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三綱五常逼瘋古人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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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李恒!從此以后就是真正的青天了!待此事成功,他三輪坐紅椅的事都會成為美談!君子嘛,還是得看德行的。 將自我道德體驗提上天后,李恒眉眼間都有清正之氣散逸開來。他一臉肅穆地道:“小侯爺,今日你冒死給姬君傳話,來日史書美名必有你!” “什么冒死?” 陸岺翻了個白眼,將蒲團拼起來,往上一躺,“你們這些文人就愛夸大其詞。趕緊睡吧,明天搞不好就要提審咱們了。唉,咱們這邊有燈沒被子,左玉有被子沒燈,舅舅既然要維護我等,為何不能讓咱們舒坦點?非得這么折騰?!?/br> “愚蠢!” 李恒呵斥道:“若咱們太舒服了,如何顯出咱們的氣節(jié)?!小侯爺,咱們是在為天下千千萬萬的百姓發(fā)聲!這等青史留名的壯舉亙古未……” “唉,行了,你睡吧。一個三輪坐紅椅的人,哪那么多戲?” “你!” 李恒被噎得眼都瞪圓了。久久后,他顫著唇,紅著眼道:“你,你以為我想三輪紅椅?!這,這不是笨嗎?!你為何總拿這事說我?!咱們不是一條船上的嗎?!” “誰跟你一條船?” 陸岺冷哼了一聲,“小爺我就比左玉笨那么一點點。左玉師從許明知,有多聰明不用我說吧?小爺我呢,是比她差那么一點點,但就這一點點也不是你這三輪紅椅能夠得上,懂?行了,早點睡。你要睡不著,在心里背背圣人言也好。你但凡要有小爺這么用功,也不至于三輪都坐紅椅。” “我,我,我!” 李恒氣得臉都紅了!很想掐死這兔崽子怎么辦?!不,不,冷靜,冷靜!李恒,你是要青史留名的人了,不要跟這不學無術,毫無自知之明的兔崽子計較! 啊,忍不了啊!他抬起手,對著自己的腦門猛地一拍,見陸岺看過來,立刻切換成笑臉模式,媚笑著道:“啊,好像有個蚊子!” “……” 三輪紅椅的人腦子果然不正常。陸岺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身子,暗道:“可不能睡太死了,這三紅椅看起來已經(jīng)瘋了……” 潮濕寒冷的一夜很快過去。 這一夜,許多人注定無眠。無論是百官,還是京中百姓。 一身素白的許明知坐在蒲團上,望著窗外漸亮的光芒,慢慢吸了口水煙。猩紅在煙斗里亮了起來,他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問道:“街上可有動靜了?” 他的妻子耿氏端上來一碗湯圓,一把奪走他的煙桿,呵斥道:“大清早起來就抽,也不怕反胃啊?!” 將煙灰倒掉,蓋上蓋子后,道:“今日要去辦正事,你就不能清爽點?這煙味聞著就討厭!” “夫人,就是要去辦事所以才得抽袋水煙提提神?!?/br> 在外人面前素來持重的許明知忽然跟變了個人似的,央求道:“姣姣,好姣姣。點上,點上,再抽一口?!?/br> “閉嘴!一把年紀了還喊我閨名,羞不羞?” “師母?!焙熥油?,許明知最得意的門生陸青聽了這動靜,便勸解道:“先生今日要去辦正事,求您,千萬別打他。真要打,別打臉?!?/br> “逆徒啊!” 許明知搖著頭,“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罷了,不抽就不抽了。你們的師妹如今身陷囹圄,我這個當先生的總不能干看著??沼瘢懬嘧郑?,街上有動靜了嗎?” “有了?!?/br> 陸青道:“剛剛傳來消息,百官叩闕了?!?/br> 遲疑了下,道:“他們說圣人包庇陸岺,將他關在宮中不公。” “呵?!?/br> 許明知吃了個湯圓,慢慢咽下后,冷笑了起來,“包庇陸岺?天子對陸岺從來都是偏愛的,何談包庇不包庇的?他們嘴里說包庇陸岺,其實是想說包庇你們師妹吧?是不是想將人弄大理寺去?” “是。” 陸青道:“是想將人弄大理寺去?!?/br> “嗯,知道了,回去休息吧,過了午時再來?!?/br> “先生?!” 陸青詫異,“您現(xiàn)在不去嗎?” “我現(xiàn)在去做什么?鎮(zhèn)國公還未登門,說明我那好徒兒是有交代的。咱們該睡睡,該喝喝,等人關到大理寺了,鎮(zhèn)國公登門了,咱們再去!” 陸青稍一琢磨,便明白了過來。興奮地道:“先生,所有同門已都被學生接來,現(xiàn)下都安置在學生家里。其他不在京城的,也正在趕來。還有許多學子也愿追隨先生聲援師妹,只待先生一聲令下了!” “現(xiàn)在懂了嗎?” 許明知撩開竹簾,道:“所謂借勢而為不光要借人勢,還要借天的勢!不讓那群饕餮瘋狂,又如何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這場戲,老夫冷眼旁觀已經(jīng)多年了,非彼一時!這天下之地非一家之地,而是萬民所有!” “先生說的是!” 陸青咬牙道:“昔年祖父亦是因減租被人陷害,為敲響聞天鼓兩腿皆殘!若不是陛下正好登基,怕是連命都會送了!時隔多年,祖父每每想起此事都意難平!第一次從父親嘴里聽說這些事后,學生就發(fā)誓,定要將這群國蠹打入萬劫不復之地!以慰祖父多年屈辱!” “呵?!?/br> 許明知將手里折扇扔向了陸青,道:“為師教你多年,你就只想到這些嗎?這心胸竟還不如你師妹!一人之仇如何抵得上萬萬庶民之利?!待此事了結,且將亞圣之言抄一百遍!現(xiàn)在,回去休息,下午將人都帶過來?。 ?/br> “是,學生知錯?!?/br> 陸青跪下認錯,“等此間事了,便抄!現(xiàn)在告退,回去養(yǎng)精蓄銳,待下午再來問候先生!” 許明知放下竹簾,輕聲道:“不光要抄,還要倒背如流。不然,這一次,我們還是贏不了。” 風起,院中兩棵竹子輕輕晃動著。站起身的陸青望著滿地發(fā)了黃的竹葉,輕聲呢喃道:“秋風若不掃落葉,何來好時節(jié)?”(注1) 說罷大笑一聲,甩著袖子離去了。 許明知聽到他這笑聲,輕笑了聲,“有仇不報非君子……口挾以德報怨者,虛矯也!”(注2) 左玉坐在籠車里,看著宮外的風景。 能看一眼是一眼,此一進大理寺,也不知何時能出來呢。 百姓們沉默地站立著,目送著她。 待車行過御街,所有百姓跟上了籠車。沒有人說話,好似商量好了一般,默默跟在籠車后走著。 人群里,有男有女,甚至還有老人孩子。 一些老人年歲已經(jīng)很大了,他們被兒孫攙扶著,咬著牙,跟在籠車后面,慢慢走著。 一些垂髫小兒被大人抱在手里,他們好奇地望著車里的左玉,雖有大人交待,不許出聲,但孩子的天性如何能壓制得?。孔吡艘欢温泛?,有孩童忍不住問了,“爹爹,你說那是好人,但為什么要把她關起來?” 大人沒有立刻回答,只沉默地望著籠車里的人,久久后道:“為了讓我們過好日子,她被jian人所害。兒子,你要記住這個人。你要記住她,曾經(jīng)有個人,以女子孱弱之身擋在你我面前,為咱們窮人發(fā)聲!” 孩童不是很懂,但確定了這是好人后,便用力點頭,“爹爹,我會記住的?!?/br> 籠車前方,街道兩邊站滿了百姓。當籠車經(jīng)過時,一些女子將自己的幕籬拉下,以真容面世,無所畏懼地將幕籬扔向天空。 沒人尖叫,沒人指責,所有人都沉默著。 待籠車過后,街道兩邊的百姓便跟上了隊伍,默默走著,相送著。 坐在籠車里的左玉望向天空,讓眼淚倒流回去。 無聲的支持,無須眼淚來還。 低下頭,眼淚已被風吹干。她跪坐著,雙目平視前方,神態(tài)平靜,身姿挺拔。或許她會輸,但她留給世人的不應是被囚的狼狽,而應是身陷囹圄中的那份希望!將自己活成一座信仰的豐碑,這就是五千年來,無數(shù)義士先賢面對犧牲時的心情吧? 世界不同,道相同! 籠車到了大理寺,前來接洽的官員望著籠車后烏泱泱的百姓不由顫了顫。 他們沒有鬧,只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左玉從籠車上下來,所有百姓跪下,朝著她,默默地磕了三個頭。 大理寺的官員望著這一幕,竟是有些羨慕。有萬民愛戴,這般死了,亦不負此生。 左玉沒有回頭,一步步走向大理寺。 門,又關上了。 百姓們望著被關閉的大門,忽然齊齊后退,退至朝廷規(guī)定的“無事不可近衙門百步”的距離后,又齊齊停下。 他們依然沒有說話,只默默望著那扇被關閉的大門。 門口負責看守的侍衛(wèi)只覺背后都汗津津的了。今日天尚未亮,百官叩闕,聲勢之浩蕩,堪稱這二十年來之最!在他的記憶里,唯有先皇后去世時,才有過這樣的陣仗。 陛下迫于無奈,只得讓步,將左玉轉大理寺關押。雖未默認朝臣的說法,但明顯是有退讓之意了。 但是現(xiàn)在,這多百姓站在這里,這無聲的抗議讓他覺著,或許這一回,百官未必能贏。更別提,次輔也極力反對首輔一派的說法,事情或許還有轉機也未可知。 穿過衙門的辦事區(qū)域后,左玉被帶到了大理寺的監(jiān)牢里。許是大理寺一般關押的都是官員,這兒沒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被帶到一所牢籠前,衙役將門打開,道:“姬君,請吧?!?/br> 左玉未理會他傲慢的態(tài)度,慢慢踱步進了牢房。坐下后,便未再發(fā)一言。 她已經(jīng)交代了左林,現(xiàn)在她人到了大理寺,那么左林就該去找許明知了。許明知素來痛恨鄉(xiāng)紳盤剝小民,應是會幫她的吧? 左玉還未入大理寺,左林就收到了消息。他顧不上去看女兒,立刻親自策馬去拜訪許明知。 許明知睡了一上午,得知左林來了,伸了個懶腰,道:“終于來了,老夫等得好生無聊。” 說罷便是換上一身素衣,走出門,未等左林開口,便是呵呵一笑,“魚有魚路,蝦有蝦路,他們能百官叩闕,咱們就能萬民伸冤!鎮(zhèn)國公,走吧!大理寺的監(jiān)牢雖比旁的地方好些,但一個姑娘家待在那兒也挺受罪的?!?/br> 左林眼一紅,拱手作揖,“多謝先生?!?/br> 天下首輔門生故吏遍布朝野,但天下大儒亦有門徒三千!許明知手捧太祖訓示錄,身后跟著上千弟子,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皇宮! 這些弟子,大多出生微寒。許多都是東市的貧苦人家。他們都得許明知教導才認了字,明了理,考上了功名。如今同門師妹又因憐憫窮人而被害,若袖手旁觀,那便是枉讀圣賢書,愧對恩師教導! 一群人浩浩蕩蕩走出東市,而當他們走出東市那一刻,所有商鋪齊齊將幌子拿下,掛上了“停業(yè)”的牌子。 與此同時,東市內(nèi)所有學塾亦掛上“停課”的牌子。一些老儒生放下了手里的課本,帶著自己的學生,拄著拐杖,默默跟上了許明知。 泙河內(nèi),所有商船停下,船上的人站在甲板上,望著皇宮方向,靜默著。 太祖定下了商稅三十稅一??蛇@些官,面上掛出免稅的牌子,私底下索要錢財遠遠超過三十稅一。大商賈可以不在意,但他們這些小商賈如何經(jīng)得起這般折騰?若能借此機會將鄉(xiāng)紳扳倒,他們也能得利! 所以,他們也要支持姬君,集體罷市! 一路步行,得知許明知要敲聞天鼓為其弟子鳴冤后,一些還在觀望的百姓與商家膽子也大了起來,紛紛掛出停業(yè)牌子,跟隨在許明知身后。 那些官商勾結的,這會兒也不敢違了眾怒,雖未掛牌卻也是將門關上了。 被放出來的陸岺本高高興興的,他以為他被放出來了,那左玉肯定也沒事了。至于李恒被轉押大理寺那不正常嗎?這個壞東西本就跟趙衢一伙的,是該好好審審。 可當他見到大批人沖著皇宮方向而來后,他愣住了。 什么情況? 他忙上前,待看清楚來人是許明知后,腦子“嗡”的響了下,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你為何會來這里?左玉沒被放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