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影帝為我生了只貂 第29節(jié)
難怪鷺姐生病時被老爸趁虛而入,被另一個人這么無微不至地照顧,就算陽剛男兒也會化身繞指柔。 狄影小睡了一覺,醒來后凌霽端來沒有任何味道的白粥。 凌霽是廚房殺手,這碗不焦不糊的粥,已經(jīng)是他力所能及的最佳作品了。 狄影靠在床頭,看著凌霽一勺勺把粥吹涼,再喂到自己嘴里,無數(shù)次想抓起對方的手,接受他的表白。 ——我同意。 ——無論生人還是生貂,小浣熊還是小熊貓,我都愿意娶這個人類為妻,為保護物種多樣性盡綿薄之力。 喂完粥,凌霽又為他測了下體溫,狄影想阻止,沒來得及。 “燒退得很快?!绷桁V盯著溫度計上的數(shù)字說。 見他沒有起疑心,狄影放下心來。 “我身體素質(zhì)好,病好得快,主要還是你的退燒藥靈。” “是從你家藥箱里拿的。” “什么你家我家,是咱們家?!?/br> 這副油嘴滑舌的樣子,確實有病愈的跡象。 可惜,身體上的疾病快好了,腦子里的疾病又要復(fù)發(fā)。 “退燒了也要多睡一會兒?!?/br> 狄影得寸進尺地拉住他手腕:“你陪我嗎?” 他的要求遭到無情的拒絕,“這會兒又不擔(dān)心傳染我了?” 狄影臉上浮現(xiàn)失望的神色。 可能是不忍心打擊一個病人,凌霽又補了句:“你先睡吧,我還有事要忙?!?/br> 凌霽就只會對生病的自己照顧有加,狄影一邊抱怨自己這優(yōu)秀的身體素質(zhì),一邊繼續(xù)把暖寶寶往額頭上貼貼。 還是病重一點好,健康的孩子做牛馬,生病的孩子有人疼。 外面沒有一點動靜,凌霽好像不在屋里。狄影醞釀著要是他一時半會兒不回來,自己不妨抓緊時間再做兩百個俯臥撐。 不過狄影還是先抽空給孟鷺發(fā)了個邪惡笑容的表情。 那邊回得也很快。 【孟鷺】:看這個表情,應(yīng)該不是壞消息。 【狄影】:想好包多少紅包了嗎?要是包少了可丟狄氏傳媒總裁夫人的臉。 【孟鷺】:人家答應(yīng)你了嗎,就伸手要錢? 【狄影】:新娘已經(jīng)上了花車,還是他用滴滴打車自己打的車。不是你兒子我吹牛,這樁婚事現(xiàn)在就等我點頭了。 【孟鷺】:[翻白眼] 【狄影】:鷺姐的方法果然管用,我生病把他急得不行不行。 【狄影】:如果這都不是愛情,那只可能是五百年前我救過他的命,靈河岸邊給他澆過水,三生路上為他守過靈。 【狄影】: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聽我口令:眼保健cao,現(xiàn)在開始—— 【孟鷺】:[翻白眼] [翻白眼] [翻白眼] 【狄影】:多做點眼保健cao好,可以預(yù)防眼紋。 【孟鷺】:我終于理解你為什么不相信小凹是你的親生兒子了。 【孟鷺】:我現(xiàn)在也開始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你這種盲目的自信,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狄影嘿嘿地傻樂,返回去把小賈發(fā)給他的視頻重看了六遍,每遍都有新發(fā)現(xiàn)。 如果暗戀有影像,那就是凌霽為他蓋被子的模樣。 他剛準(zhǔn)備給小賈發(fā)個大紅包,門外傳來一串尖銳的叫聲。 “吱吱吱吱!” 小凹閃電般飛奔進來,狄影沒來急把暖寶寶藏起,也沒來得及看小凹到底怎么回事,他一抬頭,一聲“霧草”脫口而出。 窗外一股濃煙,從花園里向空中彌漫。 小凹撲過來咬住狄影的袖口往外拖,狄影干脆拎起它后頸,帶著它一個箭步?jīng)_下樓。 煙是從他砌的農(nóng)家灶里傳出來的,凌霽愣愣地站在旁邊,盯著冒煙的地方像失了魂,一動不動。 “凌霽!”狄影大聲喊。 凌霽沒有任何反應(yīng),火光倒映在他的瞳仁,瞳孔緊縮如針。 狄影想也不想,先把人扛到一邊,抓來澆水的管子,將水流開到最高檔位,對準(zhǔn)起火點猛噴。 濃煙嗆得狄影咳嗽不止,他空出一只胳膊掩住口鼻,避免過多雜質(zhì)進入呼吸道。 心跳得很快,一些不好的畫面涌入腦海。 燃燒的烈火,掉落的梁柱,火紅的嫁衣…… 心臟像被人狠狠捏緊,不知不覺中呼吸也不再順暢。 傳來一陣疼痛,低頭看到小凹在狠狠咬他的腳脖子。 狄影這才注意到水流澆偏了位置,他狠狠地甩了甩頭,把不該出現(xiàn)的記憶碎片驅(qū)逐出腦海。 好在火著得并不旺,主要是濃煙顯得火勢嚇人。 狄影滅掉火,往下風(fēng)口猛退幾步,丟掉水管,張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克服了對火的恐懼,至少他可以像平常人一樣搭灶生火,可還是高估了自己面臨起火時的反應(yīng)。 緊張的心情慢慢平復(fù),狄影這時才有精力查看凌霽的狀況。 他僵直地站著,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額角細(xì)細(xì)密密盡是冷汗。 狄影把人抱到離失火點更遠了些,微微躬身與他視線平行,雙手按住他頭兩側(cè):“沒事,沒事了啊?!?/br> 他一連重復(fù)了很多遍,凌霽身子一震,走失的靈魂才像被從另外一個世界喚回來一樣,目光漸漸恢復(fù)焦距,眼中終于有了狄影的存在。 狄影松了口氣,像長輩哄小孩一樣抱著他的頭:“沒事了,沒事了?!?/br> 滅火那幾分鐘的工夫,濃煙在狄影臉上留下了污黑的痕跡。 凌霽遲疑地伸出雙手托住他的臉,指腹在臉頰上緩緩劃過。 狄影草草用手背一抹,臉上和手背都留下了涂抹的痕跡。 “這回可是畫了個名副其實的煙熏妝?!?/br> 他開玩笑安撫道:“凌老師干嘛想不開,放火燒咱們家院子?” 凌霽低下頭,高冷的保護色盡數(shù)褪去,脆弱得像只受驚的小動物,剛從森林大火中艱難逃生。 比起其他動物的劫后余生,還多了一層身為縱火者的愧疚。 前兩次狄影生火燉rou,凌霽都有明顯避而遠之的表現(xiàn)。 狄影原本以為他嫌棄自己,不想離得太近,結(jié)合今天的異常反應(yīng),狄影產(chǎn)生了新的猜測。 “你是不是怕火呀?” 受驚的小動物飛快抬起眼皮,眼中一瞬間劃過的恐懼沒能逃開狄影的觀察。 只這一眼,狄影幾乎能夠篤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既然你怕火,為什么還要自己生火呢?” 狄影在這方面有經(jīng)驗,循循善誘地問。 凌霽猶豫了下,輕聲道:“我記得,你用爐子燒的菜比較好吃?!?/br> “……”狄影回頭看了眼無辜的灶臺,“你可能有一點誤解,一個人的煮飯水平,跟用電磁爐還是炭火灶沒什么關(guān)系?!?/br> 凌霽竟然認(rèn)為自己做飯難吃的根源是電磁爐,狄影一方面感到好笑,但一想到他是為了給自己做飯才挑戰(zhàn)生火,狄影又格外感動。 “怕火沒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前也怕火,我小時候拍戲的片場著過火,雖然沒怎么受傷,但是留下了心理陰影?!?/br> 他剛說完,想到凌霽對自己那么了解,肯定知道這件事。 凌霽眼神閃爍,問得很小心:“那你現(xiàn)在怎么不怕了?” “你記得辛毅吧?就是上次來家里那個心理醫(yī)生,我說他是我的多年舊識,不是謊話。我從八九歲起就跟著他接受治療,直到十幾歲才漸漸恢復(fù)?!?/br> “真的能徹底治好嗎?”凌霽看起來不相信。 “其實也不是百分百沒有后遺癥,還是會有一點影響,不過是在我能克服的程度。”狄影復(fù)述自己從辛毅那里聽來的理論,“辛毅說心理創(chuàng)傷就像骨折,就算完全愈合也會留下痕跡。不是有那種,人死后很多年,還靠著骸骨的斷痕確認(rèn)身份的橋段嗎?” 凌霽垂眸,若有所思。 見凌霽不再追問,狄影試探問道:“你為什么會怕火?” 凌霽眼神往一旁飄,狄影看到他的眼神,就猜到下一句多半不會是實話。 “我也是……小時候……家里著過火……” “小問題,”狄影不拆穿,“你要是需要,我可以把辛毅介紹給你,他是這方面的權(quán)威專家,保證你半年后生火炒菜樣樣在行?!?/br> “你說的是新東方的專家嗎?”凌霽無奈地吐槽了一句。 狄影把人往屋里推:“你進屋緩一緩,這里我來收拾?!?/br> 親眼看到凌霽上樓,狄影立刻撥通辛毅電話:“哥,你還記得當(dāng)年我是因為什么認(rèn)識你的嗎?” 對面嘆氣:“我記得當(dāng)年你還乖乖地管我叫叔叔。” “當(dāng)時我不到十歲,叫你叔叔不是很正常嗎?現(xiàn)在叫哥哥,是在夸你青春永駐?!?/br> 辛毅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莞爾:“你可真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說吧,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 “剛才家里著火了……不不,一點火星而已,不嚴(yán)重……我也沒事,倒是凌霽他反應(yīng)不太尋常?!?/br> 狄影詳細(xì)地描述了著火時凌霽的反應(yīng)。 辛毅耐心聽完,分析道:“聽你的形容,很像是ptsd的癥狀。我剛認(rèn)識你的時候,別說真實的火,就是看到火的影像你都會有應(yīng)激反應(yīng)?!?/br> “我早就該想到的,”狄影自責(zé),“我之前生火他的反應(yīng)就不正常,我當(dāng)時怎么就沒看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