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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書成周蹲下身,慜兒就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袖。 “師……師父……救……救…………”她眼里含著淚,喉嚨間模糊的聲音哽咽著,抓著子書成周的手骨節(jié)泛白,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師父的身上,期望他能救自己一命。 后來他立刻帶著慜兒回了蒼霄派,抱著她去藥堂求藥,藥堂的常長老卻不愿意拿出靈藥救人,他求師父,子書成周卻只是看著他嘆了口氣。 沒有人救他的慜兒。 就如同今天,他不過想要那小丫頭一點心頭血,也會用返生花幫她吊著命,她居然不肯。 蒼霄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他抱緊了懷中的白骨,笑得咳出大口大口的血,蒼霄派的人,就是這樣,冷血,自私。 所以他才帶著慜兒離開,走之前和子書成周斷絕師徒關(guān)系,親手砍掉了離殊堂里慜兒拜師時種下的那棵楓樹。 二十年,不知道他絕情冷漠的師父又收了多少弟子,那些小弟子是不是也和當(dāng)初的他和慜兒一樣,對他敬重親近。 最后被毫不留情的放棄。 作者有話要說: 人皇哥哥喜得一分( 1) 妖王,魔君,現(xiàn)在在阿妍心里是兩個變態(tài) 魔君更勝一籌(-10000) 第54章 · 道人靠在倒塌的墻邊,灰頭土臉,手里抱著一句白骨,聽不出他的聲音是笑還是哭,卻無端讓人想起了寒號的悲鳥,路問妍聽得心里一陣陣難受。 眼看道人沒了威脅,魔君微微傾身,朝向古樹的方向。 仲岳一個踏步擋住路問妍,手中寒劍蓄勢待發(fā)。 只要魔君發(fā)難,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他也不能讓小師妹被帶走。 “圣君,我蒼霄派也不是無名無戶,此次前來是人皇陛下下的命令,親自送我們出的皇都,人族向來與魔族互不牽涉,如若你帶走我門派弟子,兩族之間必起干戈?!?/br> 表面上說的是兩族關(guān)系,實際上仲岳想要提醒魔君,如果他今天帶走路問妍,人皇和蒼霄派都不會善罷甘休。 “哦?”魔君的聲音不高不低,也聽不出喜怒,語氣淡淡的,“我只要殺光你們,誰又會知道她的下落?” 黎州上前一步想說話,魔君又不在意地開口:“不止你們,還有那些先跑了的羽衛(wèi),或者干脆我屠了這幾個村子,不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嗎?!?/br> 路問妍站在仲岳身后,硬生生打了個寒噤。 媽的,魔君真的好變態(tài)! 幾個人都被魔君信手拈來的無所謂語氣震懾住了,單聽他的語氣,好像他下一秒就要動手屠村了。 以他的修為,并不是難事。 今天只有以命相搏了,黎州手中白玉骨扇寒芒一閃,每一個扇面都淬出冷光。 然而魔君只是朝這邊站著,什么動作也沒有,不知道是反射弧遲鈍,仲岳的話現(xiàn)在才提醒了他,還是他本來就只是嘴上說說,并無此意。 須臾之后,他冷笑一聲,轉(zhuǎn)過身直接走出了老宅。 黎州猛地松了口氣。 “大師兄,你好勇啊,你不怕那些話惹怒魔君,他把我們?nèi)繗⒏蓛袅藛幔俊比钚藜挪恢朗裁磿r候醒了,趴在黎州背上問仲岳。 仲岳轉(zhuǎn)頭看著他:“至少死的比較有尊嚴(yán)?!?/br> 黎州:“……” 阮修寂:“……” 路問妍:“……”大師兄你真的沒有在講冷笑話嗎? “他怎么辦?”阮修寂從黎州背上下來,捂著嘴咳嗽了兩聲,看了看癱在墻邊的道人。 “帶回蒼霄派?!崩柚菖牧怂竽X勺一下,“不然呢,你想就地處決嗎?” 阮修寂驚奇地看著他:“師兄,你有力氣啦?” 黎州骨扇一抬又給了他一下:“沒力氣我背你半天!” 他們在這邊說著話,沒有注意到道人從懷中取出了兩朵返生花,用手捧著送到嘴邊,和著血囫圇吞了下去,凌亂發(fā)絲間的眼睛死死盯著路問妍。 “我們先離開吧,萬一魔君又折返回來……”顏修雲(yún)出聲提醒大家。 “對,先走再說?!崩柚菖牧伺娜钚藜?,道人重傷,魔君自己走了,他們一時間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似乎過于放松了。 仲岳走到道人面前,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 “怎么樣?”路問妍也跟著他過來了。 “心脈已碎,修為都廢了?!敝僭雷柚孤穯栧拷澳銊e過來?!?/br> “好?!甭穯栧怨哉驹趲撞介_外,“他還能跟我們回到流云山嗎?”不會半路就死了吧。 路問妍對道人沒有多大的恐懼和怨恨,她其實有點可憐這個男人,為了救人不擇手段,可也算對自己妻子用情至深。 那些來調(diào)查瘟疫的仙門弟子和皇都派來的人,他也只是把人關(guān)了起來,包括被抓來的妖族和魔族,都沒有丟掉性命,至少說明他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 仲岳彎腰把道人手里的白骨抱起來,道人一怔,瘋了一樣死死把白骨護在懷里:“慜兒!咳咳咳……還,還給我?。 ?/br> 他現(xiàn)在沒什么力氣,仲岳面無表情扯過他手里的衣服,白骨已經(jīng)散了,他用衣服一包,放回道人手里:“前輩,隨我回流云山吧,你干的這些事總要給一個交代?!?/br> 道人抱著手里的白骨,頹然垂下頭。 他們正要動身,半塌的大門嘎吱嘎吱響了兩聲,徹底罷工,兩扇又大又厚重的門板倒下去,趴在門外偷聽了一群人跌了進來,哎呦哎喲地摔成一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