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再婚夫妻 第253節(jié)
甜兒不由得抬起頭:“牛rou呢?” 杜春分驚訝:“你還想吃牛?” 甜兒好奇:“牛rou不能吃?” “牛耕地用的。不說別的地方,就說小河村,離濱海市那么近,弄點東西就能拿去收購站賣,生活條件比別的地兒好,村里都沒拖拉機(jī)。”杜春分轉(zhuǎn)向?qū)O瑾,“哪天王旅長休息,你讓他去附近村里轉(zhuǎn)轉(zhuǎn),問他們啥時候殺羊,跟賣羊rou的一塊去收購站?!?/br> 孫瑾覺得這也是個主意。 天氣越來越冷,多買幾斤放個十天半月慢慢吃。 思及此,孫瑾想快點見到王旅長,就帶著毛蛋回家。 王旅長也希望兒子越長大身子骨越結(jié)實,周末就開車去農(nóng)村。 到了村里一問才知道,村里的羊是集體的,年底統(tǒng)一賣。 離過年還早,王旅長只能打道回府。 王旅長算著進(jìn)了臘月再去一趟。 然而羊rou還沒買回來,他的職位變了。 革命這十年間,部隊沒怎么動,偏偏又沒停止招兵,軍人越來越多,家屬也越來越多。家屬到了部隊都想弄個工作,導(dǎo)致干部嚴(yán)重超編。 到七一年,也就是邵耀宗調(diào)到軍區(qū)的前一年,全軍總?cè)藬?shù)就比六六年之前多了百分之二十。也是因為這點,邊防師四個團(tuán)才整回三個團(tuán)。 那年動一次,這幾年又沒怎么動,人又變多了。去年九月份,首都方面就要求全軍總?cè)藬?shù)再精簡百分之二十六。 雖然沒規(guī)定時間,但也不能拖拖拉拉弄個四五年。 除了年齡到了該退伍的,機(jī)步旅就沒冗員。這一年來軍區(qū)轟轟烈烈精簡,都沒查到機(jī)步旅,王旅長和邵耀宗都以為這次裁軍沒他們什么事。 杜局的老朋友軍首長早超齡了,文件一下來他就主動請辭,搬去市區(qū)養(yǎng)老,跟兒女同住。周末還能找杜局喝喝茶,下下棋。 首長做表率,其他超齡的高級軍官也乖乖退休回家頤養(yǎng)天年。 他們這些人一退,位置空出來不少。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寧陽戰(zhàn)區(qū)不可能交給別人,所以上級推下級,下級再推薦下級。陳鑫他爸被自己的首長推上去,他的繼任者自然也從自己軍中選。 陳司令雖然看好王旅長,但他資歷尚淺,就讓他在軍中擔(dān)個副職。 沒人敢鬧革命,薛副旅長的家庭背景也不再是問題,就被看好他的首長調(diào)到作戰(zhàn)部。三人只剩邵耀宗。邵耀宗不光會練兵,還有多年帶兵經(jīng)驗,從副團(tuán)級,正團(tuán)級一點點上來的,還上過戰(zhàn)場,完全有資格接管機(jī)步旅。 機(jī)步旅是寧陽戰(zhàn)區(qū)最優(yōu)秀的兵種之一,戰(zhàn)區(qū)上上下下的首長也不舍得讓給外來戶,以至于薛副旅長還沒調(diào)往作戰(zhàn)部,上面就把邵耀宗按在旅長的位置上。 動作迅速的堪比把他從邊防師調(diào)到這邊那次。 王旅長跟邵耀宗說沒三天,邵耀宗就被提上來,簡直不給消息傳出去,不給旁人活動的機(jī)會。 邵耀宗接到任命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暈乎乎的搬到剛剛打掃干凈的辦公室,他都沒回過神來。 踩著咯吱咯吱的雪到家,孫瑾正在教幾個孩子畫畫,杜春分在做飯,看到這一幕溫馨的畫面,邵耀宗可算回過神來。 孫瑾看到他,笑著說:“恭喜,邵參——不,應(yīng)該說邵旅長。” 杜春分聞言愣了一瞬間,“邵旅長?” 孫瑾很意外:“你不知道?” 杜春分被問糊涂了。 邵耀宗:“我還沒來得及跟她說?!?/br> 杜春分看了看他,又看看孫瑾,心砰砰砰砰跳,總覺得跟做夢一樣,渾身發(fā)虛,“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孫瑾見她驚得神不附體的模樣,莫名想笑:“應(yīng)該就是你想的那樣。” 杜春分頓時顧不上做飯:“那那——王旅長呢?” “老王昨兒搬軍部那邊去了?!?/br> 杜春分張了張口,使勁掐一把自己的手,確定不是做夢:“這這么大的事,咋,咋都沒聽你說過?”看向邵耀宗問。 軍部早幾年特意弄個機(jī)步旅,誰都知道軍部看好王旅長,他上去是早晚的事??杉词顾腥硕贾?,從自家人口中說出來,難免會讓人覺得顯擺炫耀。 孫瑾以為杜春分知道,更不會特意跟她說:“小邵沒說?” 邵耀宗:“我本打算塵埃落定一塊告訴她,沒想到動作這么快。王旅長昨天剛搬走,今天我的任命就下來了?!?/br> 杜春分越發(fā)不敢信:“你們部隊的辦事效率啥時候變得這么快?” 孫瑾被她的話逗得又想笑:“特殊時期特事特辦。再說了,老王說了,這次這么快,還是因為咱們那個前首長識時務(wù)。去年上面精簡部隊的文件一下來,他就主動請辭。這么有眼色,他要推薦幾個人,上面自然不可能不許。 “機(jī)步旅是他弄得,他的繼任者肯定重用咱們機(jī)步旅的人。否則以后誰還敢追隨這位新首長啊。小邵,你說是吧?” 邵耀宗微微點頭,對杜春分說:“我之前跟你說,動誰都不可能動咱們機(jī)步旅,就是因為現(xiàn)在的這位首長是前首長推薦上來的?!?/br> 杜春分還是覺得這么大的事被他們說的過于簡單:“他推薦首都那邊就用?” 孫瑾:“這個時候他們比誰都希望穩(wěn)。前首長推薦的又不是酒囊飯袋,不學(xué)無術(shù)的敗類。又離首都那邊遠(yuǎn),首都還指望咱們防住虎視眈眈的蘇聯(lián),沒理由不同意?!?/br> 杜春分腦海里閃出三個字,沒敢說出來,怕耳朵尖的人聽來去,“那薛旅長怎么辦?” 邵耀宗:“薛旅長去作戰(zhàn)部。雖然還沒搬過去,不過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br> 四姐妹和毛蛋都忘了畫畫,支起耳朵聽。 甜兒見他們停下,“我們是不是要搬家了?” 毛蛋轉(zhuǎn)向他媽。 孫瑾沒管兒子,而是看邵耀宗。 邵耀宗:“南邊的那些房子,除了陳司令家那幾排,其他房子跟咱們這兒差不多。頂多比咱們這兒新一點。也沒差幾年?!?/br> 杜春分道:“既然差不多,咱們就別搬了。院里還有我種的菜?!?/br> 毛蛋不禁站起來。 孫瑾好笑:“媽知道你想說什么,甜兒不搬,我們也不搬。行了吧?” 少年滿意了,坐回去。 孫瑾:“別坐著了。收拾收拾東西,咱們也回家。你奶奶該做好飯了。” 冬日里沒多少吃的。主食不是紅薯土豆、雜糧雜面大米就是面條。雜糧雜面晚上吃了毛蛋和王金氏一老一小不消化,所以王家的晚飯十有八次是掛面。 今天也不例外,煮面條吃的。 這個王金氏會做,所以就把這活攬下來,讓一天沒見孩子的孫瑾陪陪毛蛋。 毛蛋也知道他奶奶做飯只有面條,忍不住嘀咕:“又吃面條?。俊?/br> 孫瑾:“天天早上來跟甜兒一起鍛煉,早點把身子骨養(yǎng)壯實,你想吃什么媽給你買什么?!?/br> 毛蛋仰起頭:“豬rou?” 孫瑾輕微搖搖頭:“不行。現(xiàn)在吃了,咱們過年只能醬燉雜魚。去年你杜姨炸馓子,你不是很喜歡吃嗎?回頭媽買些肥rou,熬點豬油和菜油一起,咱們請你杜姨幫咱們炸馓子?!?/br> 毛蛋輕輕“嗯”一聲,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孫瑾給他拿著。 少年不需要長輩提醒,對杜春分一家道:“杜姨,邵叔叔,甜兒,明天見?!?/br> 小美拍桌子:“我呢?” 平平和安安看他。 毛蛋立即說:“jiejie,明天見。”說完就拉著他mama的手出去。 小美指著他的背影:“這個臭小子,虧得他小時候我天天教她拼音和數(shù)學(xué),眼里就只有你們和jiejie。” 甜兒瞥她一眼,“咋不說毛蛋叫你jiejie,叫我都是叫名字?” 小美:“毛蛋叫你名字那是跟你學(xué)的?!?/br> 甜兒噎的說不出話。 杜春分想笑:“你們趕緊寫作業(yè),一會兒飯就好了?!?/br> 甜兒卻沒心情寫作業(yè):“爹,你真轉(zhuǎn)正了?” 邵耀宗:“我辦公室都搬過去了還能有假。” 剛剛有孫瑾在,杜春分努力不讓自己過于失態(tài),現(xiàn)在她走了,不需要裝,拉個板凳坐下,示意邵耀宗也坐。 邵耀宗瞧著她準(zhǔn)備長談的模樣,忍不住說:“我真沒騙你。三天前王旅長才告訴我有可能接替他的職位。我當(dāng)時想著旅長這個位子惦記的人多,我又才四十二,不一定能輪到我,怕你空歡喜一場才沒敢告訴你?!?/br> 杜春分:“那王旅長的事你咋也不說?” 邵耀宗道:“怕有變。這一年來咱們這個大院走了多少人,你不是沒看到。人搬過去,檔案沒遞上去都有可能被截胡。” 甜兒不禁問:“競爭這么激烈?” 邵耀宗:“這一年來全軍已經(jīng)精簡了至少百分之十,師長副師長上不去都只能回老家。你說呢?” 甜忽然想到一個人,“娘,你說,李慕珍和余副師長是不是也在精簡之中?” 杜春分一時之間沒反應(yīng)過來。 好一會兒才想起李慕珍是誰,不禁看邵耀宗。 邵耀宗:“你要是想知道,我回頭去檔案室問問?!?/br> 杜春分搖頭:“不想知道。明天得蒸粘豆包,多蒸點,給老杜拿點?!?/br> 邵耀宗:“你最近兩個月存了不少白面,再蒸些饅頭吧?!?/br> 小美趕緊說:“不行。那是留著蒸馓子的?!?/br> 邵耀宗想念白面饅頭,也想吃著白面饅頭過新年,算是慶賀他官升一級。 可一想想幾個閨女一年只能吃這一次,頓時不好意思跟閨女爭。 邵耀宗笑道:“那行,年前炸馓子,年后存了白面蒸饅頭?!闭f著眼角余光看到鍋里冒煙,連忙提醒杜春分。 學(xué)校已放寒假,杜春分閑著沒事,上午便搟一些面條,吃不完也放不壞。 堂屋里溫暖,廚房里雖然有個爐子,但沒法跟堂屋比,因為爐子一直封著,里面溫度較低,杜春分就把搟好的面條放在那邊。 到廚房拿一把,鍋開了加一次水,就把白菜葉子放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