法儉學(xué)會的《華工旬刊》上看到的,覺得詞很好,就背下來了。不……不會唱……” 年輕的學(xué)生們攛掇著彭舉背一遍。 彭舉的臉越發(fā)的紅,劉嘉鼓勵他,或者說恐嚇?biāo)骸耙院蟮椒▏?,都得跟陌生人開口說話,現(xiàn)在在你身邊的都是認(rèn)識的人,是你的朋友,再不抓緊練練,你到法國真要喝西北風(fēng)咯?!?/br> 彭舉剛要張口,一旁的丁勇搬來了一條板凳:“我們這么多人,你站上去,不然聽不見?!?/br> 被劉嘉和丁勇一左一右架上去的彭舉嘴唇抖了幾抖,開口念道: 起來,現(xiàn)在世上受了饑寒困苦的奴仆。管治將來世界的理性漸漸強(qiáng)起來了。 做奴仆的人呀!起來,快起來…… 之后,彭舉的聲音大了起來,腰背也挺直了許多,眼中充滿自信的光。 “背得很好呀,看來你是真喜歡這首歌?!眲⒓慰洫勊?/br> 彭舉臉色通紅,聲音又變小:“謝謝你鼓勵我。” 劉嘉開玩笑道:“嘖,你怎么這么不經(jīng)夸呢,要用自信的聲音說出你的想法,將來勤工儉學(xué)找工作的時候,跟法國工頭開價都能比別人多拿幾個生丁?!?/br> “有……有理不在聲高……”彭舉顫顫巍巍吐出一句。 劉嘉忍不住笑:“只是讓你自信,沒讓你跟我頂嘴。” “對不起……”彭舉快要把頭鉆到桌子下面去了。 “不要緊?!眲⒓瓮蝗皇掌鹦σ?,變得十分嚴(yán)肅:“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請你務(wù)必答應(yīng)。” 彭舉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什么事?” 劉嘉貼在他耳旁輕聲:“不要告訴任何一個人,我跟曹之楠的關(guān)系,否則,他和我都會很難堪的?!?/br> 彭舉頭點如搗蒜:“好的好的,我保證?!?/br> 轉(zhuǎn)而他又疑惑:“那個瘋婆娘說你是他妻子,可是曹之楠剛才看見你的時候,完全沒有認(rèn)出來啊?” “他沒見過我真人,只見過畫像,哈哈,我自己都認(rèn)不出來?!?/br> · · 劉嘉回到一等艙樓層的時候,甲板上正在舉辦露天舞會,空中響著悠揚的施特勞斯圓舞曲,紳士淑女們翩翩起舞。 為了方便行動,她身上穿著的是白襯衫和西式的男子長褲,站在一眾花枝招展的女士們中間,就像灰姑娘沒變裝就闖進(jìn)了王子的舞會。 折騰了大半天,劉嘉已經(jīng)有些累了,她不想跳舞,便打算悄悄從人群后面溜回房間,卻不巧遇見了陳萍。 “要回房間了嗎?年輕人都在這里跳舞呢。” “剛才跟留學(xué)生說船票的事,有點累了?!?/br> 正說著,一位金發(fā)碧眼的男子向她走來,欠了欠身,邀請劉嘉跳下一支舞。 劉嘉婉拒:“對不起,我有點累,想回去休息了?!?/br> “都沒跳就累,是跟那個窮小子在一起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吧。曹家還真是家門不幸,兒子跑了,兒媳婦又是這樣的人品?!笔煜さ募馑峥瘫÷曇魝鞯蕉叀?/br> 林秀寧剛剛跳完一支舞,又有人邀請她,自我感覺全場最受歡迎,下巴都抬得比平時高。 劉嘉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感到很煩,便不再客氣:“我怕我跳得太好,艷壓了你,害你哭出一海的水來,抬高海平面,淹了海邊無辜百姓的房子。” “呵,嘴皮子倒挺利索,就是沒膽子跳唄?!绷中銓幉恍祭湫Γ龗吡艘谎蹌⒓蔚拇虬?。 在這個時代,女子穿男裝褲子,就像后世的男人穿女裝一樣,是很奇怪的羞恥行為。 林秀寧篤定劉嘉是因為沒穿裙子,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跳舞,便存心要她出丑。 音樂響起,不知為什么,竟是剛剛在美國流行起的爵士樂,音樂歡快奔放,還帶點浪。 爵士舞有許多動作,在當(dāng)時的人看來實在太過下流,因此jazz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被視為“低俗”。 在現(xiàn)代,它也是街舞的一種。 場中有些年紀(jì)或是自恃身份的人紛紛離場,坐下休息。 就連年輕人都只是站在一旁看。 “你不是說要艷壓我的嗎?音樂起了,機(jī)會來了,你還等什么?”林秀寧揚起一邊嘴角,眼神充滿挑釁。 劉嘉覺得好笑:你又不是歪嘴龍王,裝什么邪魅一笑。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求我,那我就回應(yīng)你的祈禱吧?!眲⒓未蟛较蛭璩刈呷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