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毀滅吧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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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一遭過后,燕蘭庭怕是又要睡不安穩(wěn),也不知道年前找沈霖音開的安神藥還有沒有剩。 岑鯨想著,忽然聽到燕蘭庭的聲音,對她說:“下回不許這樣了?!?/br> 光聽這聲音,岑鯨便揪起了心,她扒拉著讓燕蘭庭松開自己,分開一點點距離后用雙手捧住了燕蘭庭的臉,對上燕蘭庭那副令她心疼的表情,哄道:“以后肯定不這樣了,我保證?!?/br> 燕蘭庭看著她,難過的表情沒有變,但眼神就像在看大豬蹄子,顯然一點也不信岑鯨的承諾。 他太了解岑鯨了,今天這樣的事情如果再發(fā)生一遍,岑鯨恐怕還是會沖入火海,去救那些因為她而身陷險境的無辜人。 因為她就是這般品性,他愛她這樣的勇敢和擔(dān)當(dāng),卻也比誰都害怕因此失去她。 岑鯨也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只好改口:“這次是我疏忽,沒下回了,以后別說什么火場救人,我保證連火都不讓燒起來,好不好?” 這次確實是岑鯨疏忽,以為安如素可疑,就跟著安如素去了明德樓,誰曾想誤打誤撞,反而逃離了火場。 她要是沒有判斷失誤,好好地留在書閣內(nèi),有暗衛(wèi)在書閣內(nèi)外看著,那么早在書閣一層的門窗被人從外面鎖上時就能打斷蕭睿的計劃,何須等到大火燒起來。 岑鯨這話燕蘭庭倒是信,還順著岑鯨的力道低下頭,被她按著后腦勺親了兩口。 “你們要膩歪到什么時候?” 不耐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滿滿的火藥味。 岑鯨越過燕蘭庭探出頭,發(fā)現(xiàn)自家弟弟不知何時趕走了管事娘子,正黑著一張臉看著摟摟抱抱的他們,一只手還搭在腰間的長橫刀上,一副想砍人的模樣。 …… 無論是禁軍還是城外駐軍,都無法跟武家軍抗衡。 且他們還要防著蕭閔之流暗中作亂,故而禁軍必須留守皇城,絕不能動。 剩下一個城外駐軍,怕是連給武家軍塞牙縫都不夠,所以早在得知蕭睿的計劃后,他們就決定讓岑奕和他的虎嘯營偷偷回京,埋伏在御農(nóng)壇附近,好在春耕節(jié)這天先下手為強,暗中制住武家軍。 至于蕭睿……羅大夫會改換蕭睿今日的藥,讓他在百官面前倒下。 所有計劃岑鯨都知情,所以她并不意外會在這里看到岑奕。 還問:“御農(nóng)壇那邊……” 岑奕:“早就處理好了。” 岑鯨“唔”了一聲,沒再追問。 燕蘭庭能看出,岑鯨一直以來都在刻意回避有關(guān)“如何殺蕭睿才能讓局面最快穩(wěn)住”的話題,按照他對岑鯨的體貼,此刻應(yīng)該順著岑鯨的回避態(tài)度,不再提有關(guān)蕭睿的事。 可他非但沒有轉(zhuǎn)開話題,還一反常態(tài),主動問岑鯨:“你要去看看嗎?” 岑奕邁進(jìn)屋,語氣惡劣道:“將死之人有什么好看的。” 當(dāng)年岑吞舟一脈牽扯太多,蕭睿只能偷偷地殺,殺完對外宣稱是刺客所為,岑奕信了。 可這并不妨礙蕭睿忌憚岑奕,借燕蘭庭的手把岑奕弄去邊境。 也因為岑奕不在京中,蕭閔難以接觸到他,也就沒辦法讓他知道岑吞舟死亡的真相,利用他弄死蕭睿,所以直到收到燕蘭庭的信,岑奕才知曉自己的兄長是被蕭睿親手殺害。 否則以岑奕的脾氣,他若早就知情,他的復(fù)仇行為只會比陵陽縣主更加激烈,又怎么可能等到現(xiàn)在。 岑奕乍然得知真相,發(fā)現(xiàn)殺害岑吞舟的兇手不是他把京城找翻過來都沒找到的刺客,而是皇帝蕭睿,且他還被騙了這么多年,心頭的憤怒和恨根本無人可以體會,這也就導(dǎo)致岑奕回京后脾氣差得一批,見著岑鯨也沒好臉色。 岑鯨對燕蘭庭和對岑奕是兩個態(tài)度,丈夫可以寵著哄著,弟弟還是得以教育為主,所以岑鯨半點沒有要安慰暴躁弟弟的意思,讓他自己學(xué)著消化情緒,還認(rèn)真考慮了燕蘭庭的提議。 ——要去看看蕭睿嗎?按照蕭卿顏與燕蘭庭的計劃,這或許是他們倆最后一次見面的機會。 可岑鯨并沒什么話想對蕭睿說,他們之間的矛盾無法用言語闡明,也說不清到底誰對誰錯。 誠然蕭睿親手殺了她,但那正是她當(dāng)時所求的結(jié)局,所以她并不恨蕭睿,甚至有些抱歉,因為是她先放棄了這段友誼,。 后來得知自己的死讓蕭卿顏和燕蘭庭都站到了蕭睿的對立面,岑鯨心中的愧疚越發(fā)深重,因為她知道,自己要是肯好好做蕭睿的臣子,輔佐他,幫助他,一切未必會是現(xiàn)在的模樣。 她也不用辜負(fù)自己的老師,不用讓蕭卿顏同自己決裂,還能好好處理自己和岑奕的關(guān)系,嘗試去追小自己十幾歲的燕蘭庭。 一切本可以走向圓滿,如果她只是岑吞舟的話。 偏偏她還是她父母jiejie的貝貝,是反派系統(tǒng)的宿主。 反派系統(tǒng)敗給了自己出生的意義,她也選擇了自己穿越的初衷。 世事兩難全——這個簡單的道理,岑鯨用了二十多年去鋪墊體會。 所以自己去見他,沒有任何意義。 哪怕是去和他說聲對不起,也會在他瀕死的局面下讓這聲道歉顯得虛偽滑稽。 所以她并不想去見蕭睿。 燕蘭庭從岑鯨這里得到了答案,便準(zhǔn)備帶岑鯨回城,雖然岑鯨說自己沒受傷,可畢竟是從火場里出來,必然吸入了煙灰,怎么也得找沈霖音給她看看。 就在他們從御農(nóng)壇弄來馬車要離開莊子的時候,岑鯨被人給叫住了。 叫住她的,是一位身穿官服的女子。 蕭睿當(dāng)眾倒下后,?;庶h一派生怕是燕蘭庭和蕭卿顏下的手,使勁渾身解數(shù)把兩人攔在外頭,不讓他們靠近殿內(nèi)正在接受治療的蕭睿。 后來見燕蘭庭從御農(nóng)壇離開,他們還很多疑地問燕蘭庭要去哪。燕蘭庭不僅把書閣失火的消息說了,還把密道的事情也說了,因此和燕蘭庭一同來的,除了暗中跟隨的岑奕,還有幾位懷疑燕蘭庭另有圖謀的大臣。 結(jié)果來了才發(fā)現(xiàn)燕蘭庭說的是真的,還有一位大臣甚至見到了自己的女兒。 莊子上沒有馬車,燕蘭庭又是騎馬趕來的,所以燕蘭庭叫人回御農(nóng)壇弄馬車的時候,順便還讓人給那些姑娘的家人或親戚遞了消息。 御農(nóng)壇離莊子近,遲遲等不到城里來人的姑娘們看到他們,直接就哭了,還有一個姑娘見到的是在朝為官的姑姑,沒有性別為阻,她直接撲進(jìn)人懷里,哭得那叫個聲嘶力竭,把被困火場差點被燒死的恐懼一股腦地發(fā)xiele出來。 在莊子門口叫住岑鯨的,便是這位女官。 這位女官帶著剛剛哭過的侄女走上前來,十分鄭重地跟岑鯨道了聲謝。 岑鯨也不避諱,直言:“這場火本就是沖我來的,所以這聲謝,還是免了吧。” 那女官愣住,詫異岑鯨如此直白的話語,也震驚縱火之人是不是瘋了,居然為了殺一個人,而叫這么多無辜的女子給岑鯨陪葬。 之后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女官有隱晦詢問此內(nèi)情是否需要隱瞞,岑鯨表示不用,畢竟這是事實,總不好叫無辜之人白白被她牽連,還反過來感謝她吧。 女官早前就聽過岑鯨的名諱,本并不在意,如今見她行事,發(fā)覺她是個磊落之人,明明可以用今日之事讓一眾得救的姑娘,乃至這些姑娘背后的家族欠她人情,可她卻說出了真相,此等人品,很難令人不想與之結(jié)交。 女官不知岑鯨磊落的皮子下藏著岑吞舟那副善于算計的心腸,言明真相只為讓眾人在最后反應(yīng)過來,是蕭睿要殺她,也是蕭睿不顧無辜之人的性命,授意顧掌教在書閣縱火,由此扯出?;庶h顧家,提前為蕭卿顏日后登基,除掉一道反對的聲音。 馬車走起來后,岑鯨掀起車窗簾子往外看了眼,本意是想再看看從莊子這邊能否瞧見那口枯井,卻正好望見還在莊子門口的女官和她家侄女。 姑侄倆似乎是說了什么,做姑姑的抬手,往小姑娘額頭上彈了個腦瓜崩。 岑鯨愣了一下,驀地想起自己與太子作對那會兒,為了讓蕭睿機靈點別在所有人都躲著自己的時候往自己跟前湊,故意彈蕭睿腦瓜崩,見一次彈一次,硬生生把人給彈惱了,再不肯理自己。 蕭睿當(dāng)時還是個耿直又魯莽的青年,他一手捂著自己被彈紅的額頭,一手指著岑吞舟,怒得臉紅脖子粗:“好!岑吞舟你好樣的!讓我離你遠(yuǎn)點是吧!行!你看我以后還管不管你!!” 狠話撂得有模有樣,可當(dāng)岑吞舟為恭王妃奔走,他在外喝酒聽見有人嘴里不干不凈造謠岑吞舟與恭王妃有一腿,他想都沒想掄起酒壺就把人頭給砸了。 后來岑吞舟被陷入獄,他也曾為她到處奔走…… 視野里已看不見那對姑侄,也看不見那座莊子,岑鯨放下車窗簾子,發(fā)了會呆,轉(zhuǎn)頭對燕蘭庭說:“去……去御農(nóng)壇吧?!?/br> …… ?;庶h一派的大臣不知道,在殿內(nèi)給蕭睿治療的羅大夫和隨行御醫(yī),乃至曲公公,都是燕蘭庭的人。 至于武德司,早早就被他們控制了起來,所以他們把蕭卿顏和燕蘭庭攔在外頭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只要燕蘭庭和蕭卿顏想,隨時都能進(jìn)來,還不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 岑鯨讓岑奕留在外頭,自己戴著帷帽跟燕蘭庭一塊進(jìn)了殿內(nèi)。 曲公公看見他們,上前給燕蘭庭請了個安,也沒問被燕蘭庭帶進(jìn)來的人是誰,非常知趣。 燕蘭庭詢問蕭睿的情況,一旁的羅大夫上前回說:“再過一會兒就、就沒氣了,眼下是他精神頭最好的時候,能發(fā)聲說話,但聲音不大,你、你要不想聽,我能施針讓他安靜下來?!?/br> 羅大夫還是那副膽小社恐的模樣,恨不得能快點結(jié)束這一切,就算不能回陵陽的縣主府,能回燕蘭庭給他安排的住處也是好的。 燕蘭庭看向岑鯨,岑鯨說:“不必施針。” 岑鯨的聲音叫曲公公和羅大夫覺得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岑鯨和燕蘭庭能隨意進(jìn)來,曲公公和大夫們卻不能隨意出去,岑鯨也不在意,就這么走到了御榻旁。 像羅大夫所說,蕭睿眼下的精神特別好,眼睛睜得很大,死死地盯著床頂,嘴里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什么,可人卻起不來,只能在床上躺著,一動不能動。 這是羅大夫制的毒藥,能讓人死后查不出真正的死因,天王老子來也只能說蕭睿是死于急癥,是天要收人,而非被誰蓄意謀害。 岑鯨在一旁站了片刻,終于抬手,取下了頭上的帷帽。 角落里的曲公公和御醫(yī)們發(fā)現(xiàn)來的是岑鯨,紛紛面露詫異,想起京中的傳聞,表情更是變得奇怪。 和他們相比,蕭睿的反應(yīng)就要激烈許多,他起初并未看到岑鯨,直到岑鯨在床邊坐下,幾乎突出眼眶的眼球轉(zhuǎn)動著,落在了岑鯨那張臉上。 也就在看清岑鯨的下一瞬,他變得激動起來,呼吸一下快過一下,嘴里的話語也一下就變得清晰起來—— “岑吞舟!” “岑吞舟!!” 嘶啞微弱的聲音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還是沒法傳出太遠(yuǎn),更不可能讓屋外守著的大臣們聽見。 看著這樣的蕭睿,岑鯨陷入沉默,直到他不再重復(fù)岑吞舟的名字,而是在岑吞舟的名字后面,加上了滿懷恨意的詛咒—— “岑吞舟!你該死!你該死?。 ?/br> 燕蘭庭聽著不舒服,正要做什么,空氣中響起了岑鯨的聲音。 她說:“嗯?!?/br> 這一聲不重,卻叫曲公公和一眾御醫(yī)內(nèi)心顫動。 燕蘭庭則握住了岑鯨的一只手,似是無法接受岑鯨對這句話的應(yīng)答。 不知道是因為岑鯨的反應(yīng),蕭睿稍微冷靜了下來。 托羅大夫的福,蕭睿這幾個月修養(yǎng)得不錯,臉頰上長了rou,眼睛下面的烏青也不那么明顯,很有當(dāng)初的模樣。 可惜樣貌再像,他們也回不到當(dāng)初。 “岑吞舟……”冷靜下來的蕭睿緩緩喘著氣,眼睛死死地瞪著岑鯨。 他如今難以細(xì)細(xì)思考,但有個念頭,有一句話,自從鳳儀宮大火,沈霖音葬身火海后,他不止一次的想過,也不止一次在自言自語時說過,因此那念頭和那話在他的腦海里根深蒂固,不需要思考,便可脫口而出—— “你若能死在牢里,該多好?!?/br> 那年,岑吞舟為了不讓恭王妃遠(yuǎn)嫁和親費盡心機,卻被太子冤入了獄,險些死在牢里。 蕭睿想救岑吞舟,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看似光鮮,實則無能至極,因為他沒有實權(quán),所以他連自己的朋友都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