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考場就在三樓樓梯口，宋望寧想去自己的考場要經(jīng)過沈如鶴的考場，她上樓梯的時候特意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

    哪想到盯了一秒腳尖的功夫，就撞上了一個人。

    鞋子上有點臟東西，可能是路上的泥土濺上去的。

    宋望寧猝然抬眸，正是自己腦子里正在想念的人。同班同學(xué)相遇，打個招呼也是應(yīng)該的。

    “沈如鶴?！?/br>
    “宋望寧？”沈如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眉眼溫和，“你有多余的涂卡筆嗎？”

    涂卡筆？這不是考試必備嗎？

    宋望寧說：“你沒帶嗎？”

    她有點想不通，學(xué)霸如沈如鶴怎么會忘記帶這么基礎(chǔ)的學(xué)習(xí)用品。

    七點多鐘的陽光洋洋灑灑，少年輪廓分明的臉上像是鍍了層金邊。

    “我?guī)Я?，幫別人借的，”沈如鶴笑了聲，“你要是沒有的話我就去學(xué)校門口買?！?/br>
    宋望寧看了眼手表，距離考試時間還有十幾分鐘，來得及買，不過也折騰的夠嗆。

    她咬咬唇，淺淺地笑了下：“我正好多了一個?！?/br>
    她從書包文具袋拿出來涂卡筆，給他了。

    沈如鶴眉眼躍上幾縷歡喜，說了聲“謝了”，就匆忙下樓梯了。

    看到他笑，能幫到他，她也好開心，心底像是落了星星點點的光華，是那種滿足的、卑微的開心。

    沈如鶴任何一個細(xì)微的表情都是她的念念不忘。

    宋望寧莫名嗅到一股發(fā)酵已久的甜蜜。

    宋望寧收回視線，壓了壓自己上翹的唇角，突然“哎”了一聲，沈如鶴為什么要往樓下走呢？都借給他涂卡筆了，難道不應(yīng)該直接進(jìn)考場嗎？

    往下走就是一樓二樓，是高一的考場。

    宋望寧到底沒叫住沈如鶴，沈如鶴成績這樣好，也比她聰明，肯定不會犯愚蠢的錯誤。

    進(jìn)了考場，將書包放到考場外，監(jiān)考老師已經(jīng)進(jìn)來了，一男一女，正口氣嚴(yán)厲地強調(diào)著考場紀(jì)律，秋風(fēng)掃落葉般無情：“不許作弊，包括任何形式的作弊，傳紙條，手機都是不允許的，一旦作弊就會通知家長，所有科目成績清零，并且記錄檔案，會影響你高考……”

    宋望寧深吸一口氣，身后坐了個圓臉女生。

    圓臉女生將所有文具擺在桌子上，宋望寧一眼就看到兩支涂卡筆，小聲問女生：“可以借我一支涂卡筆嗎？”

    “這么重要的考試居然這個都沒帶？”

    宋望寧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啊?！?/br>
    女生大方給她一支：“拿去用吧，還要橡皮嗎？”

    “不用不用?！?/br>
    監(jiān)考老師聽到了動靜，將教桿一甩：“這還沒開始考試呢，某些同學(xué)干什么呢？！”

    被這動靜嚇得不輕，宋望寧趕緊坐直了。

    后來考試時，監(jiān)考老師的視線就像釘子似的，有意無意就往她這邊看，也不停往她這邊走，似乎認(rèn)準(zhǔn)了她是個想要作弊的學(xué)生。

    宋望寧無奈。

    考完第一場語文，放了學(xué)，宋望寧先去學(xué)校附近的文具店買了支涂卡筆。

    她明白自己為什么這樣做。如果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選擇借給他。

    少女愛意艱澀，喜歡他，就只是想滿足他。他是她整個青春的歡愉與遺憾，更是虛晃的泡影和幻夢，又有誰舍得幻夢破碎呢？

    第十章 我一無所有，但我愛你

    分?jǐn)?shù)在考完試的第二天就出來了。

    這次班級總體成績不太理想，林祥的臉色都不好看，貼出成績單的時候，大家都擠著去看。

    其實這兩天老師都把試卷講完了，具體分?jǐn)?shù)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現(xiàn)在看的就是在年級，班級的名次。

    宋望寧幾乎屏著口氣。

    大家都擠著去前面看成績，她沒過去。

    程佑歌歡喜地跑了過來：“啊啊啊，寧寧你進(jìn)步好大，進(jìn)步了快一百個名次誒！”

    宋望寧的心總算落了下來，輕輕舒了口氣。

    她原本二百多名，這次一百名多一點，馬上就跨進(jìn)重本行列了。至少回到家宋國軍不會再拿選擇理科的事情跟她生氣。

    宋望寧又問：“你呢？”

    “??！我突然想起來，沈如鶴這次也是年級第一呢。”程佑歌眨著眼睛轉(zhuǎn)移話題，撓了撓頭。

    回到家，宋國軍正在打游戲，是斗地主，聽到屏幕里失敗的提示音，宋國軍吐了口水，罵了句臟話。

    宋望寧放下書包，把成績單給他看，宋國軍沒多說什么。

    “對了，寧寧，你爺爺打電話了，說想你了?！?/br>
    爺爺住在一個偏遠(yuǎn)的山村，坐車都要好久。宋國軍心氣一向高，初中都沒念完，就去城里打工了，最最累最苦的搬運工做起，其實也算有了點出息，如果他沒那么貪婪的話。

    現(xiàn)在還在逃債，與老家那邊基本斷了聯(lián)系。

    爺爺年紀(jì)大了，身子骨越發(fā)不好，可宋國軍也沒辦法回去盡盡孝心。

    “我也想他了?！?/br>
    “等你放了寒假，就去奶奶那邊住幾天吧?！彼螄婞c了支煙。

    “你們?nèi)?？?/br>
    宋國軍搖頭。

    他不敢回去。

    據(jù)說債主現(xiàn)在經(jīng)常去他們老家晃悠，想盡一切辦法尋找宋國軍，愣是找不到。好在債主不去sao擾爺爺，畢竟那邊太偏僻了，窮苦的老人還患有疾病，逼急了萬一出點事，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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