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再婚夫妻 第119節(jié)
邵耀宗打小沒見過壓歲錢。 去年杜春分給孩子錢,邵耀宗很意外,他一直以為杜春分跟他家一樣窮。 再后來知道他老丈人是杜局,以前他覺得不合理,甚至不可思議的事都解釋得通了。 最近幾個月不論杜春分說什么做什么,邵耀宗以往那個大驚小怪的心,再也生不出半點波瀾。 哪天杜春分告訴她有海外關(guān)系,邵耀宗也能很平靜地“哦”一聲表示知道。 甜兒拿到錢就往柜子里塞。 小美和平平、安安見狀也跟著放進(jìn)去。 杜春分故意逗她們:“不留著買糖?” 平平和安安看甜兒和小美,征求她倆的意見。 甜兒眼珠一轉(zhuǎn),歪著腦袋問:“娘不給買???” 小美懂了,跟著就說:“娘買吧。娘買的糖好,我喜歡?!?/br> 杜春分口中的粥險些噴出來,真是她親閨女,丁點大就知道啃老。 “有那么多核桃和松子還不夠你們吃?” 去年臨近夏天核桃吃完,杜春分打算到秋打核桃撿松塔就多弄一點,給張連芳和杜二壯寄過去。弄得是不少,可沒法寄。以至于連秋天準(zhǔn)備的干菜和咸菜壇子,快把東邊臥室堆滿了。 飯后,杜春分哪也沒去。 抓一把核桃讓孩子們自己玩,她把菜壇子和干菜移到堂屋,靠北墻放著。核桃和松子這兩樣好東西還放臥室里。 收拾干凈杜春分累一身汗,頓時沒心思琢磨部隊的事。 江鳳儀等人擔(dān)心,飯后就在門外守著。注意到邵家大門一直關(guān)著,她跟姜玲好奇進(jìn)來看看,杜春分居然坐在堂屋門口太陽底下給幾個孩子捏核桃。 姜玲不禁說:“嫂子,你可真坐得住?!?/br> “不然咋辦?”杜春分反問。 姜玲無言以對。 江鳳儀:“你要是投胎到城里,現(xiàn)在不是干部,也是個科學(xué)家?!?/br> “那還是算了。城里現(xiàn)在的情況,不如小老百姓?!?/br> 江鳳儀聞言沒心思調(diào)侃她,嘆氣道:“誰說不是呢。” 杜春分手里還有倆核桃,給她倆。 江鳳儀和姜玲沒接,她倆都知道這是給孩子補身體的。 哪天平平和安安跟小美和甜兒一樣高,她們或許能坦然接過孩子的零嘴。 姜玲自己找個小板凳坐下:“嫂子,你說這事,還得多久?” 杜春分瞥向江鳳儀。 江鳳儀:“那天老廖說得幾年。我估計也得幾年?,F(xiàn)在的情況可不止破除舊風(fēng)俗那些事?!?/br> 姜玲點頭:“老蔡也是這樣說的。有人想趁機上位。唉,真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你說,那些人咋不掂量掂量自個幾斤幾兩?!?/br> 杜春分心說,有那個自知之明,事態(tài)也不至于搞得這么嚴(yán)重。 最近沒去過安東,她是不知道亂成啥樣。 憑師長傳來的消息,她爹一個不搞政治沒有軍權(quán)的人都被監(jiān)視,可見一斑。 杜春分不想聊這些糟心事,就把毛線拿出來。 江鳳儀發(fā)現(xiàn)是舊的,“誰的?” 杜春分看一眼跪在地上分核桃的孩子,“她們?nèi)ツ甑拿滦×?。拆了重新織也沒以前舒服。給邵耀宗打個毛線褲?!?/br> 姜玲忍不住說:“邵營長肯定特高興?!?/br> 江鳳儀道:“這還用說啊。以前可沒人給他打?!?/br> 杜春分不禁笑了:“你們就別調(diào)侃他了?!?/br> 兩人也不好意思調(diào)侃實誠人。 各回各家把需要做的活拿來跟杜春分一起做。 大概半小時,李慕珍和劉翠華也過來了。 她倆昨晚也聽到那兩聲槍響。晚上冷,早上忙,沒空聊。到杜春分家嘴巴空出來,正好姜玲和江鳳儀感興趣,結(jié)果一直聊到中午。 杜春分聽的耳朵熱了,她們居然不渴。 本以為不渴嘴巴也該累,結(jié)果下午繼續(xù)。 好在四點多太陽下山,溫度降下來,她們四點就走了。 翌日天空飄起小雪,外面北風(fēng)能吹掉耳朵,江鳳儀和姜玲窩在家里不出來,杜春分的耳朵可算清凈了。 杜春分邊看孩子邊織毛褲,毛褲織好,臨近正月十五。 師長和政委沒讓杜春分失望。 十四早上,三團的人陸續(xù)回來,十五上午,二團的人陸續(xù)回來。 甜兒和小美在院里聽到邵耀宗的聲音,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然后大喊著“爹”,一邊往外跑。 邵耀宗趕忙蹲下去迎接她們。 平平和安安到離他有半步,猛然停下。 杜春分鼓勵倆孩子:“快去!爹想你們了?!?/br> 甜兒和小美靠著邵耀宗的胳膊,平平和安安撲到邵耀宗懷里。 杜春分旁邊護(hù)著別摔倒。 爺幾個膩歪一會兒,杜春分開口說:“都過來,讓邵營長回屋歇會兒?!?/br> 小美和甜兒拉住他的胳膊把人往屋里拽。 平平和安安前面開路。 邵耀宗不由得想起上次離家很久,倆孩子看到他的場景,那真是,不堪回首。 杜春分給他倒杯水,就給他抓一大把松子。 邵耀宗:“別忙活了。你這些天看著她們也辛苦。” 杜春分挑眉,真難得啊。 邵耀宗想問怎么了。回想一下他說的話,頓時不好意思地干咳一聲。 杜春分想笑:“你知道我辛苦不是應(yīng)該的嗎?居然不好意思。” 邵耀宗的耳朵微紅,神色反而因為她這句話自在多了。 杜春分推一下水杯:“喝點。有事問你?!?/br> 邵耀宗知道她想問什么,“年三十晚上的槍聲?” 杜春分點頭,“一團?” 邵耀宗喝口水“嗯”一聲。 杜春分連忙拿著板凳坐他身邊:“孔營長放的黑槍?” 邵耀宗微微搖頭。 杜春分失望又不敢信,“咋可能?” 孔營長那些人確實看新團長和政委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倆人是上面軍區(qū)派來的,分別比師長和政委低一級,差距不大,又有靠山,師長和趙政委都不敢對倆人過于嚴(yán)苛,孔營長那些人能怎么辦。 唯有乖乖聽話。 有句話叫,計劃趕不上變化。 陽歷一月前后失態(tài)發(fā)展到頂峰,多地開始爭班奪權(quán),軍區(qū)也不例外。 那時候師長沒規(guī)定嚴(yán)進(jìn)嚴(yán)出,打聽點消息容易。城頭變幻大王旗的消息被孔營長那些人知道,還讓他們打聽到團長的夫人是早幾年娶的。明面上是小業(yè)主的女兒,其實是資本家大小姐。 有了這個身份,都不需要再做文章。 一團長也真冤枉。他跟那些拋棄糟糠之妻的不同,他老婆死好幾年了。這個對象還是有關(guān)部門的同事介紹的。 外面那么瘋,一團的人又窩著火,哪管你啥時候娶的,誰介紹的。 一團問題嚴(yán)重,上面自然得派個強硬的。鐵血軍人可不是杜啟元那種滿肚子心眼,腸子九曲十八彎的人。 孔營長他們扣帽子,一團長肯定不戴。 政委幫忙勸和,結(jié)果不知怎么雙方都火了。 邵耀宗當(dāng)時也睡了,聽到槍聲趕到,還未休息的師長和趙政委已經(jīng)到了。 他倆出現(xiàn),雙方熄火,挑事的全被關(guān)起來,見不著面,以至于邵耀宗也不知道具體因為什么。 杜春分聽他大概講完就忍不住問:“孔營長這是第幾次?” “盼著他滾蛋?” 杜春分瞪眼,不是廢話嗎。 邵耀宗:“一團長先掏的槍。這事不能上報。否則上面萬一覺得師長和政委無能,他倆也得下去。” 杜春分不由得朝東看去:“你們就不怕再來一次?” “一團暫時由參謀長和副師長代管。師長改天去寧陽看看有沒有什么機會,把一團長和政委調(diào)過去?!?/br> 杜春分:“這節(jié)骨眼上可不容易?!?/br> “明升暗貶也得把人弄走?!?/br> 杜春分嘖一聲:“要我說讓孔營長轉(zhuǎn)業(yè)得了?!?/br> 邵耀宗忍不住說:“禍害老百姓去?” 杜春分頓時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