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金枝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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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笔拕C忽又冷笑了一聲,“像你們這種不擇手段往上爬的人,怎么會愧疚。你是不是在后悔,后悔當年你母親沒能再大膽一點,若是當年直接把朕一箭射死,也就不會有后來那么多事了?” 他聲音很犀利,眼神也從未有過的銳利,柔嘉被他攥的被迫揚起了頭,下巴都微微發(fā)了紅。 她搖搖頭,努力地辯解:“不是的,母親不會那樣做的……” 她不相信,不相信母親會置那么多人的命于不顧。 母親只是想自保罷了,她不會真的想害人,即便那么多人都在說這件事是她指使的,柔嘉也不相信她真的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不是?那你告訴我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是他們自愿去送死的嗎?”蕭凜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眼中隱隱有戾氣在翻滾,“當年的事的確不是你母親直接出的面,但那人是你的舅舅,又有什么差別?當年明明只差最后一點了,三千人浴血奮戰(zhàn),都在等著你舅舅的援軍,可他呢,屯兵不發(fā),貽誤戰(zhàn)機,生生拖了一天一夜,拖到大雪封山,血流成河,才裝模作樣地趕過去。可那時三千人已經(jīng)全部戰(zhàn)死,周存正的腿廢了,朕也身中一箭,命懸一線。你說,朕該不該殺了他,該不該讓你們償命?” 蕭凜一提起舊事,眼神忽地變得無比暴戾,手腕一緊:“可朕一登基,他便逃的沒有影了,你說這筆賬朕應(yīng)該找誰還?” 找誰還?現(xiàn)在這宮里只剩了一個她了。 柔嘉后頸被他攥著一緊,忍不住紅著眼圈求他:“皇兄……皇兄你冷靜一下……” 她的聲音因為被攥緊顯得有些細弱,可蕭凜的手卻越收越緊,神色也越來越陰沉,絲毫都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柔嘉覺得腳尖仿佛都快離了地,腳下一個不穩(wěn),桌案上的瓷瓶不小心被她拂到了地上,清脆的一聲碎瓷聲傳來,蕭凜一清醒才慢慢松開了手。 終于被放開,柔嘉撐著桌案大喘了幾口氣,那股瀕死的窒息感才漸漸退去。 可喉嚨里卻像堵了異物一般,嗆的她不住地咳嗽,咳的臉都發(fā)紅了,才終于慢慢能正常呼吸。 她咳的厲害,脖頸上一圈紅痕,眼中還盈著淚,整個人緊緊地貼著墻站著,一副害怕至極的樣子。 可蕭凜怒火正燒的旺,她這副模樣不但沒能惹得他憐惜,反倒愈發(fā)惹得他戾氣暴漲,他摩挲了一下指尖,晦暗不明地說了一句:“過來?!?/br> 柔嘉卻是怕極了他這副模樣,生怕他真的會掐死自己,她搖了搖頭,死死地抓著桌案不放。 她不動,蕭凜也不著急,只是忽然抬了步朝著她走去。 燭光從他身后照著,投下了長長的一道影子,一點一點朝著她逼近,當那影子落到她腳邊的時候,仿佛巨獸張開的血口,嚇的柔嘉后背直發(fā)涼。 蕭凜看著她害怕的模樣卻絲毫沒有止步的意思,仍是一步一步的走過去,看著她臉色越來越白,額上的汗越來越密,仿佛便能解了幾分快意。 “別過來,皇兄你別過來……”柔嘉實在是怕極了現(xiàn)在的他,一邊哭著,一邊下意識地想往后退。 她退的太急,身形也有些不穩(wěn)。 眼一低看見她腳后的大片碎瓷,蕭凜終于還是停了步,低斥了一句:“別動?!?/br> 可柔嘉現(xiàn)在滿心皆是恐懼,聽見他的話不但不停,反倒退的更急,眼看著要倒在那片碎瓷上的時候,蕭凜到底是還是沒忍住,一伸手攬住了她的腰,才免得她整個人跌下去。 柔嘉低著頭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碎瓷片,驚魂未定地舒了一口氣。 然而當她再轉(zhuǎn)過頭來,看到那抱住她的人,又驚恐地伸手去推他:“不要碰我,放開我……” 他的手好像刑具一般,掐的她的腰仿佛快要被折斷了,又疼又熱,柔嘉下意識地掙扎著。 她怕的實在厲害,蕭凜險些抱不住,低斥無果,他干脆一把將人抱起,丟到了床榻上。 入眼一片明黃,又勾起了那晚柔嘉疼痛的記憶。 柔嘉實在是怕,顧不得腳底的疼痛,抱著膝往后縮。 可床榻就那么點地方,三面圍著帳子,只剩一面出口,還被他牢牢地堵住。她剛想一退縮,腳腕忽然被他一把扯住,整個人被他一點點拖了回去,一直拖到了他的身底。 眼前鋪天蓋地都是他的氣息,躲也躲不開,柔嘉頭皮發(fā)麻,哭的連聲音都在哆嗦:“皇兄,你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 那些事不是她做的,她也不相信和她們母女有關(guān),以皇兄的怒氣她實在是怕他今晚會把她折磨死…… 她哭的格外傷心,整個眼圈都紅了起來,鼻尖也通紅一片,被攥住的腳踝更是一直在顫抖。 蕭凜大約是被吵得頭疼,終于忍不住斥了一句:“別哭了?!?/br> 他聲音很嚴厲,柔嘉被嚇的立刻止住了聲,但眼淚卻是不聽使喚,仍是一滴一滴地砸下來,無聲的落淚更叫人心生憐意。 蕭凜看著她這副模樣,不知怎的忽想起了那年受傷之時,她似乎也是腫著一雙眼,日復(fù)一日地拎著補湯送到東宮去。 只是當時永嘉守在門外,不讓她進門,對著她更是沒有好言語,那些湯不是被扔了,便是當著她的面倒了。 即便是這樣被奚落,她也一日未落。 他當時聽聞了這件事,只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冷笑了一聲便過了,并不會理會她那可笑的舉動。 可偏偏這樣小的一件事,他以為早已淡忘地一件事,卻莫名記到了現(xiàn)在。 她那會兒剛及笄,臉上的嬰兒肥還沒褪去,整個人像一朵春日的花苞,嬌艷卻無力,被裹挾在朝堂的激流之中東搖西擺,寸步難行。 她又懂得什么呢? 她不過是想用用一些微薄的善意來試圖彌合兩邊的裂隙罷了。 真是天真,愚蠢又可笑。 她那一貫精明的母親怎么會生出來一個這樣干凈的女兒,干凈到令人心煩。 蕭凜眉間浮上一股冷意,如果她曾有一絲絲的野心,一點點的惡意,他都能毫不留情地將她直接掐死。 可是她沒有,她即便被這樣粗暴的對待,也只是忍著眼淚,緊緊地掐著自己的手心。 為什么有人在經(jīng)過了這么多的事還能這么純凈? 純凈的讓他心生暴戾,想把她一起拉進這泥潭里…… 蕭凜托著她的后頸忽然拉近,似乎還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輕柔舒緩的讓人忍不住想靠近,更近,去尋覓更多的香氣。 可他一靠近,身下的人便哆嗦的眼皮一顫,緊緊地閉著不敢睜開,雙手更是輕輕抵著他的肩,整個人可憐的像一只被露水打濕了翅膀的鳥,瑟瑟地蜷成一團,卻又不敢掙扎。 “你很怕我?”蕭凜湊近了她的耳邊,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氣。 他的氣息實在是太具有侵略性,柔嘉整個人都被他籠罩著,耳側(cè)微癢微麻,說不出的感覺,她下意識地想點頭,可是剛一動,想起了他方才的可怕立馬又改成了搖頭。 蕭凜捏著她小巧的耳尖忽地低笑了一聲:“怕我做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br> 只是話一出口,他看著眼底那一截白膩的脖頸,忽然想到了乳白色的奶豆腐,又想到了清甜多汁的荔枝rou,竟真的被勾起了幾分食欲,像著了迷一般一點點剝開了她的衣領(lǐng)。 當他的唇越來越近的時候,柔嘉眼睫止不住的顫著,抵著那肩膀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可這點疼痛絲毫阻擋不了他,反倒激的他眼底更加晦暗,最后十指相扣,一把將她的手牢牢地按在了頭頂。 明黃的簾幔被急切地一碰,層層地垂墜了下來,床帳里突然暗了下來,他眼底的情緒也無需再遮掩,洶涌地將她拖了進去…… 第28章 湯藥 等她醒了,便叫她離開。 冬末春初的天氣,乍暖還寒,忽冷忽熱的折騰了不少人著了寒,這宮里頭疼腦熱的不在少數(shù),徐太醫(yī)年紀輕,資歷淺,理所當然地留在這宮中的圍房值夜。 原本平靜的夜晚,夜半?yún)s起了風,北風猛烈的著拍打支摘窗,呼嘯的風聲和窗戶晃動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攪得人不得安眠。 一片風聲中,似乎是有敲門聲,徐太醫(yī)睜開眼,側(cè)了耳去聽,可一停下來,又什么都聽不清,將醒未醒,他只以為是幻聽,閉了閉眼又要睡過去。 可誰知剛閉上眼,那敲門聲卻忽然砸的震天響,險些要把他從榻上晃下來,徐太醫(yī)心底一個激靈,連忙披了衣匆匆去開門。 一推開,門外的張德勝虎著一張臉,有些不耐地瞪了他一眼:“怎么這么久才開?” 徐太醫(yī)一見是御前的人,惶惑的想辯解,可是不待他開口,張德勝似是著急的又打斷了他:“得了得了,殿里亟等著呢,趕緊收拾東西跟我去一趟?!?/br> 他說著也不待徐太醫(yī)穿好衣服,直接拎了他的藥箱,便趕著人出了門。 風刮的緊,徐太醫(yī)一邊攏著衣服,一邊小心地湊上去:“公公,大半夜的怎么這么著急,可是陛下出什么事了?風寒,還是腦熱,也好叫我有個準備?!?/br> 張德勝卻是噤了聲,緊閉著嘴:“問那么多做什么,到了就知道了?!?/br> 見他這般謹慎,徐慎之不知怎的忽想起了大雪封山的那一晚在帳子中見到的女人,心頭砰砰直跳,不敢再說什么,小心地跟了上去。 已是夜半,太極殿少見的燈火通明,西暖閣里更是毫無睡意,進了門后,室內(nèi)同時燃著幾只熏籠,彌漫著過于濃重的香氣,仿佛在刻意遮掩著什么氣味似的。 徐慎之站在那里,只見兩側(cè)的宮女來來往往,手里或端著盆,或拿著換下來的衣服,看著像是妃嬪剛剛侍寢完。 而皇帝只著一件中衣,發(fā)絲上沾著些水汽,似乎剛從凈室里出來,愈發(fā)印證了他的猜想。 徐慎之大約明白了那帳子中的人是誰,當目光落到床尾那一方沾了血的帕子時,連忙挪開了眼,不由得生了幾分同情。 蕭凜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眼神頓了一頓,彎身撿起了帕子,將那帕子團成了一團收到了掌心,才神色自若地開口:“她的腳踩到碎瓷片上了,你去給看看?!?/br> 原來傷的是腳。 徐太醫(yī)看著那方染了血的帕子慢慢舒了口氣。 可他不敢問為什么會傷到腳,也不敢問瓷瓶為什么會碎,只是抹了抹汗,避開皇帝的目光,連忙躬著身領(lǐng)命:“是。” 只是那簾子拉的嚴嚴實實,隱約只聽得見細弱的呼吸聲,像游絲一般細細的傳出來,叫人連手腳都不由得放了輕些,生怕驚著她。 離得近,徐太醫(yī)甚至能看見蕭凜那領(lǐng)口處印著一枚深紫的吻痕,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劃著幾縷長長的抓痕,和他整個人一貫的冷靜自持大不相符,叫人浮想聯(lián)翩。 連蕭凜都成了這副模樣,徐太醫(yī)實在不敢想象那位嬌弱的小公主會被折騰成什么樣。 他正要掀開簾子,可手剛搭上去,蕭凜忽又改了主意,斥了他一聲:“退后。” 徐太醫(yī)一聽連忙松了手,躬著身后退。 他是個太醫(yī),在醫(yī)者眼中患者只是患者而已,絕不至于起什么不該有的心思,但蕭凜既已發(fā)了話,他也不敢多問,立馬松開了手。 蕭凜何曾不知曉這個道理,他也不是心胸狹隘之人,但此時也不知為何,就是不想叫人看見她任何一寸皮膚,只要有人靠近,他心里就古怪的像有一把火在燒一樣,最后喝退了太醫(yī),親自掀開了簾子進去。 大概是他留下的記憶太過深刻,那氣息一靠近,即便是在夢中,柔嘉也下意識地想往里縮。 只是她來不及后退,那纖細的腳腕便一把被他攥在了手里。 兩只腳踝上都留著明顯的指痕,依稀是當時被他握著往上折時留下的,此時他再一碰到那一圈青紫,柔嘉吃痛,忍不住微微皺著眉輕呼了一聲。 她大約是真的怕了,那腿疼的都快痙攣了,不住的往回縮,蕭凜攥著的手終于稍微松了些,輕輕地將她受傷的那只腳拉到了被子外。 她的腳圓潤白皙,只有他一手長,一觸及到外面微冷的空氣,便有些害怕地蜷著。 “別動?!笔拕C收著手不放,低聲制止著她。 柔嘉正是渾身難受又格外脆弱的時候,一聽見他的訓斥,眉間微微的蹙著,眼睫轉(zhuǎn)眼間便潤濕了,將哭未哭,泫然欲泣的樣子,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大概是昨晚對她做的實在太過分,蕭凜神色稍稍有些不自在,俯身貼著她的耳邊低聲安撫了兩句,才哄的她慢慢放松下來,那只被握住的腳踝也不再掙扎。 徐太醫(yī)遠遠地侯在一旁,只聽見那帳子里傳來絮絮的低語,聲音輕緩的叫人難以聯(lián)想到是平日里說一不二的皇帝,微微一愣,有些難以置信地低下了頭。 室內(nèi)靜悄悄的,蕭凜撫著她汗?jié)竦仡~發(fā),忽然有些情不自禁,正欲吻下去之時,余光里瞥見一片靛藍的衣角,才意識到還有人在場,神色頓時又清明了起來,慢慢抬起頭,一派正經(jīng)地轉(zhuǎn)向外面道:“拿些金瘡藥和干凈的棉布來?!?/br> 聽到了方才的低語之后,現(xiàn)下再聽見他要親自上藥,徐太醫(yī)也不覺得驚訝了,恭順的將準備好的東西遞過去。 窸窸窣窣的折騰了好一會兒,那簾子里才終于安靜了下來。 蕭凜擦著手,又恢復(fù)到神色冷淡的樣子,叫人難以想象剛才哄人和上藥地事竟是他做的。 “朕記得,你叫徐慎之?”蕭凜丟下了帕子,忽然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