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4)
吻是熱的,這個人的情卻是冷的。 為什么不能是我?夏淞干澀道。 蔣星:我有很多選擇。從電視上最美最年輕的女孩子男孩子,到與我平起平坐的合作對象。 只要我想,觸手可得。 夏淞:我不一樣。 你有什么不同?蔣星笑說,你和他們不都是奔著更好的生活? 夏淞卻搖頭。 不是的,他連眨眼都舍不得,望著蔣星,眼眶酸澀滲出淚意,近乎哭泣,我窮了好多年,但我不覺得苦。 我不想要錢。 我想要您愛我。 蔣星的表情一瞬間有些疑惑。 夏淞:我不要別人的愛,只想要您。 怪人。蔣星隨口輕斥。 夏淞卻喜悅地睜大眼睛。 蔣星的語氣他熟悉極了。因為這個人用同樣的語氣輕斥過蔣楓。 淡淡的斥責,用來掩蓋其下的縱容寵溺。 蔣星松開扶手,徹底放棄支撐身體的外物,任由重力推著他倒向夏淞。 夏淞抱緊了他,蔣先生 我并沒有答應你。蔣星下巴靠在他耳邊,懶洋洋的,你確實很會照顧人。我喝醉了,恰好需要一個人照顧,僅此而已。 我會做得更好。 夏淞輕而易舉地抱起他往樓上走,蔣星垂首壓著酒意,頭腦發(fā)昏。 他從進屋開始好像就在說一些不得了的話 算了 夏淞推開蔣星的臥室,腳步微頓。 嗯?蔣星動了一下。 沒事。 他深吸口氣邁步進去,只覺得心跳快得不正常,蔣星肯定感受到了。 臥室是最隱私的地方,無論一個人在外如何表現(xiàn),回到有著床鋪的臥室,都會露出最本質(zhì)的真心。 蔣星的臥室墻壁是極深的暗紅色,一踏入其中就讓人感覺昏昏欲睡。掛衣桿上有幾件居家服和睡袍,都是冷淡的灰色調(diào)。 蔣先生要穿哪一件?夏淞貪心地環(huán)視四周,恨不得把每一個角落的細節(jié)都嚼碎了吞下去,好像這樣就能和蔣星更加親密一樣。 長褲。 好的。 夏淞抱著他走進浴室,輕輕放在嵌入圓形浴缸的臺子上,蔣星皺起眉:很冰。 水馬上就好了。夏淞眉眼彎彎,很喜歡蔣星這種理所當然的指使。 只有親密關(guān)系的人才會這么做。 夏淞沒忘了陳阿姨的囑咐,從柜子里摸出一個小熱水袋灌滿溫水放進被子里暖著,結(jié)果一回頭發(fā)現(xiàn)浴室門鎖上了。 蔣先生? 蔣星似乎清醒了,聲音恢復了最開始相遇的平淡:辛苦你了,早點休息。 夏淞不自覺攥緊拳頭,您喝醉了,缺氧更會頭暈,我不放心。 沒事,我醒著。 夏淞又說了半天,蔣星一句話沒回應他。 他急了:蔣先生,你還好嗎?您醒著嗎? 里頭水聲嘩啦,聽不見人聲。 夏淞急得團團轉(zhuǎn),一狠心下樓找鑰匙,又風一般竄回來。 蔣星聽見鎖芯轉(zhuǎn)動的聲音,不滿地斥責:夏淞! 您沒事嗎?夏淞聲音焦急。門鎖咔噠一聲,終于被他試到了正確的那一把。 蔣星扶額嘆息:你太沒禮貌了。 我擔心您夏淞自知理虧,低著頭關(guān)上門,面壁。 你站那兒做什么? 夏淞背對著他:我等您休息就走。您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蔣星聽得腦殼疼:不需要用敬語。 真的嗎?青年差點激動得轉(zhuǎn)過身了,我知道了! 嘰嘰喳喳,麻雀嗎? 蔣星蹙眉沉思,夏淞跟個木頭樁子似的趕不走,可是事情做到一半又不能停著。 他思維不如平時清醒,否則肯定不會做出繼續(xù)的決定。 水花的聲音不正常。 夏淞盯著墻壁上的水珠:蔣先生,浴缸怎么啦? 蔣星沒理他。 夏淞本來沒有回頭的意思,他好奇地動了動腦袋,恰好看進鏡子里。 二人視線通過這種怪異的方式相對,都是一愣。 蔣先生的肩頭到臉頰,全變成了引人心亂的艷色。 他咬著一點指尖,能從齒列間看到漂亮的紅色。 沉默蔓延開來。 夏淞聲音暗啞:蔣先生,需要我?guī)兔幔?/br> * 作者有話要說: 夏淞(隱忍):誰是小凌? 星:香香軟軟,毛絨絨 夏淞:等等,毛絨絨? 星(懵):小凌是羊駝啊,不然呢? 夏淞: 第123章 茉莉奶綠4(加更)) 輕視 蔣星松開牙關(guān),咬得留下一圈紅印的手指輕輕落下,隱藏到水里。 夏淞的視線順著他的動作下滑,然后在觸及鏡中昳麗的影子時猛然轉(zhuǎn)過頭,繼續(xù)面壁。 蔣先生 他輕咳兩聲,壓下喉嚨的干澀,您還好嗎? 嗯。蔣星淡淡地應了,短促的音節(jié)沒能讓夏淞聽清他尾音的顫抖。 夏淞:蔣先生,我我把熱水袋放進被子里了。 知道了。 夏淞在面壁,蔣星卻在透過鏡子看他。 青年低著頭,眼珠慌亂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手指也捏得死緊。他為了灌水挽起袖子,此時手臂上的肌rou都緊繃起來,隱隱能看見青色的血管。 蔣星:我沒事,你去休息吧。 我 夏淞絞盡腦汁,想找個蔣星無法拒絕的理由留在浴室,可他大腦直接罷工,根本不聽話。腦海眼前都是剛才鏡中驚鴻一瞥。 冷淡的蔣先生,原來也會有那樣生動的顏色。 那一剎那,夏淞的腦子很清醒自己做了什么。 他轉(zhuǎn)過身,大步走向蔣星。 蔣星皺眉看著他,你做什么? 蔣先生夏淞俯身,撐在浴池臺子上。蔣星并不喜歡泡在泡沫堆里,水是清澈的,只是隨著浴缸的熱水循環(huán)漾出波紋。 那具雕塑家見了也要稱贊一句完美的軀體浸泡在水中,修長雙腿輕柔地并攏,讓夏淞想起神話里在海岸礁石上等待日出的人魚。 我想幫幫你。夏淞道。 蔣星側(cè)首嘆息:我記得是我喝醉了,不是你,夏淞。他抬手把青年湊近的肩膀推開些許,倒是沒有躲閃。 在他眼里,夏淞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根本輪不上和他談感情。 即便這個青年突然逾矩,隱隱露出他的本性,蔣星看來也只是狗狗突然天性爆發(fā),想違背命令搶走骨頭,稍微訓斥一下就可以引回正途。 夏淞順著他的力道后退些許,反手抓住蔣星手腕不放了。 粗糙的指節(jié)略略用上力道,在雪地里磨出了一圈紅印。夏淞眼神暗沉,聲音乖巧:蔣先生皮膚好薄。 光是一蹭就會留痕跡。 握手是不是也會有印子?夏淞問,競爭對手也會看到嗎? 蔣星倒不會被他莫名其妙的兩句話激動,但小狗得管教,不能縱容。他皺起眉,做出不喜的模樣,夏淞,你想清楚自己在說什么。 夏淞應了,蔣先生,對不起。 明明我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蟲,他說,如果不是您收留我,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蔣星:你還有宿舍。 我沒交住宿費。夏淞臉頰微紅,仍是坦白道,沒有錢,如果宿管查到會告訴輔導員,我會被趕出去。 你還可以貸款。 審核通不過。 蔣星想起夏淞那個欠了一屁股債的賭鬼爹,頓感頭疼。如果他現(xiàn)在讓人把夏淞扔出門,這家伙可能還真得在學校不關(guān)門的自習室里睡上一個學期。 夏淞道:自習室很臟,沒有人打掃。每次進去都有很多蒼蠅蚊子。 他并沒有故意用夸張委屈的聲音說話,但就是單純的敘述就足以讓蔣星動搖。 蔣星沒有吃過這種苦,卻能夠想象夏淞如果真的無家可歸,該有多可憐。 他并不是慈悲心腸泛濫的爛好人,面對街上的流浪貓狗也不可能全都撿回家里養(yǎng)著。 但夏淞本來有個勉強棲身的小家,是因為蔣星無意中送出的禮物才弄丟的。他過意不去。 夏淞注意到他的失神,挽起的袖子滑落一些,他顧不上。一手緊緊扣著蔣星的腕子,一手探入溫水中。 夏淞蔣星閉了閉眼,咬著下唇掩去混亂的呼吸。 您就當我報答您吧。夏淞蹭蹭蔣星濕漉漉的面頰,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酒勁沒過,蔣星手腳發(fā)軟軟得站不起來,更遑論推開鍛煉良好的夏淞。 要是真的拒絕,夏淞不敢得寸進尺。 可是 攥著他腕骨的那只手是如此灼熱有力,蔣星閉著眼輕輕哼著,無意識地反手握住了夏淞。 夏淞一頓,蔣星的回應簡直如瀕死時的強心針。 手腕上的力道掐得蔣星有點發(fā)疼了,他睜開眼,卻無法透過蒸汽鎖定夏淞的臉。 松一點。蔣星命令道。 夏淞戀戀不舍,只稍稍放松了一點力道不讓他疼。至于撤開手?想都別想。 水掩去了一切氣息,夏淞俯身想要親蔣星,被他不輕不重地給了一下,打在額頭上,不疼。 夏淞摸摸腦袋,慢半拍笑起來,盯著蔣星不放。 蔣星平復著呼吸,見他的模樣就是再多火也發(fā)不出來,輕飄飄罵了句包子。 轉(zhuǎn)過去。 青年受了罵,又轉(zhuǎn)回墻角面壁去了。 身后水聲嘩啦,蔣星重新?lián)Q過水,站了起來。 夏淞嘴比腦子反應快:蔣先生,小心滑。 蔣星沒理他,身后窸窸窣窣的動靜。 夏淞終于忍不住,又抬起一點視線,從鏡子邊緣看進去。 蔣星穿著浴袍,正皺眉看著浴池外的地面,我的鞋子呢? 毛絨的,怕弄濕。我放在外面了。夏淞答,我去拿。 不用。蔣星看見了他鏡中帶著怯色的眼睛,把那塊毛巾拿過來。 夏淞喉嚨滾動,慢慢轉(zhuǎn)過身。其實蔣星衣服穿得整整齊齊,夏淞根本什么都看不著??蓜偛诺挠白酉袷窃谀X海里扎了根,就算是有灰色的浴袍遮擋,夏淞仿佛也能透過其看到蔣星白皙的皮膚。 浴室內(nèi)水汽蒸騰,夏淞忘記開通風系統(tǒng),只覺得呼吸都艱難。 蔣星微微蹙眉看著他,夏淞? 蔣先生,我在。夏淞回過神。 那塊。蔣星指尖隔空點點夏淞身后的掛鉤。 皮膚吸飽水分,指腹都變作白嫩嫩的粉色。夏淞對自己的視力又愛又恨,視線卻黏在蔣星指尖落不下來。 請原諒我的冒犯夏淞如此說著,舌尖不自覺頂上自己的虎牙尖,刺痛仍喚不回理智,我想要蔣先生再親我一下。 你冒犯得還少嗎?蔣星深感頭疼,他酒醒得差不多了。但剛才不清醒的縱容讓夏淞有了越界的想法,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 夏淞:可以嗎? 青年試探著懇求他,身形高大,卻每每讓蔣星幻視他是只看著骨頭流口水的小狗,饞得要死了,還記得主人的訓練,只有得到口令才會開心地撲上去。 撲上去后也不是粗魯?shù)模麜苷湎碇灰椎氖澄?,珍惜地舔上好幾遍,然后才會一小口一小口撕咬骨頭上的rou,吞吃入腹。 蔣星為這無厘頭的幻想嘆了口氣。 過來。 青年立刻像是得了口令,大步走到他身前,半跪在地上。地面的水漬立刻浸濕了夏淞的運動褲,深色的水漬順著膝蓋往上蔓延,濕潤布料包裹著肌rou。 之前伸進水里的袖子更不用說,大半個上身都濕透了。 蔣星坐在臺子上,能居高臨下看到青年的每一個動作。 夏淞雙手撐在蔣星腿側(cè),是個一合攏就能把他抱起來的姿勢。蔣星不自在地動了動膝蓋,立刻碰到了青年手臂內(nèi)側(cè)。 夏淞的手臂燙傷似地跳開,又立刻靠近過來,隨著呼吸輕輕起伏的皮膚若有若無地摩擦,兩人并不同調(diào)的體溫互相沾染,身后浴缸的蒸汽還在源源不斷地升騰,填滿他們之間幾不可見的縫隙。 青年不說話,只雙眼閃著明亮的渴望,目不轉(zhuǎn)睛。 有人能拒絕一只狗狗嗎? 蔣星手指微動,輕輕撥開青年的頭發(fā),露出他眼下的傷處,輕聲道:你故意想留疤? 青年顯然昨天就拿傷口碰過水了。 夏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繼續(xù)收攏雙臂,手掌虛虛地攏在蔣星后腰。 本來不想的,今天想了。 夏淞道,蔣先生親過,就不舍得讓它消失了。 蔣星還沒在生活里碰見過說話如此直白的人,略苦惱地思慮片刻,不忍看見青年又如昨夜雨幕中那樣濕漉漉的可憐樣子。 他道:夏淞,你今年多大? 二十一歲。夏淞立刻回答道,可以結(jié)婚了。 我不是說這個蔣星無奈,年輕人熱血上頭的時候是沒有判斷力的。 夏淞: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清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