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厭世狀元郎(穿書) 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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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卑啄槗项^:“我想過了,那天也沒異常?!?/br> 楚陌不信:“既然記得,那就把那日情況述予我聽?!?/br> “行,那日一早隔壁蒙豈照常晨讀,聲音依舊洪亮…”白臉敘述:“未時末,蒙豈吹笛,一段流暢一段斷斷續(xù)續(xù)。流暢的是夫子吹的,中途總接不上氣的是蒙豈吹的。那日師父大概高興,教完了蒙豈,還吹了一曲…” “不用說了?!背皵肯卵劢?,真是奇巧。 京郊燕離山上谷木庵中有一方寒竹林,林里建有木屋。幽幽琴聲自木屋里傳出,一斷掌白發(fā)老者跪在門外,老眼不見渾濁,自兩寸門縫看進屋內(nèi)。 十指上散落的點點老斑,襯得皮子更是白里透亮。飛快挑撥,突然弦斷,琴聲戛然而止。一聲輕笑,道不盡滄桑。手落向旁,拿了那塊老舊的令牌,指腹捻過令牌上的刻痕。九條張牙舞爪的龍,每一條都不一樣,威嚴赫赫,極具神韻。 以為完全復(fù)刻了,不想…還是成不了真。 “多大的事兒?”聲音的細膩,掩不去老邁,帶著漫不經(jīng)心說道:“收不服就毀去,就像當(dāng)年毀去景程隱那般?!?/br> 斷掌老者俯首:“公主早該聽福王的話了?!?/br> 屋中人婉笑:“這不是不知道他是景程隱的弟子嗎?不過現(xiàn)在曉得了。就是可惜了小竹,插她入楚府,本是想查清駱斌云的死。日后好做把柄,拿捏楚陌。不想楚陌那般厲害,叫本宮生了貪妄…不能為本宮所用,本宮就不心慈手軟了?!?/br> 第93章 做主 “公主想明白就好。”斷掌老者抬眼看向那塊老舊的令牌:“楚陌現(xiàn)尚未成勢, 已這般難纏。若叫他完全掌握北伐軍,將來必成我等大患。再說九龍令…他此回拿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原以為景程隱當(dāng)年失妻喪子, 心神大傷,必不得長壽。他們隱忍蟄伏, 多年來一直盯著其親自組建的北伐軍,幾回算計, 折北伐軍強將,又尋巧匠復(fù)刻九龍令。 為的就是待時機成熟,少主攜九龍令赴北望山嶺, 能一舉拿三十萬北伐軍。只天不隨人愿, 永寧侯府男人都是錚錚鐵骨。幾十年謀劃, 終于等到楊文毅、楊瑜西可卻又冒出個楚陌, 這個更是詭計多端。 如今北伐軍有強將不說, 其身份還是景程隱的弟子,九龍令也出了。公主大半輩子的心血全付之東流。 屋內(nèi)著素袍的老婦人,披散著一頭銀絲, 巴掌大的臉上雖皺紋深刻, 但依舊可見年輕時的貌美。年老,眼神卻清澈。唇上抹了口脂,這一點紅毫不顯突兀, 還提了氣色。 “赟哥,他已經(jīng)完全掌控了北伐軍, 不然哪敢隨意離開西北?” 手指撥弄琴弦,她沒想到景程隱都那般了,還有心收徒。給出九龍令,這徒弟該是十分合心了。五十余年了, 她與小哥機關(guān)算盡,折了一個又一個北伐軍強將。 軍無強將好收服。一枚九龍令證得身份,足矣。 不想臨門了,卻是一場空。 斷掌老者老眼一陰:“公主,要不在他回西北的路上…”抬手作刀落下。 “不能,”老婦指壓著一根琴弦:“從此刻起,我們要緊著點心兒了,不能再把楚陌當(dāng)成個只是聰慧了一些的年輕人。他是景程隱教出來的,我們…”抬起掛拉下的眼皮,“就把他當(dāng)成景程隱來應(yīng)對?!?/br> “難道要縱虎歸西北?他已經(jīng)打垮了東遼?!睌嗾评险哝i眉:“東遼北院大王忽立瞑,被他逼得自刎后,還讓親信掛頭顱于王城城樓上。這才叫他退了兵?!?/br> “你既知道他厲害,那就不要燥。”老婦面上輕松:“縱虎歸西北,可虎心在京里?!痹購姾返娜耍辛塑浝?,就好對付。 斷掌老者凝目:“楚府周圍全是景狗的暗衛(wèi),我等根本不得靠近?!?/br> “楚家小娘子也是有趣,像只老鱉?!崩蠇D笑道:“不過無事,現(xiàn)在孩子生了,楚陌也出息了,她總得出來走動。再有四月,就是恭親王妃的六十大壽。恭親王府必是要向楚府下帖的,咱們好好部署?!?/br> “四個月?”斷掌老者覺太久了,了結(jié)楚吉氏的事不宜遲。 這是在質(zhì)疑她嗎?老婦面上仍慈和,但語調(diào)卻沉了:“你太小看楚陌了。小竹死了,不代表殺楚吉氏這件事就過去了。后續(xù)會如何,本宮也不知。你下去讓京里幾個都把皮繃緊,謹言慎行?!?/br> “是。” 鈧鈧,琴聲再起。一陣清風(fēng)來,帶起幾片殘葉。木屋的門漸漸閉合,跪著的斷掌老者磕頭后,起身離開。 宮里皇帝左等右等,等到天黑也不見楚陌來見,心情失落:“肯定是在家看孩子呢?!?/br> 皇上,真挺好。狀元爺不來,他還費心思給找個合適的理由。小尺子點了點頭:“狀元娘子才誕子又經(jīng)那番大嚇,也要安撫。狀元爺肯定走不開?!?/br> “你說得對?!本耙讻Q定了:“明天下早朝后,朕要走一趟汪香胡同。”山不過來,他就過去。半年了,總得見個面吧。 也行,小尺子躬身:“那奴才去知會龐公公一聲,讓他安排妥當(dāng)?!边€有京機衛(wèi),也得好好部署。 景易后倚,靠在龍椅上:“就不擺儀仗了。”君王儀仗一出,依例楚小奶奶得到府外恭迎。那楚陌不得把大門關(guān)緊了,再在門上掛塊拒絕來客的牌子?這個體面,他就不要了。 楚府,吉安一覺睡到天快黑,起來就對上她委屈巴巴的兒子。睡飽了,精氣神也回來了,身下的疼痛消減了大半。爬坐起,手里被塞進一碗蹄花湯。 “我來喂你。”楚陌想上前,卻被岳母攔住了。王二娘拿著熱棉巾子站在床邊,沖著吉孟氏使眼色。吉孟氏推著人往外:“你先出去,我們有要緊事要辦?!毙』⒆雍攘藥最D水了,今晚必須得喝上奶。 吉安知道什么事,看著抽抽搭搭的兒子大口喝起蹄花湯。 “他那么小吸得出來嗎?”楚陌想留下。 吉孟氏卻是不允:“你趕緊出去待著?!?/br> “吸不出來,又嗷嗷哭?!?/br> 事實證明,楚陌全屬多慮。小虎子餓極了,那是一股勁撒出來,立時就吃上了。痛得吉安咬牙切齒,待緩過氣,兒子頭上已生出汗。楚陌站在門外等啊等,等不來一聲啼哭,氣得背過身。 兩刻后,小虎子被抱出來了,粉嫩的小嘴還在裹啊裹。楚陌賞了他一記冷瞥,大跨步進屋去看媳婦。 吉安像是打完一場大仗,雙臂大展攤在床上。生娃、頭次喂奶都圓滿結(jié)束了,接下來就是按部就班地帶娃了。她信心十足。 “他是不是太大勁了?”楚陌坐到床邊,伸手去解媳婦衣服想要查看:“不該給他取名小虎子。” 抓住相公的手貼到臉上,吉安拍拍床:“陪我躺會,我想要你抱抱。”小虎子是太爺給取的,她想叫小后代小甜豆的。 愉快地躺下,楚陌將媳婦抱在懷里:“身下還疼嗎?我給你摁摁。” “還有一點疼?!奔差~擦著他下巴上的硬茬:“你白天都忙什么了?”他沒睡多久,離開時她知道。只是實在是太疲累了,那會她連眼皮都撐不開。 楚陌找準童穩(wěn)說的xue位,輕輕揉壓:“尋人問了一些事情,又細細捋了捋。午飯后見了一個京里的老人,著其跑一趟津州府?!北蹦€沒投降,他不能久留京中。但明知進奎文存異,總不能就這么由著。 他要給他找點麻煩事。 提到津州,吉安就想起一事:“我答應(yīng)辛語娘,要給她和她兒子自由身。” “你別掛心上了,這點小忙張首輔肯定不會推辭?!背坝H了親妻子:“明日讓辛語去趟西樺街,再見一回樟雨。”樟雨與辛語說的那個事,絕對是別有用心。 四品誥命,又姓黃,出身還可憐。對得上的,京里就那么一個。 吉安沒意見:“大理寺少卿家那個嫡長子怎么樣了?”那回永寧侯世子夫人說了那黃隱語的奇,嘆命還是由人,提那嫡長僅言幼時靈慧,并未說長大后。 “祁中垣的嫡長子叫祁澍?!背叭嗪脁ue位,再去揉坐骨:“昌平二十四年中舉,那會他才二十歲,長相不遜江崇清。中舉后,年底準備成親的,卻在成親前一月,染上了天花。雖沒要命,臉上卻落了難看的疤。因這疤,大好的親事沒了,前途…也沒了?!?/br> “會不會太巧了?”吉安凝眉。 楚陌也不瞞媳婦:“三年前祁澍外出游學(xué),至今未歸。祁澍的外家津州費氏,亦是大族。前刑部尚書費還就出自津州費氏。不過費還是二房,祁中垣原配費玉寜乃費氏嫡長房嫡長女。另費還雖也是嫡子,但其母是填房。” 矮一頭,吉安聽得專心:“你不會無故與我說這些?!?/br> “那當(dāng)然?!背皳砭o妻子,忍不住親了親,他愛極了她:“現(xiàn)刑部尚書進奎文住的宅子,是費還夫人梁氏賣予他的。黃隱語入津州費家時,費家長房太太高氏正懷孩子,故那會管家權(quán)在梁氏手里。黃隱語是梁氏買進府的,也是梁氏安排她去伺候的費玉寜。” 懂了,吉安疑惑:“太爺連這個都查了?” 楚陌笑道:“查進奎文的時候,摸不著底,就把能查的全查了??上АM了那么大勁兒,還抵不上楊小爺?shù)娜龔埉??!?/br> 吉安對太爺佩服得五體投地:“資助貧寒,也是為你日后在朝里,不會勢單,孤立無援?!?/br> 輕嗯了一聲,楚陌道:“誰叫他就攤上了我?哈哈…”那老頭盡愛cao些不該cao的心。早與他說了,好好安享余生。他就是不聽,總覺他這么大個人會被誰給吞吃了。 “娘說太爺不知從哪翻出來一張虎皮,準備拿來給小虎子裁身衣裳?!奔捕疾恢撟骱畏磻?yīng):“虎皮裁衣裳?”還不如直接拿來當(dāng)毯子用。 楚陌知道那虎皮:“是他年輕時,在長嶺山里打的。我爹還蓋過幾年,輪到我,他也不拿出來了?!?/br> “等我養(yǎng)好了,我再給你做兩身新衣?!蹦腥怂詡€疼。吉安往里挪了挪,楚大老爺血氣方剛的,她現(xiàn)在伺候不起。 楚陌沒攔著媳婦,躺平長吐一口氣:“等你養(yǎng)好了,我也差不多該回京了。你也別忙著做衣服,先好好疼疼我。剛在屋外,我滿心滿腦子都是小老虎喝奶的畫面?!?/br> “好?!奔泊饝?yīng)得是很清脆,看著他堪稱完美的側(cè)顏,她心都怦怦亂跳:“繼續(xù)說費氏。” “青雨背后的主子,應(yīng)該就是進奎文?!背俺聊浚骸百M玉寜的母親還在世,我讓人去津州就是要找她。”他不是一個好多管閑事的人,但…若有人惹上頭,他也不介意把那些陳芝麻爛谷子一并翻出來,淘洗干凈。 拔出蘿卜帶出泥,吉安了然了:“你讓辛語去見樟雨,是打算把謝家也扯進去?” “不應(yīng)該嗎?”楚陌輕撫著妻子的發(fā):“鬧吧,這回我不想死太多人,西北有千頃荒場還等著人去開墾。”墾出來,就是他們家的了。 千頃荒場!吉安不由吞咽了下:“那得要多少勞力?” “放心吧,京里還有股大勢力隱在暗處?!背耙稽c都不擔(dān)心勞力匱乏:“等收拾干凈了,有的是墾荒的人。一年墾不完,就十年、二十年,反正咱們不急糧吃。那地墾出來,就是留給后代的?!?/br> 一聽說留給后代的,吉安便激動了,一下湊近:“這個好?!鼻ы暤?,即使一畝一年收成一百文,一頃地也有十兩銀,千頃那一年足萬兩銀。 果然,一有小后代,安安的心就不全裝著他了。楚陌鼓起嘴,嘟囔道:“等小虎子滿兩歲,我便給他開蒙。” “兩歲會不會太早了?” 楚陌轉(zhuǎn)過頭:“笨鳥先飛。” 遲疑幾息,吉安雖還是有些舍不得,但仍點下了頭:“行吧?!钡瘸罄蠣攺奈鞅被貋?,她再吹吹枕邊風(fēng),灌輸一下生活由人的理兒。 九龍令一出,楚陌的另一重身份就掩不住了。加上皇帝那話,更是引得頗多人遐想。其中就屬碎花胡同謝家母女心情最為復(fù)雜。 “吉氏命是真大?!敝x紫靈兩手揪著絲帕,眉頭緊蹙:“這回沒能得手,也打草驚了蛇,日后再下手怕是難了?!蹦切琳Z心機夠深的,竟懂借刀殺人。 鄒氏還沉得住氣,今兒也是叫她吃了一驚。沒想到楚陌竟是那人的弟子,看來“文王”轉(zhuǎn)世是一點不假了。按理,大景的江山本來就該是那位的?,F(xiàn)在這一脈,只是撿了個好。 “總會有機會的。且,想要楚吉氏命的,不止我們。” 提到這點,謝紫靈就更發(fā)燥:“母親,您說會不會有人似了咱們,也得了誰的提點?”誰會平白去殺吉氏…必有所圖。 這也是她焦心的,鄒氏是深恨大丫頭:“咱們家不抵過去了。你爹現(xiàn)是白身?!?/br> “皇帝真是無情?!敝x紫靈在心里將那尊貴的王妃娘娘撕得七零八碎,她如今是無依無傍:“吉氏身邊的那個丫鬟,還是得抓著?!彼膊荒芘c謝紫妤僵著下去,得和緩關(guān)系。 雖不想,但當(dāng)下她能靠的也就只有這個jiejie了。不過不急,得等雍王徹底冷落了jiejie,叫jiejie看透,她再往上湊。 鄒氏點首:“也要防著點樟雨。她心思太深了?!奔显趺凑f,也算是她半個前東家。她一點舊情都不念,很少有了。 “母親放心?!?/br> 一夜過去,翌日早朝宗室的幾個王爺全告了病。大臣們只字不提九龍令了,只頌楚陌用兵如神,再議暗子背后所謀。 聽著那些說不到點上的話,景易都想罰他們一年俸祿。目光落在楊凌南身上,南邊又往京里運了六車戰(zhàn)利,永寧侯比善之細心,沒忘了宮里。這回楚小奶奶誕子,楊小爺是不是該挑份重禮送上門? 他正為上楚府探望,備什么禮發(fā)愁。 察覺到目光的楊凌南,頭也不抬。殿上那位幸虧是君王,若為臣子,肯定是個大貪。小楚府一箱戰(zhàn)利都沒往宮里送。他爹讓他意思下,還想著皇上不會收。 那真的是想得美。來者不拒,只恨永寧侯府送的少。 墩子說,他們就該學(xué)楚小叔。他也想,但沒那底氣。 “皇上,不知楚大人什么時候回西北?”兵部尚書呂俊峰,頭殼都疼。北伐軍主帥無召回京。明面上是送降書,實則…只有楚陌自個清楚。御史也不費勁彈劾他了,現(xiàn)在滿朝只想他及早回去西北領(lǐng)兵。 這個景易知道:“等孩子過完三朝?!?/br> 此話一落,不少大臣都松了口氣。散朝后,景易回清乾殿換了身便服,便領(lǐng)著龐大福、小尺子出宮了。到楚府進門就見一張黑臉,嚇得景易腳下步子都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