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隨便吸貓會出大問題 第133節(jié)
“蓮華派在須彌城的西面,每日的朝陽在這里升起,岳云山離開家時候,迎著月之域的朝霞而去,而太陽,應(yīng)該是在東面升起的?!?/br> “煉精化氣,在煉氣期時有了流竄于全身的能量,才能夠打通經(jīng)脈,初步筑基,沒有建筑的基石,又怎能筑起內(nèi)府?” “你看向鏡中,虛幻的畫面是相反的,在這里,也是一樣?!?/br> “人會受傷,為什么你們這個小世界里的人能死一次又一次,因為這里是你們共通的夢境,介乎虛與實的交界之中,人永遠不會在夢里死去?!?/br> 容真抬手緊緊握住了賀玄靈的手,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浮木:“這是夢,所以師父沒有真的死了?” “我的到來,將夢境變?yōu)樽詈蟮默F(xiàn)實,一切都不可能再扭轉(zhuǎn)?!辟R玄靈對她說道,“好了,容,我要告訴你我所看到的真相?!?/br> 賀玄靈與帝吾一樣,是這個世間僅存的兩位神明,他們是天地初分之時掌握最關(guān)鍵兩股力量的神明。一者掌“魂”,司掌六道輪回,以六道輪回審判靈魂,讓靈魂的能量生生不息。另一者掌“運”,司掌命途道運,世間命運由他掌控。在更早的時候,這兩位先神甚至成為許多小世界里人類的信仰,以二人名字修筑帝玄殿來供奉他們。 兩位神明所依賴的能量來源不一樣,賀玄靈以魂為食,因為有罪的靈魂在經(jīng)過六道輪回時會被削弱靈魂能量,生前所犯罪業(yè)越多,削弱的靈魂能量便嚴重。若是靈魂被削弱至不能再為人,便會墮入畜生道、草木道,賀玄靈則以這些削弱了的靈魂能量為食,與世間所有靈魂、六道輪回達成共生關(guān)系。 帝吾也是如此,他以命運所產(chǎn)生的人類情緒為食,相對于欣喜快樂這樣的情緒,悲苦仇恨能夠給他供給的能量更多。隨著天地初分之后,越來越多的先神自墮為仙,體會紅塵苦樂,另外還有許多人類飛升為仙,依靠勤勞不斷修煉,增強自己的實力。帝吾感覺到了恐慌,他害怕自己不再有舉世無雙的力量,他不再滿足于人類因正常命運而產(chǎn)生的情緒,他渴求更多的力量。 但是,命運之手也不是他可以輕易撼動的,讓一部分人痛苦,便會有另一部分人幸運,苦與樂永遠保持著動態(tài)的平衡,一整個小世界不可能過得太苦,給他提供更多的能量。于是,帝吾私自將一個小世界圈養(yǎng)起來。 天地初分之后分化無數(shù)小世界,它們?nèi)缤该髋菖菀话愀≡谔斓刂g,不同小世界之間有空間障壁,只有渡劫期的修士飛升之后才可以突破。 帝吾的本體是浮鯨,如一條大魚的形態(tài)——是的,所有的先神都不是人類的形象,但他們有著超脫人類的智慧,這貪婪的浮鯨將一整個世界直接吞下,用自己龐大的身軀將一個倒霉的小世界關(guān)了起來,它脫離了六道輪回,不再入輪回之中,同樣,這個小世界里的所有人類成了他圈養(yǎng)的獵物,不再有飛升的可能。 就像無境城里的修士們被那浮鯨一般的生物剝奪了時間,帝吾同樣剝奪了這個小世界里所有人的未來,他們只能在帝吾所制定的規(guī)則中不斷掙扎。 人死了不會再復(fù)活,大地被毀了不會再恢復(fù),帝吾為了這個小世界可以不斷使用,便用自己的命運之力,將他們扯進了一個龐大的夢境之中,在這里的所有人都定格在他們世界被帝吾私自摘取的那一剎那,他們都陷入了無盡的沉睡之中,在夢境之中他們一次又一次經(jīng)歷相同的人生,品嘗不同痛苦的命運,越是善良的靈魂,所經(jīng)歷的事件越是悲慘,因為純凈的靈魂能產(chǎn)出更多的能量。 有的時候,帝吾還會惡趣味的告訴他們些許命運的選擇,讓一部分人類在這選擇之間痛苦糾結(jié),他則暗中吸取源源不斷的負面情緒。當然……在無數(shù)次的輪回之后,因為掙扎痛苦而選擇在某一次輪回里犯下罪業(yè)的靈魂由于不入六道輪回接受審判,所以催生了惡鬼這樣的存在。 這其實是小世界在反噬著自己,被剝奪未來所有的可能性,比死亡更可怕,在毫無出路的深淵之中,這個世界的意識寧愿自毀,讓惡鬼把此界里的所有靈魂吞噬得一干二凈,也好過在悲苦的紅塵中掙扎。 帝吾當然無所顧忌,這個天地很大,有無數(shù)小世界,只是消失了一個,又有誰能發(fā)現(xiàn)呢?掌管六道輪回的那只貓,對于人類并不感興趣,除了吸收力量修煉之外,他只是隱居在六道輪回的深處,從不過問世間事。 但是,不巧的是,帝吾所私自圈起的這個小世界里,有一個靈魂很是特殊。她是歷經(jīng)了無數(shù)次輪回還能夠保持純凈無瑕的靈魂,她三途河邊的彼岸花海中央,放棄了自己天賦異稟的靈根,只為了給一只小黑貓送上一朵花。 賀玄靈看著她離開,知道她投胎到了一個小世界里,她將會有一個不嫌棄她靈根的師父與師妹,這是賀玄靈億萬年來孑然一身中,唯一記住的靈魂。 所以,在帝吾吞下那個小世界數(shù)萬年后,賀玄靈發(fā)現(xiàn)了端倪。容真靈根差,她應(yīng)該會很快死去,重新來到六道輪回里——這個時候他也好還了這份因果,替她修補好靈根。但是,幾萬年過去了,就算是塊木頭也能飛升了,為什么不論在天上或是地下,他都沒有再一次見到她? 賀玄靈因為容真的莫名消失,離開了六道輪回,其實,與容真一起消失的,還有與她身處同一個小世界的其他靈魂,賀玄靈從來不會主動去記住任何一個靈魂,就像一個大人低頭去看地上的螞蟻,他們也分不清那些螞蟻的區(qū)別。但是,賀玄靈只記住了她,正巧,她就來自那個被帝吾私自圈養(yǎng)起來的小世界。 賀玄靈來到帝吾面前,一貓一魚開始當面對峙,天地之間,帝吾唯一忌憚的就是賀玄靈,所以他邀請賀玄靈參觀他吞下的小世界,準備與他一同分享私自利用神力去獲取額外的能量,例如他可以將小世界里的一半靈魂送給賀玄靈享用,但是賀玄靈拒絕了,他的理由自然很簡單,那就是他篤信公平,這個小世界里的人,過得太苦了,并不符合天地規(guī)則。 實際上,他才是最后一位神,在帝吾生出不該有的欲望之時,他便已經(jīng)從神位墮離,成為某種比神更可怕的存在。賀玄靈在觀察這個小世界的時候,順手鎮(zhèn)壓了那些罕見的惡鬼,在與帝吾爭論不得結(jié)果之后,他們自然是打了一架。這一戰(zhàn),早已與當初賀玄靈追隨而來的那個靈魂沒有了關(guān)系,帝吾是為了保護他的一己私欲,而賀玄靈則是為了維護天地至理的公平。 這一貓一魚的戰(zhàn)斗打得昏天黑地,雙方都討不了好,或許在外人看來這畫面確實有些滑稽。比如賀玄靈抽出了帝吾浮鯨本體的脊骨神經(jīng),將它制作為韁繩,抽打帝吾的身軀,而帝吾則打落了他身上許多毛,雙方各有來回。帝吾知道,賀玄靈必須要死,不然他沒辦法再如此私自做這樣的勾當。 所以帝吾凝聚半身功力,造出一把弒神劍,這劍可斬神,但由于他自己也還是神明的身軀,所以此劍也可將他殺死。而賀玄靈則付出自己頭頂一枚角被他斬下的代價,硬生生受了弒神劍一擊,但他也花費了大量法力,為這劍施加了詛咒,任何一位握著這把劍的人,都會被惡鬼纏身——包括帝吾自己也一樣,他的惡鬼就是他自己。 現(xiàn)在,誰也碰不了那把劍了,帝吾只能另想辦法處理賀玄靈。他身處他所掌控的這個世界中,所以,這場戰(zhàn)斗的最終,是帝吾玉石俱焚,強迫賀玄靈散盡功力,身墮這個小世界中,而他則書寫了最后一次輪回的命運,將賀玄靈放置在為惡者的位置上,他要借此界中人的手,握住那把弒神劍,將他殺死。 而在兩人斗爭之時,下方的小世界的夢境里又經(jīng)歷了許多次輪回,賀玄靈被帝吾削落的角同時被帝吾封印在九淵獄深處,在這里,魂與運交纏,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與這個世界相融,成為那些飽受痛苦靈魂短暫的避風港。這個小空間光怪陸離,所有的一切都富有想象力,在夢境里疲憊的靈魂來到這個小空間里暫時休憩,這大大延緩了帝吾吸收負面能量的速度,但他無可奈何。 當?shù)畚釙鴮懴伦詈笠淮屋喕孛\的時候,原本在現(xiàn)代小空間里暫時休憩的靈魂都被扯入了小世界的運轉(zhuǎn)中,但在倉促之下,帝吾的行動有了些瑕疵,這一回,有一個靈魂沒有被他的命運之力完全蠱惑,她還記得自己從何處來。 對于自己未來的命運,容真以為是一本書中的內(nèi)容,對她而言,在醒悟之后,這本書可以被撕了,但對于其他人來說,這是難以改變不可抵抗的命運。 由于賀玄靈的到來,帝吾不再有能力維持這個夢境,所以這是最后一次輪回,輪回結(jié)束,小世界從虛與實的境界里脫離,夢境成真。而帝吾也準備將賀玄靈殺了之后融合他的能力,將此界所有靈魂吞下,再重新去尋覓新的目標。 這就是賀玄靈所知的真相,他在容真耳邊說的話,幾乎把所有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了——除了薛景嵐的部分。 容真聽他講述完之后,被這光怪陸離的過去所震驚,賀玄靈說出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她都難以想象。 第152章 一百五十二根貓毛 利劍(='_'=)…… “我們……在一個共同的夢境之中?”容真喃喃自語說道,“可是,這樣的話,我們所經(jīng)歷的難道都是虛幻的?若是夢醒了,是不是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她期盼著賀玄靈給她一個確認的答案,但是賀玄靈卻看著她安靜地搖了搖頭:“如果要打破帝吾的屏障,這個小世界會蘇醒過來,夢境會崩塌為現(xiàn)實,自我到來這里之后,這是最后一次輪回,再沒有回頭路。” 這一次,容真的吐息格外綿長,她看著賀玄靈,沒有再說話。 賀玄靈也沒有再出聲,兩人之間陷入了緘默,他知道要給容真消化這些的時間。 “懸芳秘境曾經(jīng)給過我提示,鏡城里的人就像是惡鬼,奪走時間的大魚就是剝奪我們所有未來的帝吾。”容真輕聲說道,“那個小秘境,又是怎樣的存在呢?” “它或許已經(jīng)被這個小世界的世界意識所取代,它曾經(jīng)請求過我,問我出去之后能否幫助它脫離這個地方,我原先以為是懸芳秘境有了自己的獨立意識,但現(xiàn)在看來,只是這個小世界的意識借由懸芳秘境之口在求救?!辟R玄靈想明白了一些事,“就連這個小世界本身,也不愿再接受帝吾的摧殘了?!?/br> “多苦啊?!比菡孑p聲說道,她低下頭來,埋首在自己的雙膝之上,“我也曾猜到過些許真相,但我沒想到它如此冰冷又殘酷,我們像是被豢養(yǎng)的羔羊,一季又一季地被剝?nèi)テっ?,不論如何掙扎,也沒有逃出去的機會?!?/br> “所以我的降臨是唯一的機會,除我之外,再無人可以阻止他,所以帝吾鑄造了一把弒神劍想要殺死我?!辟R玄靈抬手將容真擁入懷中,他的聲線平穩(wěn),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你曾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六道輪回皆在你的掌控之下,但為了維持這個小世界的公平,你陷身于此,阿玄,你后悔嗎?”容真抬起頭來,她看著賀玄靈輕聲問道,她的長睫之上沒有淚水,因為此時的她已經(jīng)將自己的情緒壓得極低極低。 賀玄靈抬手,他的指腹撫摸過她卷翹的眼睫,漂亮的金色眼眸里閃爍著微光:“我從不為我所做之事感到后悔?!?/br> 容真一愣,她在他懷里抬起頭來,賀玄靈卻將她擁得更緊了些,他將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低聲說道:“上古之時,還有許多先神尚未脫離神位,那時天上的風霜雷電,地上的山川河流,皆有神明掌管,但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擁有了人性,紛紛離開神位,那時的我并不理解,將自己放到與人類一般的層面去,是不是算得上墮落呢?” 他的氣息悠長,只沉沉地說出一句話:“但我現(xiàn)在理解他們了,這個世間在構(gòu)筑起自洽有機的系統(tǒng)之后,便不需要神明去維護了,所有的神明,都是要脫離神位的——或早或晚。” 容真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亦是覺得賀玄靈之前的生活很是孤寂,她安靜地臥在他懷里,直到她將賀玄靈所說的話全部消化完畢。 “帝吾所鑄弒神劍,是我手上那把嗎?”容真從床榻上離開,她將自己的空間錦囊打開,拿出了一柄尚未出鞘的寶劍,它的所有氣息暫時收斂,此時看上去安靜極了,似乎沒有什么絕世寶劍的風范。 “是?!辟R玄靈確認他十分恐懼這把劍的氣息,他亦無法觸碰這把劍。 “我?guī)熋媒o我看過留影晶石,她在懸芳秘境里也與帝吾達成約定,她會幫帝吾拿回一把劍,后來從懸芳秘境回來之后,她又去了萬仞劍谷,她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那把劍已經(jīng)不在萬仞劍谷了嗎?”容真的眉頭微蹙,感到疑惑,她知道此時的帝吾已經(jīng)在利用喬雪蹤讓她幫他執(zhí)劍了。 “你手上的這把我曾不慎觸碰過,雖然沒有出鞘,但我卻險些被它的劍氣所傷?!辟R玄靈的語調(diào)平靜,他低下頭來,看著容真,沉默許久過后才說道,“你還記得你師父教你的劍法嗎?” 容真聽到“師父”這二字的時候就愣住了,薛景嵐教她的劍法……她自然是記得,每一招每一式都深深印刻在腦海中,那時的她沒辦法將所有劍招施展出來,但是現(xiàn)在呢……她或許可以了。 “為何你師父只教了你,卻沒有教給喬雪蹤?”賀玄靈垂下眼睫,語氣還是波瀾不驚,“他或許知道弒神劍的真相?!?/br> 容真攥緊了手中的那把弒神劍,現(xiàn)在的她基本上可以確信她手中的這把是真的了。 —— 此時的空之域中,喬雪蹤來到了帝吾身邊,空之域現(xiàn)在已經(jīng)聚集了修真界大半的修士,目睹薛景嵐死在雷劫中,原本留在天嵐門的修士已經(jīng)不再相信賀玄靈,他們紛紛離開,有一部分來到了空之域,而有一部分也不想追隨帝吾,只回到了自己的門派去。 所以現(xiàn)在的空之域四周熱鬧極了,曾經(jīng)與賀玄靈一道前來討伐帝吾的素月心卻不知所蹤,也不知她現(xiàn)在是何心情。 喬雪蹤來到帝吾身前,她抬眸看著他,眼眸深處是一片平靜。 “我勸說她了?!眴萄┷櫝畚釖伋鲆幻读粲熬?,這枚晶石在地面上流轉(zhuǎn)出光輝,將喬雪蹤在容真醒來之后與她對峙的畫面記錄在其中。 帝吾自然知道這枚晶石沒有作假,她們的對話都是真的,他看著畫面里分道揚鑣的同門師姐妹,開口平靜說道:“她還是如此執(zhí)迷不悟。” “帝吾,你與我說,這個世間只有一人可以拿起弒神劍,你選擇了我,我也將它從萬仞劍谷帶了回來,這說明我?guī)熃銢]有拿起此劍的能力,或許在某一世中,她曾經(jīng)犯下過罪業(yè),你又為何一定要她也相信你,她已經(jīng)完全被賀玄靈蠱惑了?!眴萄┷櫟穆曇羟宕啵路饓嫷氐谋?。 帝吾沒有賀玄靈一般看破靈魂的能力,所以他在最開始只能大體確定能夠拿起弒神劍的人在天嵐門中,是個女性,但天嵐門里有容真與喬雪蹤,一個是天靈根,一個是雜靈根,一向崇尚力量的他自然選擇了喬雪蹤,當然在很久很久之后,喬雪蹤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真的將弒神劍從萬仞劍谷帶了回來。 但是,此時的帝吾還是隱隱有著擔憂,喬雪蹤似乎看出了他的憂慮,她捧著弒神劍,朝帝吾又走了半步:“帝吾,你要親手確認它嗎?你要看一看你握緊它是否會有惡鬼出現(xiàn)嗎?” 帝吾搖了搖頭,弒神劍對力量越強的人傷害越大,對于凡人來說,它連鐵劍都不如,但是高階的生命來說,卻有著致命性的打擊。他不敢親自去試,但他卻可以叫旁人來試驗一下這把劍的真假。 他將頭轉(zhuǎn)向了另一個方向,顧久煜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眉心的一抹殷紅銳利且冰冷,他抬眸掃了一眼帝吾,并未出聲。 “顧道友,我想你或許愿意來試一試這把劍的鋒芒?”帝吾直接說道,“此劍對越高階的生命傷害越大,擊中你或許只是讓你受一些傷,但若擊中我,或許我便死了,到時候誰來幫你殺賀玄靈?” 顧久煜聽懂了帝吾的話,他只點了點頭,聲線沉郁:“帝吾大人,我知道了?!?/br> 他走上前來,與喬雪蹤對視著,這兩個人都是極安靜的性子,所以當一雙沉郁的眼眸與一雙平靜的眼眸對視時,甚至沒有眼神的交流,他們的目光就仿佛是兩道平行線平滑地掠過。 “喬姑娘,試一試?!鳖櫨渺现噶酥缸约旱男目?。 “若是刺中這里,此劍會傷你性命。”喬雪蹤冷聲說道。 “左肩便可?!钡畚嵋膊辉割櫨渺犀F(xiàn)在就死了,他的情緒還能給他產(chǎn)生無數(shù)能量——此時的他竟然還在擔憂著海之域的那些幸存者,那些還未回歸到他身邊的叛徒。 喬雪蹤不再猶豫,她甚至不在意顧久煜的生死,她直接抽劍出鞘,提劍刺向顧久煜的左肩,帝吾看著她干脆利落的動作,微微頷首,她確實是一位天生的執(zhí)劍者,冷靜果斷,仿佛沒有感情的機器。 顧久煜在弒神劍擊中他的時候,眼眸有一瞬間的失神,瞬間他的傷處開始纏繞黑霧,就算堅毅如他,此時的他也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疼,貫徹骨髓的疼,他的左肩噴射出鮮血,將琉璃色澤的空之域大殿染紅,喬雪蹤面上帶著冷然的表情,將弒神劍將他身體里抽了出來,在這一瞬間,有大量能量溢出,這一劍,竟然直接將顧久煜的經(jīng)脈震碎,這說明他的修為極高,弒神劍對他產(chǎn)生了同等高的傷害。 帝吾看著那劍的鋒芒,眼底處有些驚懼,顧久煜不過渡劫期修為,遭此一劍,經(jīng)脈寸斷,身受重傷,這劍若是落在神明身上,恐怕更加可怕。他自己鑄造出這把殺人的利器,卻被那該死的賀玄靈詛咒,連他自己也觸碰不得,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 不過喬雪蹤確實是一把比寶劍還要更加好用的武器,帝吾很滿意自己的選擇,喬雪蹤的師姐心性比她差多了,若是她的話,或許都沒有勇氣對人擊出這一劍。 帝吾點了點頭,他確認了這弒神劍的作用,心存的最后一絲疑慮打消。 “我會親自討伐賀玄靈,為你師父報仇?!钡畚釋萄┷櫿f道,他的聲音極大,貫徹了整個空之域的大殿,讓在場的所有修士都聽了去,“從此之后,修真界就可以擺脫他這個創(chuàng)造邪物的惡人了?!?/br> 喬雪蹤看著他緩緩踱步而下的背影,沒有說話,一旁的顧久煜倒在血泊中,雙眸緊閉,他經(jīng)脈盡斷,再無恢復(fù)的可能,這劍啊……可真是毒辣極了。 第153章 一百五十三根貓毛 逃脫(='_'=)…… 而此時的天嵐門中,容真也在摩挲著她手中那把弒神劍,她看著自劍鞘中漏出的寒光,平靜說道:“只有我才能碰這把劍?” “除你之外,其他人去觸碰它,都會被自己生出的惡鬼纏身,這是我當初親口所下的詛咒?!辟R玄靈對她說道,他也沒想到,他自己竟然這么巧碰到了容真。 容真輕嘆一口氣:“這責任……太重了,但我一定會做到?!?/br> “你還記得在楚池洞府里的那局棋嗎?”容真雙手緊攥著手中劍,“我之前不知為何那棋局會如此布置,但到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當初我親手下的每一步棋,棋局上產(chǎn)生的所有變化,竟然都一一應(yīng)驗……” 她與賀玄靈對視一眼,他們都知道當年棋局里的內(nèi)容,在最后臨近終局的每一步,都近乎于某種預(yù)言。 “你先去尋他還是等他來尋你?”容真問道。 “我們各自收回力量之后,不論是素月心或是顧久煜,他們的實力都不再能對我們的戰(zhàn)局產(chǎn)生影響,當然——惟有這把劍,才是影響勝負的關(guān)鍵。”賀玄靈垂眸看向容真手中的弒神劍,“帝吾一生將人類視作戲臺上的木偶,他一定想不到自己最終的命運系于人類之手?!?/br> “他不想找回這把劍嗎?”容真抬起頭來,與賀玄靈對視著。 “他自然找回了這把劍。”賀玄靈的眼眸幽深,“或者——只是他以為找回了?!?/br> 容真與賀玄靈都想到了棋局上的內(nèi)容,他們心下已有了答案,他們再次對視一眼,沒有將這答案說出口,畢竟此界還在帝吾所化浮鯨的腹中,某些話說出來或許會被他窺探而去。 弒神劍被容真收了起來,她低著頭,門外艷陽高照,她卻不愿意走出這房間。 “不愿離開?”賀玄靈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一旦走了出去,容真就要擔起她的責任來,復(fù)仇與門派,這都是她必須承擔的。 “在天嵐門的雷劫中,師父做的其他玩偶都被毀了,它們被我放在身上,或許雷劫感應(yīng)到了師父的氣息,所以有一道雷將我劈中,我沒受什么大傷,但是那幾個玩偶,蠱雕、雪熊與雪貂,全部被雷劫毀去了?!比菡嫜銎痤^來輕聲說道,“連有他幾分氣息的小玩意,他都要想著毀去。” 賀玄靈從自己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黑貓玩偶,放到容真的手心——這是他之前吃醋擅自收走的,沒想到現(xiàn)在他手上這只成了僅存的一只。 容真緊攥著落在她手心的小玩偶,低下頭,與那黑貓玩偶頭上鑲著的金色眼睛對視著,薛景嵐打磨過這兩枚充當眼睛的金黃色晶石,現(xiàn)在這晶石的邊緣瑩潤,泛著暖色的光澤。 “真的不能再重來了嗎?”容真第三次問出這個問題,她像一個忐忑不安的人反復(fù)尋找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