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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清澈冷冽,她洗了把臉后,感覺整個人都精神許多。 顧不得身體的疲憊與饑餓,她拖著兩條似是灌了鉛的腿繼續(xù)往前走。 待在河邊還是不安全,她希望能沿著河水找到人煙,現(xiàn)在還不是她躺下來的時候。 明月靠著超強的意志力,從天黑走到了天亮,她分不清方向,只順著河流向下的方向走。 遠遠的,明月瞧見河邊似是有什么東西,她從旁撿了一根木棍,小心翼翼的靠近,卻發(fā)現(xiàn)那是個人。 明月將人翻過來,看見一張熟悉的臉龐。 顧瑾。 她記得自己掉落山坡前,距離打斗的地方不遠,但卻不明白,為何顧瑾會出現(xiàn)在這遙遠的下游。 伸手探去,人尚且還有鼻息。 都是同伴,雖然知道帶著對方會是很重的負擔(dān),但她卻不能拋下他。 明月拿出帕子,沾水將顧瑾臉上的泥沙擦干凈。 自離京之后,她身上一直常備一些藥。 明月手里還有之前給那個掉馬軍士用的布條,此時也派上了用場。 明月解開顧瑾的衣服,清洗完傷口后,撒上藥粉,然后用布條仔細包扎好。 自決定成為大夫后,明月眼里便沒有太重的男女之防,什么腹肌胸肌,在她眼里全都成了一塊普通的rou。 河邊濕氣重,顧瑾一直躺在這里不利于傷病,明月找了幾根藤條和樹枝,做了一個撿漏的拖車,耗費九牛二虎之力,她才將人搬上拖車。 只是拉了沒兩步路,隨著藤條崩斷,拖車四分五裂。 明月看了看距離,她此時不過離開河邊兩米。 萬幸的是,顧瑾背上的傷口沒有因此裂開。 明月拖不動顧瑾這樣厚重的大男人,她思慮一番,拿出藥瓶,在顧瑾身旁撒了一圈雄黃粉。 如今是春季,河邊又潮濕,蛇蟲鼠蟻比較多,明月不能時時盯著顧瑾,只能用雄黃粉遮擋一番。 明月起身,朝著林子里走去,她已經(jīng)餓了一天一夜,再不吃東西只怕都要站不住了。 春季山林里已經(jīng)有一些吃的。 明月采摘了一些野果和蘑菇。 野果她雖不認識,但看上面有鳥雀啄痕,便覺得能吃。 至于蘑菇,林子里很多,但明月只敢摘那些自己認識的,不認識的蘑菇一個也不敢吃。 回到河邊,啃了兩枚野果,又拿火折子生火,烤了兩個蘑菇吃后,她才終于找到了些許力氣。 明月望著四周全是茫茫大山,也不知如何才能離開這鬼地方。 她既盼著見到人,又害怕看到的人是山匪。 感慨完畢,還是要繼續(xù)求生,明月爬起來,有了力氣后她打算下河摸魚。 恰在這時,顧瑾醒了。 他的眼前依舊一片漆黑,只聞見鼻尖傳來的刺鼻雄黃氣味,手指摸著身下濕潤的泥土,他怎么也不覺得自己在什么安全的地方。 明月聞聲回頭,眼中閃過一抹驚喜,湊過來道:“你醒了,別亂動,會牽動傷口?!?/br> 顧瑾自然認得她的聲音,還記得自己命人帶明月離開了,不知為何她會出現(xiàn)在此處:“你為何沒有離開?” 第29章 .婢女(二十九)晚安 面對這樣的疑問,若是圓滑一點的,只怕會說是專程回來找他之類的話。 但明月卻是老老實實的:“逃跑的時候腳滑滾下山,胡亂走到這里的?!?/br> 顧瑾聽了這話嘆息一聲,說道:“是我連累你們了?!?/br> 明月卻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一些不尋常來,問道:“這些人不是普通的山匪?” 顧瑾點點頭,事到如今也不好瞞著,明月:“第一波山匪,可能和驛館那群人有些關(guān)系,但第二波山匪里頭,旁的人倒好,只是有一人我與他交手時,感覺招式有些熟悉?!?/br> “你的仇家嗎?”明月問道。 顧瑾輕輕點頭,說道:“我本以為我瞎了,他們就不會趕盡殺絕,沒想到追到了這里,姑娘是因我之故,才落得如此田地,你如今要怪我或者不管我,我都不怨你?!?/br> 明月說道:“我來南疆不是因為公子,為何會怪你?” 顧瑾聽著對方冷靜理智的聲音,哪怕看不見,但心中已經(jīng)勾勒出一個大氣開闊的女子身影。 明月又喂他吃了點東西。 “不能一直待在這里,只是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道往哪里跑。”明月只可惜自己荒野求生能力幾乎為零。 顧瑾問道:“蘇姑娘,你分得清楚方向嗎?” 明月點頭,她自然分得清楚南北。 顧瑾說道:“沿著河流往下,應(yīng)當(dāng)能看到人煙,只是不知對方是善是惡?!?/br> 明月將人扶起來,攙扶著他往河流下游走。 “你腿上的傷要緊嗎?可惜我沒有武器,看不懂那些粗藤蔓,不然倒可以給你做個拖車?!泵髟抡f道。 顧瑾搖搖頭,說道:“你幫我包扎之后,我感覺好了很多,走慢些,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事。” 兩人沿著河流往下走了許久,不僅沒有看到人煙,卻只看到河流越發(fā)寬闊,甚至河邊都沒了能供行人通行的道路,反而逼著他們進了林子里。 林子里的道路坑洼不平,越發(fā)難行,但是好處卻是,山里藥草多,明月便發(fā)現(xiàn)了幾種可以止血的草藥。 她隨身攜帶的藥粉數(shù)量不多,自是能省則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