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藏天光 第3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和暗戀對象隱婚以后(GL)、沙雕霸總終于低下高貴的頭顱、軟萌o人設(shè)又崩了、將死后我成了黑蓮花、[綜漫同人]審神者加班拯救世界、[綜漫同人]白月光皆是我馬甲、男二腦子進(jìn)水后、死遁后男主總想扒我馬甲(穿越)、邊山寒[種田]、甩了頂流前任后我火了
駐軍首領(lǐng)沒有當(dāng)即問,而是耐性等著手下的人問完,自己則是繼續(xù)在一側(cè)觀察這老叟的反應(yīng),等駐軍話問完,他喚了人來,“老叟怎么說?” 駐軍應(yīng)道,“回將軍,說沒看見。” “那繼續(xù)搜?!瘪v軍首領(lǐng)沒說旁人,而是轉(zhuǎn)身看向?qū)γ?,對面村戶的苑中也有駐軍在搜索。 他們?nèi)耸肿銐颍瑑扇偃?,足夠同時搜索。 眼下,街道上百姓都回了各自屋中,駐軍首領(lǐng)吩咐一聲,“把對面那戶村民叫來?!?/br> 駐軍照做。 很快,對面的村戶來了三兩個人,駐軍首領(lǐng)當(dāng)著鄧翁的面問面前的三人,“老叟這里,這幾日可有人投宿過?” 村戶還沒應(yīng)聲,村戶的孩子點頭,“有?!?/br> 鄧翁臉色嚇得煞白。 駐軍首領(lǐng)又讓人將畫像打開,給對面的村戶三人看,“有這個人嗎?” 是沈辭的畫像。 鄧翁一顆心心跳至嗓子眼兒。 村戶的孩子搖頭,村戶也搖頭,“只知曉來了三四個人,看沒清長相啊……” 駐軍首領(lǐng)又看向鄧翁,淡聲問道,“老人家,你剛才怎么不說?” 鄧翁不由支吾,“你……你們問我的,是有沒有見過這人,我沒……見過呀,但確實昨晚有人借宿,都是以前來借宿過的人領(lǐng)來的?!?/br> “什么人?”駐軍首領(lǐng)追問。 鄧翁道,“是早前跑商的人,就在結(jié)城附近做買賣,以前也常來,我也沒多留意,對方使了些銀子,我就讓他們住下了?!?/br> “是今晨才走得嗎?”駐軍首領(lǐng)問。 鄧翁點頭。 駐軍首領(lǐng)也跟著點頭,一面按著佩刀上前,繼續(xù)問道,“老人家,你知道他們?nèi)ツ睦锪藛幔俊?/br> 方才鄧翁見到畫像明顯緊張,然后搖頭否定,不可能看不出來——這老翁認(rèn)得畫像上的沈辭。 而且,他近乎可以斷定,對方如此緊張,很有可能昨晚來得就是沈辭。 鄧翁腦海里也確實一閃而過,老傅晨間同二爺說起去清關(guān)城要黃昏過后了,他當(dāng)時正好給他們送粗糧,所以聽到,他知曉他們是去清關(guān)城的…… 鄧翁心中駭然。 但看著眼前窮兇極惡的駐軍,想起昨晚小公子喚的那幾聲鄧翁,又想起臨行前主家給他小公子的那枚草編蚱蜢,鄧翁搖頭道,“不清楚,他們也不會告訴我?” 駐軍首領(lǐng)再次看他,平淡道,“真不知道?” 鄧翁害怕?lián)u頭,“真不……” “知道”兩個字還未出口,就覺腹間一陣劇痛,駐軍首領(lǐng)收起刀落,鄧翁倒下,苑中的村民嚇得失聲尖叫。 駐軍首領(lǐng)身側(cè)的人也愣住,“將軍?” 譚光思沉聲道,“既然不說,也不要讓沈辭的同黨找到他的去處!晨間才離開的,走不遠(yuǎn),沿路搜!” 譚光思是譚進(jìn)的長孫,從小就跟在譚進(jìn)身邊,慣來果斷,也陰狠。 懷城攻陷,祖父便讓他往北,是想切斷被北上來的援軍,但收到屈光同的密信,沈辭攜了天子一道往北逃竄。原本此事祖父讓屈光同的人在做,但事出緊急,迫不得已讓他接手此事,等于暴露他在北邊的行蹤。 但眼下,抓住天子遠(yuǎn)比阻攔援軍更重要。 “人走不遠(yuǎn),肯定就在附近,追!”譚光思按著佩刀出了苑中,身后全是駐軍腳步聲,和村民的哭聲。 …… 小五不敢離開,但也不敢上前,大概等了兩刻鐘時間,才見泳村中的駐軍傾巢而出。 說傾巢而出,是因為這一批駐軍至少有兩三百余人,不是小數(shù)目,應(yīng)當(dāng)是有重要的人在。 小五一直等到所有駐軍離開,才入了泳村中。 駐軍一走,泳村中百姓都在痛哭,駐軍亂殺人…… 小五心驚,尋了人問,有人說剛才來的駐軍,拿了個男子畫像到處問有沒有人看見,然后還殺了鄧翁。小五連忙上前,怕是將軍也在,但很快就在苑中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鄧翁,眼中還睜著,明顯是沒反應(yīng)過來被人用佩刀捅了。 小五眉頭皺緊。 在立城邊關(guān)起,他就跟著沈?qū)④姡瑢④娬f過最多的一句,就是軍中的刀,絕不對向燕韓國中百姓…… 這幫畜生! 連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叟都不放過! 小五眼底猩紅。 周圍的村民都在圍著鄧翁哭,沒人多留意到小五。鄧翁家中已經(jīng)無人了,有村民上前替鄧翁收整的時候,鄧翁袖中那枚草編蚱蜢落在了血泊中。 草編蚱蜢?將軍? 小五認(rèn)得將軍編的草編蚱蜢,只有他會這么編,因為將軍總說這么編,蚱蜢的翅膀硬。 將軍來過這里,應(yīng)該就是昨晚…… 但怎么這么快就有人尋到這里來了?! 他已經(jīng)連夜趕路了,結(jié)城來的駐軍不可能比他更快,那就只能是另外一直駐軍! ——原本就在這附近的駐軍?! 小五心頭駭然。 剛才,他分明是聽村民說這些駐軍拿了一個男子畫像挨家挨戶問,只有一個男子畫像,那便不是陛下和太子,難道是將軍? 小五僵住,很快想到,是將軍暴露了! 對方有兩三百余人,小五驚出了一頭冷汗,想也不想撒腿就往村外跑,清關(guān)城!清關(guān)城! 要快??! 對方是沖將軍去的?。?! 第022章 刀(二) 馬車中途停在路上的涼茶鋪子處。 又是半日過去了,去清關(guān)城還有大半日路程,大約黃昏后才到,要給馬飲足水,喂足草。 這條路很不好早,否則不會走那么久,路上顛簸了一次,磕著了石頭,傅叔細(xì)心,在一側(cè)檢查馬車。 阿念要看喂馬,反正也在馬車中坐了很久,沈辭帶著阿念去馬廄處喂馬。 阿念黏了沈辭幾日,又開始黏陳翎了。 即便有沈辭在,也非要拉著陳翎一道看他喂馬。 阿念的身高正好站著可以夠著馬廄的縫隙處,沈辭蹲下,帶著,同他一道伸手握住馬草喂給他們的馬。 以前從來沒有人帶著阿念一道給馬喂過草,這種體驗很新奇,“它吃了吃了!” 阿念驚喜看向陳翎,“快看,它吃草了!” 陳翎莞爾。 阿念正在興頭上,沈辭一直帶著他,溫和而耐性得告訴他怎么喂馬草,馬兒最喜歡。 阿念做這些新奇的事情時很開心,孩子的愉悅都寫在眸間。 沈辭又抱著他,一手拽緊韁繩,一手教他伸手嘗試去摸馬的鬃毛。 阿念“哇~”的一聲驚呼出來。 陳翎知曉他喜歡…… “沈叔叔,我還想喂馬!”阿念覺得拿草給馬吃特別有趣,沈辭放下他,又叮囑他,“要小心。” 阿念點頭。 剛才沈叔叔說的,他都記得,阿念一點點照做。 阿念很聰明,很像陳翎的聰明…… 沈辭一面環(huán)臂,一面看著阿念,陳翎就在身側(cè),兩人都看著阿念,只是站著也是站著,眼下涼茶鋪子沒有旁人,沈辭先開口,“曹之都、霍連渠、褚平輿和安允白這幾人里,除卻褚平輿早前在京中見過,其余都未聽過,穩(wěn)妥嗎?” 陳翎在東宮時的伴讀,他大都記得。那些人在東宮久了,他都知根知底。 但這幾個名字里,除卻一個褚平輿,其余于他而言近乎全然陌生,都是在他離開京中之后陳翎才提拔的親信。 褚平輿早前在京中名聲更不怎么好,出了名的紈绔子弟一個。褚家是世家,他在立城還聽聞褚平輿在京中闖了禍,褚家花了不少功夫才將他外調(diào)出去做閑職,平息京中禍端。但眼下看,褚平輿外調(diào)其實應(yīng)當(dāng)是陳翎的意思。 短短幾年,虛虛實實,陳翎并沒有將這幾個人都安排在要職上,除卻褚平輿,另外幾個很少能聽到,旁人也不會留意。 他離京之后,陳翎身邊很多事,很多人都和早前不一樣…… 他問起,陳翎也不隱瞞,“除了褚平輿之外,曹之都也是世家子弟。曹之都是曹貴冕的外室所生,曹家依附洛家,有洛夫人在,曹貴冕就不敢認(rèn)曹之都這個兒子,但曹之都的才學(xué)很好,在水利之事上更有造詣,曹貴冕想方設(shè)法將他塞到了兩年前的旻塘興修水利溝渠一事中,所以我正好見過他,他穩(wěn)妥可用,也很沉得住氣,假以時日,作為不止在工部。眼下渠州水利工事在建,為期三年,朝中都以為是曹貴冕將他塞到了渠州,不會惹人懷疑?!?/br> “至于霍連渠和安允白,”陳翎看他,“都是寒門子弟,你沒見過。這些年,世家之間在掣肘,也總要有所打算。曹之都,霍連渠,褚平輿和安允白這四個人中,除卻曹之都,都是我回東宮之后就開始調(diào)往各地的,時間不短,官職不高,不引人注目,但做了不少事,都是穩(wěn)妥的人。也放了好幾年了,正好借這次譚王之亂的機(jī)會,將幾人調(diào)到合適之處,名正言順……” 沈辭知曉陳翎口中說得容易,但每一步要走踏實穩(wěn)妥決計不是易事。要在朝中這么多人的眼皮下放這些人,稍有不慎,都會有風(fēng)聲走漏。 思緒間,陳翎也緩緩開口問起他,“你呢?” 這仿佛還是這幾日她頭一回問起他。 沈辭也看她,“你沒在我身邊安插人?” 陳翎微訝,“我在你身邊安插人做什么?” 沈辭淡聲,“陳翎,不是你讓方嬤嬤同我說,此去立城路遠(yuǎn),日后無事,就不必回京了?” 陳翎錯愕,但沒有應(yīng)聲。 沈辭低眉笑了笑,轉(zhuǎn)而道,“不是問我在邊關(guān)如何嗎?九死一生,從死人堆里爬出來,春風(fēng)不度的地方,也不會放覬覦之人進(jìn)來……” 陳翎眸間微滯。 忽得,身后馬蹄聲遠(yuǎn)遠(yuǎn)響起,沈辭警覺,很多人…… 離得遠(yuǎn),陳翎倒是沒怎么聽見,沈辭沉聲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