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后夫君造反了 第57節(jié)
而林星雪等在里面,她清楚地看見沈寒星面上每一絲痛楚的表情,甚至能看見他皮rou下時而出現(xiàn)的蝕骨蟲。 不知過了多久,蝕骨蟲完全吞噬灼骨毒性,一瞬間沈寒星感覺到滿心的殺欲,仇恨和嗜殺的欲望吞噬著他,他雙目血紅。 祁燁及時將一顆藥丸喂進沈寒星口中,藥丸化開融進血液中,沈寒星體內(nèi)的蝕骨蟲似乎感知到天敵的存在,動作更加頻繁,似在慌亂逃竄。 祁燁在沈寒星手腕上割出一個口子,血滴進泉水之中浮散開。 異香纏繞蝕骨蟲,直到它聞見干凈的鮮血味道,猛地朝著那處沖過去。 一只黑色的蝕骨蟲從沈寒星手腕上的傷口處沖了出來,墜進盛滿鮮血的碗中,祁燁立刻合上碗蓋,將其丟在火爐上烤炙。 沈寒星眉目漸松,林星雪一直握著他的手,此刻他指尖微動,隱有清醒跡象。 “寒星、寒星……”林星雪連喚他好幾聲。 沈寒星聽見她的聲音,他覺得眼皮沉重,許久才勉強睜開眼睛,他看見小姑娘滿臉的淚水,也不知是何時哭的。 “不是說不哭嗎?”他聲音有些啞,透著疲倦。 林星雪擦了擦眼淚,用力點頭:“不哭了,再也不哭了。” 她扶著沈寒星躺到榻上,他不太有精神,勉強撐著才沒睡過去。 林星雪側(cè)臥在他身邊,聽見他問:“除夕那夜,你答應(yīng)祖母什么事情?” 這是小姑娘答應(yīng)要在他解毒后告訴他的。 林星雪抬頭看他,她十指扣緊沈寒星的手,輕聲回答:“我答應(yīng)祖母,陪在你身邊,永不背棄。” 這樣的承諾如果是在那時說出來,沈寒星不會信。 但現(xiàn)在,他會相信林星雪說的每一句話。 他擁住懷中的小姑娘,又聽見她補充道:“我在生辰那日祈禱天神,愿你身體安康,看來天神聽見我的愿望了。” 是啊,天神也聽見他的愿望了。 “夫君,你是不同的?!?/br> 沈寒星垂眸,他對上那雙明凈的眼睛,聽見林星雪堅定的聲音:“你和親人不同,你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br> 她過往沒有回答的問題此刻全部有了答案。 那是少女隱藏的心事,是她對一人所有的歡喜。 沈寒星靠近她,冰涼的唇輕印在她的額頭上,他看著林星雪的眼睛,眼中漫出笑意,目光溫柔,他聲音低沉地道:“我是不是從來沒有說過,阿雪,我對你是一見鐘情?!?/br> 對于林星雪而言,九歲那年初見她記住一個天神少年。 但在沈寒星心中,他第一次見林星雪是在新婚當夜,那時他想,這個小姑娘怎么這么倔啊,明明怕得要死還要靠近,明明他氣得要命還是狠不下心讓她凍上一夜。 那時他沒想過,心軟,是因為少女已經(jīng)侵占了他心中一個小小的角落,后來那個小角落不斷擴大,蔓延至他心中每一個陰暗的角落,直至他再也無法忽視她的存在,再也不能輕易取舍。 他想,或許欽天監(jiān)測出來的天定姻緣是真的。 他的小姑娘,是他的命定姻緣。 第55章 圓房 沈寒星的身體調(diào)理十日,日漸恢復(fù)。 在外人眼中,他還是一個將死的病秧子,侯府沒有透出去絲毫風聲,或者說成乾帝現(xiàn)下根本沒有心思管控侯府的動向。 平州連著遭遇洪水與雪災(zāi),連年賦稅加重,平州百姓苦不堪言,揭竿而起,一呼百應(yīng)。 消息傳到京都,成乾帝盛怒。 朝廷眾人不以為意,覺得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蕭越再三思索之下,更是決定以太子身份親赴平州平此叛亂以積功業(yè)。 蘇漠聞言平州近況,眉間郁結(jié),卻是什么也沒說。 他先前上奏朝廷以求減輕賦稅折子也是被駁斥下來,無人關(guān)心那些百姓過得如何,朝廷的人要見到的是實打?qū)嵉你y子,如今看似無恙的山河不知何時充滿蛀蟲,如同前朝混亂的前期。 不是旁人看不出來,只是誰也不說罷了,亦或者根本不能說。 平州出此叛亂,各州知府和縣官立刻趕回去,無一人敢在京都停留。 林星雪在城門處分別舅舅和舅母,剛回到侯府,就見落枝悄悄摸摸抱著幾本話本跑過來,還特意說了一句:“將軍去湯池沐浴了,不在?!?/br> 沈寒星痊愈的消息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落枝是其中一個。 “這是什么?” 林星雪指向她懷中緊緊抱著的幾冊書,落枝環(huán)顧四周確信落言不在,才將書取出來遞給林星雪,揚起笑臉:“看,我把話本偷回來啦?!?/br> “暴戾將軍寵妻錄”七個字豁然出現(xiàn)在林星雪面前,她先是愣了一下,耳尖地聽見外面走動的聲音,立刻把那幾本話本藏到靠枕后面,落枝也趕忙低下頭,仿佛剛剛什么都沒發(fā)生。 沈寒星進來時,林星雪正抱著繡簍在挑絲線,落枝在一旁建議,看不出一點端倪。 “要做什么?”沈寒星坐到她身旁,看著林星雪挑中淡紫色的絲線。 林星雪搖一搖頭,食指搭在唇間:“秘密,現(xiàn)在不能說?!?/br> “那先陪我睡一會兒吧?!?/br> 沈寒星剛剛恢復(fù),容易疲累,他攬著林星雪的腰就要躺在榻上小憩,林星雪眼疾手快地抱住他的腰,燦爛一笑:“我也困了,榻有些窄,我們?nèi)ダ锩姘?。?/br> “好?!鄙蚝且贿厬?yīng)下,起身抱起林星雪往里走。 他們繞過那扇水墨屏風,屏風外的榻上隱隱露出話本一角,差一點就讓人抓個正著。 林星雪實在是想不到落枝竟然能找到這幾本塵封的話本,她自己都快忘得干凈,還是翻了幾頁后才熟悉起劇情——是的,她又背著沈寒星開始偷看話本了。 以前覺得尷尬,但現(xiàn)在心意相通后看這些話本又有種別樣的感覺,而且她有些好奇后面的故事,畢竟當初被攔著都沒看完。 她翻頁的速度很快,很快看到最后兩三頁,原以為會是彼此表達心意的情節(jié),待看清內(nèi)容后,少女的耳垂悄悄紅了起來,她合上話本猶豫一會兒又默默翻開,用最快的速度看完最后的情節(jié),然后趁著某人不在迅速毀尸滅跡。 午后照常小憩,沈寒星懷中抱著少女,他感覺到林星雪抬頭在看他,亦垂眸看她,啞聲問:“怎么了?” 林星雪輕咳一聲,搖頭示意無事,指尖卻繞著某人衣擺處的系繩來回繞了幾圈,也不知在想什么,連耳尖悄悄紅透都不知道。 沈寒星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脖頸上的那片紅意,指尖在她的脖子上點了點,少女猛地受驚抬頭看他,反應(yīng)之大讓沈寒星有些意外。 “真的沒事?” “沒事,我困了要睡覺?!?/br> 林星雪索性背過身子,她眼中閃過羞惱之意,卻沒有勇氣開口。 她和夫君,還沒圓房呢。 冬月末時,天寒地凍。 清冷的晨霧中,廚房飄出淡淡的炊煙,面條的香味漸漸飄遠,將人從睡夢中喚醒。 林星雪端著一碗煮好的長壽面走進西側(cè)間,沈寒星不知何時坐在桌前,見她端來長壽面,眼中蔓延出柔和的笑意。 今日是他的生辰,他也早知少女今日有所準備。 與他之前做的不同,少女做的湯面更加清淡些,面條寬度一致,入腹皆是暖意,那暖意浸透四肢百骸,讓人眉頭舒展,似乎見到春日向陽。 一碗長壽面剛盡,林星雪抱著一個錦盒過來,那錦盒里放著的是一件玄色織金的錦袍,翻開可見繡在衣裳里面的一個“雪”字,“雪”字用淡紫色的絲線繡成,穿上衣裳,正好對著左心口處。 林星雪束好腰帶,踮起腳尖在沈寒星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莞爾一笑:“夫君,生辰快樂?!?/br> 沈寒星擁著少女,他正欲俯身再親下去,落言在簾外輕咳一聲,背著身子道:“將軍,老太君那邊來問,午膳是不是一起用?” “我和夫君待會兒過去,你去回話吧?!绷中茄┮贿呎f著,一邊推開沈寒星。 沈寒星捏著她的耳垂,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紅了?!?/br> 林星雪立刻捂住耳朵,掩耳盜鈴般地道:“你看錯了,才沒有?!?/br> “是嗎?那讓夫君再仔細看看。” 沈寒星說著要再看看,他靠近少女,呼吸近在咫尺之間,手掌勾著少女腰間,讓她不能亂跑。 他向下傾壓,掠奪少女的呼吸,含著香甜的氣息,不肯放人。 林星雪耳尖上的紅意蔓延至臉頰,連著脖子也羞紅起來,拽著他的衣袖才得以站穩(wěn)。 她想,這下不用仔細看也能看得分明了。 午膳時,沈老太君本想飲酒,林星雪和沈寒星勸著才讓她放下飲酒的心思。 老太君如今的身體不適合繼續(xù)飲酒,偏生又愛飲酒,自己不能喝,索性讓沈寒星帶走。 那是一壇上好的女兒紅,不必拔開酒塞已能聞到濃郁的酒香。 沈寒星本想讓落言放起來,林星雪心思一起,她招手讓落言放下酒壺:“放在這里,我和將軍嘗一嘗。” 沈寒星挑眉看她,擋住她要喝酒的動作,“你酒量不好,這酒后勁很大?!?/br> “那我們不喝多嘛,只喝一點點?!绷中茄┍瘸龊苄〉牧浚恋奶一ㄑ壅0驼0偷乜粗?。 沈寒星心中一軟,疏忽的瞬間,酒壺讓少女奪了過去。 她用小酒杯一人倒了一杯,輕輕碰了一下沈寒星的酒杯,一邊裝作喝酒的模樣,一邊看著沈寒星仰頭喝完那杯酒,趁他不注意倒了大半的酒在地上。 酒香四溢,林星雪來回試驗好幾次,沈寒星仿若察覺不到她的小動作,她倒多少,他喝多少。 不是酒量不好嗎? 林星雪心里嘀咕,她看著手中那杯酒,思索著是不是這女兒紅不太行,又聞著那味道實在太香,忍不住自己喝了一小杯。 她一開始還不習(xí)慣那個味道,后面越回味越覺得好喝,又忍不住喝了第二杯,企圖喝第三杯時,手中酒杯叫人拿走,那壇子女兒紅也讓人搬了下去。 林星雪微醺,她傾身靠近沈寒星,捏住他的臉頰向兩邊扯了扯,小聲道:“你怎么不醉啊?祖母說你酒量不好的?!闭f完,打了個酒嗝。 少女整張臉醺得微紅,目光也有些渙散,眼前的人在不?;斡?,晃得她頭暈,她索性坐到沈寒星身上,抱住他才感覺那陣晃悠停了下來,又戳了戳他的臉,小聲嘟囔:“你都喝了那么多,應(yīng)該醉的。” 沈寒星將她打橫抱起,一邊送她回到內(nèi)室,一邊問她:“為什么要灌醉我?” 小姑娘的意圖表達得太明顯,沈寒星想看不出來都難,只是沒想到她自己先受不住那壇酒的誘惑。 少女窩在他懷中,小聲嘟囔了一句,他沒聽清,將少女放到床上正要起身時,領(lǐng)口忽然叫人狠狠拽住,沈寒星不得不彎腰看著她,看著她目露兇光地問他:“你,為什么不和我圓房?”明明是質(zhì)問,她偏偏問出幾分委屈的味道。 沈寒星一愣,他沒想到少女會如此直白地提及這個話題。 “阿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