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施錚脫口而出,誰告訴你的?那天我去五鼎門的時候,滿地傷員還告訴我是袁持譽干的。 哈哈,那天?滿地傷者?鎮(zhèn)元子道:你是不打自招! 施錚想給自己個嘴巴,怎么就越描越黑呢,袁持譽他又沒死,早晚會再露面,你親自問他不就好了。 相信袁持譽敢作敢為,肯定會承認的。 鎮(zhèn)元子冷笑,哦,你如何知道他會再次露面? 他在拜師學藝,幾個月就有這等能耐,他學成出山也用不了多久的。施錚道。 鎮(zhèn)元子道:他在何處求學? 這個不能說。真不能說,菩提祖師的警告尤在耳邊。 鎮(zhèn)元子感受到了被人愚弄的憤怒,三清四帝都是他的朋友故人,豈有不能告知的道理。 你分明扯謊,根本沒有袁持譽拜師一事。你不光殺了我的徒孫,還敢滿口謊言,妄圖愚弄本仙!不使些手段,你斷不會悔改。 真不是我,你怎么就不信呢。施錚也明白了,他個妖怪人家說打就打,誰管你冤不冤枉的。 若不是你,你就隨我回五莊觀,與人證對峙!你敢嗎?不敢就是認了! 施錚見他油鹽不進,又急又氣,當我怕了?!要打出去打,不要壞了玉帝的尊像。 鎮(zhèn)元子噙著一絲冷笑,好,且看你這妖物有何能耐。便閃身到了殿外。 但他在晨曦下空站了片刻,也不見那妖物出來,緊咬牙齒,這個妖物騙我!立刻閃身進了廟內。 施錚當然騙他的,傻子才出去跟鎮(zhèn)元子斗,除非他活膩歪了。 哪怕有法寶在手,他也沒信心能打敗鎮(zhèn)元子,能拖一會是一會。 見鎮(zhèn)元子進了廟內,施錚便瞬間一個閃身從廟里跑了出來。 等鎮(zhèn)元子再次追出來,離他近在咫尺的時候,他則拼盡全力又跑回了廟內。 這一套你追我逃的戲碼,讓一開始開秉著捉個妖獸回去飼養(yǎng)的鎮(zhèn)元子,真動了怒氣。 確定那妖物又跑回了廟內,也不與他費工夫了,展開袖子,對準了那廟。 不愿意出來,就干脆別出來了,將他跟廟宇一起攝走。 施錚在廟內,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頭頂傾盆而下,整個廟宇的骨架搖晃,所有東西都要立地而起。 要不是施錚也用法力抵抗,這廟包括在他在內,早就沒了。 施錚跳上供桌,緊緊抱著玉帝像的胳膊,喊道:鎮(zhèn)元子雖然是你的故人,可他也太不把您當外人了,打人不打臉,打仙不毀廟! 鎮(zhèn)元子心里納悶,一座小小的廟宇怎么如此難以拿下,忽然就見一縷七彩光束從天際降下,罩在玉帝廟上面。 這一縷光頃刻照醒了鎮(zhèn)元子,這廟供奉的可是玉帝,雖然他們曾是故人,但如今故人位高權重,早已不是單純的故人。 他立刻收了神通,那籠罩在廟宇上空的七彩光芒也不見了,一切重歸平靜。 鎮(zhèn)元子仰頭看天空,眼神復雜,想不到玉帝還挺在乎這妖怪替他建的廟宇的,真是什么香火都要,至于么。 雖然你在民間的供奉廟宇不多,但也不至于珍惜這一座吧。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進去抓他,損毀了雕像,結不必要的仇怨。 那好,就看你這取巧耍小聰明的妖怪,什么時候出來。 施錚松了一口氣,對玉帝像拜了拜,擦了下冷汗。 他一個中等段位選手,要對陣鎮(zhèn)元子這種只尊天地的大佬,為時過早。 那問題來了,鎮(zhèn)元子肯定沒走遠,就在外面等著他呢。 鎮(zhèn)元子道行遠高于他,變成另外一個人出去,根本瞞不過他的眼睛。 除非 沒多久,負責灑掃的童子就過來開了大門,擦拭廟宇正殿,為新一天接納香客做準備。 做好清掃,第一波香客已經(jīng)到了。 他們一進玉帝廟的大門,就見院內站著一個妙齡尼姑,而不遠處則有一個道士,見了這尼姑,冷笑道:怎么,想通了,肯出來了? 這是什么情況,香客們原地呆住,就聽那尼姑哀求道:道長,饒了貧尼罷。 鎮(zhèn)元子一愣,待反應過來,就見十數(shù)個香客都目瞪口呆的看他,他急道:不是這樣的!你們休要亂想! 等回過神來,哪還有那尼姑的身影。 他抬頭一看,那妖怪變化的尼姑已經(jīng)在天邊了。 鎮(zhèn)元子哼笑道:你這妖怪逃得倒是快!飛身去追。 第29章 施錚剛才趁亂逃脫出來, 往天際拼命狂奔。 好在是獅子成精,速度夠快,加上有先發(fā)優(yōu)勢, 他和鎮(zhèn)元子之間的距離雖然在不停拉近, 但也沒被擒住。 空中云霧繚繞。 視野的關系,鎮(zhèn)元子沒使那袖里乾坤的神通, 只緊緊跟隨。 施錚見前方?jīng)]有云彩了, 迅速從天而降, 落入下方一個人頭攢動的集市內。 他還沒站穩(wěn),那鎮(zhèn)元子就已經(jīng)落到了他身后, 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還逃? 施錚回頭的瞬間就變了個模樣, 成了個道姑, 笑道:急什么, 就不能等回觀內么。 最吸引眼球的就是八卦,尤其是信仰界的八卦。 這一刻, 少說有上百雙眼睛在看他們。 你還來?鎮(zhèn)元子便幻化成一個老道姑的樣子,擰住對方的耳朵,敢在外面偷玩,還不跟我回去! 疼疼疼。施錚齜牙咧嘴, 那鎮(zhèn)元子見他吃痛,笑道:你這個畜生,鬼點子倒不少。可惜同一招不能用兩次。 是啊, 那就給你個新的!施錚手心里的骨節(jié)鞭瞬間變大了些, 他甩手一揚。 鎮(zhèn)元子就見一道白光出現(xiàn)在視線內, 他以最快的速度后退閃身, 但道袍的左袖子仍被劃開了一個破洞。 鎮(zhèn)元子凝眉, 果然他親自來是對的,這等妖怪,徒弟們怕是拿他不住。 施錚臉色一苦,心道,這么近的距離,竟也打不中他的要害,真是要命。 事到如今,只能繼續(xù)跑了。 趁著鎮(zhèn)元子查看衣袖的功夫,施錚已經(jīng)上了天際,鉚足了勁玩命的跑。 他們方才已經(jīng)跨過了大海,到了南贍部州的地界上。 施錚腳底使勁兒,又跑出了非常遠,也不曉得到了哪里。 只見下面山峰的山頂有皚皚白雪,山腳下有一條清澈奔流的河流,正是施錚需要的。 從早上出來上香,他就沒吃沒喝,又急于逃命,此時口干舌燥,落到河邊,在鎮(zhèn)元子落下前,用手掌舀了幾口水喝。 鎮(zhèn)元子一落下,便微笑道:你知道打獵的樂趣是什么?并非是最后的狩獵成果,而在于追逐獵物,看它們東躲西藏的逃命模樣。 施錚回敬道:可就怕再厲害的獵人也斗不過好獵物。 你這樣桀驁的野獸,飼養(yǎng)馴化更有樂趣。 施錚也不廢話,輪圓鞭子就甩出了一道亮如白晝的光波,鎮(zhèn)元子輕輕一笑,展開右袖口,就要將他收服。 但在光波逼近他的咫尺時,他預感到不好,凌空一躍,扎緊袖口,躲開了攻擊。 他停留在空中,臉色難看,攥起拳頭。 他在怕什么,他的神通可是什么都能收進袖中的,連神魔的攻擊,都不在話下。 施錚見鎮(zhèn)元子躲開了,暗暗松了一口氣,看來這法寶的確能量不小,鎮(zhèn)元子亦忌憚三分。 他見形式有點變化了,便開始虛張聲勢,我之前不跟你打,只是不想傷及無辜,所以才把你引到這里來,別以為我怕了你,你可知道我這骨節(jié)鞭,乃是盤古開天辟地化作天地萬物時,唯有一節(jié)小指骨完整留存,便是我手中這條法寶。 施錚給自己的法寶貼金,試圖嚇唬住鎮(zhèn)元子。 鎮(zhèn)元子緩緩抬頭,表情十分認真,看來你也是只有來歷的妖怪,不可小覷,我只能認真了。說罷,手心一翻,多了一把玉柄的拂麈來。 他輕輕一掃,施錚直覺得一股颶風迎面吹來,整個人往后仰倒,若不是用鞭柄勾著地面,人早吹沒了。 但鎮(zhèn)元子沒有繼續(xù)搖晃拂麈,只是用兩指扯下拂麈的一根細絲,朝施錚一拋。 施錚就見那細絲在空中扭了扭,變成了一團石磨大的細絲團,密密麻麻,沒有線頭也沒有線尾,朝他撲了過來。 施錚一口火噴出,那線團瞬間繃直,只燒掉了一截,其他的部分絲毫無損,并且在他周圍,以一丈為半徑,轉起了圈。 仿佛一個繅絲團,而施錚就是那纏線的線軸。 最叫人心煩的是,施錚飛天,繅絲團就飛天。 他入河,那團線也入河。 他噴火燒出一個缺口,剩余的馬上補齊。 他揮鞭斬斷,碎掉的絲線復又聚攏。 這時,等施錚再一次揮鞭劃破這蟲繭一般的絲線,從缺口跳出,卻發(fā)現(xiàn)外面仍舊是一面細絲壘成的墻,頭頂四壁纏繞得密密實實。 他擦了下冷汗,一口烈火噴出,這一次甚至不用跳,他都看到了前方一模一樣的白色絲線壁壘。 他仿佛被裝進了一個套一個的絲線團內,外壁外面永遠有外壁。 且不知是不是自己耗費了太多的體能,打破絲線做的墻壁越來越困難。 就他累得氣喘吁吁的時候,絲線團驟然縮小,朝他擠壓而來。 被這絲線團勒緊,他怕是瞬間就會被勒成rou泥。 所以體力不支,他也要破除眼前的絲線團,去下一個空間更大點的線團內部。 他掙扎在這無窮無盡的闖關模式中,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力竭,再動彈不得的時候,就聽頭頂傳來鎮(zhèn)元子的聲音,這就不行了嗎? 聲如洪鐘,震得施錚腦袋嗡嗡直響。 接著便感到地動山搖,他在線團內被震得上下顛簸,根本沒法站穩(wěn)。 這線團,正像被人搖骰子一樣的上下亂搖。 不等他站穩(wěn),更是有一股力量從頭頂壓來,施錚舉起雙手,緊咬牙關,死死撐住,可腳下來傳來了按壓的力量,將他向中間擠。 原來,不知在是什么時候,他和線團早已經(jīng)縮小成了彈丸大小,此時正被鎮(zhèn)元子拾起來,捏在兩根手指之間。 施錚腦海里本能的跳出一個想法來,弄不好,今天要死在這里了。 隨著力量越來越大,施錚雙手雙腿顫抖連連,幾乎就要撐不住被碾成rou泥之時,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道:住手! 是袁持譽。 這狗東西居然出現(xiàn)了!施錚一下子就來了力氣,他怎么著也得當面罵姓袁的幾句,他替他背黑鍋,吃了多少苦。 你又是什么人?鎮(zhèn)元子停下手中的動作,打量來人,如果只是路過逞英雄,我勸你趕緊離開,若是阻礙我,你也沒果子吃。 我叫袁持譽,放了我朋友。 鎮(zhèn)元子一愣,真是你本人?他低頭看手中的絲線團,難道自己冤枉了這妖怪? 愣神的功夫,就見眼前突然多了一個人影。 他完全沒察覺的時候,袁持譽已經(jīng)到了他跟前,一把將線團搶走了。 鎮(zhèn)元子從沒有過這樣危險的體驗,就算他如何心不在焉,都不應該被一個寂寂無名之輩,奪走手中的東西。 施錚就感覺頭頂?shù)闹匦掠嘘柟鉃⒘诉M來,掙脫了線團的束縛,施錚迅速變大,從袁持譽掌心跳下,須臾,他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體型。 慢著,我怎么感覺好像沒恢復完全?施錚原地跳了跳,看看身高還能不能再長一些。 袁持譽不解的看他,我覺得和以前沒差別。 誰說的,我怎么感覺我好像比你矮了。他百分百確定,他比袁持譽高。 這幾個月我長高了。 施錚作為一個完全發(fā)育完全的獅子精,已經(jīng)忘記了對方是個還能長個子的少年人,哦原來是這樣。說完,數(shù)落袁持譽道:老子替你受了不少苦,你欠我一個大人情。 袁持譽迷茫的看他,怎么了? 施錚要不是現(xiàn)在渾身虛弱疼痛,非得打他不可,他咬牙道:這位叫鎮(zhèn)元子,你應該懂了吧。 是誰? 施錚斜眼看鎮(zhèn)元子,不知袁持譽是不是故意的,估計鎮(zhèn)元子已經(jīng)氣得七竅生煙了,果不其然,就見鎮(zhèn)元子微瞇眼睛,緊抿雙唇,一副醞釀大招的模樣。 鎮(zhèn)元子厲聲道:孽障,我是你祖師鎮(zhèn)元子。 袁持譽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拜了別人門下。 輪到施錚發(fā)言了,鎮(zhèn)元子,你連掐算一下都沒有嗎?就認定是我干的,現(xiàn)在當事人出現(xiàn)了,看你還有何話說? 當然是無話可說,也不需要說什么。 妖怪這種東西,冤不冤的,有什么關系嗎? 施錚多少也明白這點,誰讓他在天庭沒編制呢。 打個不恰當?shù)谋扔?,家長聽說孩子哭訴說被野狗咬傷,誰會替野狗著想它是不是被冤枉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拿下野狗燉了再說。 若說是神仙做下了某事,大家都會說哎呀,是不是被冤枉了,得好好查一下。 說是妖怪的干的,神仙們的第一反應都是,妖孽,你的死期到了。 神仙有能力調查事情的真相,但是很多時候,沒必要。 至少妖怪不享有這樣的權利。 鎮(zhèn)元子面無表情,根本不搭理施錚,只對袁持譽道:你這五鼎門的叛徒!今日,我就要清理門派! 施錚接著對袁持譽道:你懂了吧,他要替五鼎門復仇,結果卻冤枉了我,幸好你來了,否則我就死定了。話鋒一轉,如今你來了,你也死定了。 原來如此,師父說你有難,叫我來這里,原來是這個原因。袁持譽微蹙眉心。 施錚心想,菩提祖師是個好人,沒他的話,這會成獅子rou泥了。他湊到袁持譽耳邊,低聲道:你打不過鎮(zhèn)元子的,你還有體力。帶著我趕緊逃回斜月三星洞 沒想到袁持譽都沒聽他說完,就躲出一步,晃了晃腦袋:耳朵好癢。 你破事還挺多,施錚氣道:鎮(zhèn)元子不是好對付的,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