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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折的唇角又向上彎,待在亭子里貼著她坐著,“整座宅邸里,我最喜歡的就是這間亭子了。” 他想了想,抱著她的手臂,“但是現(xiàn)在最喜歡的是你。” 夏汐沒有太當一回事,畢竟他在這座宅邸里大概待了少說也有幾百年吧,只要看到什么新鮮的東西應該都會把舊的東西丟到一邊去的。 他蹭著蹭著,往下躺在她的腿上。 之后沒有說話了,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這樣也好,等他睡著了以后,就離開。 從上往下看,只能看到他雪白的長發(fā),如同細密的蛛網(wǎng),與蛛網(wǎng)相似的還有那種光澤感,可以凝住清晨的露珠。 輕輕捻動時,觸感有些像她摸到的垂掛下來的葉片,和綢緞一般光滑。 等了大概十幾分鐘的樣子,她也不知道有沒有十幾分鐘,畢竟什么都不能做的時候時間過得最緩慢 因為帶著手機總是會被人sao擾,所以她這次來這座宅邸特意沒有帶手機,沒有想到現(xiàn)在卻被困在這里出不去了,早知道就帶上那個整天都在響的手機了。 可能帶上也沒有用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散發(fā)著想要被人糾纏的氣息,所以即使她的前男友們開始都是清秀正常的美少年,最后都會崩壞,流露出黑暗的氣息。 好吧,還是要怪她,要是不主動搭訕的話,就不會讓他們覺得自己被拋棄了投入感情以后又陷入絕望的境地。 要是她不去在意別人口中所說的認為她是一個受歡迎的人,并且每次都質疑她這件事,那就不會有那么多煩惱了。 夏汐在短暫的時間內反思了幾分鐘的自我。 她動了動有些酸痛的腿,本來已經(jīng)失去知覺了,再次動起來的時候才意識到這雙腿還是屬于自己的。 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雪折的聲音。 “你要離開嗎?” 他的尾巴動了動。 要是失去尾巴的話大概可以很好地掩飾他的心情,但是擁有尾巴的時候,尾巴就會泄露他的一切情緒。 “夏汐,快來,一起去玩吧!”,快樂的聲音隔開了兩人,是看不懂空氣的唐傘。 他朝她揮舞著雙手。 雪折趴伏在夏汐身上的時候沒用什么力氣,雙手也枕在自己的頭下,現(xiàn)在夏汐敏銳地感覺到他的雙手緊了緊。 從她的腿上坐起來,“我睡醒了。” 騙人,根本沒有睡著過。 唐傘牽著她的手從亭子里離開,邊走邊說,“為什么夏汐身上會有屬于雪折的味道呢,”,他停下來,一只手拿著收起來的油紙傘,把雙手都背在身后,向前傾仔細嗅聞她身上的味道。 “好深入的氣味,就像是……”,他豎起一根食指,“你就像是一個面團,里面要一直加進去水揉啊揉的,雪折的氣味就像是加進去的水。” 他停在她的頸間不動了,還閉上了眼睛,把力氣壓在她身上,“雪折是怎么做到的呢,好想知道啊?!保穆曇糗浀南袷且^去了一樣。 夏汐不想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睡過去。 愿望與行為總是不同的,她不會在心里這么想著的時候立刻做出相應的行為。 她任由唐傘靠在她的頸邊。 唐傘其實不怎么喜歡夏汐身上有雪折的氣味,感覺夏汐身上香甜的氣味都被屬于白蛇的陰冷氣息蓋了過去。 他更喜歡香甜的味道,接近孩童的幼稚思維也沒有讓他更深層次的去考慮他只是喜歡夏汐的氣味,而不想讓她沾染上別人的顏色。 他站直身體,不再靠在她身上,眼神中一派清明,“和我做朋友吧,好不好?” 這句話有點可笑,明明之前還說要吃掉她的。 會有人想和食物做朋友嗎,好吧,也不是不可以,比如和豬做朋友之類的。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粉粉嫩嫩的豬,并且把自己和豬擺在了同一個位置上自我貶低。 “作為我的誠意的表達,可以讓你摸一摸我的傘,從來沒有讓別人摸過?!?/br> 夏汐看了看他那把油紙傘,又看了看他誠懇的表情,勉為其難地伸出手去摸了摸。 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唐傘,看到在她摸傘的時候唐傘好像露出出了是自己在被摸被主人表揚時的表情。 心中涌起來一股怪異的感覺。 “為什么要摸傘?” “因為,”,他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傘,“這把傘是我的本體?!?/br> “就是說,”,夏汐詢問他,“摸這把傘就等于摸你?” “沒錯,是這樣的。”,他睜大眼睛很認真地說,他的眼睛本來就很大,現(xiàn)在再刻意睜大就更像是小動物了。 她看著自己的手,摸都摸了,也沒辦法了。 好像和唐傘說這樣的話不合適,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說,“你們覺得我特別只是因為這座宅邸里都是妖怪,從來沒有見過像我一樣這么軟弱無用的人類,要是時間推移,你也不會覺得我有趣了?!保蛘哒f,有第二個人類出現(xiàn),她就不會是最特別的那個了。 “為什么夏汐要這么說,”,他抱住她的手臂,“我并不是只接觸過夏汐這一個人類,我是對人類來說無關緊要的一把油紙傘,人們只會在下雨天的時候想起我,等雨停以后根本不記得把我隨手丟在哪里。”,他接著說下去,“我只是覺得,夏汐應該會記得我,不會把我隨手丟在一邊的?!?/br> 他伸出自己尾指,“和我拉鉤好嗎,和我約定好,不要忘記我。” 不應該和別人做出約定,承諾自己未必做得到的事。 夏汐還是伸出了自己的尾指,與他的尾指勾在一起,然后聽到他幼稚地起誓。 她沒有聽到他在說些什么,只是聽到斷斷續(xù)續(xù)的話飄入她的耳中。 完全忽視了那些不重要的對白,她把自己的尾指收起來,改成握住他的手掌,“還是不要相信別人比較好?!?/br> 他笑了一下,“不要緊的,我想要試試看相信一個人?!?/br> 夏汐又在宅邸里待了幾天,與此同時也失去了期待,覺得冴返大概是不會來找她了,要是想來找她的話早就來了。 和唐傘、片目兩個人的關系倒是還保持的不錯,他們兩個經(jīng)常來找她,只是片目的反應有點奇怪。 雖然還是會叫她壞女人,但是有時候會一副想要說些什么,又沒說出口的樣子。 她不在意,就算對方一直忍耐著永遠不說出來也不在意。 甚至覺得這種情緒挺有意思的。 終于有一天,片目忍不住了,他有些別扭地問她,“小白是不是對你做了什么,他為什么要把你抱起來又讓你跪著,這樣一直來回折騰你?!?,說到后面他越來越理直氣壯,肯定雪折是在欺負她壓迫她。 “你,看到了什么嗎?”,夏汐試探性地說。 片目點了點頭,“我看到你們兩個在亭子里了,不知道小白他為什么不做一個結界,他最擅長的就是做結界,他要是不想讓別人看到的東西別人就看不到?!?/br> 按照片目的意思來說,那就是雪折故意要讓別人看到他們兩個發(fā)生關系的了? “他沒有在欺負我?!?,但其實是欺負了,只是不像片目認為的把她打了一頓而已。 不用問,她就知道片目這個只有一只眼睛的家伙也和只長了單邊的腦回路一樣。 單純的人的心思最好猜。 “可是你們做的那種事…….”,片目有點好奇,他們到底在做什么,他從沒見過這樣的事,感覺有點像是惡作劇。 反正并不像是好事。 “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br> 片目有點不甘心,特意一直等到夏汐睡著的時候。 她睡著的時候,感覺身體關節(jié)都更舒展也更柔軟,就好比是被cao控著的人偶剪斷了線,就這么放在地上。 片目拿起她的手,晃了晃,就看到她的關節(jié)無骨一般在空中晃蕩了幾下。 這樣挺有趣的,在她熟睡的時候身體可以隨他擺弄。 他看過一點用紙片人做出來的戲劇,那個是給孩子看的,大人表演的時候會讓孩子用零花錢買一些零食。 當時他的注意力沒有在戲劇上,反而是在那些零食上。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并不是對cao控人偶不感興趣,只是要看那個人偶是什么樣子,如果是像夏汐一樣的人偶,那么他大概有興趣在孩子們面前這樣表演。 不只是雪折一個人這么認為,其他的妖怪也認為夏汐是被丟進來投喂白蛇的祭品。 所以片目略帶罪惡感地擺弄夏汐的身體,屬于雪折的祭品。 難道只有雪折可以對她做出這樣那樣的事嗎,他就不可以嗎? 要是得到夏汐的認可會更好。 可是他下意識地覺得夏汐只會答應雪折的要求,大家只會信奉最強大的妖怪,并不取決于其他因素。 那就這樣偷偷地作弄她一下吧。 夏汐的睡顏很平靜,像是安穩(wěn)沉睡的白雪姬,雙手也交迭著放在腹部。 越是平靜,就越是想要打破。 他把她的雙手擺成滑稽的樣子,在心里偷偷地取笑她以后又擺回原樣,其實要是別的妖怪看到也并不會覺得滑稽好笑,只是他滿意自己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