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藏天光 第19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和暗戀對象隱婚以后(GL)、沙雕霸總終于低下高貴的頭顱、軟萌o人設(shè)又崩了、將死后我成了黑蓮花、[綜漫同人]審神者加班拯救世界、[綜漫同人]白月光皆是我馬甲、男二腦子進水后、死遁后男主總想扒我馬甲(穿越)、邊山寒[種田]、甩了頂流前任后我火了
她以為沈辭是同她說此事,但沈迎牽她在小榻上坐下,自己單膝跪在她跟前,抬頭同她說話。 她眸間意外,又忍不住笑,“今日怎么了?” 沈迎看她,溫聲道,“阿枝,年關(guān)起,我便不能留在家中了?!?/br> 她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怎么了?” 沈迎不會開這種玩笑,更不會像眼下這樣,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眼中溫柔繾綣,“阿枝,我原本是想年后再入京,陪你和山海,還有爹過年關(guān)的。但眼下自安去了邊關(guān),我要提前帶山海入京一趟,不能留在家中過年了?!?/br> 顧氏驚訝,自安去了邊關(guān),同他要帶山海入京有什么聯(lián)系? 沈迎笑著看她,說話的時候也一直握著她的手,目光里有溫和,也有不舍,讓顧氏忽得心慌。 沈迎輕聲道,“夫人,出了些事牽連了沈家,要保全山海,便要把山海過繼給自安?!?/br> 顧氏頓住,許久,才似反應(yīng)過來,“行云,到底出了什么事?” 顧氏擔(dān)心,什么樣的事需要將山海過繼到沈辭處,而且,年關(guān)前就要赴京? 沈迎溫聲道,“阿枝,此事知曉得越少越好,才不會牽連其中,旁人問起,也同你沒有關(guān)系。入京之后,我有旁的事情,許是去很久,也許是不會回來……把山海過繼給自安,山海也好,你們也好,才都安全?!?/br> 見沈迎眼中氤氳,顧氏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行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別嚇我……” 沈迎似是這一段時日的忐忑和波折一直壓抑在心中,眼下,才埋首在她懷中,沒哭沒鬧,只是溫和平靜道,“阿枝,我做了錯事……我沒有旁的法子,我只有這條路。” 顧氏唇畔輕顫,“可自安在邊關(guān),你去京中做什么?” “阿枝,無論自安在哪里,我要山海去見的人,是陛下?!?/br> 顧氏整個人僵住,即便她再不了解朝中之事,但需要將山海過繼到自安名下,又需要保全沈家這樣的話,顧氏緊張得喉間重重咽了咽,“是,是陛下要你的性命嗎?” 沈迎沉聲,“是旁人要沈家的性命,斷天子臂膀,是我,一步錯,步步錯,將沈家全盤拖進了沼澤泥濘,要想保全沈家,當(dāng)存扼腕之心,阿枝,是不是對不起你和山海。” “你走了,父親怎么辦?”顧氏淚盈于睫,“父親怎么接受得了?” 沈迎擁她,“阿枝,就告訴父親,我會告訴父親,我有要事外出幾年,等幾年后,風(fēng)波過去,你再告訴父親。阿枝,替我好好照顧爹……” “行云?!鳖櫴弦矒碇?,整個人都輕輕顫著。 沈迎伸手綰過她耳發(fā),溫聲叮囑道,“我?guī)胶kx開之后,切記不要打聽旁的,如果陛下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自安同陛下有少時的情誼在,即便當(dāng)初陛下讓他去邊關(guān),也一定是護著他。這次自安為了救駕,險些連命都丟了,他與陛下共患難過,同陛下之間的情誼,旁人比不了。眼下,只有陛下才能救沈家,也只有陛下會因為自安救沈家。山海年幼,將山海過繼在子安名下,就是自安的兒子,陛下會護他;山海留在陛下跟前,是人質(zhì),陛下才能對自安放心。阿枝,旁的事情我都已處理好,未及之處,陛下若是周全,你悉數(shù)照做?!?/br> 顧氏眼淚止不住下落,“好?!?/br> 而后,顧氏又道,“你是能瞞著爹,但自安要是問起,要怎么說?” 沈迎替她擦眼淚,“你盡數(shù)不知,日后,當(dāng)讓他知曉的,陛下會告訴他,不讓他知曉的,陛下一個字都不會提。在陛下心中,自安重要。所以為了山海,你,自安,父親,沈家,還有顧家,此事都要慎重?!?/br> 聽到此處,顧氏倒吸一口寒氣,“行云,你,你是做了誅九族的事嗎?” 否則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顧家來! 沈迎沒有應(yīng)聲,顧氏知曉他是默認(rèn)…… 顧氏擁他,“你怎么這么傻,你怎么會做這種事?你……” 顧氏忽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一般,“行云,你可是被人利用了?太傅?” 沈迎怔住。 顧氏搖頭,“你真當(dāng)我不知曉,你從典州回來,你背上就有燒傷,你一直瞞著我,不想讓我知道。后來又特意借我母親緣由去了顧家,路上遭遇了流匪,你也不讓報官?!?/br> 沈迎擁緊她,“阿枝,我對不起你和山海。照顧好爹,還有你自己,若有來世,來世我再還你……” 顧氏斂目,又伸手摸了摸眼中的兩行眼淚。 心中清楚,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陛下交待的事…… 顧氏連忙伸手,再度擦了擦眼角。 阿念回頭看了看早前的夫人,還在偷偷摸眼淚呢,阿念一面走著,一面扯了扯陳翎的衣袖,悄聲道,“父皇,剛才的夫人在哭……” 陳翎沒有回頭,溫聲道,“她是沈辭的兄嫂。” 阿念對兄嫂兩個字默認(rèn),有些似懂非懂,但阿念卻想明白了一件事,“這里是沈叔叔家嗎?” 陳翎點頭,“是?!?/br> 阿念忽然睜大了眼睛,新鮮得打量著四周,“這里就是沈叔叔的家呀!那父皇,我們?nèi)ヒ娬l呀?” 阿念似好奇寶寶。 陳翎溫聲,“沈老將軍?!?/br> 阿念驚喜,“是沈叔叔的爹爹嗎?” 陳翎輕嗯一聲。 “哇~”阿念少有這么激動驚呼過。 正好到了屋外,屋中的咳嗽聲傳來,阿念才想起沈叔叔的爹爹病了,那他不應(yīng)當(dāng)這么高興,這是方嬤嬤告訴她的,旁人若是病了,要關(guān)心。 何伯躬身問候,“陛下?!?/br> “朕來看看老將軍?!?/br> 何伯拱手,而后領(lǐng)了陳翎和阿念入了內(nèi)屋,“老爺,陛下來看您了?!?/br> 阿念跟在陳翎身后,沈叔叔的爹,阿念眨了眨眼睛。 “快,快扶我起來?!鄙蚍陼r喚了聲何伯,沈逢時是軍中之人,早前是因為舊傷才回家中將養(yǎng)的,如今見到天子,即便坐在床榻上,當(dāng)下也想起身朝天子行禮。 “不必了?!标愻岽驍?,“出去吧,朕同老將軍有話說?!?/br> 何伯會意。 沈逢時稍稍側(cè)轉(zhuǎn)身子,朝天子拱手問候,“末將見過陛下,太子殿下,末將舊傷復(fù)發(fā),不能下榻見禮,還忘陛下恕罪,殿下恕罪。” 陳翎輕聲,“老將軍免禮?!?/br> 沈逢時抬頭,天子威嚴(yán)不敢沖撞,只恭敬看過一眼,便又低頭。早前天子還是東宮的時候,沈逢時見過,眼下,又是不一樣的風(fēng)骨,可瞻仰,卻不可細下打量。 低頭時,目光正好同太子的目光交匯,沈逢時不禁愣住。 阿念也在陳翎身側(cè)歪著腦袋打量他(因為沈逢時低頭)。 沈逢時的目光微微顫了顫,明知君臣之間應(yīng)有的禮節(jié),卻還是收不回目光,尤其是,太子忽然朝著他調(diào)皮笑了笑! 像,太像,像極了自安小時候…… 尤其是方才忽然朝他笑的時候。 但很快,沈逢時察覺逾禮,即便心中萬般詫異,不舍,還是收回目光。 陳翎盡收眼底,又喚了聲,“阿念。” 阿念上前,“父皇?!?/br> 沈逢時又偷偷看了太子一眼,同自安幼時近乎一模一樣,如同一幅模子刻出來的,活靈活現(xiàn),便表情和神態(tài)都很像。一老一小,就這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種特別的溫馨與和諧在其中,又似說不清道不明。 陳翎開口,“阿念,叫祖父?!?/br> 沈逢時眼中隱隱有什么在顫動著,似是難以置信,又似是心中方才隱約在心底拂過的意思猜測…… 阿念聽話上前,“祖父。” 沈逢時眼眶忽然紅了,不知道當(dāng)如何應(yīng)聲,又不能不應(yīng)聲,就這般,沈逢時看向天子。 正好,陳翎低頭看著阿念,叮囑道,“阿念,日后,只能在祖父一人面前這么喚,旁的任何人在,都不可能,旁人在的時候要……” 陳翎話音未落,阿念機靈道,“沈爺爺!旁人在的時候要叫沈爺爺!” 陳翎心中輕嘆,聰明的時候,他什么都知道…… “去吧?!标愻岢c頭。 阿念便才去到沈逢時跟前,悄聲道,“祖父,念念來看你了!” “殿下……”沈逢時掌心攥緊。 阿念看了看他,小小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祖父,你是不是病了?” 沈逢時眼眶微紅,而后頷首,沒有說話。 阿念認(rèn)真道,“那你快躺下,生病的人要躺下?!?/br> 沈逢時哽咽道,“好……但末將才起來,等殿下走了,末將再躺?!?/br> 阿念果真不糾結(jié)了,又坐在床沿邊,同他說話,“那你要好好聽話,吃藥,不要踢被子,不能玩得出很多汗,這樣病才會好得快?!?/br> 沈逢時不住點頭,“好?!?/br> ——爹,生病了就歇歇。 如出一轍。 沈逢時仿佛看到了自安小時候。 阿念再次悄聲道,“祖父,你是沈叔叔的爹爹嗎?” 沈逢時點頭。 阿念眸間掠過一絲歡喜,又道,“沈叔叔小時候聽話嗎?” 沈逢時笑,“不聽話?!?/br> 阿念嘻嘻笑道,“他同我說他聽話,要我也聽父皇的話。” 沈逢時也跟著笑起來。 “那,沈叔叔挑食嗎?” “挑食?!?/br> 阿念驚呼,“他同我說他不挑食,要我也別要挑食?!?/br> 沈逢時嘗試著同他對話,“那,殿下挑食嗎?” 阿念頓了頓,而后搖頭,“不挑食,我最聽沈叔叔的話了,不挑食的,不信,你問父皇?” 沈逢時當(dāng)然不會真去問陳翎,但爺孫之間的互動卻讓沈逢時心中溫暖。 阿念托腮,“我最喜歡沈叔叔了?!?/br> “是嗎?”沈逢時欣喜。